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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節

  而蘇譯丹那時候見我臉色煞白,目光呆滯,這才知道我似乎是中邪了,於是便也沒多想就蹦了出來,二話不說給了我一巴掌,幸好她也不傻,臨來之前早有準備,便掏出了準備好的幾張符菉丟了出去。
  說到符菉,這是山,醫,卜,命,相五術的根本,並不像我們平時想的那樣,只有老道才會畫符,相反的,蘇譯丹說,十三科中的祝由科以及禁科也存在一些符咒之術,以前古時就有喝符水一說,所以這並不稀奇。
  蘇譯丹見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掛掉,於是打醒了我以後,又挑了我的中指讓我完全清醒,這才帶著我雙雙跑路。
  我聽她說到此處,雖然她口氣輕描淡寫,但是我卻聽的是一陣後怕,這也太凶險了吧,原來不是她要害我,而是我自己搶著羊入虎口,想到了這裡,我便不自主的又嚥了口吐沫,然後對她說道:「那,剛才那些東西為什麼沒碰咱倆,而且你……」
  話剛說一半兒,我頓時又有一點不好意思,她好像也知道我要說什麼,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女孩子,聽我這麼一問,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見她有些嬌惱(嬌羞加惱怒)的對我說道:「你以為我願意啊,你也不看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如果我不那麼做,那咱倆今晚上都得葬在這兒。」
  原來,她那麼做並不是沒有緣由,也並不是因為我帥而臨時起性想沾我便宜……貌似這是廢話,蘇譯丹對我說,那些鬼魂認準了我倆,即使我倆跑到哪兒都躲不掉,除非跑出這個軍營,但是由於位置不行逃離軍營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她只好出此下策。
  雖然她膽子很大,可本事卻不怎麼樣,充其量是個入門級的發燒友,但是她卻有一張底牌,這也正是她為什麼敢有恃無恐的原因,之前就已經說了,她的師父是個老偏執狂,可能是因為性格原因吧,那老道非常寵愛她,由於怕她如後有什麼凶險,便給了她一樣寶貝。
  也就是她背後的那個紅黑將相間腳踏祥雲的『山羊』紋身了。
  這也是我挺久以後才知道的,她背後的那個山羊紋身,其實正確的應該為『符拔』,符拔是一種辟邪的怪獸,似羊非羊,似鹿非鹿,似麟非麟,古時《續漢書》中有過記載:『符拔,形似麟而無角』。
  這是他小時候她的師父用蒼朮,雄黃,黑狗的骨粉混合硃砂和石墨紋上去的,自古以來,紋身就被視為可以避邪改運的一種圖騰,而蘇譯丹身上的紋身,則是東北道教中的紋身秘法之一,全名《龍門桃拔三圖》,她背後的圖案只是其中之一的『雲符拔』。
  也正是這個辟邪的紋身,使得那些亡魂無法看見我們,而我們這才逃過一劫。
  後來我跟蘇譯丹混熟了之後才聽她說,其實她最開始的時候,十分討厭這個紋身,就是這玩意兒讓她再也不敢跟自己的姥姥一起洗澡,而且夏天的時候還很麻煩,不過,她長大之後也明白了這玩意兒有多好用,所以也就沒打算去把它洗掉,而說到這個紋身,其實還有些故事,不過這是後話,容我以後再提。
  聽完蘇譯丹講完之後,我的心中不禁感慨,她身上的這玩意兒真的太牛B太厲害了,想想有了這玩意兒在身,就算是再慫的人面對鬼怪也能變成殭屍道長懦夫剋星啊,只不過,就是有點不方便,每次使用都得脫衣服,畢竟如果他是一肌肉猛男那也就算了,但再咋說她還是一小姑娘,可能真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最開始的時候她才沒有使用這個吧。
  蘇譯丹說完後,又默默的抽起了煙,而我,則躺在草地上,渾身無力之餘又開始了思考,這一切當真是真實的麼?我歎了口氣,坐起了身,然後又有些驚恐的望著那西大門,那些鬼魂此時還在賞花,此情此景看在眼中,令我百感交集。
  一直以來,我雖然喜歡聽鬼故事,但卻是一個無神論者,可今晚發生的這一切,又怎能不讓我相信其實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呢?其實這世界上當真有妖魔鬼怪,當真有能人異術?
