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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節

  沒錯,這正是傳說中的日式妖怪:飛頭蠻。據記載,飛頭蠻除了頭顱和軀體可以分離外,其他地方和人類沒有區別。她有著令人驚艷的美麗面容,常常晝伏夜出,把男人吸引到沒人的地方,和他接吻,接吻的同時將其血液吸乾,取走其靈魂食用。飛頭蠻性格乖巧可馴服,如能淬煉成式神,可以對擁有者的修行產生極大輔助,是眾多日本陰陽師夢寐以求的尤物。但時至今日,飛頭蠻的數量卻也極其稀少,想要捕獲她不付出巨大的人力物力以及財力是不可能辦到的。由此看來,作為陰陽師的伊籐,在日本的家世和地位,應該不會太低。
  剩餘倆個人狂笑著脫下了上衣,各自解開了身體中壓制式神的繃帶,屋內陰氣瀰漫,一種陰森的感覺如冬天的寒風一樣深入骨髓。
  整個酒吧之中的陰寒之氣越來越重,這三人狂笑不止。「嘩——」空間之中刮起一陣陰寒之風,「嘎吱——嘎吱!」將酒吧門口的破門吹的不停的一關一開!
  「看吧!我親愛的老闆……我說你這兒有問題嘛!」尹琿攤了攤手,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燈光閃動一下,就在大廳沒入黑暗的一瞬間,三個召喚出式神力量的陰陽師發出了蒼涼的嚎叫,呈三個夾角朝尹琿包抄而來。
  「卡嚓」打火機在手心轉了兩圈,尹琿不緊不慢地點著了一根煙,眼一瞥,當速度最快的山口離他的鼻子還有半米遠的時候,尹琿的身子猛然一動,幾乎是貼著山口的拳頭側了過去,緊接著腳尖踮起,躍到了半空。誰都沒有想到,他看似消瘦的身軀竟然飽含著這種力量,隨即一個漂亮的鞭腿,登時報銷了山口的胳膊。
  「也啷……」山口瞪大了眼睛,盯著自己那被踢成了九十度的手臂,幾秒鐘後才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號。不過他的哭聲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尹琿持續而來的第二腳,直接讓他連哭的力氣都省了。
  就在尹琿要出第三腳的時候,伊籐和板恆已經翻過沙發,勢如虎狼地撲了過來。危急關頭,尹琿果斷地收住了已經離地的右腿,選擇了退避。出其不意的招數,的確屢試不爽,但也只能用一次而已,如果再用兩次,三次,那就沒有任何新鮮感可言了,相反,還會被對手抓住可乘之機。想到這,尹琿連退五步,堪堪的穩住身子,連一口氣都還沒來得及喘,就掀翻了身前的桌子,擋在了自己和伊籐之間。隨後抄起另一張桌子上的洋酒瓶,從兜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黃色符紙貼了上去,就砸向了另一邊的板恆。
  此刻的板恆十根手指都長滿了黑色的長指甲,瞳孔中呈現一種妖異的紅。而在他的身邊,更有一隻朦朧的東西左右遊走,一雙眼睛綠油油的,正是他用身體供奉的式神:蒼狗。眼見得瓶子離自己越來越近,但板恆卻渾不在意,以他現在的狀態,想躲過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酒瓶,那可是太輕而易舉了。可就在這個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應該在稍微低下頭的同時,酒瓶子從頭的上方飛過去。可是酒瓶子卻好像突然沒有了力道,居然下移了十幾厘米,就好像是下旋球。
  「啪!」酒瓶子不偏不倚,還是在板恆的腦袋上開了花,滿滿的一瓶威士忌潑在了板恆的西瓜頭上,顯得出奇的狼狽。板恆惱羞成怒,一把抹了下頭髮,正要再次衝上去,卻陡然發現自己的手上好像沾了些什麼,那是一張用硃砂寫滿了奇異圖案的小紙片,好像挺精緻的樣子,思維停滯在這一刻,下一秒,整張符咒炸裂開來,正好點燃了板恆頭上的酒漬。
  「啊!」板恆痛的在地上左右打滾,一雙的瘋狂的左右亂抓,想要找到一切可以澆滅火源的東西,好不容易摸到一個瓶子,想也不想的就往頭上倒去,孰沒料到,那正好是一瓶酒精度很高的人頭馬,結果不言而喻,如果說剛才的板恆是一個可愛的火精靈,那現在板恆,就是一個可怕的大火球了……
  黑色的指甲深深地抓進了地面,留下了一連串黑色的血印。從板恆的身體裡脫離而出的蒼狗想要奪門而逃,卻發覺自己的動作越來越慢,越來越無力,直到被烈焰徹底吞噬。
  只是這麼一個小耽擱,自己的得力助手山口和板恆都已經喪失了戰鬥力,再加上已經死去的島川,讓伊籐不禁氣憤難當,暗恨支那人的詭計多端。如果剛剛山口沒有魯莽行事,而是和自己一起進攻的話,對方各個擊破的陰謀絕不會這麼輕易得逞。
  不過,現在他也總算弄明白一件事情。面前的這個男人絕不是個軟柿子。
  即便對方是個軟柿子,也不是現在的自己可以捏的動的。
  但現在,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拚上一拚,如果不拼,就真的沒機會了!
