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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節

  似乎信邪教的都是一些瘋子,我今天算是見識到了,明明幹的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卻還要給自己的臉上貼金,說一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話,殊不知你即使自吹自擂千萬遍,但事實卻依舊能給你一個響亮的耳光。
  「幸會幸會。」黃善笑著說道:「我們終於見面了你這無能薩馬(薩滿滿語發音,並非錯別字)的後人,自從你之前壞了我的好事我就一直想見見你,嘿嘿,果然,青巴圖魯的後人不過如此,哈哈,哈哈哈。」
  「少說屁話行不行!?」我見胡白河似乎沒事,只是好像脫力了,心裡面便稍微安定了一些,然後對著那好像已經自嗨起來了的黃善說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媽的,現在至少知道丫是金巫教的了,我說這石桌之上的神像怎麼看上去有些面熟呢?剛才他說話時我就注意到了,那石桌之上的神像其實並非泥塑,而是一大一小的兩具乾屍,大乾屍抱著小乾屍,身穿著錦衣華服盤腿坐在那石桌之上,它們的賣相就好像之前電視上演過的那些某某墓裡面出土的乾屍一模一樣,就好像在鴉青上塗了一層淡淡的赭石所混合出的顏色·不過這兩句乾屍看上去卻好像油汪汪的,那大乾屍低著頭,眼睛凹陷,嘴巴上明顯看見一排粗線縫合的痕跡·這不正是我之前遇到過的那「子母金身肉菩薩」麼?!
  那黃善似乎笑夠了,於是便對著我說道:「我之前不是說過了麼,我是生意人,生意人能談的就只有生意。」
  「你談個毛生意啊,怎麼這麼不要臉呢?」我氣急敗壞的說道。
  黃善見我罵他,便對著我說道:「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禮貌,聽我說完行不行?」
  「跟畜生用不著禮貌!!」我大罵道·開玩笑,你個死金巫教的有什麼資格跟我談生意?你們害的我這麼慘,就是因為你們,蘇譯丹才落得現在這般模樣,我沒上前給你的天靈蓋來一記下劈就很不錯了,還想讓我跟你禮貌?我禮貌你媽了個逼啊!
  那黃善似乎不清楚我為什麼這麼憤怒,他見我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敢罵他,頓時有些發愣·可能事先想好的說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了,不過他個老油子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只見他冷笑著對我說道:「哼·年輕人,我勸你最好別這麼狂,你現在唯一能依仗的妖怪也沒了氣力,如果你想活命的話,最好還是聽我說完吧。」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當時確實是這樣,我們真的沒想到,這金巫教的餘孽居然這麼厲害,自打我們下了那地窖之後,竟然不知不覺得就著了他的道·要說當時我們的所在,之前我也提到過,正是按照著古時金巫教害人的場所修建,金巫教的巫術柔和了許多左道邪法,剛才我們走來的那條地道便是一種風水局,名為『陰風路』,地上殘留的人骨經過邪術的提煉後,對人雖然沒有作用,但是對於鬼魂的話卻能起到束縛的作用,而我們剛才進來時邁過的那道門檻,是用屠戶的棺材板做成的,其實很多妖怪都怕屠戶,因為他們的殺氣太重,這也是鬼怕惡人的道理,這門檻也有個說法,名叫『奈何橋』,妖怪們一邁過這門檻,變回渾身無力,再也做不了惡,所以胡白河此時才會癱軟在了地只見那黃善說道:「現在看來,我們金巫才是正確的,因為我們不像軟弱的你們那樣,失去了神鬼的幫助就什麼都幹不了,現在你應該明白了我們的差距吧,那好,咱們再說說交易,其實我想要的東西很簡單,只是要你手裡的鼓,你把它給我,我放你們一條生路,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我怒道:「你是不是夢遊了,怎麼說夢話呢,你認為可能麼?」
