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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節

  我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對著它說道:「我旁邊這位比我還狠……對了,小錢,咱倆趕緊去看看春叔。」
  錢扎紙點了點頭,要說我們幾個裡面現在最活蹦亂跳的還是他,於是他攙扶著我來到了韓萬春和聶寶中倆人的面前,倆人還在昏睡中,看上去並無大礙。
  事情雖然在表面上看來就這樣告一段落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就在我當時琢磨著應該怎麼把這兩人弄出去以及該怎麼對付那黃善的時候,忽然我身後的錢扎紙發出了一聲尖叫,等會回頭看去,只看見一道黑影閃過,我被撞倒在了地上。
  我驚呆了,那本該趴在地上的黃善居然站起了身,他一腳踹開了錢扎紙後朝我撲了過來,真想不出他原來還有這麼大的力氣,竟然一下就把我撞倒在了地上,但奇怪的是,接下來他並沒有朝我繼續攻擊,而是一下子就跳到了那石頭供桌之上,接下來的一幕,著實讓我震驚了。
  只見他忽然抱住了那『子母金身肉菩薩』的屍相,然後將自己的額頭貼在了那母屍的額頭之上,他這是想幹什麼?就在他把腦袋上的血塗在了那乾屍頭上之後,便對著那乾屍大喊了一句話,那句話極度呦口,我當時也聽不明白,直到很久以後才知道原來那是藏語,大概是『還你自由』的意思。
  只見那黃善喊完之後,一把扯下了那母屍懷中的童屍,然後捎帶著在那乾屍的下巴上一掐,那屍體按理來說已經存放了好多年,此時早已風乾,被它這麼一掐,那乾屍的下巴頓時碎裂,脫落了下來,只見黃善抱著那童屍跳下了供桌,沒有理我們直接跑到了地洞的入口,他一邊喘息一邊對著我們說道:「你們害的我好苦,現在別想活著出去了,全都死在這裡吧!」
  說罷,他轉身就跑,我見他要跑,身體本能的想去追,可是我剛站起身子,忽然背後傳來了一股極強的怨氣,等我回頭望去,只見那乾屍之中竟然冒出了一股黑煙,那是凝固了的陰氣,我心裡面想著。
  天哪,看來那個孫子是想跟我們來個破釜沉舟了!
  那黑氣就好像烈火一樣熊熊冒出,轉眼間,就化成了人的摸樣,這個鬼魂我曾經見過,正是『子母金身肉菩薩』中的那個縫著嘴巴的女鬼。
  可是此時的它哪裡還縫著嘴巴?整個下顎由幾條碎肉耷拉在胸前,它直勾勾的瞪著我們,很明顯的,是想要致我們於死地。
  想了那黃善這次下的本錢可夠大了。
  之前也說過,這肉菩薩對於金巫教來說何其珍貴,通常只要從那乾屍之上取下一丁點肉塊兒,就能咒殺常人與無形之中了,按理來說上次被那狐狸崽子們吞掉的,只是它身上一個肉塊兒形成的怨念,本尊並沒有消亡,剛才那黃善也說過,由於我上次破了他的法,所以這肉菩薩的怨氣減小了很多,可是對我來說,它卻依舊厲害異常。
  這肉菩薩乃是黃善祖傳的寶物,可以說差不多世上就此一件了,他應該是被我逼到了份兒上所以才放了這本尊出來,那肉菩薩此時嘴也開了,但是孩子也丟了,哪裡還有任何的人性?我當時心裡面不斷的咒罵那黃善之餘,倒也沒有了再要去追他的念頭,因為如果我再不想想辦法的話,那我們幾個估計都得葬在這裡了。
  果然就像我想的那樣,那肉菩薩由於長年被困在肉身之中,此時終於完全解放,可是身邊卻再也沒有了自己孩子的蹤影,多年的怨念無處宣洩,怎能不讓它憤怒,只見它忽然跪在了半空之中,然後發出了一聲恐怖的嚎叫,頓時,我感覺自己身體似乎都被他發出的這股陰氣所覆蓋住了。
  奶奶的,這也太強了!
  這恐怕已經不是老七能夠搞得定的鬼魂了,我此時心中才真正慌張了起來,要說我現在如果跑的話,估計還是能跑得掉的,但是韓萬春和聶寶中怎麼辦?他倆一定會被幹掉的!