  想到這,伊籐肩膀一沉,駕馭起飛頭蠻的力量,那只堅愈鋼鐵的手直接洞穿了豎在自己面前的桌子,插向了尹琿的咽喉,尹琿身體後仰,躲開伊籐的爪子,同時踢出一腳踹在伊籐的手腕上。由於伊籐早有準備,手腕及時抽出,並未受到多大的傷害,可是卻被迎面而來的桌子撞得身體一震。
  尹琿藉著腿力後空翻,現在招式以老,如果伊籐反應夠快的話,對他是十分不利的。
  然而伊籐並沒有急於進攻,卻是快速推開桌子,切換指法,結出了陰陽道中的『晴明桔梗印』。對於單體格鬥來講,伊籐沒有絲毫的優勢。而對於式神的操縱,他有種無比的自信,只要給自己足夠的機會,伊籐保證會讓眼前的這個支那男子,嘗嘗生不如死的味道。
  張開嘴,飛頭蠻的脖頸處猛然傳來了幾陣輕微的骨骼碎裂聲,血光飛濺中,那顆長滿鋼鋸般牙齒的頭顱就離體飛出,目標正是剛剛站穩的尹琿。
  「嗤……」
  伊籐的腦袋上多了一個血窟窿,不敢置信的眼神慢慢渙散。他怎麼也不會想到尹琿實在是太聰明了,早就將他的一切都計算在內。哪怕是剛剛站穩後立刻就歪了一下頭,導致他操縱的飛頭蠻貼著對方的臉頰飛了過去。而最最讓他想不到的是,對方竟然會使用自己夢寐以求的東方道術,而且無論是速度還是威力,都讓自己自慚形愧。
  打開一瓶伏特加,狂灌了幾口之後,尹琿這才冷笑著走到伊籐的屍體前,蹲下身子,從他的衣袖中,搜出了一大把撲克牌。
  「記住,下輩子不要再出老千了!」
  說罷,他將那一堆撲克牌砸在他的臉上。
  站起來,尹琿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向那個已經愣住的老闆。
  老闆看見這個怪人走向自己時,一瞬間覺得自己像是要窒息了,想逃,但是腳根本就不聽使喚,就像變成了一堆棉花,鬼知道這個傢伙會對自己做什麼!
  尹琿走到櫃檯邊,突然從上衣口袋之中抽出一張百元大鈔,丟在櫃檯上,豎起大拇指斜指了指那三個日本陰陽師,冷笑道:「他們的帳,我買了。」
  女老闆左手摁著胸口,驚愕地看著他走出了門口,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突然,尹琿一瞬間又站在了吧檯前,如同憑空出現一般,女老闆幸好沒有心臟病,要不指定得當場抽過去。
  「對了,你知道你的生意為什麼這麼差嗎?」
  出於職業的本能,女老闆啞著嗓子,小心地問道:「為什麼?」
  「因為……」
  尹琿轉過身,走到了門口,打開了門,外頭的月光照進屋子裡,一切顯的那麼真實卻又虛幻。
  「因為……你這裡沒有賣營養快線啊!」
  說罷,他突然自己笑了一聲,隨即看了一眼驚愕的老闆:「還有……錢就不用找了,就當是打壞你一個桌子外加四個椅子的賠償吧!」
  話音未落,人就已經飛跑出去了,也顧不上去觀察女老闆欲言又止的表情了,天知道一張桌子外加四隻椅子價格多少,把自己賣了都不一定賠的起呢!
  酒吧裡,女老闆一隻白皙的大腿翹在櫃檯上,黑色的長筒靴搭配著碎花短裙,讓她的一眸一笑都變成了吸引男人腎上腺素生成的催化劑。
  「字典,把這裡收拾下吧!亂七八糟,挺難看的」
  「是」調酒師點點頭:「我明天就找人來重新裝修一下,不過……」「有話就說」女老闆點著了一根女士香煙,也不去抽,就這麼叼在了嘴邊,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墮落在都市的迷人少婦。
  「荊教官,這三個陰陽師,是我們國安好不容易才釣上來的小魚,只要跟著他們,就不怕大魚不浮出水面,您剛才一點兒也不去阻止,就任憑這個傢伙把他們挨個幹掉,這不等於使我們的計劃前功盡棄了嗎?」調酒師一幅不甘的樣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荊棘搖了搖頭:「但你要是覺得就憑這三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便能讓躲在幕後的巨頭現身,那你就太天真了。」
  「教官……」
  「好好歷練吧!等你真的成為決策者的那一天,就懂了!通知一二小隊,撤出監視區域,三四小隊,一網打盡!」看著黑漆漆的夜空,再想想剛才那個挺可愛的小男人,荊棘情不自禁地笑了。
  留聲機裡,周璇依舊孜孜不倦的唱地她著歌:「天涯呀海角,覓呀覓知音……」
第六章 不夜城
  夜雨瀟瀟,在一處廢舊的公用電話亭前,尹琿撥通了110的號碼:「喂,是公安局嗎!我是誰?我是熱心群眾啊!對,對,對,趕緊來XX路XX酒吧!我給你們送了一份大禮!」
  說完,不等對方回應,尹琿就放下了話筒。
  夜晚,細雨夾雜著呼呼的寒風,不時地咆哮著掠過孤身一人的他。
  也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路兩邊的店舖都關門了,只剩下昏暗的路燈,在絲絲細雨的侵襲中,顯得那麼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