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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節

  始祖對著我發出一聲巨大的咆哮,震的我整個人都木了,小六子這時表現出異常的英勇,舉起沒了子彈的步槍朝怪物腿上輪去,一下砸的槍托斷裂,它碩大的熊頭卻轉而望向小六子,接著一把就將小六子抄在手裡。
  然而出乎我們所有人意料的是它並沒有傷害他,只是將嚇的呆若木雞的小六子掛在高處突出的石壁上,接著又扭頭對準了我,還能有啥選擇,跑他娘的。
  我也是垂死掙扎,轉身往山洞深處跑去,它不急不慌的跟在我後面走進了洞裡,我跑到盡頭再也無路可走,想往上爬,可是光溜溜的洞壁比溜冰場都光滑,根本沒處下腳。
  到這份上我估計自己是沒活路了便對他們三人道:「你們快跑,別管我了。」
  苟長青則冷靜的對陸續生道:「你和小六子帶著老四離開這兒,我留在這陪老三對付它。」這是擺明了要陪我一起送死。
  如果有來生,但願我們還能在一起做兄弟。
  怪物已經逼近我面前,沒法再勸苟長青,只見那顆熊頭居然露出一絲嘲弄般的笑容,左手肥厚的熊爪以微微揚了起來。
  或許是命在頃刻,強烈的求生意志讓我腦子忽然變的聰明起來,我一把掏出威力堪比突擊步槍的M500左輪對準始祖大開大闔的襠部放了一槍。
  「啊嗚」一聲奇怪的尖叫,始祖臉部五官驟然收緊,雙爪下意識的捂著襠部直抽氣,沒想到關鍵時刻居然找到了它的罩門,我頓時激動起來道:「狗日的蛋蛋是個弱點,想辦法攻擊它。」話沒說完,它猛的一拳插入我身邊的石壁上,石屑紛飛,我被震得一交跌倒在地,接著腰部一緊便被它的尾巴纏住,之後身不由己的脫離地面被它舉起。
  巨大的纏裹力量讓我連氣都喘不過來,千鈞一髮之際只聽小六子大喊道:「接住這塊牌子。」只見他已經跑到怪物背後位置,將手中一個物件朝我丟來。
  怪物並不知道這一情況,只是將我緩緩舉起,我伸手便接住牌子,只見是一個類似於護身符的掛件,黑色的繩子一端繫著塊鐵牌,鐵牌上刻著一個圓圈包裹的三角形,小六子道:「讓它看見這東西。」我趕緊高高舉起在面前,怪物尾巴繞到面前正準備對付我,一眼看到鐵牌,猙獰的面容驀然吃了一驚,忽然就鬆脫了我。
  掉落在地,我捂著骨頭幾乎斷裂的胸口連連咳嗽,始祖只發出陣陣喘氣聲,再也沒有劇烈的咆哮,但很快它又將目標對準其餘幾人,準備發動攻擊。
  在怪物的潛意識裡,似乎對於鐵牌的擁有者非常敬畏,這下好辦了,我立刻轉到它面前,高高舉起牌子,這就像是一道生死符,怪物看見它頓時比一頭貓都溫順,一屁股坐在地下,大熊爪子撓了撓下巴,兩眼萌萌的望著我。
  討好我也無法改變殺戮它的本心,撿起掉落在地的左輪對著它襠部連開四槍,打的它痛的幾乎要抽抽,我心裡那個得意對他們連使眼色示意趕緊先走,然而沒等我轉過頭,轟的一聲大響身側的天然石柱包括始祖法像被這頭暴怒的怪物一巴掌打的粉粉碎。
  它不敢對我發飆,只能將滿腔怒火發出在雕像上,巨力產生的震盪波讓我離地而起,倒摔在地,然而要命的是法老雕像手握的那根法杖也被震的飛起朝我激射而來。
  要是被這東西射死那可太冤了,難道始祖知道自己無法直接殺死我,所以使用這種間接殺人的方式?