  這可讓我如何是好啊!!那肉菩薩還在不停的嚎叫著,名副其實的鬼哭狼嚎,我心裡想著,如果再不做出決定的話,估計大家都得玩兒完,果然,就在我剛想到此處的時候,那肉菩薩忽然抬起了頭,一雙眼睛似乎透露著要把我挫骨揚灰的心,它一下就蹦到了我的面前,我慌忙後退,它身後的胡白河不住的叫我快跑,而我能跑麼?
  能,這次看來我只有跑了。
  不過,即使要跑,也得帶著這個要命的傢伙一起跑,只有這樣,才能救它們一命,這也是當時我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了,我知道眼前的這個傢伙沒有人性,於是便不再猶豫,握著老七打了下去,可是老七打在它的身上,卻並沒有對它造成多大的傷害,反而激怒了它,這正是我想要的!
  與此同時,我的心裡忽然冒出了一個極為大膽的想法。
  於是一擊得手之後,我便轉頭就跑,果然那肉菩薩追了上來,我當時也顧不了什麼了,玩兒命的跑著,可是我哪裡有它快?剛跑出那洞口的時候,就感覺到背後一陣劇痛,然後不自覺的摔倒在了地上。
  這肉菩薩要比那黃善凶殘的許多,它沒有給我喘息的機會,直接將我跩了起來,兩隻手卡在了我的脖子之上,力道大的驚人,我當時求勝心切,不住的掙扎,可越掙扎它掐的就越緊。
  就在我不知道應當如何是好的時候,只聽見錢扎紙的聲音傳來:「姚子,接刀!」
  說罷,一把紙紮的小刀朝我飛了過來,原來這錢扎紙剛才被黃善踹倒在了地上後,和我一樣都愣住了,不過在那肉菩薩已經甦醒之後,他和我的反應卻不同,我當時只是想該怎麼才能保住大家的性命,而錢扎紙的第一反應卻是現在又需要武器了。
  當然,這次的武器不是火腿腸,對付鬼要用的武器,就是紙紮用品,要說上次他扎紙槍的想法流產之後,便閒著無聊紮了幾把紙刀防身,沒想到這次還真派上了用場,當他拿出紙刀的時候,我已經對這那肉菩薩動手了,於是他也來不及多想,慌忙拿出了打火機將那紙刀點燃,然後抓著燒好的刀朝我丟了過來。
  我見機會來了,也顧不上許多,一手接過了那刀,然後對著這子母菩薩的雙臂砍了過去,錢扎紙做的紙紮乃是一絕,這紙刀居然傷了這肉菩薩,雖然沒有砍斷,不過卻依舊讓它撤手了。
  就在那短短的一瞬間,我的心裡又出現了一個念頭,我心想著這紙刀雖然能傷它,但看上去卻並不能殺它,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呢?
  我用餘光望了望那門檻,現在我已經在那地道之中,光源灰暗,似乎我只有一個選擇了,剛剛想到了這裡,只見那肉菩薩又一次撲在了我的身上,雖然它沒有了意志,但是本能卻讓它也知道我手中的傢伙厲害,所以這一次它抱住了我,緊緊的勒住了我的身子,似乎想要把我的骨頭給擠碎一般。
  我渾身劇痛,也來不及多想,只是在心裡暗道:罷了!
  想到了此處,我張開了嘴巴,一口咬在了那肉菩薩的肩膀上!
