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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節

  吐完之後,他只感覺到天旋地轉,一切都在轉,但是不是輪圓了轉,是上下蹦,就跟跳繩似的,他低頭一看,自己並沒有跳,抬頭再一看,周圍還在蹦。
  想到了這裡,他苦笑了一下,嗎的,真多了,於是他用手背隨便的擦了下嘴,打算出去洗把臉醒醒酒,可是就在這時,門外洗手池的方向,傳來了一陣激烈的打罵聲。
  這很正常,在這種地方打架簡直就跟上廁所一樣普遍,於是他也沒往心裡去,晃晃悠悠的推開了門,醉眼朦朧的看去,只見三個三青子(小混混)正在打一個女人,為什麼說他們是小混混呢,那是因為他們三個的頭髮都不一樣顏色,有黃有紅,就他嗎沒黑。
  只見一個黃毛此時正抓著一個女人的頭髮然後狠狠的扇她耳光,邊扇邊罵:「你MX的,給臉不要臉,你當你是明星呢啊,還挑這個挑那個的!」
  那女子似乎也是這間店中的小姐吧,她此時頭髮被抓,也奮起反抗,不停的用手反抗著,並且嘴裡罵不停。
  另外那倆人似乎在看熱鬧,沒上手,一人拎著半瓶依舊面帶笑容邊喝邊看戲。
  張是非覺得,他倆是純傻逼,拎著瓶啤酒在廁所也能喝下去,夠港的了,但是他並沒有英雄救美,他現在喝多了,天旋地轉之間也沒顧忌上上前揍這些人渣,另外一看那女的這牙口也不是啥善類,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多半是價錢沒談明白遇到了三個裝逼的了吧。
  那圍觀的兩個人看見了張是非從裡面的隔斷出來,見他看,便罵道:「看他嗎啥,沒瞅過啊?」
  張是非也沒搭理他們,就這些孫子,如果在他清醒的時候現在早躺地下了,但是他現在頭暈的不行,便走到一邊打開了水龍頭開始洗臉,一旁的打罵聲繼續,他權當是放嗨曲兒。
  涼水洗臉,使他稍微的精神了一下,照了下鏡子,還行,還是那麼帥。
  洗完了臉後,他便想出去,但是發現門口被那幾個人堵上了,於是他便晃晃蕩蕩的走到那些人面前,拍了拍一個紅頭髮的說道:「讓我過去下唄。」
  「過你MB啊!」那個一頭紅毛的混混隨手一甩,半瓶啤酒都潑在了張是非的臉上,以及T恤上。
  那些人哈哈大笑,張是非則十分平靜的擦了擦臉,沒說話,然後滿臉笑容的轉身向回走了幾步,但是就在一剎那間,他順手抄起了洗手池旁用力擦廁所的拖布,然後轉身就像那個紅毛男的腦袋上砸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拖布在張是非的手中輪出了個優美的拋物線,然後重重的砸在了那個紅毛男的腦袋上,光的一聲!那個紅毛男二話沒有就趴在了地上,腦袋被敲出了個大口子,血染的頭髮更加的紅了。
  這裡說下這個拖布,就是灌籃高手中鐵男賜給三井揍宮城的那種神器,頂端是一排跌條,兩邊很鋒利,敲倒個人跟玩兒似的,站著的那幾個人驚呆了,連那黃頭髮的也忘記了繼續打那個女人。
  地上那孫子腦袋被花了,正在地上打滾嗷嗷直叫,剩下的那兩個人望著張是非,只見張是非一臉的狠笑,他罵道:「好好說話就是不行,我看是給你們臉你們不要吧!?破草帽子沒簷跟我曬臉是不?啊?!」
  那兩個小混混見同伴掛綵,便鬼叫了一聲向張是非撲來,張是非一笑,丟掉了手中的拖布,一個箭步上前跟兩個小混混廝打了起來。
  由於酒精的作用,之前那種莫名的哀傷現在全部轉化成了怒火,不吐不快,這些日子他過的實在太窩囊了,需要發洩,發洩!
  要說這些小混混,也就是那種高中輟學出來學古惑仔跟大哥混為大哥擋刀的貨,沒有什麼膽量和本事,唯一的特技就是無知,他倆哪是這個從小就和胖子稱霸校園的鳥人對手?儘管張是非喝多了,但是也差好幾個等級呢,況且現在的張是非根本沒意識留守,沒幾下,張是非便一腳蹬在了那個黃毛兒的小肚子上,黃毛兒被蹬的差點兒翻了白眼兒,蹲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
  那個旁邊的綠毛兒趁機一拳打在了張是非的胸口,張是非也沒覺得疼,他反手一圈直接把那綠毛揍了個滿臉桃花開,鼻血嘩嘩的,張是非輕蔑的笑了一下,現在這綠毛兒應該明白花兒為什麼這樣紅了吧!
