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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節

  可是當時我哪裡知道,這一切看上去雖然有些不符合常理,但卻真的又在常理之中,至於到底是怎麼回事,且由著我慢慢說來。
  這突然冒出來的機會我又哪裡能夠錯過?於是便轉頭對著蘇譯丹輕聲的說道:「等一會兒你別說話,跟緊了我知道麼?」
  蘇譯丹點了點頭,我又對她囑咐了幾句之後,這才將金刀別在了身後,然後領著她慢慢的走向了那棵大樹,等到要走近的時候,那兩個鬼差終於發現了我倆,就好像之前那兩位鬼差一樣,只見這倆鬼差眉頭一豎,然後喝令那些鬼魂停下,這才對著我倆拔刀喊道:「站住!幹什麼的?」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那兩個鬼差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說道:「別,別動手!我倆是路過的,請問陰市就是這裡麼?」
  那兩個鬼差一聽這話後,其中那個長的好像螳螂似的傢伙便對著我不耐煩的說道:「 第一回 死啊?你看這裡像陰市麼?」
  旁邊那個好像南瓜似的鬼差對著那個鬼差說道:「大哥,人好像只能死一回吧。」
  「滾蛋。」那個螳螂似的傢伙一翻白眼兒,然後對著我不耐煩的指了指陰市的道路,接著罵道:「那邊兒那邊兒!真佩服你倆,到了陰市都能走丟了。」
  說起來人死之後,除了個別原因之外,來到這陰陽交界處的落腳地就是陰市之中,多虧了那兩個鬼差似乎挺笨的,要不然的話,我的計劃還真就得逞不了,見到這鬼差為我指路,我當然沒有照它說的走了,要說我哪想去什麼陰市,我只是想要還陽好不好!
  於是我便裝作一副聽不懂的樣子,然後繼續領著蘇譯丹往前走,一邊走一邊對著它說道:「啊?大哥你說啥?我耳朵不好使有點聽不清……」
  「我是說……」那個鬼差剛說道此處臉上的表情便瞬間凝固住了。
  因為就在說話間,我已經來到了它的身前,趁著它跟我說話的時候,抽冷子猛地從背後抽出了金刀,二話不說對著那鬼差就劈了下去。
  這真是惡向膽邊生,我當時真是被逼到一定的份兒上了,要不然的話,你給我八個膽子我也不敢跟鬼差打啊!
  不過既然動手了,那就代表著已經沒有了回頭路,當時的我只盼著這一刀能把這鬼差給放倒,可我真的太小瞧鬼差的本事了,那個長得好像螳螂似的鬼差只是被我的偷襲驚的楞了一下,但是卻馬上反應了過來,要說我這把金刀確實凌厲,這是當年西藏巫教時候就存在的寶貴法器,而之前也提到過,本土的巫教曾經擊敗了佛教五次,可見當時巫教何其厲害,所以這刀的威力相當驚人,那鬼差顯然也感覺到了這刀的鋒利,於是它下意識的往後一揚,竟然避開了我的刀劈,隨之大吼了一聲:「好膽!!」
  說罷,只見那兩個鬼差提著刀就朝我撲了過來,我的冷汗當時就下來了,要知道我是一個薩滿,本來就對外體之術不甚精通,而我這兩下子三腳貓的功夫,又怎麼能幹掉這兩個看似土鱉但是卻猛的又像虎豹似的鬼差呢?
  可是沒有辦法,只能拼了!
第二百零五章 恍如天人
  想到了此處,我一把推開了蘇譯丹,然後大吼了一聲朝著它倆迎了上去,雖然我手裡的傢伙厲害,可是本身條件在這兒呢,果不其然,沒過幾個回合我就已經落了下風,一旁的蘇譯丹看的是觸目驚心,只見她忍不住的發出了一聲驚呼。
  而就在這時,只見那個長的好像螳螂似的鬼差注意到了她,它雖然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要攻擊它們,不過卻也看得出來我有些門道,於是便虛晃一招,然後猛地向著蘇譯丹,想先殺掉一個。
  而我見此情形,哪裡還能淡定?要知道蘇譯丹手無寸鐵,哪裡是這個鬼差的對手?如果被這鬼差砍上一刀的話,鐵定會魂飛魄散的!
  可就在這一分神的時候,我右手一麻,手裡的金刀居然被打落在地,眼見著那鬼差已經撲到了蘇譯丹的面前,我當時也不顧上自身是否危險了,於是便也下意識的跟著衝了過去,雙手不自覺的顫抖,狂喊了一聲:「不要!」
  而奇怪的事情竟然再次發生了,因為就連我也想不到那個鬼差居然會這麼聽話,居然真的站在了那裡,就好像中了邪似的開始慢慢的顫抖,它的刀尖就停在距離蘇譯丹腦門兒不到一寸的地方,而蘇譯丹當時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我回頭望了望那個南瓜身材的鬼差,只見它也愣在了那裡直哆嗦,而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我手腕上的銅鈴慢慢的響了起來。
  說起來在塔爾根的時候我曾經見到邵玉用這銅鈴將那好像懷了孕似的孽羅漢晃暈,所以也明白這玩意有點說道,可是真沒料到,這東西的威力居然如此之大,居然能讓這鬼差也著了道,天,看來那些金巫教對於祖先的盲目崇拜並不是沒有依據的,曾經的西藏巫教竟然這麼的厲害!