  在我的胡思亂想中,法杖幾乎貼著我面頰刺入石壁中,只要在偏一寸我腦袋就會被它貫通釘在石壁上,嚇的我怔怔盯著法杖幾乎要尿了,然而片刻之後法杖本身那金光閃閃的表皮開始一點點脫落,露出其中暗藏的銀光閃閃的「內核」。
  巨大的撞擊力摧毀了法杖表層,讓這根擺放了幾千年的遠古器物漸漸露出本來面目。
  僅看表面沒有絲毫神奇之處,就是一根銀光閃閃的棍子,不過入手時能感受到表面極其光滑,幾乎就像水銀一般,棍子整體形狀就像一根雪茄煙,不過一頭卻是鋒利的尖刺,因為光滑所以拔出不費絲毫氣力,我還沒鬧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怪物看見了卻轉身就跑。
  而棍子似乎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拉扯,我覺得就要脫手飛走,用手緊緊攥住,然而棍子實在過於滑溜,堅持了沒一會兒最終脫手而去,在空中棍子瞬間掉了個,尖頭衝著始祖後心直飛而去,簡直比精確制導武器還要精準,我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它便以插入始祖堅不可摧的身體中。
  看似渾身上下毫無弱點的之怒始祖被刺穿後心後,身體僵直的撐了一會兒,最終發出一聲悲鳴摔倒在地,徹底沒了動彈,而我們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廝殺,直到此刻都不敢相信始祖已經徹底死亡,我們已經脫離了危險。
  它到底會不會復活?這個答案很快便有了,那怪異的身體麼沒有繼續發生變化,而是逐漸縮小成正常人體的形狀,接著顏色、表皮都開始恢復正常,一個赤身裸體的男屍出現在我們面前。
  看來「雪原神」絕不像雪蓮花父親說的那樣無用,他早就埋伏下了對付怪物的手段,唯一奇怪的是為何德西、納比兩族明明擁有如此利器,卻沒有一個人知道這一殺器就藏在始祖雕像的法杖中?如果不是因為我誤打誤撞得到了這一殺器,之怒始祖只怕是要殺的兩族人片甲不留了,甚至它還會禍害到百合子之外的生命,以它如此可怕的能量,即便戰勝也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第二十九章 互相制約
  我們趕緊救起泡在血水裡的盧宇凡,估計再慢點他就會被淹死,而山洞入口處人影晃動,雪蓮花不顧一切的衝了進來,看見我們幾個人都安然無恙,她立刻衝進我的懷中和我緊緊抱在一起哭道:「看著你們和那怪物跑進洞裡我都快被嚇死了,還以為、還以為你們被……」說到這兒她擦了擦眼淚道:「那個怪物呢?上哪去了?」
  我指著地下化成人形的屍體道:「就是這孫子變的,我們差一點點就全報銷在洞裡了,萬幸無意中得到了專門對付它的殺器。」說罷我撿起那根神奇的棍子,隨著之怒始祖的死亡,那股吸力也消失了。
  雪蓮花接過棍子仔細看了一番道:「難道你就是用這東西殺死了它?」
  「沒錯,就是始祖雕像手裡握著的法杖,按道理說雕像建在德西族的地方,他們應該知道這個秘密。」
  「也有可能這個口諭在漫長的生存史中丟失了,這個秘密甚至連聖教中都未提及。」雪蓮花道。
  「甭管他了,反正咱們完成了任務,你們生活也恢復正常了。」
  「不,還有一件事你沒辦成。」雪蓮花抽出一把骨刀走到屍體前,我心裡暗暗叫苦,卻也無法阻止,誰讓之前把話說得太滿,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美麗的女孩以及其熟練的手法將屍體開膛破肚,接著挖出那顆熱氣騰騰的心臟捧著送到我面前道:「把它吃下去。」
  我的同伴們都傻了,沒一個說話,悄無聲息的望著我兩,我只能歎了口氣道:「你確定非要我吃不可嗎?」
  「你必須吃下去,因為這是你對我的承諾。」
