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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節

  另一個說:「可不是麼,聽說白山回來都哭完了,哥幾個打算告狀呢。」
  那個戴著草帽的說:「告狀頂個屁用,墳都給挖了,還能再填回去?」
  另一個說:「說的也在理,哎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咱村兒人死了都拿棺材葬,怎麼就他家被挖了呢?」
  那個戴草帽的說:「噓,小點聲,你們幾個臭老娘們沒啥事別瞎說,剛才我也碰見白山了,人家話都說的明明白白,這種事情其實多去了,管的過來麼?這叫『民不舉,官不究』!」
  「你說有人背地裡陰他家?」
  「那你看看,要是沒人說,誰知道你家怎麼回事兒啊。」
  幾個村民們展開了熱烈的討論,聽的我心中一陣惡寒,心想著這個社會太可怕了,感情原來是那個江家得罪了誰,所以才遭此厄運,唉,這上哪兒說理去?
  沒地兒說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這種事情大多都有兩個共同點,一是老百姓聽說了以後都會很憤怒,二是這種事情大多都有一個模稜兩可的結局,到最後只能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今天算是長了見識了,我和錢扎紙對視了一眼,也沒多說什麼,便回到了聶家,今天再住一晚上,明天上午我們就要走了。
  我記得,那一晚很熱很悶,躺在炕上有點透不過氣,似乎要下雨了似的,好久才睡著,第二天早上我起了床,發現聶寶中和聶老爺子倆人早已起身,正坐在院子裡說些什麼,見我來了,便招呼我過去。
  只見聶寶中對那老爺子說:「二大爺,你也別瞎尋思了,那都是沒有的事兒。」
  那老爺子歎了口氣,然後說道:「可是這也太嚇人了,那誰都夢著了。」
  夢著什麼了?我有些好奇,便詢問老爺子,老爺子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完全沒有了昨日春風得意老來逢春的那副風光,只見他對著我說道:「小二神兒,你給我解解夢,太嚇人了。」
  說罷,他就跟我講了這是怎麼回事兒,原來,昨晚這老爺子做了個夢,他竟然夢見那姜家的老太太來找他,那老太太站在他的炕前,面無血色,陰森森的對他說:「你挺樂呵啊,我身子被人刨,你們卻在這兒喝酒。」
  老爺子當時嚇壞了,慌忙對她解釋自己不知道,而那老太太則對著他說:「說啥都沒用了,我沒有好,你們都別想有好。」
  說完後,那老太太刷的一下就沒了,而老爺子這時也醒了過了,他嚇得一身冷汗,慌忙搖醒了自己的媳婦兒,沒想到他媳婦兒竟然也做了一個差不多的夢。
  老爺子說完這些後,便歎道:「哎,那大妹子活著的時候就挺不講理,沒想到死了以後還這麼折騰人……」
  聶寶中怕自己的二大爺多想,便勸他說:「都說了是沒有的事兒了,你這老爺子,總是疑神疑鬼的,想開點兒吧,別老瞎琢磨了,好好過日子得了,現在我也幫你把二娘給你娶回來了,我家老爺子昨天打電話也挺高興,沒啥事兒,我們3點鐘就走了啊。」
  「小二神兒,你說這是咋回事兒,能給我破破不?」老爺子沒有理那聶寶中,反而對我問道。
  我聽他說的這個慎得慌,心想著我哪知道這是咋回事兒,要知道我是薩滿,不是周公啊,也給你解不了這個夢啊,見那聶寶中討了個沒趣兒,心中便有了主意,於是便附和著聶寶中說道:「聶哥說的對啊,老爺子,你別瞎想了,沒有的事兒,你就放寬了心享福……」
  話還沒有說完,院子的門開了,只見聶老爺子的大兒子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一兜子油條走了進來,人還沒近前,話就已經傳了過來:「又出事兒了!」
  「怎麼了?」聶老爺子問道。
  他大兒子把早點放在一邊,然後對著我們說道:「剛才警車來了,把姜白山帶走了。」
  「為啥啊?」聶寶中問道。
  只見那聶老爺子的大兒子說道:「好像昨天晚上死人了,就是那個帶人刨他家墳的那個幹部。」
  「真的假的?」我愣了一下,那聶老爺子的大兒子說道:「好像是真的,要不能抓人麼?可是昨天白山一直在家啊,晚上還上咱家借錢想交罰款呢,你說這事兒弄得。」
  「那人怎麼死的啊?」聶老爺子問道。
  他那大兒子說道:「大夥兒都說這事兒呢,不知道是怎麼死的,越說越邪乎,有人說是那老薑太太顯靈把那人整死了,還有好幾個人都說昨天晚上他也夢見那老太太了,說的我一身的雞皮疙瘩。」
第一百零七章 深夜老太
  鄉野間的謠言就是這樣,只要一個起頭兒的,就會想病毒一樣擴散開來,最後,越傳越離譜。
  不過,貌似那個帶人來挖墳的人真的死掉了。
  聽說還死的挺慘,聽說好像是晚上在家裡突然暴斃的,表情猙獰,面無血色,似乎在死前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又聽說他是在洗浴中心裡死的,好像當時正在拔火罐,女技師見時間到了,就摘下他後背上的罐子,哪成想一拔之下,竟然帶下來一塊血淋淋的皮肉,原來他已經死了很長時間了。
  還聽說他是在工作崗位上死的,臨死之前驚恐的大喊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然後倆眼一番,就此斃命。
  當然了,這只不過是聽說而已,他具體咋死的,我們誰都不清楚。
  當時,那聶老爺子聽見自己大兒子講出這些話的時候,頓時就嚇壞了,這也不能怪他,本來這老頭兒就挺迷信的,要不然能請我們回來跳大神兒麼?
