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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節

  只見蘇譯丹緩緩的睜開了雙眼,茫然的望著我,然後說道:「姚遠……?」
  「太好了,太好了!」我不禁歡呼道:「你終於沒事了,嚇死我……」
  說道這裡,我竟又有些哽咽,畢竟對我來說,這次的經歷實在是太刺激了,以至於我的心臟都要受不了了一般。
  只見蘇譯丹躺在我的懷裡,然後伸出了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臉,我一愣,沒動,蘇譯丹一邊撫摸著我沾滿了鮮血的臉一邊說道:「你說什麼……沒事了?!」
  她的聲音,竟忽然好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我的心中猛地一驚,還沒等回過神來,直感覺自己的臉上又是一陣劇痛傳來,她那冰冷的手竟然一用力,又掐住了我的臉!
  條件反射!很慶幸,佛洛依德還是巴普洛夫曾經創造出了這個詞,當時我直覺到一痛,頓時條件反射的往後狠命一躲,幸虧我的臉當時滿是黏稠的鮮血,也算是滑不溜手,她這一抓沒有抓住,被我掙脫,但儘管如此,我的嘴角又是一陣鑽心的疼痛,之前的傷口還沒有凝固,現在又被撕裂了一些,鮮血冒出的同時,我的慘叫聲跟著傳來。
  「啊!!!!!」
  下意識的,真的是下意識的,我將懷裡的蘇譯丹猛地推開,然後向後退了老遠,背後磕在了標本架子上,啪的一聲。
  而『蘇譯丹』則嘿嘿一笑,憑地蹦了起來,四肢著地的,十分凶狠的望著我,她的眼睛竟然有一次向上翻著,氣氛再次詭異到了極點!!
  為什麼?為什麼會不管用呢!我當時捂著嘴巴,直感覺滿手溫熱,鮮血從指縫中冒出,頓時被驚的魂不附體。
  我望著蘇譯丹,很顯然她現在再次被那不知名的『東西』所控制而失去了理智,我頓時絕望,在黑暗之中,眼淚和鮮血再次一起湧出。
  完了,這次真的完了,真的死定了,由於第一次受這麼嚴重的傷,以至於我六神無主,心想著最後的辦法都無法救她,看來這次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就在死亡的感覺再次出現的同時,只見『蘇譯丹』再次的開口了,那沙啞尖銳的聲音再次出現:「嘿嘿嘿……別害怕,現在害怕還太早,我還沒有好好的折磨你,小伙子,乖,別叫啊,把你的嘴慢慢的再撕大些,再把你的手指一根根的掰斷塞到你的嗓子裡,讓你喘不過氣來,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聲音,她的語氣讓我毛骨悚然,我望著她,依稀的瞧見,在黑暗中的蘇譯丹雙目上翻,說出這番詭異的話時,滿臉的滿足笑容,好似如登仙界飄飄欲仙,口水都順著嘴角一連串的淌了下來。
  而我,則感覺馬上就要尿了出來,他媽的,不帶這樣的吧!怎麼會這樣!?我一想著她的話,我能聽的出來,『她』絕不只是說說而已,她真幹的出來,以至於還沒等她行動我就險些被嚇到猝死,為什麼啊,為什麼會這樣兒?
  我瞪大了眼睛,顫抖而絕望的說道:「你……你到底是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害,害,害我,害我們?」
  每一次開口,我的嘴角都鑽心的疼,使我無法完整的說出想說的話,整個人都陷入了極度了恐懼之中。
  而我當時的表情,被蘇譯丹看在眼裡,『她』竟然好像十分受用的樣子,只見她好像十分陶醉的對我說:「對……就是這樣,再害怕一些,再恐懼一些…乖呀…哈哈,哈哈哈!」
  她嘴角的口水越來越多,溢出以後混著腮邊的福爾馬林殘液一起連成了一條線淌到了地上。
  只見她非常『享受』的對我說:「你問我為什麼?你去問你爹爹呀,問他為什麼要跑那麼老遠,為什麼要跑到關裡去讓我們找不見他?乖,小伙子,再害怕一點,對就這樣……哈哈,等一會兒你去了那邊兒,要是還不明白的話,就再去問問你爺爺姚四兒,為什麼要害的我們變成無主的孤魂?」
第三十五章 請神送神
  她說什麼?我老爹姚東昇?我爺爺姚四兒?!
  關他們什麼事兒?
  等等!!?
  我在聽完『蘇譯丹』說出這話之後,心中頓時好像被一塊兒石頭猛砸了一下似的!它說我爺爺害的它們變成了無主的孤魂?
  難道,靠!!我想到了此處,心裡面頓時狠狠的蹦出了這一個字兒。
  靠,沒錯,靠!難道它就是在幾十年之前,被我爺爺火燒連營的那窩黃皮子裡的一個麼?難道老瘸子真的沒有騙我??就在那一刻,我的心裡面忽然一陣苦笑,他大爺的,你說我怎麼就這麼笨呢?怎麼還沒想明白呢?怎麼在見過了鬼,甚至敲鼓招來了髒東西後還沒想到這一點呢,怎麼好像所有人都明白了就我一個人還在鼓裡邊兒待著似的呢!?
