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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節

  之後又在廣州呆了一個月,這一個月還得和在廣州認識的一些人打理好關係,也算是一些人脈了吧。
  在廣州吃吃喝喝一月,正準備回武漢的時候,王道士突然出現在火車站攔住我。
  「出事了。」他說。
  我看他一眼,黑眼圈很重,穿著休閒服,差點沒認出來。他手中拎著個包,理著平頭,精神萎靡。
  仔細打量了一下,才發現他身上隱隱有些土味傳來,八月份,夏天剛過秋老虎餘威尚在,他穿這個靴子,靴子底部還沾著許多黑色的乾泥。
  「你幹什麼去了?」我把火車票退了,我現在雖不算有錢,但存折上好歹有十萬多,遲了一班車,坐下一班車就是了。
  「這裡不方便說話。」王道士聲音沉了下來,喉嚨沙啞。
  我們去了火車站邊上的一個水餃店,他叫了兩斤餃子,然後去超市買了一小瓶紅星二鍋頭。
  酒不貴,餃子更是便宜。
  王道士吃的津津有味,我打趣問他:「你這些年賺了不少錢吧,還吃得下這些?」
  「那有什麼吃不得的,燕窩魚翅也不比這些好吃到哪裡去。」王道士狼吞虎嚥,我看到他指甲縫裡有許多泥土跟紅色的液體,隱隱覺得王道士這次來找我不簡單。
  「你到底有什麼事找我?」我盯著他的手。
  王道士抬頭,嚥一口餃子,然後從包裡摸出一張照片放在桌上。
  我一看,心裡一緊,愣住,喊:「這不是三胖子嗎?」
  照片上的是三胖子,三胖子外貌沒什麼變化,只是一張臉愈發圓滾起來,照片是在野外拍的,背後是一大片森林,三胖子在照片裡笑的很開心,左右兩手各拿著一個大雞腿。
  照片下的時間是四個月前。
  也就是在我回到葉家村還要往前一個月,正好是他沒有繼續寄信回來的那個月。
  「怎麼回事?」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三胖子這人最貪吃,他沒事跑森林裡去幹嗎?森林裡有好吃的?
  王道士夾了個水餃往嘴巴裡塞,狼吞虎嚥下去才說:「我也不知道,照片是我撿到的,不過不是在這片森林,是在貴州撿到的。」
  我拿著照片,全身血液被抽空了似的,心裡極力告訴自己不要慌張,可還是忍不住為三胖子擔心。
  「你在貴州哪撿到的?」貴州多山,是全國唯一沒有平原支撐的省份,全省地貌可概括分為:高原、山地、丘陵和盆地四種基本類型,高原山地居多,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說。
  「山裡。」王道士低頭吃餃子,似乎不願多說。
  王道士是在山裡撿到的這張照片?我在心裡念了一句,然後自顧自倒了一杯二鍋頭,這酒不貴,但度數很高,一喝下去彷彿腸子都燒了起來。
  強自定下心神,仔細觀察著照片內的景色。
  時間是在三月,春寒料峭的時候,三胖子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一手一個大雞腿,笑的歡暢。他背後是一片森林,樹木上掛著青苔,看起來是很潮濕的地方。
  這個景色很熟悉,但怎麼想都不記得在哪裡看過。
  想了半天,沒個頭緒。
  我問王道士:「看出這是哪沒?」
  王道士已經把餃子吃完,打了個嗝兒,單手拿著照片離一臂遠瞇眼看半天。
  「長白山,地下森林!」他說。
  我愣住,這才想起來在哪裡看過這張照片,在旅遊宣傳照上!我頓時覺得這事不可思議,長白山離貴州有多遠,幾乎橫跨了整個中國!
  三胖子出現在長白山的時候,就已經不和家裡人寫信了,四個月後他的照片又出現在貴州?
  這事情想著就覺得奇幻。
  我說:「我回武漢一趟,親自確認下三胖子和家裡還有沒有聯繫,你跟我一起去?」
  王道士抽了張餐巾紙擦嘴巴:「也行,我撿到這張照片的時候也很奇怪,心想,上面這人怎麼這麼熟悉,於是準備來找你確認一下,結果你同事說你在火車站,於是我連忙趕過來,正好碰到你,你說要回武漢就回吧,反正我現在也沒什麼任務。」
  先前去武漢的那班車已經走了,我們只好等明天。
  那天晚上,就在火車站附近的小旅館將就了一夜,躺床上,我拿著三胖子的照片左看右看,睡的並不怎麼安穩,一晚上都在做夢,夢到三胖子血淋淋的纏著我說他肚子餓。
  第二天大早,暈暈沉沉起來,腦子裡全是昨晚那個夢,嫌火車慢,乾脆買了機票,直飛武漢。
  路上我問王道士他為什麼會在貴州,他只是笑笑:「拿人錢財,替人捉鬼。」
  王道士不願意說,我也不好問。
  到了武漢,直奔葉家村。
  三胖子爹也正好找我,三胖子爹很少求人,他臉有愁色,拉住我:「三胖子四個月沒來信了……」
  「叔,您先別慌,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連忙把他扶起,沒敢說照片的事。
  三胖子娘在邊上抹淚:「蔣娃子,怎麼辦,怎麼辦……」
  王道士歎了口氣,走到外面,留給我們空間。
  三胖子爹對我這樣信任,這是我始料未及的,想了想,乾脆把照片拿給他們看:「沒事,叔,嬸,三胖子上次去長白山旅遊了,我還親眼看到他了。還給他拍了張照片。」我扯謊,眼睛卻望著窗外,不敢看叔和嬸的眼睛。
  「三胖子從長白山回來後,又去了貴州呢。現在的照片我沒帶,你們要是擔心,我這就去貴州把他帶回來。」我拿過照片,不敢讓叔和嬸多看。
  「那……就交給蔣娃子你了?」叔、嬸齊聲說。
  我拍胸脯打包票:「放心吧!」視線始終不敢和他們對視。
  王道士在門外等我,出去後,他靠在牆邊,用腳碾著地上的一株小草,小聲問我:「你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