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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節

  怎麼到最後竟然變成等價交換了?要知道以物易物那是古代人的貿易方式啊喂!
  不過所幸我天生承受能力強,也不差這一回了,於是我便喃喃的對她說:「謝謝……不過我不能收。」
  「為啥?」蘇譯丹揚了揚眉毛。
  我苦笑道:「我沒耳朵眼兒啊大姐!」
  蘇譯丹笑了,她在這個本該屬於羅曼蒂克情比金堅的時候發出了本該是見鬼時才會發出的詭異笑容,她對我輕描淡寫的笑著說:「打一個不就好了,或者我幫你捅一個?反正針都是現成的。」
  說罷,她一揚手,也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一根銀針,我頓時渾身一哆嗦,心想著她果然是個小惡魔。
  無奈,迫於惡魔的威脅,我還是到了理髮店裡面打了一槍,我心想著再怎麼說這也應該比讓蘇譯丹給我捅要來的輕些,理髮店裡面穿著緊身包屁股皮衣比我還娘娘腔的小伙聽我要打耳洞,便問我左還是右。
  蘇譯丹搶先回答:右。
  那小伙頓時發出了曖昧的笑容,我雖然不知道這左右有啥區別,但是見這個死娘娘腔笑的這麼噁心,便知道沒好事兒,於是慌忙說,左,左!!
  後來我才知道,gay的耳環才戴在右邊……
  就這樣,本來計劃了許久的浪漫跑沒影兒了,不過這樣也好,我當時雖然有些失落,但是竟還有些輕鬆,現在想想,也許我倆當時的那種距離才是最美好的吧。
  打完了耳朵眼後,戴上了那枚耳圈,我疼的齜牙咧嘴的,和她走在街上,她瞅著我這幅樣子,竟然笑呵呵的,那天她的心情好像特別的好,以至於我倆沒去食堂,在外面的一家小飯館裡面吃飯。
  當時正是飯口,人很多,服務員有點忙不過來,我倆在一張桌子旁對面而坐,等服務員來的空擋,我發現蘇譯丹還在滿臉笑意的望著我,我當時很是無奈,便對她說:「笑什麼呢?腫的跟如來佛似的了都,這麼好玩兒麼?」
  蘇譯丹笑著問我:「疼麼?」
  我點了點頭:「嗯。」
  只見蘇譯丹微笑著看了看我的臉,就好像我的臉上有飯粒兒似的,她對我輕聲的說道:「知道疼就好,別忘記這種疼,要永遠記得,好不好?」
  當時我這心裡面就覺得她說的這話略哥特了,哥特是什麼,好像是雖然不怎麼懂,但是卻好像很厲害的東西,她這話裡面好像帶著三分浪漫,五分驚悚,剩下的那兩分意思我就不懂了。
  反正我當時覺得挺驚悚的,這小妞兒果然跟常人不同,想讓我永遠的疼啊她這是,不會她是想讓我的耳朵感染爛掉吧喂!
  想到了這裡,我便又是一哆嗦,我發現我平日裡哆嗦的次數越來越多了,就跟腦血栓後遺症似的。
  不過,當時的我居然木訥的點了點頭,是的,驚悚至於還帶著點浪漫,就是這麼刺激,讓人欲罷不能。
  我剛想開口再說點什麼的時候,服務員來了,蘇譯丹開始點菜,很讓我納悶兒,這小妞兒居然沒有點她的主食之朝鮮排骨燉土豆兒,這還不算,居然只點了兩個素的,一個肉菜都沒有。
  我心想著這不科學啊,要知道這小妞兒一項是無肉不歡,怎麼忽然轉性了呢?於是在菜上來的時候,我便問蘇譯丹:「怎麼,最近吃的太油,膩住了?」
  蘇譯丹望著我微笑,然後對我說:「膩你老妹啊,我以後都不吃肉了。」
  「為啥?信佛了?」我問道。
  蘇譯丹望著我,好像十分幸福的夾起了一筷子燒茄子,放在飯上,吃的十分香甜,她一邊吃,一邊對我說:「減肥。」
  你再瘦的話都要瘦成魯豫有約了啊小妞兒!我心中頓時哭笑不得,心想著你說這女人啊,她們的心裡都想的是什麼呢?
