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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節

  「求你,姐姐,幫我照顧汐月……」
  依舊無法忘記,那抹記憶深處的紅色,那段無法忘卻的愛戀。這是彌天的唯一,也是他生存至今最大的希冀。
  只要你呼喚我……
  嚴琅和汐月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場景,就猶如是無中生有一般,眼前的門,卻又是伸進了兩隻手,將那一隻隻伸進門的手,不斷地拉回!儘管那隻手不斷顫抖掙扎著,可是,始終還是拉扯著那些手。
  而隨著手不斷被拉入,那隻手,就會變黑一分。最後,只剩下了兩隻手還在妄圖伸進來,而這時候,那雙手已經變得漆黑如墨。
  即便如此,還是要抓著那兩隻要伸進來的手,而那隻手,就是拿著匕首的手!
  彌天……
  是彌天!
  汐月雖然只看到了手,但是,她卻有那種感覺,是彌天!他真的回來了!
  此時,那個雕刻中,交纏著的那兩個身體,其中一個,出現了一些裂縫!
  而那兩隻黑色的手,死死抓著另外兩隻手,似乎做著最後的搏鬥。而在過程內,裂縫是不斷加劇擴散。
  嚴琅和汐月呆呆地看著這一切,最後,終於那雙黑色的手,將另外兩隻手,強行拉了回去!也就是在這一瞬間,那雕刻的其中一個身體,背部碎裂開了一大部分,掉落在地上!碎裂的部分,很快化為黑霧,消失在空氣中……
  四隻手都伸了回去,而嚴琅和汐月,只是看著眼前,那扇滿是空洞的門,久久無法平靜……
第十九卷 接近 第一章 第六張地獄契約碎片
  汐月就這樣看著眼前那扇門,剛才所發生的一切,簡直有如是夢境一般,原本絕望的境地,居然給徹底扭轉了?
  那雙手,到底是誰?
  是誰?
  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是毫無用處了。
  這一次的血字,結束了。事實上,本次血字的生路的確是李隱所想到的「縱向距離一百米範圍」,嚴琅和汐月,從最初就是沒有生路的。
  只是,這次血字從一開始,嚴琅和汐月只是觸發血字死路的楔子而已,死不死根本無所謂。所以血字中才有「屍體」一說。無論如何,普通人的生命,對於公寓而言,比草芥更加低賤。
  以前,有很多住戶,都曾經思考過,公寓是為了什麼而存在的,執行十次血字指示對公寓而言有什麼意義呢?這些問題都是無法獲取答案的,是永遠的謎,包括公寓誕生的原因,吞噬鬼魂的黑洞,包括倉庫本身是聯繫著一個什麼樣的世界,也一樣是謎。
  彌真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她的身體彷彿散架了一樣,頭依舊感覺到非常暈眩,而當看到眼前的雕刻,居然碎裂了一部分,彌真也終於是明白到發生了什麼。
  「不是有意識的行動啊,」彌真端起那雕刻,一對明眸湊近著那碎開的部分,低語道:「如果說恢復了意識,第一考慮的應該是回歸公寓才對,只要彌天回到公寓,詛咒就可以自動消除,我和他都等於是完成了第十次血字指示,可以真正地脫離公寓。不過現在……」
  彌真將雕刻收起,坐在了沙發上,暈眩的感覺已經稍稍好轉了一些。她大致上已經確定,汐月不會有事了,因為,彌天即使喪失了記憶和意識,依舊短時間內掙脫了詛咒去救回了她。不管怎樣,汐月不會有事了。
  彌真突然感覺此刻肚腹空空,於是走入廚房,打開冰箱,想看看可以做些什麼東西。長期在國外生活,彌真對烹飪還是頗有自信的。
  在案板上切了土豆和番茄,然後將其倒入鍋子裡面,再將已經打號的蛋倒入。番茄蛋花湯是彌真最擅長的一道菜,她尤其也喜歡在裡面加入一些搾菜和土豆。而這時候,電飯鍋中的飯也基本煮好了。
  彌真坐在桌子前,看著自己做好的菜,頓時感覺到疲勞幾乎一掃而空。
  「彌天,」彌真看著眼前的菜,自語道:「加油哦,不要放棄。絕對不要放棄。」
  然後,她拿起筷子,端起飯來,同時打開了電視,轉到了新聞的電視台。這時候正在播放晚間新聞。
  「日本超人氣巨星能條沙繪本次將來華,對引入我國的日本最新動作電影《血鳥》做宣傳。她的第一站就是在K市,並且已經舉行了新聞發佈會……」