  這樣的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看來只有這麼辦了,要說剛才我心裡其實就有過這個念頭,只是剛才我不知道在那洞中我這口老牙能不能發揮出威力,但是現在已經在洞外,之前那黃善也說過,這條地道叫做『陰風路』,鬼魂在這條地道內變會渾身無力,他怎麼也想不倒,他的這個邪法竟然便宜了我。
  這肉菩薩怎麼說也是個鬼,雖然它凶狠異常,但是這條地道也著實讓它失去了些怨念,外加上上一次我破了它的法的關係,所以它現在也不算太凶,要不然的話,剛才那一手估計我的脖子早就被它給掐斷了。
  我本來想帶著那胡白河出洞讓它收拾著鬼怪,可是這鬼直接跳到了我的面前,將我倆隔開,而且說實在的,我真的不想總是依賴那胡白河,所以這次我想自己試試。
  老天保佑,看來我的推斷當真有用,一口下去,頓時咬掉了那肉菩薩身上的一大塊肉,雖然那些肉是無形的,但也確實被咬掉了,那肉菩薩吃痛本能的將我勒的更緊,而我則只能一口又一口的死命的用牙齒撕扯著它的身子,一口,兩口,我當時情緒激動,不知咬了多少口,似乎之前同馬天順招來的那東西惡鬥的感覺再一次湧現出來,原來這胡白河借我的本事著實高強,我的體質不好承受不住,所以每次用到的時候都會被這股妖氣激發自己心裡的狂性,等到我回過神兒來的時候,那肉菩薩的上半身已經被我咬了個乾淨。
  而剩下的那部分,則慢慢的消失在空氣之中了。
  我跌坐在了地上,直感覺渾身上沒有了一絲力氣,再次陷入了和上次一樣的發呆狀態,以至於錢扎紙來到了我的身邊我都沒有發現,等注意到的時候,錢扎紙正蹲在我的對面滿臉驚恐的望著我,只見他嚥了口吐沫,然後歎道:「牛B。」
  我回過了神兒,虛弱的笑了笑,然後對著他說道:「你就不能先扶我起來麼?」
第一百三十四章 年底
  錢扎紙聽我這麼說,便慌忙攙扶著我起來,等回到了那地洞之中後,我實在太累了便靠著牆休息。剛才的那一幕錢扎紙全都看在了眼裡,但是他卻並不感覺到害怕,話說他的世界觀真的和我們不同,如果是一普通人的話,估計在看到了那種事情之後都會心有餘悸,好吧,即使你膽子再大而不害怕的話,那是不是也該慰問慰問我,問問我有沒有事?
  可錢扎紙卻不一樣,他腦子裡的想法跟普通人的想法根本刮不著邊兒,只見他上下打量了我好一會兒,這才對著我說道:「姚子,鬼什麼味兒啊?」
  這一句話竟然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望著這個敢用火腿腸跟人家火拚的傢伙,心裡想著這也許才是他的風格吧,於是便有些又好氣又好笑的對著他說道:「 《荒野求生》 看過沒?」
  錢扎紙點頭說道:「這個自然。」
  於是我無奈的說道:「鬼的味道就像貝爺吃的那些大蟲子一樣,雞肉味兒嘎崩脆。」
  本來只是敷衍的話,可是錢扎紙卻真信了,只見他饒有興趣的問我:「那剛才那鬼含多少的糖分能給你提供多少的熱量?」
  「……」我頓時無話可說,於是也就沒有再理會這個小瘋子,靠在牆壁上,盡量的讓自己能舒服一些,此地不宜久留,我心想著,於是喘順了氣兒後,便起身來到了胡白河的身前,它還是剛才那副模樣,於是我便把它抱到了那地道之中,邁過了棺材板後,胡白河長出了一口氣,它對我說感覺好多了。
  等它完全恢復之後,我和錢扎紙將韓萬春和聶寶中倆人扛到地道裡面,他倆睡得很死,真不知道那個老邪教對他倆下了什麼藥,之後我們就輕鬆多了,胡白河的力氣恢復,他一手一個夾起了兩人,然後我們便沿著地道往回走。
  要說這一晚上發生的事真夠離奇的,居然讓我碰見一野生金巫教,還差點兒被他給搞死了,幸虧命不該絕,讓我錯打錯著將那個老混蛋揍了個滿臉花,唯一的遺憾就是讓他給跑了,說起來我還有很多的問題沒有搞清楚,而且按照現在這個尿性來看,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想想馬天順那個老孫子,這金巫教裡似乎有一種藥膏能躲避妖怪的追蹤,就連胡白河他們也找不見他們,看來以後的日子要更加的小心了。
  剛想到此處,我們就已經來到了那樓梯處,上了樓梯爬出了這地窖,我這才長處了一口氣,剛才在底下,說實在的心裡真的悶的荒,那種封閉的環境當真使人心裡很不舒服,再次回到這大屋之中,心裡頓時敞亮了不少。
  那黃善看來傷得著實不輕,現在已經沒了蹤影,看來是跑了,我不敢掉以輕心,在確定了整棟房子裡除了我們之外沒有了別人後,便推開了門,此時雪已經停了,風卻沒有停,積雪滿地的大院之中,只剩下了聶寶中的車,院門敞開,相比那黃善此時已經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