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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節

  「哈哈,開玩笑。」那馬天順蹬著我,用一種嘲諷的語氣說道:「不做壞事不騙人,哪來的錢?我可不想過的那麼窩囊,媽的,你有什麼臉訓斥我!?據我所知,你好像干的活計也跟我差不多吧?還皇家薩滿呢,嘿嘿……」
  我聽完他的話後,居然有些臉紅,心裡震撼之餘,同時也冒出了個念頭,是啊,我現在的工作絕大部分也是在騙人錢財,難道,我也錯了麼?難道,我也跟他一樣麼?
  「大家都是吃人的狼,就不要再裝吃屎的狗了。」馬天順嘿嘿一笑,然後對著我說道:「其實你也需要錢對不對,你也能體會到我這種心情吧,沒有錢就得被人家踩在腳底下,所以我做的又有什麼不對!?」
  「你錯了!!」他的話一字一句的鑽進我的耳朵裡面,我竟出奇的憤怒,只覺得心中有一些話不吐不快,於是指著他大聲喝道「我和你不一樣!我雖然也騙人家的錢,但是我卻從來沒有害過人!而且,我不像你,害人騙錢只是為了自己!!你只不過是一個自私自利自以為是的可憐蟲而已,又有什麼資格說我?!」
  說出這番話後,我唱出了一口氣,痛快多了,開玩笑,我還能被你給唬住?你知道我是怎麼活過來的麼,為了抵抗那些黃皮子的幻覺,我現在的心裡不敢說百毒不侵,但也算是十分強大了,不過我想到此處,心中還是有一陣後怕,媽的,差一點兒就被這孫子給繞進去。
  「姚少說的好!別被這傢伙給唬住了。」胡白河對著我大聲的說道。
  馬天順見我說出這話後,一時語塞,他望了望我,然後說道:「行啊小伙兒,上次遇見你也沒見你口活兒這麼好啊?」
  「其實我手上的活兒更好,你想不想見識一下?」我瞪了一眼他,然後又舉起了手中老七,那馬天順慌忙搖頭,然後對我說道:「剛才已經見識過了,確實挺硬。」
  「覺得硬就趕緊招吧。」我說道:「你來這墳地幹什麼,還有,你是怎麼知道我的事情的?」
第一百二十章 木羅經
  說起來,我真的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哪兒來的自信,要說他現在的狀況那是相當之糟,動彈不得,掙扎無果,而且臉還給我拿老七給花了,而且他也不是傻子,應該明白自己的下場是什麼,我們問完了話後,胡白河就會把他押回遼寧,要說那些妖怪們可不受法律約束,而且它們大多嫉惡如仇,這一點從那些黃皮子身上就難看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鐵定會被開膛破肚,能不能保住個全屍還是個未知數。
  可是為什麼,他看上去竟然並不害怕呢?
  難道他是個瘋子,或者狂人麼?
  而且,我現在心裡還有些疑惑,那就是為啥他會知道我的事情,要知道我這滿洲薩滿傳人的身份,連韓萬春都不知道(或者說他不相信),算上這次,我和這馬天順也就見過兩次面,他怎麼對我的身份一清二楚,甚至連我賴以聊生的工作都瞭如指掌呢?
  我真的覺得這件事有些古怪,好在他現在就像是菜板上的豬肘子,跑是跑不掉了,於是便想要問個明白。
  而那馬天順聽我問他,便對著我冷笑道:「我想知道自然就能知道,這有何難?」
  「少廢話,問你啥你就說啥,聽見沒?」胡白河罵道。
  那馬天順無所謂的說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好了,我來這裡的目的,是來拿應該屬於我的東西的。」
  「什麼東西?」我問道。
  馬天順用下巴指了指我的身後,然後說道:「就是那墳前埋的東西……」
  馬天順對我說,原來這墳前埋著一樣寶物,要說這墳裡躺著的人,和馬氏一家有著很深的關係,說的是馬家的後人,自從四兄弟那一代起,家譜之上就一直保存著四股血脈,除了生出女孩嫁入外面以外,一直以來每一代會選出有四個男丁當家主事,可能也是跟那寶物失竊的事件有關,這四家人互相約束,就是為了防止再有家族敗類的出現。
  這前兩代的家主,叫馬紅典,他在年輕之前曾經遊歷四方,時逢國運動盪連年乾旱,他在外鄉收養了一個回族女童,當時人販子很多,這個女童便是他從人販子手中救下的。
  馬紅典當時見著女童可憐,便將其帶回了遼寧,這個女童這就是躺在墳墓裡的那個馬秀麗了,當時馬紅典已經有了個男孩兒,也就是這一代的家主『馬來』。這兩個小孩兒從小玩到大,日子久了,彼此都有了愛意,雖然現在各族通婚現在來說都是平常之事,但以前有很多地方卻不行,外加上這女子自幼信奉伊斯蘭教,在她的心中,自己的丈夫也必須要有這個信仰,要不然的話,是不能同他結合的,可是難題就這樣出現了,馬來當時身為東北馬家的家主,信奉的是東北道教以及仙家祖師,家訓如此,又怎能更改?
  於是一出愛情悲劇就這麼出現了,兩人雖然相愛,但是卻不能結合,癡男怨女愛怨糾纏,求不得又放不下。直到過了些年,那馬來因為要延續馬家血脈,所以必須要與人成婚,馬秀麗心感痛苦,但卻也無能為力,只能夜晚獨自一人偷偷哭泣,而那馬來又何嘗不是?