  生吃人心,這算什麼行為?縱使對方可以化身為怪物,毫無人性,但這並不意味吞食他的心臟就是正確的,可我又實在沒法拒絕,看著雪蓮花美麗面龐對我流露出的期許神情,把心一橫,接過鮮血淋漓的心臟,也不敢看憋著氣閉著眼張口咬下一大塊也不咀嚼,吞下肚子後再撕咬一塊,就以這種方式將心臟全部吞下肚子。
  我擦了擦嘴巴上的鮮血,噁心的眼眶中滿是淚水卻還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怎麼樣?」
  「謝謝你,對我真是太好了。」雪蓮花再度鑽入我的懷裡,和她貼身而立,我情不自禁有了反應,女孩身體下意識的就往回縮,我管你那個,都能為你活吞任性了,沾點便宜又咋了?想到這兒我毫不猶豫的「跟進」,她終於不在躲避,和我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呼吸驟然變得急促。
  看來女孩對於父親早已是失望透頂,不顧一切進入德西族領地尋找哥哥或許就是為了脫離自己的父親。
  即便死都不願意待在他身邊,所以父親的死才會對她沒有絲毫影響。這是一個父親的悲哀。
  小六子走到我們身邊低聲道:「我真的不想打斷你們兩位纏綿,但老在這兒待著也沒啥意思,咱們是不是先出去?」
  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放開雪蓮花柔軟幽香的身體,她也是滿臉通紅,走出洞口只見寬闊的雪原上站滿了德西、納比兩族戰士,所有人都已肅穆的神情看著我們,雪蓮花大聲對他們道:「之怒始祖已經死在了他們手裡,大家可以放心了。」
  肅靜片刻,驀然爆發出一陣響亮的嚎叫聲,所有原住民都激動的不能自己,以至於做出各種各樣奇怪的行為,慶祝這史詩般的一刻,而納比族人則簇擁著他們的公主也就是雪蓮花跳起了奇怪的舞蹈,我知道今天將是一位新頭領誕生的日子,或許這兩族人會在「新任領導的帶領下摒棄前嫌,團結一心。」對於他們而言一切都將有個新的開始。
  而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和雪蓮花有任何結果,我是一名死囚,一名必須要完成各種各樣不可思議任務的死囚犯,以此為我曾經所犯下的罪孽贖罪,以期獲得真正的自由之身。
  但宿命之花一旦開放必然會有結果,所以我和雪蓮花的故事並沒有結束,在不久的將來一段刻骨銘心的痛楚將會牢牢印刻在我的心中,而這一切都是現在的我絲毫不知的。
  所以雖然依依不捨,但我還是踏上了歸程,帶著雷震的屍體,雖然對於禁區而言他只是一個不足一提的卑微生命,但對我而言,他是一條頂天立地的漢子。
  在事先設定好的集結點我們發出救援信號,沒多久禁區的運輸直升機便轟然而至,載著我們這群滿心裝滿了不可思議故事的死囚們踏上了歸程,那一刻我沒有死裡逃生的慶幸,卻又滿心的疑問。
  百合子裡有太多的秘密沒有答案,比如說外星文明遺址所在?比如說希特勒是否真的有可能被再度復活?而這一切甚至關乎著人類命運的走向。
  回到禁區我們見到了大隊長馬晶田,匯報了任務後苟長青道:「我想知道安排我們執行這一任務的真相?」
  「只是執行正常搜救任務,但是對於百合子相關區域的瞭解,所以沒有動用特種搜救部隊,而是使用了禁區的人。原本我以為這五人生還的可能性很小,你們會在入口處發現屍體,沒想到四個人拚死保護了一個人,而他又被一幫復仇的僱傭軍帶入了黑松林,而你們沒有放棄任務,所以我只能說造化弄人。」說到這兒馬晶田臉上浮現出一股狡黠的笑意。
  或許是因為聽了我對兩族殺戮現狀的擔憂,他補充道:「兩個原始種族間的千年仇怨、殺戮在我看來都是為了更好的生存。殺戮可以看做優勝劣汰,保證種群的優秀性,這可不是當年外星人組建獸人兵團的飼養場,這是一個生態氣候極其惡劣的自然區所以必須保持基因的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