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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節

  等崔先生再轉頭的時候,已經是滿臉煞白,只見他十分嚴肅的對易欣星說道:「等一下,咱倆恐怕要做必死的準備了。」
  「為什麼啊?」那易欣星話剛說道一半,忽然好想想到了什麼,只見他雙目圓睜,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難道那大姐……?」
  崔先生沉重的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事情已經按照最糟糕的事情發展了,那氣,我曾經見過,只怕……極陰極煞已經形成了。」
  人分貴賤,鬼講吉凶,這極陰極煞,便是鬼中最凶殘的一種,生於陰年陰月陰日,死於陰年陰月陰時,集極陰之氣化極煞之靈。
  相傳民國時期,在河北邯鄲有一姑娘全家被害,並親眼看到自己父母被兇徒用到刺死。在她被害死後,被兇徒殘忍的截肢。她五月五日生人,死後失去理智,殘害一方。最後被十八位高僧所滅,僧人死亡三位,傷五人。
  後有鄉親詢問作祟者是何物,生還的一位高僧答曰:極陰極煞鬼王。
  於是民間野史之中,便將這種凶靈又稱作鬼王,相傳極陰極煞的出現,就代表著一方血劫的出現,鬼王狂性大發只間,方圓五里之內都不會有存活者。
  易欣星想到此處,不由得額頭上冒出了細微的冷汗,要知道這個黃衣女鬼變成了極陰極煞,可確實難對付了,偏偏福澤堂就是在一個小區之中,那些人命的安危,恐怕就要落到他們的手裡了,以前有十八個和尚群毆一個鬼王,還讓鬼王干死三個,現在他們只有兩個陰陽先生,以及兩個不著調的妖怪學徒,要同時面對一個極陰極煞以及一個高級的卵妖,這仗要怎麼打啊!
  易欣星望了望崔先生,他此時的表情相當的嚴肅,只見他已經咬破了手指,開始在自己的左手之上密密麻麻的畫起了符,一道壓著一道,那詭異的血痕代表著今晚事態的嚴重性,易欣星明白,一會兒,只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同一時間,福澤堂門口。
  幻境之中的張是非和李蘭英似乎都感覺到了寒冷,這是何等的煞氣啊!!只見那外面附近的花草樹木都已經枯竭了,彷彿時令在一瞬間由夏天變成了冬天,起風了,風刮落了已經枯黃的樹葉兒,嘩啦啦的落在了地上,小九剛才流在地上的一灘血跡竟然都被凍成了厚厚的冰。
  小九此時自然也發現了事情的不妥,它完全沒有想明白,為何眼前的這個女鬼衣服變成了藍色以後,竟然會發出如此強大的『氣』,不,不能用強大來形容,在這氣面前,強大這個詞語都會感覺到絕望,這是何等的絕望之氣啊!!
  小九見到事情不妙,雖然說它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兒,但是它卻清楚自己在這『氣』之前簡直就不堪一擊,於是它下意識的想跑,可是它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雙腳竟然不聽使喚,向下望去,頓時驚得它一身冷汗,只見自己的雙腳竟然已經被牢牢的和地面凍在了一起!那層冷汗剛冒出,就被凍成了一層白霜。
  而那黃衣女鬼,或者說是藍衣女鬼,此時毫無聲響的起身了,它直挺挺的望著小九,強橫的煞氣竟逼得小九睜不開眼睛,不敢和它對視,彷彿那雙空洞而沒有瞳孔的雙眼中滿是最陰毒的詛咒一般!