  那黃善嘿嘿一笑,然後對著我說道:「年輕人果然還是年輕人,看來不給你施加一點壓力你始終認為我再跟你開玩笑,也罷。來吧。」
  說到了此處,只見他拍了拍手,忽然從那地洞的門口出飄進了好多鬼魂,正是之前我見到的那些,很快的,我們就被那些鬼魂給圍住了。
  我皺著眉頭望了望四周,可是也沒害怕,只見那黃善對我說道:「這下我們可以繼續談了吧。」
  繼續談你大爺,我本來還想罵他麼,不過當時我忽然想到了什麼,於是便沒有說粗口,只是對著他狠狠的說道:「繼續談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你必須要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你要我的鼓幹什麼,你為什麼要害人,還有就是·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那黃善見我問他,於是便想了想,然後才對我說道:「好吧,反正都到這兒了,我就告訴你吧,你可要聽好了。」
  說罷,黃善便對我說出了這件事情的起因。
  這其實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金巫教的覆滅,其實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為正統薩滿教的介入,講的是在薩滿教最輝煌的時期,那時的薩滿教有皇族撐著,而且廣收門徒,漢語幫兵訣便是從那時產生的,講的是薩滿們也分住教和散員,由於文化的融合,所以很多薩滿也開始學著漢族能人異士那樣雲遊天下,而就是這些雲遊的薩滿發現了金巫教的惡行·那時的金巫教還叫菩薩教,雲遊薩滿回到北京對教裡的大薩滿說出了此事,薩滿教知道這件事後,一時間教內人員羞怒難當。要知道當時薩滿教管事兒的還是滿族血脈·他們也聽說過在以前塞北草原的時候,曾經有一分支流散,不想那一分支如今竟然得氣候,還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要說他們同宗同源,這件事本不光彩,如果妄自干涉的話,那無疑於同族自殘但是當時的大薩滿覺得實在不能放任不管,於是便獨自背了這個同族自殘的罪名將那金巫教的事情通知了朝廷,這裡大家記著,無論是哪個朝代,都不允許有任何邪教的出現,因為宗教的力量實在是太可怕了。
  於是之後朝廷發兵,金巫教被剿滅,那些金巫教的頭頭們都被砍頭示眾這件事本不光彩,於是便沒有出現在史冊之中,但是各位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查一下野史應該還是會有一些隻言片語的記載。但說的是即便如此,可依舊還有不少的教徒倖免於難,他們知道大勢已去,雖然不甘心,但也不敢再有太大的動作,不過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的信念確實堅定,那些教徒將教義由子傳孫,以至於到了現代,這個世界上還有不少金巫教的教徒。
  他們的教義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想妄自推翻佛教,不過經過當年一役,他們也知道這個理想無法實現,所以憤怒之餘,便將仇恨加在了本宗薩滿教一樣,他們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讓薩滿教覆滅,而這個理想似乎很容易就實現了,清朝被推翻了之後,薩滿教名存實亡,只出現在了歷史之中,而改革開放以後,連會跳大神的都很少見了,而且那些跳大神的雖然自認為正宗,但卻都不是正宗,連幾句基礎的滿語都不會就敢出來現世,這豈不可笑?
