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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

  陳摶說,那漁夫前腳剛走,這村子裡的老少爺們兒們就齊發神通,將這河流的連接點給堵上了,之後便沒什麼閒雜人等進來了。
  李蘭英還沒什麼,倒是張是非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了,他想著那村子,那草房那籬笆牆,那影子咋就那麼長,那桃林,那河那船那漁夫,那這事情貌似怎麼這麼熟悉呢?
  娘的,感情這世界上最悲劇的穿越男竟然是陶潛啊,好端端穿越到了瀛洲後,居然還被一幫神仙給忽悠了,回去了以後還恬不知恥的寫出了一篇被稱作意淫鼻祖的小說,而且多少年後出現在了九年義務教育學生語文課本中,偶爾還在中考考題裡出現,給廣大學子們留下了不少麻煩。
第二十一章 瀛洲的歲月(下)
  半年時間,說長不長,眼睛一閉一睜忽悠忽悠就過來了,但是說短也不短,要知道在這沒網沒肉沒女人的鬼地方,多呆一天都算煎熬。
  所以,唯一能讓兩人有點兒盼頭兒的,也就是每天修行完畢後爬上山,到桃林裡面的村子去蹭酒喝。
  劉伶的酒確實霸氣,不過這人品嘛,就有點非主流了,看啥都嫌麻煩,就跟個憤青似的,甚至連穿衣服都閒麻煩,這可有些匪夷所思了。
  這天,張是非和李蘭英二人剛剛練習完畢,覺得無聊便出了竹林上山蹭酒,可是來到了劉伶的房子後,兩人頓時大跌眼鏡!
  只見那個矮酒鬼此時正盤腿兒依著牆坐在竹床上,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衣服,左手拿著葫蘆右手撓著肚皮喝的正嗨。
  張是非和李蘭英望著這個暴露狂,此時心中這個後悔,真是刺瞎了他倆的狗眼,搞的張是非心中慌忙暗道:「這貨不是神仙這貨不是神仙,這裡不是桃花源這裡不是桃花源。」
  此時他們早已混的熟了,李蘭英見這老酒鬼大白天的竟然光腚,便對著他大吼道:「老劉!你這也太不講究了吧,咋不穿衣服呢。」
  只見那床上的劉伶打了個酒嗝兒,然後說道:「太麻煩了。」
  李蘭英見這矮酒鬼竟然懶到了這份兒上,於是便笑話他:「可是你說你連衣服都不穿,影響多不好?」
  那炕上的劉伶有點兒喝高了,聽李胖子這麼一說,便哈哈大笑起來,然後邊撓著滿是腿毛的大腿邊說道:「開玩笑!什麼不穿衣服?告訴你們,天地就是我的房屋,而這房子就是我的衣褲,你說你倆沒啥事兒跑我褲襠裡幹什麼?」
  李蘭英無語了,張是非也有些覺得噁心,他沒想到這老酒鬼口才這麼好,竟然一套一套的,難道他還想考研啊!他心想到。
  還好,這半年中三人已經熟悉了,張是非和李蘭英知道這老酒鬼也就是嘴毒一些,其實他們的性格還是比較合得來的,平常也鬧慣了,於是倆人也就沒再說啥,李胖子陰險的嘿嘿一笑,然後說道:「不跟你扯了,你那嘴跟老娘們兒似的,扯不過你,對了,我倆剛練完,渴死了,給我倆整點兒酒喝喝。」
  說完,他抬起大熊屁股就往劉伶那竹板兒床上一坐,一屁股下去那床馬上變成了U型兒,離遠看就跟那床咧嘴笑了一般,震的正在獨自嗨酒的劉伶一口酒嗆到了嗓子眼兒,多餘的酒也沒糟蹋,都從鼻子裡流了出來,張是非在一旁沒忍住,偷偷的笑了起來。
  只見劉伶破口大罵道:「你嗎逼,快起來!床都要被你坐塌了!要酒屋裡沒有,自己去酒窖裡拿吧!」
  原來神仙也爆粗口,一口東北腔還不老地道的,一聽就是跟他倆學的,張是非和李蘭英眼神狡黠的對視了一眼,報應,哈哈。
  於是張是非問了酒窖在哪兒後,便對著李胖子點了點頭,李胖子猛然一下子就跳起了身,那被壓彎了的竹床就像是繃緊了的弓一般彭的一聲又彈了回去。