  即使在幻境之中,李蘭英也在不住的顫抖,似乎根本不敢相信這一幕,只見它顫抖的張是非說道:「老……老張……這是怎麼回事兒?那姐姐怎麼了?」
  張是非聽崔先生說過極陰極煞的事情,自然清楚這姐姐身上發生了什麼,於是他便也顫抖的對著李蘭英說道:「一會兒……咱倆保護屋子裡的劉雨迪,等到分頭回來為止,懂麼?」
  李蘭英剛要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兒,這時,但見環境之外的藍衣女鬼動了,它的長髮彷彿有生命一般的扭動著,表情彷彿相當痛苦,它望了望自己那長出黑色指甲彷彿野獸一般的雙手,然後猛然的仰天嘶吼著:「啊!!!!!!!!」
  震耳欲聾的聲音,隨著如潮水般的煞氣一起襲來,只見周圍的那些樹木都發出個卡卡卡的聲響,不少樹枝折斷,狂風大作之間,那個可憐的女鬼此時終於變成了傳說中的『極陰極煞』,也就是鬼王。
  幾秒鐘之後,那藍衣女鬼低下了頭,然後用極度陰毒的眼神望著不遠處的小九,伸出了爪子指著它,嘴裡發出一連串的聲音,好似野獸嘶吼一般,讓人無法分辨它說的是什麼,唯一能聽清的,只有一個字。
  那個字是:死。
  (上本書的大坑終於要填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碎屍萬段
  「咦,今晚上這天兒怎麼這冷呢?」那貨車司機踩了一腳剎車,將車靠邊停了下來,然後打開車門,來到了路旁的一棵楊樹下一邊放水一邊叨咕著。
  「秋天來了。」崔先生和那易欣星也下了車,老易背著董珊珊,然後對著那司機嘟囔了一句,那司機若有所思,尿完以後,哆嗦了一下,然後有些納悶兒的說道:「不能啊,這才幾月份,怎麼好像快下雪似的呢?」
  崔先生此時沒功夫陪他廢話,氣匆匆的向福澤堂的方向走去,倒是那易欣星卻工作不忘娛樂的回了他一嘴:「沒看電視新聞麼,最近西伯利亞寒流兒到達中國,師傅你沒事兒幹完活兒快回家吧。」
  那貨車司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有點睜不明白不明白這西伯利亞寒流跟中國東北氣候有啥關係,但是對於一名合格的平民老百姓來說,這些天氣啥的根本就與自己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於是便提上了褲子,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車子開走之後,崔先生和易欣星便加快了速度,由於福澤堂的地理位置比較偏僻,所以大型貨車不好挑頭,所以剛才那爺們兒就把他們丟到了路口,其實兩人現在的心情十分複雜,要知道現在他們這位置與福澤堂還有段兒距離,但即使是這樣而二人已經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股猛烈的凶煞之氣。
  縱然兩人經驗豐富,但此等煞氣卻也全是第一次遇見,有沒有搞錯,這氣溫竟然都被更改了,這還是鬼怪作祟嗎,說成是天災都不過分了吧,還沒等走,兩人便已經都各自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易欣星一邊奔跑一邊對著那身旁的崔先生低聲說道:「老崔,你之前不是說曾經打碎過這姐姐的『鬼門』,而讓它變不了極陰極煞麼,會不會是出什麼差錯了?」
  崔先生緊鎖著眉頭,然後對他說道:「確實,我以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確實用符揍碎了它的鬼門,可是那都是多長時間的事情了,那時候我還上大一呢,這麼多年,恐怕它既是什麼都不幹,光吸月光都能吸飽了,只怕它的鬼門早就已經復原了吧。」
  眼見著離福澤堂的距離越近,氣溫就越發的寒冷,而且竟然出現了一項,易欣星望著街道兩旁那都快枯萎的樹木,燈光映照下,那些飛蛾與昆蟲的屍體散落了一地,成群的老鼠也不知道從那裡鑽了出來,逃命似地向遠處跑去,都說動物沒有人類的智慧,卻要比人類通靈的許多,大難將至往往它們事先都會有預感,然後以求生的本能各自逃命,這所有的一切,無不證明著這次事態的嚴重性。
  易欣星嚥了口吐沫,心想著幸好現在是後半夜,而且無聲無息的,要不然,一定會引起極大的恐慌的,於是他便對著旁邊的崔先生說道:「老崔,你說現在這大姐,跟咱們以前遇到的『老潛水員』哪個比較厲害一些?」
