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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節

  說罷,他隨手一揮,一道金光射下,張是非聽到這句話後隨手一抓,在風中抓到了一樣事物,他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手中抓著的,確是一條項鏈。
  這條項鏈張是非很是眼熟,他想了起來,這條鏈子是梁韻兒平時佩戴之物,梁韻兒肉身化成灰燼之後,這條鏈子也就失去了蹤影,不想竟然落入了這黃帽子的手中,張是非望著手中的項鏈,不理會這項鏈之上還掛著一絲血跡,等他再抬頭望去的時候,只見那個戴著黃帽子自稱是命運的傢伙,已經消失了蹤影。
  他到底是誰?難道真的是命運麼?很久很久以後,張是非偶爾還會想起這個人,每當想起,張是非總是在懷疑這個人是否真的存在,或者他只不過是自己的臆想而已,更或者……但是他的來歷,已經無從查詢了,而張是非也不想去知道,因為他曉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經歷,可能那個黃帽子也是如此吧,他的故事,也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握著那條項鏈,張是非剛想再說些什麼,就跌落進了那黑水之中。於此同時,只見三條惡龍也跟著潛入了水中,翻起了滔天的巨浪。
  水並沒有按照自然規律一般的鑽入他的鼻腔,張是非在水中,竟然還能呼吸,但是他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這樣一直的下墜,下墜。
  他睜眼來看,發現這水中雖然漆黑一片,但卻也能依稀的分辨出周圍的事物,刺骨的海水,空空蕩蕩,而自己的上方,三條惡龍正向他游來,似乎想要把他吃進肚中,不過他們之間,卻依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就這樣,張是非繼續下墜,海水,似乎沒有盡頭。
  在這片黑暗之中,過了很久很久的時間,終於,張是非的背後碰觸到了一片柔軟,張是非此時也恢復了行動能力,他浮起了身,望了望四周,發現這苦海之底,原來撲滿了屍體,這些屍體的血肉已經被泡的面目全非,似乎他們就是被那三條惡龍所殺的吧,貪嗔癡殺人無形,這話說的有錯倒也沒錯,見滿地的斷肢碎臂糾纏在一起,霎是噁心,但張是非此時卻並不覺得害怕,只是覺得他們可憐,而他自然不會步它們的後塵。
  可是眼見著那三條惡龍就要追來,這可如何是好?張是非情急之下只好四處望去,忽然,他見到不遠處的一塊地方發光,漆黑的深海,這光似乎代表著希望,張是非慌忙向那邊游去,到了那個地方之後,張是非發現,這光是從幾具屍體下邊發出的,於是他便用力的去搬開了些屍體。
  將一具屍體翻開之後,張是非心中頓時無比的激動!
  只見這屍體的下方,竟然露出了一截刀柄!這刀柄,張是非十分的眼熟,看著它,就像是看見了自己的手一般的親切,這,竟然是他的唐刀『難飛』!!!
  真是想不到,它竟然出現在了這畫裡的海中!真是不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麼,但張是非雖然也搞不清楚狀況,不過他見到了這熟悉的武器之後,心中驚訝之餘,勇氣和自信同時回到了身邊。
  就在這時,那三條惡龍已經潛到了近前,張是非知道如果再不採取措施的話,自己無疑會命喪其腹,於是,他便不再猶豫,橫下了心來,緊緊的握住了那柄唐刀。
  就在他握住了那把刀的一剎那,張是非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之中竟然湧出了一股難以置信的力量,這股力量是仙骨?不,不止,這股力量比他當初的仙骨之力不知強了多少倍,這是何其的澎湃氣啊,如同潮水一般,無境無量!
  瞬間,那三條惡龍已經撲到了眼前,而張是非也順勢的拔出了唐刀,忽然,他的體內散發出了一抹耀眼的藍光!在這漆黑的深海之中,無比刺眼。
  張是非握著唐刀,面對著那三條巨龍,忽然感覺自己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只見他抬起了頭來,對著那正向他撲來的惡龍輕聲說道:「貪嗔癡是麼……」
  說話間,最靠前的那條紅色巨龍已經撲到了他的眼前,張著大嘴誓要將他吞下,可是就在它即將要咬到張是非的時候,張是非的身形忽然消失了,那巨龍一口咬在了屍堆之上,它可能也發現了異樣,剛要張口,忽然,定住了。
  張是非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在三條巨龍的身後,只見張是非站立了腳步,然後將唐刀難飛扛在了肩膀之上,同時慢慢的回頭望去,然後輕聲的說道:「我真不想需要你們。」
  「嗷!!!!!!!」
  一聲徹天震海的龍吟傳來!!但似乎是在慘叫,只見那三條巨龍其中的黑綠兩條頭顱一斜,竟然被齊刷刷的斬了下來!
