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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節

  梁韻兒講自己的身世告訴張是非後,兩人似乎就又近了一步,梁韻兒對張是非也沒什麼顧忌了,又過了一會兒,兩人的情緒都穩定了一些,梁韻兒已經止住了淚水,只是眼睛腫的嚇人,只見她坐在床上,然後歎了口氣,對張是非說道:「這下,你知道我為什麼討厭那些迷信的東西了吧,要不是那兩個神棍,我們家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可是我媽卻相信這些,唉,都什麼年代了,哪有什麼妖魔鬼怪啊,這樣放你身上,你信麼?」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沒有吱聲兒,他心想著,我當然相信了,因為我就是一個大鳥妖啊……,但是現在如果這麼說的話,估計那梁韻兒又會把自己當成神經病了,況且現在自己已經換回了肉體,獸身還在福澤堂放著呢,想變身證明也不行,所以還是別冒這個險了,畢竟自己在梁韻兒心中已經像一條瘋狗,就別再拿大鳥嚇唬她了。
  於是,他便想岔開話題:「對了,今晚出了這麼多的事情,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有去處麼?」
  那梁韻兒苦笑了一下,顯然張是非又問道痛處了,她想了一會兒,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還能有什麼打算呢,現在錢沒還清,為了不讓我媽再受苦,我就算多難也得忍著啊。」
  「可是,那畜生這麼對你,你回去幹什麼啊!」張是非有些急了,那梁韻兒慘笑了一下,說道:「我說這話,也許你不愛聽,在我的心裡男人都是一個模樣,沒有得到之前總是費盡心機千好萬好,可是得到之後呢……想想我和他剛開始的時候,還真的挺好,可是幾年下來,他變得越來越過分,不過這都無所謂了,我現在明白了,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白馬王子呢……」
  「怎麼無所謂呢,我不讓你回去!」張是非脫口而出,這突然的一句話竟然讓梁韻兒愣住了,她望著張是非,這個三番四次莫名其妙為自己出頭的男人,此時再次語出驚人,她見張是非一臉認真的模樣,有些納悶兒的說:「可是……我不回去,又能去哪兒呢?」
  「去我那兒!我幫你找地方住!錢,我幫你還!」張是非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頭腦一熱,就將自己心中所想盡數說了出來。
  梁韻兒再次愣住了,她簡直有點不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要知道這個社會上都是事不關己己不勞心,哪有什麼好人啊,就算有好心人,可是又有幾個敢做好事兒的?
  她本來以為,聽完自己的身世之後,張是非用有色眼鏡看她,即使不是這樣,以後他也不會再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了,但是剛才張是非說話的時候,表情相當的認真,絕對不像是在開玩笑。
  想想自己從小到大,除了母親外,都不曾有人這般對過自己,望著眼前這個身形瘦弱皮膚蒼白的男人,她的心中竟然湧起了一股暖流,不管他這句話是真心的還是隨口說說的,她心裡都十分的感激。
  但是感激歸感激,有些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於是,那梁韻兒便微笑了一下,對這張是非輕聲的說道:「謝謝你,這麼關心我,可是,我不能接受。」
  張是非見她回絕了自己,便又問道:「為什麼啊,給我個理由。」
  那梁韻兒揉了揉紅腫的眼睛,然後對張是非說:「沒有什麼理由,現在也不早了,等我一會兒,我先去洗個澡。」
  說罷,她便起身向浴室走去,這浴室的門是磨砂玻璃做的,隔音相當不好,她進去以後,就傳出了悉悉索索脫衣服的聲音,沒一會兒,水聲傳來。
  張是非頓時有些想入非非,他盡量控制著自己不往那邊看,雖然他明白,透過那薄薄的玻璃門,完全可以看見梁韻兒那曼妙的身姿,但是他卻咬牙忍住了,沒這麼做,他心中暗罵自己,嗎的,真沒記性,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
  現在可不是發情的時候,你個臭鳥,張是非低著頭暗罵道,現在應當是想像該怎麼勸那梁韻兒,要知道她雖然不同意,可是自己卻不能讓她再受苦了啊!她經歷了這麼多輪迴,可是命運卻還是如那世一般,如果自己連這點忙都幫不到的話,那還有什麼臉配說自己愛她?
  想想,再好好想想,自己該怎麼辦。
  張是非點著了根煙,然後陷入了沉思之中,可悲劇的是,不論他如何想,就是沒有個恰當的理由,想到最後,他滿腦子只剩下了『他大爺的』這一句話。
  過了大概二十分鐘左右,浴室的門開了,伴著熱氣和一陣香風,梁韻兒慢慢的走了出來,張是非上眼一看,頓時老臉通紅。
  梁韻兒確實圍著浴巾,但只是浴巾而已,除此之外,別無他物,雪白的浴巾包裹著她那奶白色誘人的胴體,頭髮濕漉漉的,還往下落著水珠,水珠落在她的香肩上,順著鎖骨劃出了一道道優美的軌跡,她的眼神忽然變了,變的滿是柔情。
  她緩緩的走了過來,搞的張是非慌忙低頭直咽吐沫,這是什麼情況兒?
  她見張是非這副模樣,輕輕的笑了一下,然後走到了床邊,『啪』的一聲,關掉了房間裡的燈,四周頓時被一片黑暗包圍。
  張是非心中頓時一愣,習慣了這黑暗之後,他能模糊的辨認出臥房內事物的輪廓,包括那張雙人床,包括雙人床上躺著的那個人。
  雖然只能看到輪廓,但是他依稀的能看出,床上的那個玉人似乎已經將浴巾拿掉,然後側躺著,用手枕著頭,一副八二年經典西遊記《取經女兒國》中那個女兒國王躺在塑料簾子後面勾引唐僧的姿勢!
