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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節

  他身上的衣物都爛成布條掛在身上,除去渾身的鮮血,最為可怕的是他左手居然提著一柄造型奇特的「大型砍刀」,刀身同樣也染滿了血液。
  憤怒的注視了一會兒,這個渾身上下滿是鮮血的「血人」忽然將刀舉過頭頂,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怒嚎聲,表情也變的猙獰恐怖。
  但是這一聲「吼叫」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氣,這個猶如從地獄裡逃脫而出的人撲通一聲栽倒在地,那些忙著看熱鬧的駕駛員們接二連三的追尾、對撞,僅僅這個路口瞬間便發生了四五起交通事故。
  前面車子那人也下了車,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對我道:「我不是突然剎車,而是看到窨井裡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傷痕纍纍的腦袋,受了刺激。」
  這就是給自己找轍,他當時必定是忙著看熱鬧過於投入,但追尾就是後車全責,這沒什麼可推卸的,我也只能認了。
  可從窨井裡爬出這人到底是怎麼了?看他那樣子難道是剛剛參加完「勇士樂園」的戰鬥?
  小六子和余芹也下了車,看到這人慘狀,余芹發出一聲輕微的驚歎,小六子看了一眼肯定的道:「地下道裡百分百發生了兇殺案,你看這人手裡的大砍刀,那是特質的刀具。」
  對於城市的地下管道我並不陌生,因為幼年時隨著養父母四處盜墓,而盜墓賊器械眾多,住旅館並不方便,所以會選擇橋洞、地下管道這種地方棲身。
  而每當住過一段時間的地下管道,回到地面父母都會逼我吃一種又麻又辣的火鍋,驅退體內積鬱的陰寒之氣。
  所以窨井裡突然冒了個人出來我一點都不奇怪。而且可以肯定他就是個兇手,從砍刀和他身上的血量來看絕對不止一條人命。
  經過這段時間在禁區的鍛煉,我發現自己神經越發大條,以前在馬路上看人大家出個鼻血都會心驚肉跳半天,現在看到如此血的場景,心裡完全沒有絲毫波動。
  看來我逐漸變的「成熟」。
  然而我的猜測似乎並不準確。
  交警和刑警幾乎同時到來,現場很快被封鎖,我們這些屬於目擊者有屬於肇事者的司機,同時接受兩方調查詢問。
  傷者很快被送往醫院,在接受刑警筆錄室,和我對面而坐的一名警官接了電話,接通後聊了幾句,他表情立刻就變了,接著對坐在副駕駛抽煙的一名警察道:「傷者身上和刀身上的血液檢測結果出來了,顯示血液分為三部分,有他自己的血液,有別人的血液……」說到這兒他頓了頓才皺眉道:「還有狗血。」
  「還有狗血?」抽煙的警察頓時坐直了身體,滿臉不解的道。
  「沒錯,可以百分百肯定,確實是狗血。」
  我忍不住插嘴道:「地下管道有狗不奇怪,我曾經見過一個人在下面養了十幾條流浪狗的。」
  「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外地的?」抽煙警察扭頭問我道。
  「是,我聊城的。」
  「你怎麼會見過地下管道的狀況?」
  「我小時候在很多城市的地下管道住過,在裡面見過各種各樣的人。」
  正聊著天,他身上對講機響了道:「徐隊、徐隊,西區發生對峙,請求支援、請求支援。」
  對講機中傳出的聲音似乎有些慌亂,現場嘈雜的聲響通過對講機傳出,所有人聽的清清楚楚。
  徐警官歎了口氣道:「案發地點沒找到,先和當地居民起了衝突。」說罷對身邊警察道:「立刻通知特警組準備增援。」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兩個殺手
  說罷對身邊的幹警道:「你們繼續,我得趕去現場。」
  我道:「徐隊,住在下水管道的大部分都是可憐人,也別太為難他們。」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如有所思的點頭道:「我有分寸。」
  下了車我們繼續接受筆錄,正說著話猛然聽到一聲:「爸。」
  聲音十分響亮,充滿了淒慘之感,把我嚇了一跳,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半大少年想強衝封鎖線,被幾名警察攔住。
  少年大約十四五歲年紀,身材高瘦,滿臉青春痘,此刻雙眼滿是淚水,表情充滿了憤怒、倔強與悲傷。
  一名警察勸道:「這裡是案發現場,真不能進來。」
  「倒在這裡的是我爸,我要進去看看。」少年異常倔強的道。
  兩方人衝突時我卻覺得對面樹蔭下站著的兩人有些奇怪。
  這二人都是中等身材,三十多歲年紀,一人臉上有條短刀疤,一人蓄著兩撇小鬍子,都是蠻像兇惡、眼露凶光之輩。
  二人死死盯著少年,那表情恨不能吃了他一般。
  我隱約覺得這二人的狀態有些不對勁,便暗中仔細觀察兩人一舉一動。
  少年強了半天沒能進來,只能擦乾眼淚望著沾滿鮮血的窨井四周,呆立半響後扭頭離開了。
  他一動,那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鬼鬼祟祟跟了過去。
  這兩孫子看來是心懷叵測,我對身邊的警員道:「同志,那兩人可能會對孩子不利,應該提前採取行動。」
  「誰啊?」他擱下手上的筆,皺眉頭問道。
  我指著已經行動的兩人道:「就是他們。」
  「去和老馬說,我只負責筆錄。」
  知道和他們說不出啥道理,而且我也沒有直接證據,便沖小六子使了個眼色,趁現場亂成一團,走出後跟在二人身後。
  大白天路上行人眾多,他們尾隨少年身後,走到一片正在拆遷的區域。
  工地上零散著幾個正在撿取鋼筋拾荒人,除此以外並沒見到工程隊的人,走入斷牆之後其中一人忽然從腰間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來不及多想我從地下撿起磚頭,朝持刀之人丟去,精準命中他的後腦勺,這人連哼都沒哼出聲,便被打暈了。
  倒地後發出的響聲不但驚動了他身邊的同夥,也吸引了少年的注意,然而看到我們兩撥人,少年並沒有如我意料那般撒腿就跑,而是從地下摸起兩塊磚頭道:「你們這群混蛋,害死了我爸又想對付我,我根本就不怕你們。」
  他滿臉都是不服氣,看著少年那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頭,我不禁暗中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