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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節

  一想到死,我又是習慣性的一哆嗦,然後開始拚命的想起轍來。
  索性我的左肋好像沒斷,就是生疼生疼的,我一邊揉著肋條一邊開始琢磨起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這屋子裡面會有那麼多的鬼,照理來說,一般的凶宅形成無非就是兩個理由,一是風水不好,建在聚陰納煞之地,所以鬼魂才喜歡前來棲息,第二個就是死過人,這裡講的死人並非是自然死亡,而是橫死或自殺,之前說過了,橫死之人心中多有不甘之怨氣,而自殺死的人罪孽太大,所以要徘徊在死處,很容易起歹心害人。
  而我下午的時候聽那僱主講過,說這裡算是個新樓盤,蓋好之後他們是第一個住進來的,所以這裡就能排出第二點,可是剩下第一個也不對勁兒啊,要知道這裡地段不錯,不可能是什麼聚陰之地,就算是聚陰之地,那那兩個畸形鬼是從哪兒蹦出來的?嘴還被縫上了,一想就嚇人……等會兒?
  忽然,我腦子裡面靈光一閃,然後慌忙問那錢扎紙:「你剛才是不是說那個女的嘴被縫上了?」
  錢扎紙點了點頭,然後又開始用手在自己的嘴上以上一下的比劃,並且對我說道:「沒錯,用細繩縫的,大概有六七道,你看,就是這樣……」
  「打住打住!」我見他好像又有點瘋癲了,於是便慌忙問道:「那你能看見她的眼睛是什麼顏色麼?」
  錢扎紙想了想後,便對我說道:「好像是紅色的,有點記不清了,要不我出去看看再告訴你……」
  你看個屁啊!我瞬間又有些崩潰,心想著這小子果然是玩遊戲有點玩傻了,我要是點頭的話估計他真敢幹出這事兒來,於是慌忙對著他擺了擺手,然後說道:「別別,我就是問問,你剛才說那個女鬼好像沒有腿,那有沒有胸?」
  「搓衣板兒!」錢扎紙對我伸出了大拇指,然後信誓旦旦的說道:「相信我,這個我不會走眼。」
  我沒有理會他的瘋話,只是在心中不住的叫苦,同時驚道:「難道那倆貨就是『子母肉菩薩』?」
第七十二章 金巫邪教
  錢扎紙皺了皺眉頭,然後對我說道:「你說啥菩薩?菩薩不都是NPC麼,它倆哪兒長得像NPC啊?」
  我苦笑了一下,望著眼前瘋瘋癲癲的錢扎紙,心想著這回殘了,你說我怎麼就遇見這事兒了呢!
  於是我歎了口氣,便對他說:「我說的不是你想的那個……」
  沒有錯了,我剛才忽然又想起了我那些年聽的那些鬼故事,現在想想,那老瘸子給我講故事的原因多半沒有那麼簡單,因為很多事情在我長大之後都一一應驗了,看來,他好像預料到我長大以後會遇到諸多怪異似的,於是就先給我打了預防針。
  他曾經跟我講過,從古到今,無論哪行哪業,都有好人壞人,善與惡之間的分別就是,一個會害人一個不會害人,這是老瘸子的原話,不是廢話,因為他說過,如果你抱著一顆善心去做事的話,那你做的都會是一些好事,而你抱著惡念去做的話,做的大多都是一些傷天害理之事。
  這也是正道和邪法的區別,自古以來的那些能夠降妖捉怪的能人用的都是異法奇術,要知道天下大道殊途同歸,術不分善惡,人卻分,如果有異術之人,將所懂或所創的異術用在害人上,那他的法也就成了邪術。
  剛才說的『子母肉菩薩』便是一種極為傷天害理的邪術,聽老瘸子講,雖然我們薩滿一派自古以來都是與人與萬物溝通的宗教,但是畢竟人與人不同,俗話說的好,哪個學校沒敗類,哪個機關沒蛀蟲,哪個公司沒壞蛋?