  竹床上的劉伶就像是箭一樣的被射了出去,白花花的大屁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的他嗷嗷大叫,葫蘆裡的酒撒了一臉。
  當他用從張李兩人身上學到的東北話問候兩人的時候,這一熊一鳥早就跑到了屋外笑的前仰後翻。
  張是非大笑道:「該!」
  李蘭英也笑道:「讓他光屁股還損咱倆,這老孫子這回可真是光屁股坐四輪子——得瑟磕磣了。」
  兩個禽獸相視一笑,然後推開了酒窖的門。
  這酒窖也是一間空屋,可是卻有一半兒埋在了土裡,估計是人為造成的吧,兩人打開了們,一股濃烈的酒氣便迎面而來,熏的兩人一激靈,一點不誇張的說,這氣味吸到鼻子裡,整個呼吸道都感覺到熱流,就跟被灌了酒一般。
  張是非和李蘭英從打記事兒起就被喝酒,那時候大人們一起吃飯,老喜歡逗他倆,拿筷子蘸白酒讓他倆喝,等到了十五六歲的時候,就可以幫父母擋酒了。
  李蘭英嚥了口吐沫,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這老傢伙私貨挺多啊,夠勁兒,咱要不給丫來個卷包燴?都抗走得了,反正他估計摔的不清,一定攆不上咱倆。」
  張是非對李胖子說道:「你說你一東北人,哪兒學的京片兒啊,還丫丫的,趕緊拍拍你那純黑的鴨鴨羽絨服跟我下去,捧一罈子就夠,細水兒長流。」
  李胖子點了點頭,想想也是,於是便和張是非跳到了這酒窖之中。
  真是開眼了。
  近到了這間房子後,兩人發現根本看不見牆,三面兒全是酒罈子,摞的高高的,還有一面兒像是書架似的,只不過按格分層擺放的全是一瓶瓶的酒。
  濃烈的酒香將刺激的食指大動,要知道瀛洲裡的樂趣也就是這點兒玩意,這回可掏上了,於是兩人相視一眼,多年的默契派上了用場。
  明顯那瓶裝的就要比灌裝的要高級嘛!這是常識。
  於是兩人便來到了那酒架子前,見那一個一個擺列整齊的瓷瓶子上都貼有紙條,上面應該就是這些酒的名字了吧。
  張是非跳到了李大熊的後背上,仔細的挨個看那些酒的名字,邊看邊念了出來:「醉難醒,醉三年,醉神仙,醉生夢死……」
  李蘭英抱怨道:「聽名字就像是酒精,再找找別的。」
  張是非又看了看別的,別說,這些個酒的名字還真是五花八門,有雅的,像是『九歌』、『霓裳』、『牧雲』、之類,也有俗的,像什麼『破戒僧』、『燒斧頭』、『猴屁紅』之類,看得人眼花繚亂,不知道要選哪一個好。
  李胖子吧嗒了下嘴,然後說道:「喝哪個好啊,真是讓人難選,你說這裡面能不能有五糧液啥的,我比較饞那個。」
  張是非不知道,忽然,他發現了酒架子最上邊的那一排酒,於是他便自己看去,那一排酒的瓶子似乎都是玉質的,明顯比下邊的酒又高出一個檔次,名字也不一樣,裡面全帶『天』字。
  九天,曇天,幕天……忽然,他眼睛一亮,然後大叫道:「哎呦喂!這酒名兒好哎!」
  胖子問道:「叫啥?」
  張是非跳下了胖子的後背,然後說道:「上邊兒最中間那個,叫天上人間。」
  胖子抬頭望了望,然後特深沉的說:「有內涵,就它了。」
  這酒名確實是八零後所有少男曾經美好而內涵的嚮往所在。
  李胖子站了起身,然後伸出熊掌把那瓶『天上人間』捧了下來,雙手捧著酒的他心裡這個高興,忽然,他又注意了那天上人間旁邊的酒瓶。
  那個酒瓶沒什麼特別,特別的地方是酒瓶上沒有標記名字,這讓胖子挺奇怪,於是他便把手裡的酒瓶先放在了地上,然後伸手去向那瓶沒有名字的酒抓去。
  可是奇怪的是,那瓶子竟然紋絲未動!
  胖子嘴裡叨咕著:「哎?這是咋回事?」
  這些張是非都看在了眼裡,他知道胖子的怪力,不可能連個瓶子都搞不動,這裡面一定有門道,想了一會兒後,他馬上大叫道:「老李!這估計是那醉鬼搞的機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