  這黃善一家便是金巫教的餘孽,這什麼風水祖宅,完全就是謊言,他祖上一直是用邪法害人賺取銀錢的,這屋子也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說辭,正應了那句老話,好的不傳壞的傳,這黃善雖然明面上是個商人,但背地裡卻也做著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利用祖上傳下的子母肉菩薩以及別的邪術害死了不少同行競爭者,所以自己的生意著實做得風生直到有一次他施法去害一個同行卻沒有害成,讓他驚訝的其實並不是因為施法失敗,而是他發覺,自己的邪術竟然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吃了似的,於是他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
  而讓他的邪術失效的,正是我,正是我還在上大學時候想給蘇譯丹買戒指的那次跳大神,我記得我當時招了胡白河和一群狐狸崽子把那子母肉菩薩給吃了。
  聽他說到了此處,我心裡才明白過表,感情是這麼回事兒啊。
  說起來我也是經過了那次事件才知道原來金巫教還有餘孽存在,看起來他也是通過那一次的事情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正統的薩滿。
  於是,他便處心積慮的想要找我,你要說我找他也許很難,但他找我卻容易的很多,因為他覺得,我這個薩滿傳人既然是給人家跳大神兒的,而且都在哈爾濱,那應該很容易找到,於是便四處打聽,直到前天他跟聶寶中喝酒的時候忽然聽到聶寶中說出我們的事情,於是他就抱著試試看的態度請我們上門,在看到了我的鼓後,他便認定了我就是那個壞了他好事的人,於是便設下了這個局引我上鉤。
  他對我說:「都因為你沒有拿那塊兒東西,所以我才費了這麼大的力氣。」
  原來,那東西哪兒是什麼青荔丹參啊,那根本就是一個邪術的器皿,是以前放在死人肚子裡取陰氣的刑具,說來也巧了,那聶寶中竟然在他家看見了那個東西,以至於讓他覺得這玩意兒就是我要找的青荔丹參。而黃善見我好像對那玩意兒有興趣,便將計就計想要拿那東西跟我換鼓。說起來不光是這個東西,其實他收藏的那些東西全都很邪,如果我當時起了貪心要了他任何東西的話,估計現在早就中了邪術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他當時見我似乎很遲疑,便覺得很難再我手裡得到那個鼓,於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給那聶寶中和韓萬春的茶水中下了安眠藥,然後把他倆搬到了這裡,接下來就是利用邪術引我自動上鉤了。
  原來是這樣。
  我聽他說到了這裡,心裡面確實慶幸之餘還有些後怕,奶奶的,看來做人真的不能有想要害人的念頭,害人確實等於害自己,這話真沒錯。如果當時我心生邪念沒有管那麼多的話,估計現在早就趴下了,想到了這裡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看來當一好人還是有好處的,於是便歎了口氣,然後對著他說道:「那恭喜你你現在找到了,怎麼著,你想殺了我?」
  「我可沒親手殺過人,雖然確實想試試。」黃善對著我說道:「不過還是算了,這不適合我,我只是想要了你的鼓,這不難吧。」
  這老小子為什麼想要我的鼓?這個問題確實讓我很納悶兒,於是我便對著他說道:「你要我的鼓幹什麼?」
第一百三十二章 毆鬥
  「這個……嘿嘿,這個就不能告訴你了,反正我已經跟你講了這麼多了,你也不虧了,怎麼樣,你考慮考慮?當然了,你的回答決定了這兩個人……不,是你們四個人外加一隻可憐狐狸的性命,我可以給你十分鐘時間做決定,怎麼樣?」黃善對著我說道。
  十分鐘?做這個決定還需要十分鐘?我望著這黃善,真不知道他從哪兒來的自信,他就這麼肯定這屋子裡面的幾隻鬼就能幹掉我?
  於是我便對著他冷笑道:「用不了十分鐘,我現在就回答你,我能夠用來跟你交易的東西只有我的屁,你想聞麼老混蛋?」
  「……你這孩子就不能好好說話麼?真搞不懂你為啥這麼恨我?」說起來在我進到這屋子裡之後就沒跟那黃善說過一句好話,要說他千算萬算似乎也沒算出來我為啥見了他就跟見了八輩子的仇人似的,以至於居然讓他感到有些鬱悶,說好的害怕驚慌恐懼哭泣尿褲子呢?