  日子久了,那馬秀麗竟然落下了病,從此一病不起,在死前她求那馬來,要將自己送回故鄉安葬,馬來望著自己這位相愛卻又不敢愛的人兒,含著眼淚答應了,於是便同她回到了故鄉尋親,終於尋到了她的遠房親戚。
  馬秀麗一生沒有嫁人,乾乾淨淨的身子,是可以葬在這片墓地之中的,當時馬來已經有了孩子,便讓那孩子認這馬秀麗為乾媽,替他立了一塊墓碑,一年之後他同妻子離婚,之後每年都來此拜祭,要說馬來心中真正愛著的,一直是這個女子,至於他後不後悔當初沒有改變信仰,那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此處略過不講。
  這段愛情卻是很淒慘,也很無奈,如果不是親耳聽到的話,我真的不清楚現在這個社會居然會出現這種人間戲劇,可能也是跟我當初對宗教不甚理解的關係有關吧,這個世界不正是這樣嗎,無論什麼東西,不代表你不知道的就不存在。
  我有些聽入迷了,那馬天順說道了此處,便冷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我說道:「嘿,那個老不死的還說我是敗類,其實他比我更敗類,竟然把家傳的寶物送給了他的死鬼姘頭。」
  家傳的寶物?我愣了一下,轉念想到了什麼,他口中的那家傳寶物,難道就是當年馬先生從龍門派裡面拿走的那只羅經?
  果然讓我想對了,馬天順說,前些陣子他曾經偷偷的跑回了家,想盜取那只羅經,可是怎麼找都沒有找到,直到後來,他才通過某種關係得知,原來那馬來在他離家之後,早就料到他會回來盜寶,於是便事先將這羅經埋在了馬秀麗的墳前。
  不想這馬天順當真有些神通,這都被他瞧見了,於是便前來盜寶,可是陰錯陽差之下,竟然被我發現,以至於他功虧一簣。
  我聽他說到此處,便問他:「這羅經有什麼用?」
  確實,這馬天順雖然明面上好像對我們說的挺細,但是明眼人都能發覺,其實他的話中還隱瞞著什麼,要說這羅經其實我也挺熟悉的,那道安也有一面,不過是銅的,據說也是當年郭守真留下的寶物,該死,那個老道長到底有多少羅經啊?
  馬天順笑了笑,然後對我說:「我老實告訴你們吧,郭守真當年一共有兩個羅經,一個用來觀風望水,還有一個用來降妖捉鬼,『雙頭老爺』不就是被那個銅羅經打死的麼?」
  我見他此時鼻血止住了,好像越說越得意,便冷哼了一聲,然後對著他說:「那你偷這木羅經要拿來幹什麼,別跟我說你改行幫人家看墳地了。」
  馬天順冷笑道:「那本來就是我祖宗的東西,也就是我的,我拿回來又有什麼不對?你們識相的趕緊放了我,聽見沒。」
  聽他這麼一說後,胡白河笑了,只見他對著那馬天順說道:「嘿,放了你是有點不可能了,宰了你我倒是很樂意,行啦姚少,別跟他廢話了,這整個兒就是一瘋子,以為除了自己以外別人都不是人呢。」
  好像確實是這樣,這人太過於自我中心了,跟他再辯論下去也辯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我便對著胡白河說:「那成,先不說了,白哥你打算怎麼辦?」
  「先把他敲昏押回遼寧吧。」胡白河說道:「然後慢慢的審他,在這兒也沒刑具啊。」
  馬天順哼了一聲,然後說道:「你也不問問我願不願意和你回去?」
  胡白河笑道:「你願不願意都得跟我回去,怎麼著,你不服?」
  馬天順沒有說話,而是底下了頭,同時渾身竟然顫抖了起來,真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而就在這時,忽然聽見一直沒說話搞不清楚狀況的聶寶中喊道:「姚遠小心!!」
  我還沒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給推開了,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見眼前一道白影閃過,在四下一看,頓時心中充滿了驚訝。
  剛才因為聽這馬天順說的事情聽的有些入迷,我們竟然都沒有發現這墳地裡面竟然出現了變化!
  四周的鬼魂不知道何時變多了,我們剛到這裡的時候,也就那零星幾個,但是現在卻好像有三四十個那麼多?
  它們衣著各異,顯然不僅僅是這個墳地裡面的遊魂而已,現在已經將我們包圍了起來,似乎要對我們不利,剛才要不是聶寶中推了我一把,可能已經被那鬼魂所傷,說起來胡白河剛才也聽愣神兒了,而且它從開始就沒把這些『宵夜』放在眼裡,不想現在竟然出了禍端。
  我心中頓時一愣,心想著這是怎麼回事兒?這些遊魂為什麼要攻擊我們?
  就在我要起身的時候,忽然看見那馬天順低垂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我頓時大叫了一聲:「不好,這些鬼是他弄來的!!」
  沒錯了,應該沒錯了。要說這馬天順身懷出馬秘術以及金巫邪法,剛才因為掙脫失敗,很有可能一計不成又生一計,趁著我們聽他說話的同時,利用了某種邪術,將方圓百里之內的遊魂野鬼全都拘了來,他本來就是出馬的,這些應該不難。
  該死,我怎麼這麼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