  「能條沙繪?」彌真頓時昂起頭來,緊盯著電視屏幕,繼而,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她面前,凡是癡迷日劇的人,幾乎很少有不知道能條沙繪的,她是在2006年,因為主演日劇《守護者》而一舉成名,之後成為日本演藝圈的著名藝人,雖然後來一度有過整容的傳聞,但是其支持者還是壓倒性地粉碎了這一說法。
  彌真是個極其喜歡日劇和韓劇的人,尤其是日劇,雖然短小但是往往富含勵志的哲理,所以彌真即使在進入公寓後,也一度非常喜歡日劇。
  「能條沙繪居然來了K市啊?」彌真隨即就看到,屏幕中出現了能條沙繪的面孔。那張臉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乾淨」,一種非常清澈透明,純真美好的感覺,一張瓜子臉,劉海低垂,吹彈可破的肌膚,猶如精靈般無邪的眼神,今年剛滿二十三歲的能條沙繪,看起來卻猶如是十八歲的小女孩一樣,顯得有些拘謹。
  深夜,K市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
  能條沙繪此時卻是非常清醒,她跟隨者她身旁的翻譯真山敏子,走在她下榻的酒店走廊上。模樣青澀的能條沙繪,無論走到哪裡,都有一大片記者尾隨,所以這個樓層已經讓保安駐守,防止記者混入了。畢竟預訂計劃會在中國待上三天的時間。
  「沙繪,」這時候,能條沙繪身後的經濟人福井明則是翻動著筆記本說:「明日的行程你都記住了吧?」
  「明,現在別提這些了。」能條沙繪的臉上顯得很是睏倦,而且走路的時候,不時會注意四周。
  「怎麼了?沙繪,都到中國來了,你還是那麼神經質嗎?」三十五歲,有些大腹便便的福井明苦笑著說:「拜託你可別再給我出難題了啊,這幾天的行程很重要啊。」
  能條沙繪扶住額頭,搖了搖頭,眉頭緊皺著,好半天才說:「好,我知道了,我……」
  來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後,能條沙繪就走入房間內,坐在床上,抱住了頭。那張被無數人癡迷的美麗臉龐上,此時卻滿是惶惑。
  她沒有關上燈,而是直接躺在了床上,蓋上了被子。然而,就在這時候,她卻突然感覺到一陣凜然。隨即睜開雙目,那美麗的瞳孔卻覆蓋上了一絲恐懼。
  房間內非常安靜,沒有一絲噪音存在。然而這種寂寥卻讓能條沙繪倍感可怕。
  手指不斷地彎曲著,抓住柔軟的床單,身體不斷朝著牆壁挪去,一頭漂亮的栗色短髮卻被弄得凌亂不堪。能條沙繪猶如一隻蜷縮著的小貓,那種心中的不安正不斷擴大著。不斷擴大著……
  「都是這個東西,都是這個東西……」
  她從衣領處,取出了一樣東西。那是一張被整齊折疊著的羊皮紙碎片,那張羊皮紙碎片,是在一星期前,剛定好前往中國的行程之時決定的。
  造成的影響,當時能條沙繪正好在東京。但是,她卻很明白,根本不是這個原因。
  手上的羊皮紙碎片,有著一些根本看不明白的古怪文字,最初能條沙繪以為只不過是張沒有任何意義的廢紙罷了,但是隨後她就發現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無論她丟棄這張羊皮紙碎片多少次,這張碎片都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而且,也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毀掉這張羊皮紙碎片。無法撕碎,也無法燒掉,更無法解讀上面的文字。而自從這張羊皮紙碎片持續後,能條沙繪就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在尋找她,接近著她。這種感覺,和這張羊皮紙碎片有著非常深刻的聯繫,她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是,那接近的感覺,卻是一日比一日更強烈,更讓人心悸。
  而她的感覺是,接近她的那個存在,是為了這張羊皮紙碎片!而無法用任何方法丟棄碎片的能條沙繪,只有想辦法遠離。可是縱然到了中國,還是沒有辦法揮去這一感覺。
  而這絕非神經過敏,能條沙繪對此深信不疑。如果被找到的話,那麼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