  老瘸子跟我講的都是真的,只是我這個笨蛋不信罷了,而現在,也由不得我不信了,因為,『它』就在我的面前。
  我當時心裡都崩潰了,只能一邊忍著疼痛一邊對它說道:「你……你是黃皮子?」
  「隨你怎麼叫。」蘇譯丹一邊流著口水一邊對我說道:「多虧了你呀,哈哈,想想就高興,那個京城來的幫兵一直礙手礙腳的,但是也多虧了他教你『搬桿子』,希望你能成才自保,不過他聰明反被聰明誤,哪兒知道你這小伙兒根本就不是這塊兒料呢?哈哈,這是天意,天意啊!!」
  搬桿子,也就是請神,原來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原來,它們真的存在,並不是故事,原來老瘸子教我幫兵訣就是為了讓我自保,可是就像它所說的那樣,我根本就不是這塊兒料,俗話說的好,請神容易送神難,陰錯陽差之下,我竟然請下來了這麼麻煩的東西,以至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面,功夫沒到家,以至於被自己請來的東西給害死了。
  就因為我會跳神,所以它才能親手的報仇,因為它們是亡魂,沒有實體,而現在,終於能得償所願親手折磨我了。
  當時我被嚇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那黃皮子的鬼魂,似乎是因為壓抑的時間太久了,一經開口,竟然止不住,被附身了的蘇譯丹好像瘋子一樣,滿臉滿足的表情,一邊流著口水,一邊對我說道:「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我們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再害怕一點,再抖的厲害一些,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你不會有全屍的,相信我,在料理完你以後,我們和老胡家打的賭就算贏了,到時候那條騷狐狸就不會住在你家了,哈哈,到時候,到時候……」
  它此時的表情就好像一個剛抽飽了大煙的癮君子,滿臉興奮愉悅的表情,一邊說一邊顫抖,似乎達到了某種高潮一般,可她越是這樣,我的心裡就越恐懼。
  「你說什麼……你想幹什麼!!」一聽到跟我家有關,我便頓時忍不住了,於是便再也顧忌不上疼痛以及恐懼慌忙對它說道。
  「哈哈,所以我說你是個傻子。」附在蘇譯丹身上的黃皮子鬼魂搖頭晃腦的對我說道:「我是說,等那狐狸走了,我們就送你一家老小下去和你團圓呀……」
  原來,這窩黃皮子的鬼魂數十年來,一直都在等待著報仇的機會,可是無奈我家有狐仙保佑,外加上一個京城薩滿(邵永興)在旁干涉,所以一直都沒有等到機會,我出生以後,我老爹姚東昇又帶著我媽去了外省打工,這裡講的是『萬物有界,邪不過江』,過了山海關後,就不是東三省的地盤,這些東北的鬼魂妖邪除非有弟子攜帶,要不然不敢輕易踏界,所以我老爹和老娘也因此得到安全。
  而我就沒那麼幸運了,由於我要上大學,就離開了我的家鄉到了這哈爾濱,雖然我家有狐仙保護,但畢竟只有一位,現在想想,好像我之前也見過那狐仙,就是故事中的火狐狸,我上學的前一夜夢見的恐怕就是它。
  因為它要留在老家保護我奶奶,所以便不能陪在我的身邊,也就是說,我上大學就他嗎是個錯誤。
  而老瘸子也死了,雖然他傳授給了我《幫兵訣》和神鼓,希望我能夠以此自保,可是我根本就沒把這玩意兒當成一回事兒,所以才會鬧得今天這般下場。
  想明白了這些之後,我不由得異常懊悔,天啊,為什麼我現在才明白呢?而那被附了身的蘇譯丹見我這幅德行,竟然更加的開心,只見她對我滿臉癡笑的說:「就是這種表情,我們等了多少年,哈哈,放心,很慢的,在我慢慢的折磨死你以後,我的兄弟們也會折磨死你奶,還有你回家哭鼻子奔喪的父母,從此,哈哈,從此老姚家斷子絕孫,哈哈,斷子絕孫,哈哈哈哈哈哈!」
  她一邊說一邊笑,彷彿在說一個世間最有趣的笑話,而這個『笑話』卻讓我陷入了絕望的深淵,怎麼會搞成這個樣子呢,我的眼淚不停的流出,一想到她說的話,心中便沒緣由的絕望,於是便再也忍不住,顫抖的對著她求道:「求求你,你殺了我……沒關係,但不要,不要殺我的奶奶和我爸媽……求求……」
  蘇譯丹哈哈大笑,只見她對我用一種迷離的語氣說道:「等的你就是你這句話,哈哈,你求我,你認為我會答應麼?來用你那不求上進的腦袋來想一想你現在的處境,當你有心要宰一頭豬或者狼的時候,會心想著放過它麼?而且這頭狼還曾經吃掉了你全家!!」
  說到了此處,它似乎癲狂了,四肢不停的亂舞著,只見它對我吼道:「當年你爺爺姚四燒死我一族的時候,我們在火堆裡又何曾不像你這般哭救?可是他放過了我們麼?啊?!」
  我頓時語塞,說不出一句話來,也許它說的很對,這個世界當真有報應存在,雖然我不清楚當日的情況,但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我忽然又想起了老瘸子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如果他們也會呢,那和我們有什麼區別?』
  我當時真的崩潰了,忽然我覺得,它們要找我償命,當真是合情合理,讓我沒有理由反駁,以至於我只能不停的哭泣,這種感覺太噁心人了。
  好像它終於說夠了,於是它便滿臉笑容的向我走來,一邊走,一邊伸出了手,撫摸著我的臉,我當時直感覺死神已經臨近,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任由它擺佈,只見它對我說:「放心吧,死了也沒什麼不好,不是麼,我千辛萬苦把你引出來,就是看你喜歡這丫頭,我會把她也送你陪你的,哈哈,哈哈哈哈……」
  什麼?它為什麼連蘇譯丹都不放過?我當時愣住了,黑暗之中,只能望見蘇譯丹那種意境扭曲了的臉,直感覺自己如同墜入冰窟,萬念俱灰。
  終於要來了,只見她滿臉邪笑的將手搭在我嘴角的傷口上,疼痛讓我閉上了雙眼,只能等待著死亡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