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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節

  走著走著,便回到了梁韻兒家中,還沒進院兒,張是非就看見了那梁韻兒正坐在院子的小桌旁,雙手托著香腮,望著門外,儼然一副望夫石的模樣,見到三人回來,便十分歡喜的起身迎了出來,對著張是非說道:「你們去哪兒了,怎麼才回來呢?」
  張是非望著梁韻兒,心中真是又高興又害怕,要知道禍從口出,他現在這嘴是名副其實的烏鴉嘴,嘴巴一張一合,完全有可能將一切都化為泡影。
  於是他只好轉移話題,對著梁韻兒說道:「嗯,我們有點事,對了,今天我們不走了,再打擾你們幾天。」
  「好呀!」那梁韻兒高興極了,在她眼中,那易欣星和李蘭英簡直是如同空氣般的存在,她就是這樣的女人,連她自己都有些害怕,原來喜歡一個人,是真的可以眼中只要他自己的。
  高興之餘,她也沒多問什麼,便滿心歡喜的進屋去準備午飯了,張是非心中暗暗叫苦,心想這事什麼事兒啊,嗎的,看得見吃不到,這折磨人呢。
  就連一旁的李胖子都看出了些端倪,他對張是非說道:「老張,你打算咋整,可別把這個也整死了啊!」
  你嘴還真毒,張是非無奈的望了李蘭英一眼,這也是他最怕的,不行,他心想道,照這勢頭下去絕對不行,說不定還沒等到消滅妖卵幹掉燃西自己就已經控制不住了。
  那易欣星是知情人士,他見張是非沒了主意,便跟他說道:「趁著幾天,找個機會跟她好好談談吧。」
  張是非點了點頭,然後長歎了一口氣,是該跟她好好談談了,說實在的,這挺難,而且事情很複雜,不好跟那梁韻兒解釋,大家都是明白人,其實現在他倆之間就差一句話就名正言順了,可是他要怎麼說才能讓梁韻兒等他呢?
  整個上午,張是非都在苦惱這件事情,以至於那何謙變卵妖的事兒都拋在了腦後,比起妖卵,自己這四捨二劫可顯得恐怖多了。
  他真正的琢磨透了這所謂『捨情』,嚴格來說,單相思並不算情,一方有情,一方無心那成不了事兒,經過昨天,張是非瞭解了,現在對他來說,世間最可怕的三個字兒,就是那要命的『我愛你』,如果他對那梁韻兒說出這三個字,梁韻兒同意了,那詛咒就會出現,所有一切都會變成泡影,就像自己以前對徐瑩表白之後徐瑩的遭遇一樣。
  可什麼表示都沒有,那不是玩兒呢麼!他撓了撓頭髮,沮喪的想到,那樣的話,跟以前的自己又有什麼區別?
  我愛你的時候,你說啥就是啥,我不愛你的時候,你說你是個啥,張是非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口頭禪,直想抽自己耳光,嗎的,果真又報應。
  看來只好出最後的底牌了,他心中想到,如果梁韻兒不理解他的話,就變身給她看,到時候再跟她解釋這一切,只好這樣了,但願她不會被自己的鳥樣子嚇到。
  張是非歎了口氣,午飯很豐盛,據說是那梁韻兒的媽媽特地跑了挺遠才買回來的菜蔬,梁韻兒的錢不用還債了,母女以後自然會過上好日子。
  只是張是非依舊食不知味,他的腦子裡滿是那應該何時才對梁韻兒攤牌的事情,要知道這可不是啥小事兒,自己一旦變身,就意味著要改變一個人的人生觀,要挑一個適當的時間才行。
  可是他們即將還要面對一個貌似很猛的卵妖,下午是不行了,如果可能的話,臨走之前吧,張是非想到。
  下午的時候,那易欣星以踏青的借口帶著張是非和李蘭英鑽進了山裡,這倒也替張是非解了圍,因為吃完了午飯以後,那周勝男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搭話,問著一些奇怪的話題,例如,你家是哪裡人啊,家裡父母是幹什麼的之類。
  看來這周勝男是真把張是非當女婿了,這是常情,女兒的男朋友,做母親的多少都要瞭解的許多,問的張是非頭都有些大了,聽易欣星要上山時,他馬上同意,然後跟逃跑似的追了上去。
  易欣星帶他們上山,自然不是踏青這麼簡單,他的意思,要就地取材,在山上找些東西,好趕在晚上之前布下一個陣法,以便那何謙上門時張是非他們可以將其一舉拿下。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佈陣
  下山的時候,正好路過那狐仙廟。
  說來慚愧,以前都是聽說,這是張是非第一次親眼見到,由於來得時候方向不對,所以這次上山才發現。
  張是非他們路過此地,覺得有些好奇,便走進了這破舊的狐仙廟。