  有壞蛋不可怕,就怕壞蛋有文化,老瘸子說,雖然東北一脈的巫教最後變成了薩滿教,但是據說教派初成之時,還是有一部分的信徒不甘一直待在這荒蕪貧瘠且寒冷的遼源黑土,於是他們便脫離了東北薩滿教而遊歷中國,幾代繁衍生息之後自成一派,對外稱為『金巫教』。
  金巫教自認為是巫教正宗,因為當初巫教在西藏被釋尊打敗,所以總是想要報仇,於是便對外宣稱為『菩薩教』,雖然名號是菩薩,但干的卻是傷天害理之事,稱之為邪教,實在實至名歸。
  當時的金巫教融合了巫教,以及若干茅山道教,再加上許多旁門左道的功夫,所教之術,都是害人邪法,一個宗教需要延續,那就需要香火錢,金巫教取財的手段便是替人以邪法害人,不過要說因果循環報應不爽,那金巫教本來就是巫教的分支,怎會不懂此道理?可是這也正是他們的可怕之處,據說那教中有一邪術,專門劫持無家可歸的乞丐流民,利用某種邪術,將本身造下的惡業轉移到那些人身上,也就是說,他們作惡,報應卻都是別人承擔。
  且說說那些替惡人受了報應的流民乞丐,他們大多都是苦命人,即使失蹤也不會有人過問,被轉移到身上的惡報,很快就會應驗,不是身生惡瘡,便是口聾眼瞎,多數撐不過五年便會死去,但是哪金巫教何等殘忍,他們關押圈養那些乞丐流民,就好像圈養牲畜一般,實在令人髮指,流民之中如有女性,便讓其身少收惡報,並且強逼她們同那些乞丐相好,懷胎之後便單獨關押,要知道即便是這樣,那些婦女的身上也被轉移了許多惡報,帶到十月臨盆之後,由於替人遭了報應,那些胎兒多半是死胎,即使存活,也是畸形。
  於是金巫教的花樣又來了,他們專挑那些畸形兒培養邪術,他們先縫上產婦的嘴,讓其不能叫喊以防她們的慘叫嚇死嬰兒,然後再將其雙足以及雙胸割去,要知道這可是個大工程,弄不好產婦就會出血過量而亡,所以一共要分兩次進行,每次間隔一個月,其間只以流食與那產婦吃,一個月之後,如果產婦還沒有死的話,那就將她和嬰兒一起關押,這個時候,產婦已經無法移動,更沒母乳餵養胎兒,所以不過幾天,母子便會因為絕望以及飢餓雙雙死亡。而以這種死法死去的母子,那可以說是大凶之魂,等到他們死亡之後,邪教便利用邪法將其魂魄封在肉身之內,再以秘術使其屍身不腐,最後抹以屍油,穿以錦衣,做成『金身子母肉菩薩』。之後邪教中人日日以血食祭拜,等到兩年之後此法便大功告成,如果想要詛咒誰人,便從金身之上扣下一小塊肉削,藏於受咒之人的家中,那戶家人便會在一年之內被諸多病痛折磨邪靈侵犯受盡苦楚而死。
  所以雖然這鬼的名稱好聽,但是確實極其殘忍之邪法,要知道那金巫教實在是害人不淺,這些邪教中人披著佛家的外衣卻行得凶殘害人之事,單以這一種邪法就足以讓人神共憤,而且據說,此教的邪法遠遠不止一種,但是老瘸子邵永興聽說過的,就有二十餘種之多,據說在清朝的時候曾經惹了眾怒,被官府討伐,最後滅教,可能這也正是應了那句話『天有天道,地有地道,因果循環,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要是作惡多端,即使有邪法轉移惡報,但是惡性太多,又哪裡是人術所能轉移的?多行不義必自斃,最後這金巫教還是嘗到了惡果。
  可是沒成想,按理來說那金巫教在古時就早已滅教,我今天碰見的這兩位又是怎麼回事兒呢?難道,現在這個現代社會上,還有人懂這種邪法的本事麼?我當時怎麼也想不通這個道理,但由於當時情況危急,也容不得我繼續往下想了。
  我當時只是覺得渾身乏力,想當年老瘸子當初給我講的時候,曾經嚇得我一晚上沒睡好覺,不過當時我只把這個當作故事,哪成想在多年之後竟然當真親身遇上了!?
  我對錢扎紙說出了我的想法後,錢扎紙也不由得大吃一驚,他對我說:「怎麼還有這麼邪乎的事情?聞所未聞啊簡直,你是不是忽悠我呢?」
  你的東北話還真好,我苦笑了一下,心裡面想著我也希望我是忽悠你呢,我也希望這是假的啊大哥!
  我倆又對視了一陣,忽然都沒了話,在知道了外面把韓萬春當木偶耍的鬼魂大概是什麼後,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一沒了言語,恐懼便隨之滋生,我歎了口氣,這種感覺多麼的熟悉啊,靠。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報警?我心裡面想著,算了吧,這警察一來,該怎麼跟他們說啊,說老傢伙中邪了?被倆鬼給附身了?
