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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節

  原來要說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玄嗔道長的神智逐漸清醒,回想起他的前半生,雖然道法高深本領超群,但由於心中尚存戾氣,所以只修了道而沒有修心,要知道這本來就已違背了他們修道之人的正途,通過那件事後,他大徹大悟,所以每日靜坐沉思,不得不說,降妖之法雖然厲害,不過那都是一些外體之術,隨著肉體年邁,那些外道之術也就通通失去,但是這修心的法門卻截然不同,這種精神之法與肉體無關,不會隨著時間而蒼老,反而會隨著時間的累積而越發高深。
  這大體可以用陰陽圖來形容,道家講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之後無窮無盡,所以陰陽魚的圖形其實就是世間變化之道,也是道家修行的正途,陰陽初開,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這陰與陽,就可以比作人的肉體和精神,一味的鍛煉身體或者修行精神,到最後都會導致體不相調,就像玄嗔之前那樣,到最後落得瘋瘋癡癡的下場。
  可以說,陰陽相調龍虎相濟才是修道之人的最終目的,不過由於這是題外話,所以就此打住。
  玄嗔道長本來就有著很深的累積,大徹大悟之後進步飛快,短短一年之內,便已經成為了一位真正意義上的『高人』,民間故事中的高人們往往都能駕風而行未卜先知,這玄嗔雖然還沒有修到那個境界,不過他此時卻已經有相當高的本領,有些預感極其之準,不過他的預感卻並非是自己想要的,他對我說,他入定的時候預感到我如果繼續逆天而行的話,估計會有一個很大的劫數,可要知道蘇譯丹的關係同他很深,所以他才會感到為難,他覺得,比起我繼續一人冒著這風險去尋找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倒不如利用這段時間來陪蘇譯丹,陪著她走完最後的路,讓她心無牽掛的離開。
  我在聽他講完後,心裡面想著,這老爺子剛才跟我說的話,怎麼跟之前那妖怪頭子通過胡白河帶給我的話那般的相像?怎麼都說如果我要是繼續找下去的話就會有難呢?
  我真的想不通了,我只不過是想讓我心愛的女人保命而已,我礙著誰了?雖然那玄嗔老爺子也是好心,但是這叫我如何能夠接受?
  於是我便對著他說道:「謝謝你老爺子,但是我見到的邪太多了,所以也顧不上信了,我決定還是繼續找下去,而且說起來我希望的不是短暫,而是長久。」
  是的,人活著總要有個目標的,我一直覺得,現在短暫的離別,是為了日後更好的相聚,為什麼我就不能等找到那青丹之後再同蘇譯丹一起走下去呢?
  只見玄嗔歎了口氣,然後對著我說道:「愛相遇,恨離別,你知不知道,這一次的相遇只是下一次離別的開始?」
  他這句話,讓我的心裡很亂,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為什麼要離別呢,這是為什麼呢?