第八十一章 畢業
  「老爹,你有沒有關係能把我整到縣中學當音樂老師去?」窗外下著大雨,我獨自一人坐在一間自習室裡面,拿著手機,十分忐忑的問道。
  說起來時間真的很快很快,轉眼間,大學三年馬上就要過去了,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有些不相信,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望著周圍那些熟悉或者陌生的同學一個接一個的離開,分別的季節原來終於到了。
  記得我大一的時候,也是這個季節,在外面的飯館裡面吃飯的時候,經常能碰見好幾伙人,圍著桌子喝酒喧嘩,他們的聲音很大,大哭大笑,我當時問竹子,這些傢伙怎麼了?竹子對我說,估計是要畢業了,吃散伙飯呢吧。
  當時我還不瞭解,他們為什麼會如此的激動,但是三年之後,到了我畢業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那種場面,真的很讓人傷心,要說人都是一種依靠著習慣的生活,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剛剛適應了一個城市,現在就要離開,跟熟悉的人道別,跟相好的人道別,跟討厭的人道別,跟過去的三年道別,跟流逝的青春告別。
  這真是個告別的糾結,告別了年少,踏出這個校園之後,我們就正式的步入社會,四散天涯,曾經摟在一起喝酒的兄弟,以後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相聚,曾經海枯石爛的戀人,以後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在一起。
  求不得放不下,貪相聚恨離別,記得我們吃散伙飯的那天,也是下雨天,我們寢室裡面的四個人,坐在一個飯館內,要給賈明亮送行,當時是下午一點左右,我們剛開始的時候都沒說什麼話,只是默默的喝酒,提酒就干,酒精刺激聲帶,豪言壯語什麼的最後都說了不少,但是千言萬語到最後恐怕也只匯聚成一句珍重。
  那天我們都喝多了,喝了一下午,包括孫家良,包括我,包括亮子,包括竹子,窗外的雨小了一些,這個季節的雨就和這個季節大學旁邊的飯店一樣操蛋。
  飯店裡面在這個季節都會放一些關於青春的歌曲,我記得很清楚,當天放的是張震岳的《再見》。
  我們喝到了最後,聽到這首歌的時候,都停止了談話,亮子跟著歌輕聲的哼唱了起來,我們三個也就跟著唱了起來,聲音慢慢變大,我們唱的是,我怕我沒有機會跟你說一聲再見,因為也許就再也見不到你,明天我要離開熟悉的地方和你,要分離,我眼淚就掉下去,我會牢牢記住你的臉,我會珍惜你給的思念,這些日子在我心中永遠不會抹去……
  唱道最後,我們四個人抱著肩膀哭了,旁邊一些吃飯的新生們看著我們,好像有些不理解,就像我當年不理解那些畢業要走的學長們一樣。
  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哭,或許是因為分別的場景,或許是因為即將開始陌生的旅途,也或許是因為那些溜走的,曾經以為不怎麼美好的時光。
  竹子又喝吐了,等我們送亮子出門的時候,他抱著電線桿一邊吐一邊哭,我們攙扶著他,攔了一輛出租車,司機顯然是個過來人,見我們四個老爺們眼睛通紅裡面還帶著淚水,也沒廢話,直接問了句:「火車站還是飛機場。」
  火車站的人還是那麼的多,亮子和我們一一告別,然後踏上了南下的火車,他要去北京實現自己北漂歌手的理想了,在這一點上,他要比我勇敢的許多,我忘不了那天亮子背著吉他提著皮箱擠火車的背影,他本來很壯實,但是這一年每天晝伏夜出去酒吧趕場的生活讓他看上去略顯憔悴,細雨朦朧,模糊了我的眼睛,我不知道以後我們還會不會有見面的機會,也不知道,等到下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們還是不是現在的我們。
  之後的日子裡,我們過的都很壓抑,身邊的人慢慢消失,終於,孫子也走了,這個在學校裡面睡了三年的傢伙,這個臨走還紅著眼睛打哈欠的傢伙,他把自己兩頭有味兒的鋪蓋卷留給了我,我沒要,還是鋪在了他的床鋪之上。
  竹子沒走,在寢室裡面,他應該說和我的性格最合得來,他對我說:「現在回家也是閒待著,倒不如在這待的清靜,反正家裡都把工作給安排好了,來年就正式加入色狼教師的職業,哎對了,姚子你呢,要畢業了,你工作又著落沒?」
  好一個我工作有著落沒,我忽然發現,我也不知道我的工作有沒有著落啊!要知道這半年以來我都沒有實習,只是韓萬春那個老傢伙又找過我幾次,由於手頭有些錢緊,我也又把持不住答應了他幾次,幸好這幾次碰到的僱主都是疑心生暗鬼型兒的,說到底,現在這年頭,鬼都不好找,這是真的,但是在我心裡這都是偏門,跟我當初的念頭完全不一致。
  經過了這三年,好歹也算是見了一些市面,我還是覺得我最初的想法有些不靠譜,雖然我高中畢業那年過年的時候我老爹曾經喝多了以後對我說『大兒子,好好的整,放心畢業以後我給你想辦法整到縣中學去。』
  但是我現在長大了要畢業了,卻怎麼覺得這事兒怎麼不靠譜,於是乎,我便跑到了自習室裡面給我老爹打電話想確認一下他當初的想法現在落實沒,於是便有了開頭的那句對話,可我沒想到的是,我說完這話後,電話那頭的我老爹竟然愣了一下,然後笑呵呵的對我說:「有毛關係啊,我要有那關係的話我早自己去了,還用得著出來打工?」
  大哥,啊不是,老爹,我心想著你這個玩笑開得有點大了啊,於是我便有些慌忙的說道:「那我怎麼辦啊,我馬上就畢業了,現在工作太不好找了啊!」
  可憐天下父母心,我老爹雖然為人挺不著調,但是卻也考慮到了我的就業問題,於是他便隔著電話對我說:「嗯,這是個問題,要不這樣吧,你先自己找著,要是找不著的話,來年上我這邊跟我一起幹得了,在工地當個記賬的,也不錯嘛你說是不。」
  我……真的,他也就是我老爹,我沒有辦法說什麼,我心想不錯什麼啊不錯,說好的中學教師呢?
  沒辦法,我現在也明白了,當初他多半是喝多了,唉,掛斷了電話,我的心裡面頓時空落落的,望著窗外的稀稀拉拉的雨點,忽然我覺得很無助,畢業以後,我又該何去何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