  崔先生轉頭望了望他,心中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易欣星嘴裡的老潛水員,是一個傳說中的『蔭屍』,兩人幾年之前在一座深山之中遇見,蔭屍破土之前方圓三里之內也是途生異像,飛禽走獸暴死無數,可見其煞氣之強烈。
  崔先生想了想,便說道:「這極陰極煞應該要比那蔭屍要猛上許多倍,起碼它沒有弱點,只是古書上有記載,我們知道的實在太少了。」
  易欣星點了點頭,他眼珠子轉了轉,似乎在努力回憶著以前跟蔭屍搏鬥時的情景,可是想著想著,臉色頓時一白,看樣子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不該想的事情,瞬間表情跟要吐出了似的,只見他說道:「靠,你說我,提什麼潛水員呢……算了,對了,現在以你的本事,跟那老潛水員對打的話,能打過麼?」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如果不跟它親嘴兒的話,估計挺難。」
  易欣星罵了一句:「別提了行不,干,你說怎麼竟然咱倆遇見這種事兒呢?咱倆現在斗蔭屍都有點費事,這極陰極煞怎麼辦啊!還有,你就讓我背著這姐姐一起去麼?」
  說罷,易欣星撇了撇下巴,他的意思崔先生自然也明白,確實,現在的情形如此凶險,要是帶著董珊珊一起去的話,那保不準她會有危險,但是她現在還在昏迷,如果不帶著她的話又能把她放在哪兒呢?
  想到了此處,崔先生一咬牙,然後說道:「沒辦法了,一會兒把她放到易福館的門口,然後我會用符咒保護它。」
  「可是這樣,你就無法用全力了啊!」易欣星驚呼道:「這樣的話,你就無法使用仙骨的力量請仙附身,你會死的!」
  崔先生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難道除此之外,還有別的辦法麼?」
  易欣星愣住了,他望了望眼前的這崔先生,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難道,他已經做好了必死的覺悟了麼?就在這時,忽然一陣輕柔而疲倦的聲音傳來:「我……我還是走吧。」
  兩人頓時大吃一驚,不由的停下了腳步,因為這聲音,竟然是易欣星背後的那董珊珊發出的!崔先生只感覺自己的心裡咯登一下,她醒了?什麼時候醒的?她聽到了什麼?又知道了什麼?
  再看那董珊珊果真是醒了,崔先生啞口無言的望去,只見董珊珊抬起了頭,正看了雙眼,兩行熱淚控制不住的順著眼眶流了下來,一時間似乎空氣又凝固住了,易欣星驚愕之餘,便將她放了下來,然後站到了崔先生的身邊,只見這董珊珊披著崔先生的中山裝站立在風中,單薄的身體瑟瑟發抖,眼淚止不住的流淌,飽含著悔意記憶感激的眼神讓崔先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崔先生只好下意識的說道:「那……那什麼,你,你醒了?什麼時候醒的。」
  那董珊珊淒淒的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在你幫我披上衣服的時候。」
  「你聽我說,那其實……」崔先生慌忙焦急的說道。
  董珊珊打斷了他,然後咬著嘴唇說道:「你不要說了,我都知道了……我都……對不起……」
  崔先生沉默了,此時的他當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們之間的那些誤會橫跨了漫長的時間,早就變成了過往,此時董珊珊終於清楚了一切事情的真相,但,崔先生的心中卻並不是喜悅,更多的,是一種心酸,百味混雜。
  那董珊珊擦了擦眼淚,然後用略帶沙啞的聲音對著崔先生說道:「我知道,現在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去吧,我自己回家。」
  崔先生木訥的點了點頭,一時間口才伶俐的他真的找不出任何話語,只能呆呆的說道:「好……好。」
  董珊珊揉了揉眼睛,然後轉過了身,走了幾步後,又回過了頭,對著崔先生喃喃的說道:「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呢,你知道我這些年……事情過去後,我們能好好談談麼……我知道,你可能不想聽我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