  韓萬春起床後,收拾東西就要走,哪成想被這老頭兒給攔住了,老爺子對他說:「大神兒啊,你可不能走啊,我心裡七上八下的,你再幫幫我唄?」
  韓萬春也聽說了一些關於死人的傳聞,他雖然貪財,但是卻並不傻,也知道什麼應當碰什麼不應當碰,於是也沒有答應那老頭兒,只是對著他說:「老哥哥先別慌,等我算一算。」
  說罷,他閉上眼睛又搓起了手指頭,而錢扎紙則在一旁抱怨著:「還算啥啊,趕緊走吧春叔。」
  看來這兩天錢扎紙已經忍耐到了盡頭,脾氣也有些暴躁了起來,看來是這小子的網癮又犯了,於是我小聲的對錢扎紙說道:「小錢兒,你昨天晚上看到什麼東西了麼?」
  「還看啥呀。」錢扎紙對我搖頭說道:「我這神經都快衰弱了,一睜眼睛就是強化加血,一閉眼睛就是裝備碎了,連做夢都特麼是副本,哪還能注意到別的東西啊?」
  看錢扎紙一頭亂髮面容憔悴的模樣,心想這小子整個就一不遊戲不舒服斯基,這幾天也真夠難為他的了。
  不一會兒,韓萬春睜開了眼睛,他敲了敲我,我聳了聳肩,倒是覺得留下和走都無所謂,反正回去也沒工作,只見韓萬春對著那老聶頭說道:「老哥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這個你倒不用擔心,要知道你剛剛新婚,正是火氣旺盛的時候,不會有事的,所以我們留下來也沒什麼太大的意義呀。」
  哎呀哈?我望著老混蛋,心裡想著這不是他性格兒啊,怎麼忽然轉性了呢又?莫不成剛才他算的那卦真的算出了什麼不好麼?
  我沒有說話,而那老聶頭見春叔要走,立馬就慌神兒了,只見他拉著韓萬春的手不放,然後對他說:「我求求你了,大神兒,你就再留幾天吧,要不然我這心裡真的過不去,三天,就三天好不好?算我這把老骨頭求你了!」
  見老頭眼淚汪汪的,那一旁的聶寶中也歎了口氣,他對著春叔說道:「韓師傅,要不咱們就再住兩天吧,晚上你再跳一場,我再加你錢就是了。」
  「對對對,這小子有的是錢,小子,你給你二大爺花錢心疼不?」老聶頭慌忙說道。
  「你是我親二大爺,花點錢算啥,就這麼定啦,你先去看看我二娘,然後放桌子吃飯吧。」聶寶中完後,便拉著春叔和我來到了一旁,看來這聶寶中對那老頭的感情確實挺深,他對著春叔說道:「韓師傅,沒辦法,老爺子就是這性格,膽小,但是也一把歲數了,你們就再住兩天吧。」
  春叔陳著臉,似乎在想些什麼似的,想了好一會兒,這才對著那聶寶中說道:「好吧,那就再住一晚,但是跳完這一場可真不能再跳了,我的身子怕是撐不住了。」
  聶寶中見春叔願意留下來了,便不住的感謝,可是我心裡卻覺得,這老傢伙這幅德行,其中一定有什麼貓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