  它們的腦袋,被張是非瞬間砍下,而那頭紅龍的一條右腿,竟然也斷了下來,剛才的慘叫聲,就是它發出的,因為另外的那兩隻,由於刀子太快,以至於都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它沒有死,張是非早就料到了,見自己的同伴在瞬間就已經斃命,那受了傷的紅龍哪裡還敢逗留?只見它慌忙慘叫著飛速逃走,而另外兩隻巨龍的斷首處,這才湧出了血液,它們身形巨大,血液也都是黑色的,就像是黑霧一般,把張是非籠罩其中。
  張是非的視線被蒙蔽前的那一刻,他若有所思的望著那條逃走的紅龍,心中想到,看來,我還是不能斬斷自己的癡,可是這已經斷了腳的癡,又能走多遠?
  (本章出現的諸多問題,後文自會解答。)
第三百四十三章 地獄該怎麼走
  在那儘是屍體的深海之底,那頭代表著『癡』的惡龍被張是非斬斷了一腿後放走,剩下的兩條貪嗔之龍被張是非來了個集體大砍頭,巨大的龍首斬斷之後滾到了一邊,死死的瞪著張是非,似乎一副『你會後悔』的神情。
  張是非望著那兩頭死不瞑目的惡龍,張是非冷笑了一下,之前他懼怕這巨龍,但是他現在心中一片豁達,其實恐懼就源於不解,現在他已經知道了怎麼回事,自然不會害怕,這所謂的三色惡龍,也不過是他心中的三種執念罷了,不僅是張是非,其實每個人的心中都會有貪嗔癡,只要你還身處於俗世之中,食五穀雜糧,就無法擺脫。
  也許,這兩條龍還會再次復活吧,張是非想到,但那畢竟是以後的事了。
  血將附近本已漆黑的海水染得更黑,黑色的海水遮蔽了張是非的視線,等到張是非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四週一片明亮,儼然已經離開了那象徵著地獄的漆黑之海。
  李蘭英此時相當的驚慌,他在嘗了那『忘卻之酒』後,便慌忙對著劉伶說道:「老劉!你這是怎麼搞的,怎麼還是水啊?」
  李胖子當然記得這個味道,想想他跟張是非第一次潛入劉伶的酒窖並發現了一個暗格,那暗格之中便是這兩隻裝著水的瓶子,當時他還喝了一口呢,那感覺鬧不登的,和現在一樣,當時劉伶說,那是因為他缺少材料,所以這瓶子裡面才裝著水,可是為啥他用了材料以後,這瓶子裡裝的竟然還是水呢?
  劉伶聽他發問,便歎了口氣,然後回到道:「我也……恩?」
  他話還沒有說完,竟轉過了頭去望了望那木屋,陳摶也是如此,李蘭英還在納悶兒,只聽劉伶對他說道:「先別說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張回來了。」
  說罷,他便起身就向屋子裡走去,而陳摶此時也起身,輕輕的拍了拍李蘭英的肩膀,對著他小聲的說道:「不管他忘與不忘,既然他能回來,就代表了他已經過了這道坎,你也不要再問了,這是對他好,知道麼?」
  李蘭英看著陳摶,想要說點什麼,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於是只好長歎一聲,不再過問,他起身同陳摶走到了屋子裡,發現張是非還沒有回來,不過那實相圖上卻發出了一股淡淡的黃光,就在李蘭英的腳踏進了這間小屋的時候,忽然一道金光從畫中飛出,金光停在了畫前,光華散去之後,只見那張是非出現在了那裡。
  他滿身泥污,似乎剛剛經歷過苦鬥一般,肩膀處的衣服還是一片殷紅,右手提著一把唐刀,手腕之上還系這幾道銀色的細鏈,只見他睜開了眼睛,望了望周圍,便開口微笑的對著三人說道:「都在啊,我回來了。」
  驚呆了,就連陳摶和劉伶兩個老傢伙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一抹驚訝的表情,似乎難以置信的樣子,讓他們感到驚訝的是,這張是非好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的容貌沒有改變,但是氣質卻變了,而且身上散發著一股強大的力量,有些像是仙骨之氣,卻又比那仙骨的力量強的太多,而且他此時面帶著微笑,曾經那迷茫和痛苦的神情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到底在這畫中遇到了什麼啊!?