  只見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對著我繼續說道:「年輕人,咱們都是現代人,你也應該知道以前那套什麼一脈相承什麼尊師重道什麼的都過時了,好吧我承認我抓來這倆人確實做的有些不對,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呀。就像我剛才說的,咱倆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而且我真的不怎麼喜歡殺人,你又不是我的仇人……況且你上次破了我的法,子母菩薩怨氣大減,所以今天咱們也算扯平了,你就把那鼓給了我唄,你是不是覺得這樣有點虧了啊?那行,咱們就像昨晚上談好的,你給我鼓,我給你兩萬,要不五萬,怎麼樣,給個痛快話。」
  看來這黃善當真是個生意人,話說這又不是什麼古代,這是二十世紀的中國現代社會,殺個人哪有那麼輕鬆?所以他就像用他的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我給你媽痛快話啊!」見這黃善磨磨唧唧的,我頓時大罵道:「誰跟你說咱倆沒仇了?你他嗎害的我好苦,想要我把鼓賣給你,你當我二啊?我就是把它砸了聽響兒也不會給你,做你的羅圈兒美夢去吧!」
  見我一點都沒給他留面子,那黃善老臉一沉,似乎動了真怒,只見他沉著臉對著我說道:「看來咱們真的無法溝通,真搞不懂你們這一代的孩子腦子裡到底想的是什麼……也罷,那我真要謝謝你替我省錢了,我倒要看看沒了妖怪的幫忙你這個小伙子還能有什麼作為。」
  「內個……我能打斷一下麼?」自打進了這地洞裡面就一直沒說話的錢扎紙開口了,只見他一隻手揉著下巴,另一支手托著揉下巴的那隻手,然後說道:「內個……黃老闆,你要怎麼殺我們,就是用這些鬼麼?」
  「是又怎樣!」黃善冷笑道:「對付你們這些小毛孩子,這些就足夠了!」
  他本以為狠話說盡之後,我倆都會感到恐懼,最起碼也得驚慌失措,但是他似乎覺得自己又算錯了,他看著我倆的表情雖然鎮定,但明顯還帶有些出乎意料的意味,也許在他的心裡我倆還是上半夜那倆給一老騙子打工的混吃混合小騙子呢,雖然有些本事可畢竟還是太嫩,見到這麼多的鬼魂哪有不害怕之理?可他哪裡知道,這些鬼對我來說除了扮相嚇人之外,但卻並沒有讓我感到絕望,開玩笑,說起來老子自打上大學開始身邊就有好幾個黃皮子鬼魂整天想害我了,而且說起來我幹掉過的鬼魂也不止這個數兒啊,我至於害怕麼?
  錢扎紙更不用說了,他自打從娘胎裡面蹦出來就一直見鬼,而且還跟自己的家裡人逛過鬼集,可以說他看鬼比看人還親,所以當他適應過來這環境以後,真不知道自己為啥要害怕。
  但這些事情,那黃善明顯沒有料到。
  要說剛才我完全能先順著他穩住他然後在找機會應對,但那是以前的我的想法,現在的我無法根本無法接受自己對著傢伙說軟話,哪怕只有一句,我見現在已經撕破臉要講打了,所以心中在沒有顧忌,只見那黃善說道:「話說多了,你們給我!!!」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一個箭步衝了出去,攥著老七朝著旁邊的鬼魂猛地拍了下去,開玩笑,都已經這樣了我哪裡還有閒心聽你囉嗦?你願意說話那就繼續說吧,先下手為強,趁他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多拍死幾個還是多我有好處的。
  話說老七果然是惡鬼剋星,在黃善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拍散了兩個,反正現在我知道它們的底細了,這些鬼魂應該就是以前金巫教害死的那些流民,它們死後依舊受著控制無法超生,所以我這也是給它們一個解脫,話說它們也不太兇猛嘛,黃善見我忽然發難,頓時愣住了,只見他這時也沒時間廢話了,一把從蒲團旁邊拾起了一根好像以前喪事中用的靈頭旛似的東西,嘴裡面嘮叨著一些我聽不懂的法訣兒,他揮舞著手中的靈頭旛,我身邊那些鬼魂便再也不似剛才那般渾渾噩噩,一個個好像都活了過來似的朝著我倆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