  那一夜,我對這整個世界的理解都變化了,我覺得,我確實是個活在井底下的蛤蟆,我能看到的天,真的太小了。
  不過後來想一想,也就想通了,本來嘛,因為我們生活在科學的世界裡,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通常都會被稱之為迷信之物,可是有一天科學忽然能夠解釋了,那迷信也就變成了科學。
  比如貝爾剛剛搞出電話的時候,你要說跟他說,你這算啥,我有能無線通話的東西,那些科學家鐵定會指著你的鼻子臭罵,歐,這怎麼可能,你個老迷信。
  其實,只是他們那時不知道,能夠無線通話的東西,並不叫迷信,而是叫手機。
  我並不是否定科學,我只是希望我們的科學不要變得像迷信那般的獨裁,若干世紀以前,宗教排斥科學,後來科學上位,又是一種循環,我們是不是也該好好的想一想,這是為什麼,是不是也該解放一下思想,不要再局限於狹隘的理論中了?
  當然,上面一段話純屬個人虛構,大家看看笑笑就算了,不要當真。
  書歸正傳,我歎了口氣,直感覺到腦子稍微清醒了一些,雖然還有些亂,但是要比之前強多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起了老瘸子,以前我根本不信他說的故事,但是經歷了這一夜,我看見了很多東西,我忽然覺得,難道他對我說的那些,也是真的?
  真是無法瞭解啊,我歎了口氣,然後望了望蘇譯丹,她抽完了煙,然後對我說:「歇夠沒,歇夠了咱回了。」
  我點了點頭,這破地方確實不是人待的,再次望了望那邊門口出的亡魂,我苦笑了一下,心裡想著,還是生存在科學的世界美好啊。
  不過,就在我起身的時候,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於是我便轉頭對著蘇譯丹說道:「還有個事情我搞不明白,你說無端端的,我為什麼會中邪呢?」
  蘇譯丹望著我,她竟然歎了口氣兒,然後對我說道:「你既然知道十三科是什麼,那知不知道我扎你的那個手指的用意是什麼?」
  男左女右,中指代表的是……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中指確實是代表著『外仙』!於是,我有些驚恐的對著蘇譯丹說道:「你的意思是說,現在這裡……還有別的東西?」
  蘇譯丹點了點頭,然後對我說道:「其實我注意你的原因,一是你好像懂點什麼,而二則是你這個人陰的很,身上好像老有一股怨氣跟著似的,你難道一直沒有發覺麼?」
  我上哪兒發覺去啊。
  再聽到了她這句話後,頓時讓我週身上下又感覺到了一股寒冷,同時一些零碎的記憶浮現心頭,這些記憶包括老瘸子跟我講的我家的故事,以及他死的那晚以及臨上學那晚我做的夢,還有就之前在望遠鏡裡面看到對面樓的那群『人』。
  難道……這裡面有什麼關係麼?恍惚間,我似乎感覺自己似乎慢慢的陷入了一個恐怖的謎團之中,原來這種因為想不通而胡亂猜測的東西,才是最恐怖的。
  想到了這裡,我渾身又是一抖,頓時不由自主的四下看了看,可除了一片漆黑以及門外的鬼氣之外,空蕩的操場上只有我和蘇譯丹兩個人,除此之外只有崗哨裡面的紙人陪著我們,它們好像在看我,雪白的臉上印著笑容,那笑容好似嘲笑,無比陰森。
第二十三章 牧鬼催運
  那真是驚險刺激並且偶爾會想都會提心吊膽的一夜,不過幸好,最終有驚無險的就這麼過去了。
  那些好像是亡魂形成的煙霧,在凌晨三點多的時候,又飄回了這個軍營之中,說起來這也真有點諷刺,這個軍營似乎知道它們的『作息時間』,等它們一飄回來,那門口的自動門就又關了上來,看到了這一幕,我的心中不由得感慨,這是個什麼世界啊,高科技和迷信竟然能配合的如此默契。
  當真讓我有些無語,不過後來想想,這也正是我當時還沒有怎麼接觸過這個外表華麗的世界黑暗而不可告人的另一面吧。
  起碼我第一個就想不通,為什麼這軍營裡竟然會『養鬼』,可是之後蘇譯丹對我說,她說這正是那風水局的秘密所在了。
  之前說過了,跟她在電話裡打賭的師哥也好像不是啥正常人,似乎還是個風水發燒友,在聽完蘇譯丹對他講出雙槓班長說的那些事後,他冷笑了一下,然後在電話裡面對蘇譯丹說,恐怕這事兒沒這麼簡單。
  之前提到過,這個軍區的地理位置相當奇妙,正好蓋在了兩個風水局之處,雙槓班長的那個故事前一段兒還有些可信性,但是後一段就有些耐人尋味了,要知道,不管是什麼樣的風水都有破解之法,當年的那個田先生已經將這裡的風水擺弄妥當,但是這都過去多少年了?