  李蘭英最瞭解張是非了,見到才沒過多久,張是非竟然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轉變,這讓他簡直有點不敢相信,只見他嚥了口吐沫,然後走上了前去,伸出手,用力的扯了扯張是非的臉皮,然後匪夷所思的說道:「你是不是老張,會不會是被這畫調包兒了?」
  「滾一邊去兒。」張是非沒好氣兒的說道,一邊說,他一邊拍掉了李蘭英的手,這胖子出力到也不含糊,搞的他臉皮生疼,只見他有些無奈的說道:「我不是我還能是誰?怎麼了你們,怎麼都這表情,跟看怪物似的。」
  恩,是他,這語氣要模仿挺難的,李蘭英想道,於是他便四下的打量了一下張是非,然後不住稱奇,不過既然知道這是張是非,剩下的也就不重要了,雖然他也搞不懂什麼悟道不悟道,可是現在的張是非確實變了,看上去不再悲傷,對李蘭英來說,這就夠了,只要自己的兄弟不難受,那還管什麼?什麼忘不忘的,此刻全都沒了意義。
  李蘭英心中頓時大喜,只見他一把挎住了張是非,然後用喜悅的語氣對著他笑罵道:「你大爺的,嚇死我們了,你說你這德行,我們當然像看怪物似的了,你自己說你像不像怪物?」
  「我像麼?」張是非愣了一下,然後他有些茫然的望了望自己的雙手,沒感覺哪裡不對啊?而就在這時,只見那陳摶的眼睛一亮,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你……你手裡的那個……?」
  張是非聽陳摶這麼一說,便眨了眨眼睛,然後對著陳摶說道:「你說這個啊?這是我的刀,我在人間使用的,這次本來沒有帶來,真是想不到,在這畫裡竟然找到了。」
  「你說這是你的刀?」陳摶又愣住了,顯然,他好像見過這把唐刀,而那劉伶也是如此,望著這把刀,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極其複雜,只見他對張是非伸出了大手,示意張是非將刀借他,張是非也沒想太多,便把刀子遞了上去。
  劉伶接過了那把刀,然後和陳摶一起仔細打量了一會,只見那陳摶望著刀柄下方所刻的『難飛』二字,臉上儘是感慨,那眼神,就像是再望著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而劉伶則在一旁咕咚咚的往肚子裡面灌酒,似乎想起了什麼不願意想的往事一般,只見陳摶他用手背輕輕的撫摸著那筆直的刀身,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對著張是非說道:「真是造化,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遺失在那黑海盡頭的難飛,竟然被你得到了。」
  說罷,他便鄭重的將這把刀還給了張是非,張是非和李蘭英瞧著這倆老雜毛一臉的感慨,不由得納悶兒,張是非心想著這老傢伙是不是睡糊塗了啊?這把刀明明就是一個人給自己老爹送的禮,怎麼這整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呢?
  想到了此處,張是非便問那陳摶:「老爹,我腦子有點兒亂,怎麼聽不明白你的意思呢,這是我在人間時,從家裡面得來的刀,怎麼,你也認識?」
  「你在你家裡拿的?」陳摶聽到張是非的話後,便歎了口氣,然後他對著張是非說道:「你再仔細看看這把刀,看看真的是你的麼?」
  張是非和李蘭英聽到這話後,全都滿頭霧水,但是既然這老雜毛兒這麼說了,張是非只好照做,只見他仔細的觀察了手中的唐刀,剛才在那畫中深海,由於情勢緊急,他來不及仔細觀看,但是現在卻不同了,果然,他很快的就察覺到了,這把刀和自己之前的那一把確實又不同之處。
  雖然它們的外形一致,但是之前的那一把刀上,卻根本無法同這一把相提並論,這把刀的刀身之上,散發著一股強大的『氣』,拿在手中,通體冰涼,也不曉得是不是錯覺,張是非感覺這刀刃看上去也鋒利了許多,而且沒有自己當初那把的古舊,和自己之前的那一把『我靠難飛』比起來,這把刀子最大的不同,就是那刀柄的題字處,只有難飛二字,而『我靠』這句罵街話,卻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