  那一刻我心裡面似乎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以至於我不敢去想,於是只好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那老爺子說道:「行了老爺子,咱們不要再討論這個問題了,蘇譯丹一會兒就回來了,好麼?」
  玄嗔老爺子輕聲說道:「也罷,既然你已經選擇了,那我只能祝福你了孩子,接下來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下去,希望你,希望你們能有一個圓滿的因緣。」
  說罷,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而就在這個時候,蘇譯丹回來了,只見她將一盒煙丟給了玄嗔老爺子,然後對著他笑著說道:「你們爺倆談了什麼啊,搞得這麼神秘。」
  「沒什麼。」我對著蘇譯丹擠出了一絲笑容,玄嗔老爺子望了望我們,然後長歎了一聲,轉頭上樓去了。
  那天晚上,風很大,我和蘇譯丹走在回去的路上,路燈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路燈為她的身上披了一層淡淡的黃光,看上去十分的溫暖,也許這就是支撐著我的那抹溫暖吧,我心裡想著,我不想失去她。
  蘇譯丹沒有回家,於是跟著我回了酒店,洗了個熱水澡之後,我感覺好多了,蘇譯丹躺在床上,面容略顯疲憊,我擁著她和她小聲的談話,蘇譯丹問了一些我去年的經歷,我知無不答,在蘇譯丹聽到我的那些遭遇後,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撫摸著我的臉,過了好一會兒,她關了燈,撲進了我的壞裡,她的身子很涼,我能撫摸到她兩肋的骨頭,有些觸目驚心。
  所以我只是在黑暗中抱著她,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做,就這樣過了好久,只聽見黑暗之中的蘇譯丹說道:「姚遠,咱們分手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風聲與那首歌(下)
  我聽她說出這句話後,頓時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她說道:「別鬧了,明天還有事兒呢。」
  「我沒跟你鬧。」只見蘇譯丹她忽然歇斯底里的對著我喊道:「我真沒跟你鬧。」
  喊完之後,她趴在床上大哭了起來,我知道她這一年裡吃了不少的苦,說實在的,面對死亡越來越近,我相信只要是個人都會崩潰的,於是便坐起身,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對著她說道:「乖,別哭了,不是還有我呢麼。」
  只見蘇譯丹對著我哭道:「你為什對我這麼好?!為什麼?你圖什麼,你喜歡我什麼?我現在又有什麼能給你?你到底圖個什麼結果?!」
  我圖什麼呢?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於是便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她輕聲的說道:「我不圖什麼,我,我喜歡你,你早就知道的,除此之外,還要什麼理由啊?」
  「你這個傻子!」只見蘇譯丹伸出拳頭打在我的肩膀上,她的拳頭真的沒有力氣了,打了幾拳之後,便又附在了我的懷裡,不住的哭泣。
  女人還是女人,我心裡面想著,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她們的心裡還是脆弱的,我摟著她,回想起我們當初相遇的時候,那個時候的我還是一窩囊廢,每天哭哭啼啼的,自從她的出現,我的世界這才有了變化,這麼多年來,雖然我會經常遇到磨難和痛苦,但是我卻從來都沒有後悔如此選擇過,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道理我能懂,她卻不懂呢?
  於是我便對著她輕聲說道:「行啦,阿喵夠女人啦,肩膀都被你哭濕了,快點起來補充補充水……啊!!!」
  我剛說到這裡,忽然肩膀上傳來一陣劇痛,她咬了我一口,只見她滿臉淚痕的坐起了身子,然後對著我說道:「我是認真的!你心裡到底想要的是什麼!!求求你告訴我,要不然我真的好難過,求求你……」
  為什麼要有理由呢?我歎了口氣,看來她現在真的很脆弱,雖然平時假裝堅強,但是此時卻再也無法偽裝,也許她是不想再讓我為她拚搏吧,也許是她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可以給我,就像她說的那樣,我愣愣的望著蘇譯丹,當時的她就像是一個迷路的小孩子一樣。