  說是廟,其實就是一間破房子,紅磚砌成,挺大,但是聽破舊,看得出來當初十年浩劫時對這裡的破壞很大,西北角兒的天棚都被通漏了,不過這幾年似乎有人偷偷的修理過,用一張草蓆蓋住了,廟裡傳聞中的那塑像早已不在,估計當初是被雜碎了,現在屋子中挺乾淨,靠著牆擺著一個破舊的八仙桌兒,上面零零散散的擺著幾樣貢品,桌子後方的牆上貼著一張紅紙,上書『狐七燈之位』,看來這也是後來人搞的吧,李蘭英見到這那張紅紙,便有些不屑的對易欣星說道:「易哥,這供的就是當年上周阿姨身的那個妖怪?」
  易欣星搖了搖頭,然後對李胖子說道:「不是,按照小張兒說的,那附身在周阿姨身上的,應該是這狐七燈的小弟,而不是它自己。」
  「呵,還小弟。」胖子笑著說道:「真想不到這妖怪還跟黑社會似的啊。」
  易欣星笑著說道:「可不是麼,跟人一樣兒,這些東西你們崔哥懂得比較多,感興趣的話回去可以問問他,那老小子別的沒有,就滿肚子故事。」
  「沒興趣。」那胖子打了個哈欠,然後徑直走到了供桌之前,隨手抄起了一個紅蘋果,然後說道:「走吧,沒勁死了。」
  在這個世界上,人和人的觀點是不盡相同的,但不盡相同就是不同,就像是看書一樣,有人看一本書喜歡就自然有人不喜歡,有人相信鬼神有人不相信一樣,雖然李蘭英不覺得什麼,但是張是非心中卻覺得有些不妥。
  張是非見他偷人家貢品,就有些害怕再招惹什麼禍端,便慌忙說道:「趕緊放下,能這麼吃麼?」
  情急之下,張是非將話說錯了,他想說的是『這能吃麼』,沒想到脫口而出竟然說反了,胖子不理他,說道:「不這麼吃難道咋吃?學猴子一樣坐在供桌上變成太上老君然後再吃?你還別說,咱們真三個人。」
  胡言亂語之間,他已經將那蘋果放到了嘴邊,卡嚓一口下去,他臉色一變,竟然又吐了出來,張是非剛想問他怎麼了,只聽他罵街道:「嗎的,怎麼一點兒味兒都沒有,跟嚼蠟似的。」
  易欣星笑了一下,然後對他說:「看來這狐七燈真到這兒來過,咱們走吧,人家吃剩下的,當然沒味兒了。」
  李胖子心裡這個鬱悶,於是便丟掉了那個咬了一口的蘋果,然後罵罵咧咧的說道:「真晦氣,稀里糊塗給人家打掃剩飯了,走走,快走。」
  三人出了這狐仙廟,便徑直的走回了梁家,現如今女兒回來,外加上自家外債沒有了,她也就暫時不工作了,聽說這三個小伙兒還要多住幾天,她高興壞了,便趕忙又跑出去買菜準備晚餐。
  張是非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但是他明白,這做人啊,有時候太客氣也不行,弄不好會給人家一種你瞧不起他的感覺,索性就沒說什麼。
  下午的時候,三人便開始忙活起來了,在易欣星的領導下三人開始在梁家的門前佈陣,說是佈陣,其實就是跟畫圖差不多,易欣星在上山的時候告訴他們,白天先把陣型畫出來,省的別人起疑心,等到晚上再上猛料。
  梁韻兒見他們三個在自己家院子外忙活著,便有些好奇,上前一看,只見那易欣星從包裡拿出一副眼鏡兒,耳朵上夾著一根鉛筆,手裡面還有兩三根粉筆,正在土地上橫七豎八的畫著不規則的線,只見他一邊畫線,一邊不時的說上一句:「格尺!」
  張是非便慌忙將手中的尺子遞給他,那易欣星接過後,量了幾下,又畫了幾筆,然後頭也不抬的又說了一句:「羅盤!」
  張是非慌忙又拿出個羅盤遞了過去,那易欣星望了一眼羅盤,然後又說道:「擦汗!」
  李蘭英慌忙跟小弟一般的走了上去,拿出了一條濕毛巾,胡亂的擦了幾下那易欣星的額頭,如此這般,一直沒消停。
  梁韻兒站在門口覺得十分有趣,便問他們:「你們這是幹什麼呢?怎麼好像手術一樣?」
  張是非知道這易欣星不怎麼會說謊,便對那梁韻兒順口編了個瞎話兒:「那啥,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麼,這位易哥,是農業大學的研究生,我們現在正在鑽研一道考題。」
  「啥考題啊?」梁韻兒有些不明白。
  我哪兒知道什麼考題!張是非心裡抱怨著,怎麼他身邊的人都跟刨根問底欄目組似的!於是他便又說道:「這是一道涉及宇宙萬有引力以及Three-Body之間有沒有那什麼的東西……反正你不懂就是了,要不你先回去歇會兒?」
  梁韻兒一愣,她心想這易欣星不是農業學院畢業的麼,怎麼還整出萬有引力了呢?
  於是她便沒有回去,一下午,她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張是非話,張是非這個頭疼,心想道大姐,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兒啊,晚上還有一場惡仗呢,於是他便對那梁韻兒說道:「你看你這兩天一直沒睡好覺,都憔悴成什麼樣兒了。」
  梁韻兒聽張是非這麼說,便笑了下,說道:「沒事兒,我想陪陪你。」
  張是非聽她這麼說,心中頓時一暖,便對她說道:「那不行啊,老這樣身體不完了麼,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