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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節

  這時,陶天松再次問:道友既然肯定是我獨生脈的人,自然要有證據,否則要我如何交人。
  你們這裡,有誰不在。老道士說:誰不在,交誰出來。我說過了,不殺人,但我五行脈不可辱。
  師兄,跟他拼了!
  師兄!不能再忍了,憑什麼他一句話就要我們交人!
  都閉嘴!陶天松面色更加陰沉,如暴雨前的陰云:這件事我自有分寸,誰再說話,門規處置!
  此前我獨生脈有多人受傷,不在這的,都是傷者。高人是否要說,那人就是其中之一。陶天松問。
  帶我去看,那人的氣息留存,我見到人自然能分辨。老道士絲毫不退讓。
  陶天松的面色急劇變化,青紅不定。老道士的行為,對他這個掌門來說,顯然是極大的侮辱。好歹他是一脈的首腦,如此被人喝問下了命令,換做是誰都能惱的吐血。
  陶天松能忍到這份上,足見其城府之深。
  好!我與道友一同前去!其他人留在這裡,不許跟來!陶天松轉頭說。
  師兄!周師弟大喊。
  然而,陶天松不再理會,越過老道的身旁,向外面走去。老道士跟著轉頭就走,而我,看看那群老輩人物如吃人般的血紅目光,縮縮脖子也跟著走了。
  這時,老婦人從外面走來,迎面便問:出了什麼事?
  陶天松面色陰沉,用餘光瞥了眼老道士沒說話。而老道士則緊跟陶天松之後,一聲不吭。在事情水落石出前,我怕關係弄的太僵,就過去扶著老婦人,低聲解釋說:我們剛才去了明珠峰,那裡坍塌了,費了很大的勁才進入山腹。出來的時候,有人打落頂峰的亂石,想把我們困在裡面。老道士說,這個人出自獨生脈。
  這……老婦人臉色一變。
  她邁開步子就要追過去問個清楚,我連忙拉住她說:這事還沒弄清楚,也有可能是誤會一場。您現在要過去問,老道士那脾氣你還不知道,肯定挺著脖子咬死口。我看陶天,陶掌門做事有分寸,這事應該沒多大。
  老婦人看看兩人的背影,隨後重重跺腳,狠歎了一口氣。她身子本來就不好,我怕她再氣壞了,就說:您先回房休息吧,我去看看,萬一有事,我會拉住老道的。別人的話他不聽,可我的話,他還能聽進去。
  老婦人略微猶豫一下,眼見老道和陶天松進入一間屋子,她不再遲疑,輕推我一把:那你去吧,小心點,如果他們真……唉,聽天由命吧。
  我知道老婦人的意思,便衝她點點頭,快步跑過去。
  那幾個年輕人往前面一站,想要攔住我,卻聽後面老婦人怒喝一聲:你們要做什麼!都給我閃開,不成器的東西!
  那些年輕人被罵的面色通紅,一個個鼓起腮幫子,像要把我吃掉。
  我這叫一個無辜啊,又不是我罵的,門也不是我踹的,拉著你家掌門要人的也不是我,怎麼都找我撒氣啊。
  這明顯不是鬥氣的時候,我從他們讓開的道路飛奔至屋子前,正見老道和陶天松從裡面走出來。
  高人已經看過,是否有你要找的人?陶天松問。
第八十八章 魏家之主(2)
  他不在這,但你獨生脈還少一人。老道士說。
  陶天松在原地停了大約三秒鐘,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三秒過後,他轉身邁步,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老道士也不說話,只跟在其身後。
  我們三個一路走,越過年輕子弟的簡易木屋後,進入一片瓦房區。這裡,是老一輩人物居住的地方。
  陶天松帶著我們倆進入其中一間,他也沒敲房門,直接一把推開。門栓卡嚓一聲斷成兩截,斜挎在門後。
  進去後,只見一個中年人面色蒼白,渾身有不少地方纏著繃帶。見我們進來,他面色有些驚詫,先看了眼陶天松,又看看老道士和我,隨後一臉詫異地問:師兄,你這是……
  這人,正是之前在流空山護犢子,卻被秦嶺帝脈的東巴朗一招打飛的杜師兄。
  陶天松沒有回話,轉過頭看向老道。而老道士站在那眼睛微瞇,手指微動。隨後,他身形晃動,正要上前。
  陶天松忽然如鬼魅般撲到杜師兄身前,驚呼一聲:杜師弟,你怎麼了?傷還沒好嗎?
  他一手按在杜師兄的胸前,滿臉關切。我驚愕莫名,忽然聽到杜師兄悶哼一聲,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再看他,臉色驚愕無比,手指虛弱無力的指向陶天松:師兄,你怎麼……
  師弟,你傷還沒好,我扶你歇息。陶天松說著,攙扶面如金紙,幾乎只剩半口氣的杜師兄到床上。
  關切地替他蓋好被子,把嘴角的血跡擦乾淨,隨後陶天松走到老道士的身旁,輕聲問:高人是否發現,那人還在我獨生脈。倘若還在,任由高人處置。
  老道士看了眼呼吸微弱的杜師兄,又看了眼陶天松,忽然轉身向外走去。
  我一頭霧水,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卻聽陶天松對我笑著說:小伙子還在這裡做什麼,我師弟傷勢未癒,需要多休息,請。
  他雖然語氣帶笑,但我卻能聽出,其抑制在心底深處的那股火氣。
  我有些尷尬,便沖陶天松笑了笑,見他沒什麼反應,便訕訕的出了門。
  陶天松沒有跟出來,而老道則在不遠處等候。我跑到他跟前,小聲問:剛才怎麼回事?找出誰下的黑手沒有?
  姓杜的。老道士很確定地說。
  啊?我想起杜師兄剛才的異狀,這是什麼情況?
  與其我來教訓他,還不如自己親自動手。他雖然吐出一口血,卻是除了內患,不用壓制傷勢。老道士冷哼一聲:陶天松倒有點心機,若不是看在他態度尚可的份上……
  估計你能一巴掌把人拍死,到時候也不用纏繃帶了,直接裹吧裹吧扔坑裡埋了。我心裡嘀咕著。
  但老道這一番話,卻讓我明白剛才的詭異狀況。
  這事就這麼算了?我問。
  你若覺得受屈,我幫你。老道士瞥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