  他們能相信才怪,別老傢伙一拘捕再被他們掏槍給蹦了。真是越想越心煩,我一直認為警察叔叔就是保衛世間人民財產安全的門神,但是我存活的這個世間警察也保護不了我,這多麼的諷刺啊喂!
  想來想去,我還是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而就在這時,只見錢扎紙對我說道:「哎,哎,那幾個被火燒的傢伙又來了,在窗戶外邊看你呢。」
  「看你大爺!!」我當時心中沒緣由的冒出了股火,奶奶的,都怪你們這幫三孫子,現在又想來落井下石了,我沒好氣兒的站了起來,將綁在手腕兒上的老七抓在手裡,走到了窗戶旁邊,心想著反正都這樣了我也就不用怕你們了,你們不是要害我麼,我打開窗戶看你們敢進來不,你們敢進我就敢砸你們一腦袋包。
  可是我走到了窗戶前,望著那黑濛濛的窗戶外,心裡面竟又是一陣無奈,這次還真不怪他們,只能怪我自己,唉。
  於是我歎了口氣,然後對著那窗戶自言自語說:「這下你們滿意了,如果我死了的話,你們也就消氣了吧……」
  錢扎紙沒有理會我,他只是站起了身,望著牆上的書櫃發呆,那書櫃之中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錢扎紙看著書櫃,又翻了翻書桌的抽屜,然後沉思了一陣,忽然一拍大腿,對我叫道:「你在那兒幹什麼呢?先別管那些讓火燒了的傢伙了,看的出來,它們沒有太大的本事害你,快過來!」
  我回頭瞧了瞧這個頂著倆熊貓眼的傢伙,然後對他說:「怎麼了?」
  只見錢扎紙眼神閃爍,一邊望著那書櫃中的書籍一邊對著我說道:「你是不是真會跳大神?真能請來神?」
  問這個幹什麼啊,我心中想到,當然會了,現在想想估計這屋子裡面招來這麼多的鬼,和我腰上這面鼓也有一定的關係吧,雖然我唱的只是尋常的調子,但是這鼓確是皇族薩滿留下來的真傢伙,再加上這個破地方,哎,你說我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
  由於已經到了這份兒上了,也沒啥再好隱瞞的了,於是我便對著他說道:「我確實會。」
  「那就好辦了!」只見錢扎紙嘿嘿一笑,然後望著我說道:「現在是小爺砸裝備的時候了。」
第七十三章 錢家祖史
  砸裝備?什麼砸裝備?
  我看著錢扎紙,只見他滿臉的興奮,頂著倆黑乎乎的眼袋開始活動起手腳,好像在做某種準備工作一樣,不過我當時的心裡可真沒有底,要知道通過接觸我發現,此人行事詭異,說話顛三倒四還總愛夾雜一些遊戲用語,及其另類。
  用哲學界官方術語解釋,那就是他的世界觀跟我們不同,而用醫學界的官方術語解釋,那就是這人是個神經病。
  砸裝備,你砸毛裝備啊,你還真以為咱們今天晚上玩的是《跳大神ol》呢啊!就算你想砸裝備但是我上哪兒給你找那個叫鐵匠的NPC去啊大哥!?要知道我倆被困在這書房之中,要是他再犯病了的話,那我該怎麼辦?
  我見他手舞足蹈好像做操一般,便暗道不好,心想著這下可糟了,估計丫是平時玩網遊玩魔怔了,搞不懂夢幻現實,於是我也不敢怎麼反駁制止他,只好嚥了口吐沫,硬著頭皮順著他說道:「那啥……你看這樣行不行,你先打坐回回藍,然後咱倆心平氣和的想想辦法……」
  「用不著~!」只見錢扎紙回頭看著我,然後對我說道:「用不著……哎?你怎麼這眼神看著我,你是不是覺得我瘋了?哎呀,這下可糟了,怎麼跟你解釋呢……」
  正所謂事實勝於雄辯,危急關頭他見我不相信也就沒解釋,只見他飛快的打開了書櫃,從裡面順出了一本厚厚的書來,撕拉一聲就撤下了一張紙,然後雙手飛快的折疊了起來,他那一雙手光滑細嫩,手指細長,就好像個小姑娘似的,不過有一絲瑕疵,好像右手虎口處有一塊兒好像水滴似的疤痕,我見他忽然做起了折紙手工,心裡面當然納悶兒,可是還沒等我說話,只見錢扎紙手一晃,一柄紙疊成的匕首出現在他的手中。
  整個過程絕對沒超過十五秒,那匕首被他跌的有模有樣,居然還有護手,只見他對我說道:「看見了吧,我沒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