  不過當時的我也沒有在那兒傻愣著,畢竟現在我們已經脫困,於是慌忙上前拉過了驚魂未定的蘇譯丹,然後對著她說道:「沒事吧?」
  蘇譯丹木訥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我有些顫抖的說道:「它們這是怎麼了?」
  我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對著她歎道:「應該是被我給震暈了吧……」
  說起來這也真是陰錯陽差,因為自打我來到這破地方之後,這串銅鈴就一直在我手腕上拴著,但是卻一直沒有發揮過作用,直到很久之後我才想明白過來這是為什麼,原來晃這銅鈴也是有技巧的,畢竟這銅鈴最初只是薩滿巫師祭天之時佩戴的法器,也可以說是一件樂器,薩滿巫師祭天的形式有些像是表演,載歌載舞,所以這銅鈴所發出的聲音必須同節拍調子一致才行,想想之前邵玉搞那懷孕殭屍的時候,手中銅鈴的聲音確實帶有一定的節奏,可想而知,這銅鈴的聲音必須在某種節奏之上才會出現作用,並非是亂搖就行的。
  而當時我見那螳螂鬼差要向蘇譯丹下手的時候,腦子裡面完全就是空白一片,渾身也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偏偏就是這麼巧,我手臂抖的那幾下,正好蒙對了這銅鈴響動的調子,於是,那兩個鬼差這才失去了控制。
  其實不光是它倆,就連那樹洞外的數十名鬼魂此時也盡數的顫抖,場面甚是詭異,說起來我從小就聽老瘸子講這巫教之事,他總是對我說這巫教怎麼怎麼厲害,當時我把這些東西當成故事聽,直到長大之後我也成了一薩滿,可是我卻始終因為自身的無力而一直處於被動,你想啊,就連那 《幫兵訣》 都是一個騙局,以至於我慢慢的覺得這薩滿教的本事簡直就是雞肋而已。
  直到那一刻,我才真正的意識到了這巫教的可怕之處,想來巫教之所以會滅亡,跟它的擁有的技術無關,可能只是因為它本身的教義吧。
  有了足夠的力量,卻偏偏信仰的是『溝通』,這種教義在以前的那種年代裡真的無法站得住腳,畢竟世人愚昧,很多事情,是無法溝通的了的。
  如此想來五千年的文明,人們的思想卻沒有太大的進步,但是我卻也相信巫教的教義沒有錯,以暴制暴就像是一個怪圈,這種方式永遠也無法徹底解決矛盾,相反的只會無限的滋生仇恨,人們能夠互相理解活像溝通的時代早晚會到來吧,只不過,不是現在罷了。
  當那兩名鬼差身體失去了控制之後,我真的沒敢再逗留,於是撿起了金刀拉著蘇譯丹就朝著樹洞的方向跑去,說起來我這麼做真的挺傻的,按照著常人的思想,如果我想要保命的話,應該先提刀斃了這倆鬼差,畢竟它們見過我的樣子,留著它們只會讓自己陷入險境。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我心中的婦人之仁再次出現,我忽然覺得我不能這麼做,可能正是因為剛才腦子裡那一瞬間閃過的巫教教義吧,殺生始終不是解決事情的正道,於是,我便一咬牙,帶著蘇譯丹衝入了樹洞之中。
  誰能想到我的這一舉動,竟然在後來又救了我一命呢?
  樹洞裡面的景象,並非想我所想的那樣直接回到那條走廊裡面,相反的,樹洞裡面是另一條路,這條路我很熟悉,似乎之前見過似的,不過當時我也沒想太多,握著蘇譯丹的手一路狂奔,沒多久,這路便出現了盡頭,盡頭之處,半扇黑漆漆的門板立在了路上,在周圍景色的襯托下顯得十分不協調。
  而見到這扇門板出現之後,我才真正的笑了,因為那門板上的獸頭銜拉環的造型我十分的熟悉,這正是那奇怪的大門的其中半扇!
  沒錯了,怪不得我覺得這四周的景色很熟悉,感情我之前曾經在那門裡瞧過一眼啊!我心裡一陣激動,於是便對著蘇譯丹說道:「到了,快到了!」
  說話間,我倆已經來到了那半扇門板之前,我一手拽住了那門板使勁的這麼一拉,迎面一陣陰森的涼風吹過,面前正是來時的那條通道!
  我心中大喜,可就在此時,只聽得身後遠方傳來了一陣叫罵之聲,我心裡想著壞了,看來是那伙鬼差已經醒了!可是現在臨門一腳我不能放棄,於是慌忙同蘇譯丹鑽進了那門中,然後撒腿就朝著陰司街的大門跑去。
  我當時心裡盤算著,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麼陰司街這邊的大門外應該也有兩個鬼差守著,這可怎麼辦呢?
  媽的,就拼一把吧!想到了此處,我便和蘇譯丹說道:「等一下低著頭,千萬別說話。」
  蘇譯丹點了點頭,等我們穿過了走廊跑到了那大門之前,我倆立住了腳步,我心裡不斷的告誡自己,千萬別出岔,千萬別出岔。
  等準備好之後,我便一把推開了大門。
  門裡和門外,完全就是兩個世界,詭異的藍光合著陰司街的景象再次出現在眼前,頭頂上的天空,是久違了的夜晚。
  我回來了。
  這是真正的隔世之行,以至於雖然我之前已經有了準備,但是在門開之後卻還是愣在了那裡,而就在這時,只聽左手邊忽然冒出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傻站著幹什麼?快點走啊!」
  我回過了神兒來,偷眼一瞧,果然有兩個鬼差一左一右的站在門外,於是我也沒敢言語,慌忙低下了頭,和蘇譯丹一起慢悠悠的走下了台階兒。
  等走到那倆鬼差身邊兒的時候,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不過老天保佑,它倆還真就沒看出什麼端倪,只當我倆也是那枉死城裡面的鬼魂而已。
  看來這一招被我猜對了,我心裡想著,幸虧剛才想到了這一點,如果我倆只顧逃命莽撞奔跑的話,那這倆鬼差鐵定會起疑心,倒不如冒險搏一把,沒想到還真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