  張是非嚥了口吐沫,嗎的,這也太折磨人呢,就差一句『聖僧,請來觀賞國寶』了!他頓時起了反應,心跳也跟著加速起來,撲通撲通撲通撲通!
  就在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那床上的梁韻兒開口了,略帶沙啞的聲音輕輕說道:「不早了,上來睡吧。」
  「……」張是非沒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梁韻兒見他還是沒動,便想了一會兒,然後喃喃的說道:「別誤會,我只是想要謝謝你,張是非,你對我好,這是你應得的,除了這個我也……」
  張是非聽她這麼說,沉思了一會兒,便站了起身,梁韻兒在黑暗中,看著這個男人模糊的影子,心中不免有些緊張,緊張之餘,還夾雜了一絲的矛盾,現在的她確實需要溫暖,需要找個人依靠,但是男人真的都是這樣,今晚過後,這個男人也不會再來糾纏自己了吧,她想著,但是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等待著短暫溫存的到來。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確是她所想不到的,只見黑暗之中那張是非雙手在床上摸索著,顯然是閉上了眼睛,他摸到了毛巾被後,輕輕的蓋在了梁韻兒的身上,做完了這一動作,張是非毅然決然的轉過了身,又走到了沙發旁,弓身躺下了。
  「你……」梁韻兒有些驚訝的說道,她簡直有些不敢相信,對於她自己的身體,她還是有些自信的,因為從打自己來到這大城市後,無論是在校園還是在夜店,只要她出現,總是不會缺少那些男人貪婪而充滿肉慾的目光,就好像是野獸一般,讓她無法心安,她無法相信,自己自願獻出肉體,竟然還有男人不動心,那這個男人到底要的是什麼?
  就在她說出這個『你』字的時候,那躺在沙發上的張是非用一種很平靜的語氣說道:「別想那麼多了,快睡吧,我知道你受了不少的苦,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和那些人不一樣,我要的,不是這些。」
  「那你要的是什麼啊?」梁韻兒依舊不敢相信,其實就連張是非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心愛的女人獻身,自己竟然就這麼輕描淡寫的拒絕了,而且說話的語氣還能這麼平靜,確實,張是非不是什麼聖人,也不是什麼柳下惠,他曾經在夢裡意淫過梁韻兒千遍萬遍,現如今梁韻兒主動獻上肉體,他為什麼還要拒絕?
  原因只有一個,他雖然是鳥人,但是卻不是畜生。
  剛才他確實心動了,但是當他聽到梁韻兒說的那番話後,滿腔的慾念早就拋到腦後,他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麼,絕對不是梁韻兒的報恩。
  愛情,大於恩情,但絕對不等於恩情,現在抱梁韻兒的話,只是會更加的傷害她,這一點,張是非實在是做不到。
  於是,他便苦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要的是……和你在一起。」
  「你……你說什麼?」梁韻兒的聲音有些顫抖。
  張是非望著黑暗中的天花板,然後用一種十分認真的語氣說道:「我要的是,和你永遠在一起,然後……我們蓋一間大房子,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梁韻兒確實在顫抖,她的身子蜷縮在被子中,用手捂著嘴,不想讓張是非聽到她再次哭泣的聲音,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人存在啊!
  她用銀牙咬著下嘴唇,再也沒有吝嗇眼淚,彷彿是要把自己以前的委屈伴隨著淚水全部哭出來一般,她邊哭邊哽咽的說道:「你……你怎麼這麼傻,是……不是在逗我,你說的……都是真的麼?」
  張是非苦笑著歎了口氣,他的眼神此刻也泛著淚光,他輕輕的說道:「是真的,老天眷顧,我發誓,從此以後,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天荒地老,永不改變。」
  這彷彿真的是一個輪迴,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張是非藏於心底的酸楚也再也忍耐不住,一滴眼淚劃過臉龐,滴落在地板之上。
第一百一十六章 籌錢
  「什麼?!你說你跟那個小妞兒去開房,然後在沙發上窩了一宿??」
  第二天上午,福澤堂中。
  李胖子坐在沙發上,聽張是非講出昨晚的經歷之後,邊揉著那滿是肥膘分不清肚子還是腰的胯骨處驚訝的問道。
  張是非苦笑了一下,他頂著倆黑眼圈,跟熊貓似的,眼睛裡都是血絲,挺老長的頭髮亂的就像個雞窩,此刻的他正坐在李蘭英的旁邊,叼著根煙,也像李胖子那般的揉起了腰,他罵罵咧咧的說道:「是啊,要不然腰能睡扭了麼,哎對了,你腰是怎麼扭的?」
  「還能怎麼扭,嘿嘿嘿……」胖子一副猥瑣的表情,然後說道:「昨晚上那個妞兒,對,就是盤兒賊亮的那個,這一宿給我折騰的,我腰都快散架子了,真的,最後哥們兒都慫了,那哪兒是女人啊?整個一母狼,你看給我啃的,你看啊。」
  說罷,李胖子掀開衣領,只見他脖子偏下鎖骨偏上有一塊紫色的淤血,很顯然是吻痕,張是非看到後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冷顫,這都多長時間了還沒變淡,可見那個娘們兒下口夠重的,這可真是口口到肉,把胖子當培根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