  那兩個人見張是非這麼厲害,便也沒敢再得瑟,只好拉起了地上倒霉的紅毛兒,然後飛快的逃跑了。
  衛生間內又恢復了平靜,只剩下了張是非和蹲在地上那個年輕女子,張是非抻了個懶腰,揉了揉脖子,頭還是暈,他也沒理那個女人,現在滿臉的酒味兒實在噁心,便又去重新洗了個臉,將髒衣服脫了下來,光著個膀子。
  他從褲兜裡掏出了一包面巾紙,然後擦了擦臉,現在才聽見蹲在地上的那女人細微的抽泣聲,他轉頭望了望那女人,只見她此時正蹲在地上,雙手環在膝蓋上,然後把頭埋在了裡面,一頭燙了波浪漂染了顏色的齊肩短髮,目測個頭不小,但是身材瘦弱,纖細而水嫩的脖子上似乎帶著一條銀或者是白金的項鏈。
  此情此景,使得張是非心中有些不忍了,他歎了口氣,算了,畢竟再怎麼說也是女人,自己剛才喝多了沒反應過來沒及時救也有點過分,於是他便拿起了紙巾走到那女人面前蹲下了,輕輕的對那女人說道:「別哭了,為那些人哭不值,來,擦下吧。」
  那女人聽張是非聲音挺柔和,便抬起了頭,瞪著大眼睛望著張是非,這女子也是標準的瓜子臉,但是沒帶美瞳,大大的眼睛,即使沒帶美瞳這眸子也顯的十分黑亮,假睫毛剛才廝打掉了,真睫毛也挺長的,很白,煙熏妝早已被淚水弄花,難的看見了真正的面容,很漂亮,她望著張是非,表情並不像是那些柔弱女性般要撲進他懷中,反而好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樣子。
  而張是非此時卻感覺到腦袋『嗡』的一聲!!!
  徐瑩!!!這兩個字如同悶雷一般的打在他的腦海裡。
  以至於他此時臉上的表情凝固住了,周圍的壞境也不上下跳了,酒精似乎馬上化成了汗水,思想也慢慢清晰起來,使得他只能張大了嘴巴,一時之間實在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第五十九章 重逢未必喜悅
  那女人抬起頭來,身材五官無一不是和那畫中人一摸一樣,張是非立馬驚的出了身冷汗,太像了,實在太像了。
  刨除滿臉的濃妝以及頭型髮色之外,這蹲在地上的女人簡直就和那徐瑩一摸一樣,啊,不,如果非要再找點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膚色,徐瑩由於常年勞動,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而眼前這個年輕女子則是通體雪白。
  一時之間,張是非竟然有些不敢相信,這是錯覺麼?徐瑩不是以前那個時代的人麼?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而且看她的眼神,似乎根本不認識自己一般,見此情景,張是非便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只見那女子望了望他,然後淡淡的說道:「謝謝。」
  張是非張大了嘴,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瞪大了眼睛望著她,難道這是做夢麼?還是我喝多了產生的幻覺?
  等等,他忽然又想起來了之前陳摶曾經對他說過的,人生是個大苦海,凡是死去之人多半都會經歷輪迴,生生世世不會更改。
  難道,眼前的這個女子便是那徐瑩轉世?怎麼會這麼巧,儘管張是非曾經無數次在夢中見到自己和徐瑩的再會,可是如今再會的地點與方式,卻是他沒有料想得到的,以至於一直時間愣在了那裡,渾身發抖。
  那女子見張是非滿臉酒味一副癡呆相,臉上的表情竟然出現了一絲厭惡,可能是將他認定成又一個醉鬼了吧,只見她說道:「你…沒事吧?」
  竟然連聲音都那麼像!!被她這麼一說,張是非便馬上回過了神來,他知道自己失態了,於是便感覺到有些尷尬,但是這種尷尬很快被喜悅代替,只見他頓時熱淚盈眶,也顧忌不上許多了,頭腦一熱,竟一把將那女子摟進了懷中,眼淚刷刷的掉落了下來,只聽他顫抖的說道:「徐瑩!我回來了!終於讓我找到你了!這一次我不會再走了!不會……」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硬生生的將他的話打回了肚子中。
  只見那女人用力的掙脫了他,然後滿臉怒氣的抽了他一耳光,張是非被打蒙了,左邊臉火辣辣的,由於酒精的關係,不疼,只見那女人滿臉厭惡的站起來了,嘟囔了一句,又是醉鬼。
  說完後,她便整理了下衣服推開了衛生間的門便走了出去,張是非顧忌不了那麼多,他連忙起身衝了出去,從後面拉住了那女子的右手,然後說道:「徐瑩!是我啊,孔雀,你不記得了麼?」
  那女子用力的甩開了手,然後不耐煩的說了一句:「神經病。」
  說完,她便飛快的走了,留下來張是非一個人站在衛生間的門口發呆,看來她是真不記得了吧,張是非苦笑了一下,不過這是難免的,這世界上有誰能記得自己前世的事情呢?
  這時,一旁的服務生走了過來,是剛才為張是非帶路的那小子,這小子挺尖,剛才衛生間裡那麼大的打鬥聲他不可能聽不見,不過在這裡上班沒點腦子可不行,現在見沒什麼事兒了,便走了過來,他笑呵呵的對張是非說道:「哥,喝多了吧,我帶你回去?」
  那女人此時已經走沒了蹤影,但是張是非依舊站在那裡呆呆的看著,此時聽見旁邊這小廝說話,便回過了神,他搖了搖頭,然後問道:「剛才那個女的,是你們這兒的麼?」
  那小廝點了點頭,張是非便又問道:「她叫什麼,有電話麼?」
  聽張是非這麼一說,那服務生的眼神頓時一轉,然後笑了一下,說道:「對不起哥,我們這兒不讓透露小姐的名……」
  「少跟我廢話!」張是非不耐煩的說道,他太瞭解這類人了,於是便從兜裡掏出了一百塊錢塞到了那服務生的手中,然後說道:「快說。」
  「哎!哎!」那小廝頓時喜笑顏開,將錢塞進褲兜裡然後伏在張是非的耳邊小聲的說道:「她叫梁韻兒,是不是真名我不知道,電話也沒有,這是這行兒的規矩,哥應該也懂吧?」
  張是非點了點頭,他知道,幹這行兒的一般都工資日結,而且一般透露真名,有的連身份證都是假的,一是安全,二是安全,三還是安全,沒辦法,現在太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