  如果給她一個理由,如果不讓她安心的話,估計憑她的性子,真的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吧,於是我想了想後,便歎了口氣,然後對著她說:「正好吉他帶著呢,我唱一首歌給你聽吧。」
  說完後我便自顧自的下床,打開了琴袋,將我的吉他拿了起來,穿了褲子坐在椅子上望著她,當時夜已經很深了,窗外掛著大風,我撥了一下琴弦,看著哭泣的蘇譯丹,心裡回想起了和她在一起的那一幕幕,直感覺到有一些句子不吐不快,於是我便輕輕的彈了起來,一邊隨著吉他的伴奏,一邊對著蘇譯丹唱著:「窗外的風還沒有停下,心上的人兒你不要哭啦,我們的相遇在那棵大樹下,膽小的我還有調皮的你啊,起風啦風吹走了那些時光,但是沒有吹散我中的愛意啊,風中的姑娘請你不要害怕,請讓我為你摘下一朵花,你要知道愛你其實沒什麼道理,也許我們真是天生的一對吧……」
  我彈著琴,蘇譯丹含著眼淚聽著我繼續唱道:「美麗的姑娘請你不要擔心,這陣風遲早會過去的呀,所以呀,所以呀,趁風沒停的時候讓我將你擁入懷抱給你溫暖,所以呀,所以呀,趁你還愛我的時候給我想要的愛情吧,所以呀,所以呀,請你不讓再我離開了好嗎,所以呀,所以呀,讓我們一起迎著風走下去吧……」
  我想要的,可能只是她給我的愛情,僅此而已。
  一首歌唱完後,我對著蘇譯丹輕輕的說:「明白了麼?」
  只見蘇譯丹擦了擦眼淚,然後轉過了頭去,對著我說道:「你個小傻子,在哪兒學的浪漫?」
  我見她似乎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於是便長出了一口氣,放下了吉他關了燈,然後上床把她抱在懷裡,這一次她沒有掙扎,我對著她說:「我這可頭一次唱歌給姑娘聽啊,覺得好聽的話以後別再多想什麼了好不好,你只要安心的養病,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
  蘇譯丹當時已經不哭了,只見她在我懷中說道:「姚遠,我想出去旅行。」
  「好呀。」我對著她說道:「你想去哪兒?」
  「浙江吧。」蘇譯丹在我的懷中喃喃的說道:「我在網上看了,那裡很美,有一個地方有十里的桃花,確實很漂亮。」
  「這個好辦,等我把那個什麼大荔枝找到以後,別說桃花了,就是竄上樹摘桃都行。」我說道。
  「你是猴兒啊?」蘇譯丹終於笑了,而我的一顆心也總算落了地,只見她在黑暗中對著我說道:「那你答應我了。」
  「放心吧,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有哪一件事沒有做到的?」我說到了這裡,便摟緊了她的身子,然後對著她輕輕的說道:「睡吧,不早了。」
  那一晚,我睡的很踏實,似乎真的夢見了很多的桃花,蘇譯丹在桃林裡面對我笑,似幻似真。
  之後的日子裡,我一直在瀋陽待著,好在那陳歪脖子也不想走,每天都去玄嗔老爺子那裡同他探討人生,而我則陪著蘇譯丹,直到胡白河的出現,那一晚我回到了房間的時候發現有些不對勁,桌子上有一張紙條,我拿起來一看,只見上面寫著這麼幾句話:事已辦妥,姚少放心,胡白河。
  我明白,胡白河已經幫我找到了能保護蘇譯丹的妖怪,蘇譯丹安全了,我就可以繼續回去賺錢和尋找青丹了,於是我也沒有就留,第二天便買了一張火車票回到了哈爾濱。
  等我到家的時候正是晚上,韓萬春和錢扎紙正在下象棋,似乎還挺熱鬧的樣子居然沒注意到我,韓萬春對著錢扎紙不斷的咋呼著:「會不會玩兒?你家士相帶過河的啊?!」
  錢扎紙蹬著眼睛對著韓萬春說道:「怎麼不能?我殺你這麼多兵,升級了以後學了新技能不行啊?」
  韓萬春氣的直吹鬍子,也許他真的拿這錢扎紙沒有辦法吧,只見他罵罵咧咧的叫道:「不玩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哎?小遠你回來了?」
  還是和他倆在一起自然,很顯然這幾天十分的消停,看來那金巫教受到了打擊之後也消停了許多,於是我們又恢復了大概半個多月正常的生活,雖然錢賺了不少,但是我的心裡卻越來越急了,因為春天到了,眼瞅著預期的日子就要臨近,但是那青丹卻依舊沒有任何的消息。
  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事態這才忽然又有了轉機。
  那天我正皺著眉頭在地下通道裡面唱歌,忽然電話響了,我拿起來一看,確是那道安打來的,我心想著他給我打電話幹什麼?於是便接了起來,電話那邊的道安似乎很是興奮似的,他對著我說道:「小遠,你現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