  少說也有二三十年,這些年來為什麼這些鬼魂依舊沒有被往生超度?在聽完蘇譯丹把她在軍營裡面看到的事物建築方位說出以後,她的那位師哥笑了笑,並且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就是,最初的時候,那位營長的目的也許真的只是單純的想息事寧人,不過後來他似乎改變了想法,打起了這些『鬼』的主意。
  要知道,風水之法中素有煉魂之方,運用妥當的話,完全可以佑主富貴,蘇譯丹的師哥聽她說出這些假山看上去似乎不像有年頭兒的建築,便對她說,那麼這就很有可能是那些領導幹部們之後搞出的貓膩兒了。
  因為那些假山的擺放方式,完全就是一個『斂魂之局』而並非是什麼『超生之局』,在這局中的亡魂根本無法消散往生,只能一直的被困住,怨氣凝結。
  他大膽的推測,很有可能是因為當年的那個營長通過那件事瞭解了風水的玄妙,所以之後又找了些能人,或者是被某些懂行的人點撥,所以才想利用起那些亡魂來做文章。
  剛才說過,即使是凶魂惡煞,但是只要運用妥當照樣可以旺主聚財,就好像是泰國著名的養鬼邪法,『養小鬼』和這些道理相同,都是通過某種方式來將這些鬼魂困住,已達到催運或害人的目的,這裡稍微解釋一下,一般養『小鬼』的,都是拘魂與器皿之中,然後在為其立上牌位,每日早晚以鮮花水果供奉,用這種方式養出的小鬼,並沒有什麼煞氣,可以幫人改運擋煞,以至於現在很多的香港內地明星都會請師父養小鬼以增加星運,當然了,這只是傳聞而已,大家看過笑笑也就算了,不要當真,而說的是還有一種養鬼的方法就有點兒噁心了,養這種小鬼必須要用的東西,就是童屍。
  這裡說到的童屍,是以夭折幼童的屍體或者紫河車(胎盤)配合某種防腐手段做成的屍干,據說剛出生七天之內夭折的嬰兒的鬼魂威力最大,它們多半是被那些陰毒的巫師買來,風乾以後用邪法讓其魂魄無法消散,並且每晚為其血食(魚肉,或者雞肉必須當堂現宰,只取軟嫩之肉放於乾屍嘴上),據說,用這種方法,可以將小鬼越養越大,傳聞中有被養到九歲扔未消散的小鬼,巫師死後便失去理智禍害一方。
  用這種方法養出小鬼,由於終日飲血,所以往往凶暴成形,通常被用作咒殺於人,不過我們都講因果循環,這種利用無辜亡魂害人或轉運的異術,在中國各派內都被稱之為『邪法』而不齒,雖然相傳茅山之術裡也有於此相近的養嬰靈之法,但畢竟出發點都不同,一為善,一為惡,他們的下場也就又是不同了。
  不過,據說在民間,這種通過養鬼來達到某種目的的邪法還是存在的,就像是這個軍營的斂魂局,根本就是通過風水和那些鬼魂的效用來催運的邪法,本來此地風水便是『斧刃刑傷』適合軍營,如今再被這些鬼魂的煞氣一逼,頓時凶上舔狠,此處的軍官應該都官運亨通,這裡一定出過不少狠角色。
  至於這個局到底是不是當年的田先生弄的,這就不得而知了,不過蘇譯丹的師哥說應該不像,畢竟如果真如那雙槓班長所說,那田先生如果想弄的話,就不會費那麼大的周折,他既然可以改周圍的風水局的本事,就應該有更容易的方法,又怎麼會像現在一樣脫褲子放屁『牧鬼催運』呢?
  而且那些假山看上去完全沒有二三十年的樣子,這也說明了,很有可能是後來又有無良黑心的陰陽先生的傑作,為的就是讓這些鬼魂們永世不得超生,讓這個風水局的作用越來越大。
  世界上就是有這種人,只要是因為錢,他們就可以什麼都做得出來,往往這種人都很自私,也很危險,除了利益以外,心中再無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