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6節

　　「我，這世界萬能的主宰，我，命令我自己死去！」呂陽不搭理伊雅，只是繼續著他的嘗試。
　　在不知道折騰過多久、嘗試過多少次之後，呂陽終於確定了，他無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讓自己在這個世界中死去。
　　莫非，這裡真的是本源世界？
　　不過呂陽並不肯做出這最終的結論，因為當初他在周玲記憶世界裡的時候，也是這樣想死都死不了。
　　那時候他倒是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而且時不時周玲會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找過來狂虐狂扁他一頓。
　　當然了，現在呂陽才知道周玲為什麼這麼喜歡狂虐他了，當初的玲被黑衣設計捉住之後，就一直被困囚在黑衣的記憶世界之中，周玲應該隱約有那方面的記憶，把怒氣發洩在黑衣復刻體呂陽的身上也無可厚非。
　　無法死去的呂陽非常的無聊，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翻查黑衣那漫長到變態的記憶。
　　黑衣的記憶不僅僅是漫長……
　　黑衣本身就是一個超級服務器，呂陽所認知的詭域，就是依靠著黑衣這個超級服務器在運轉著，不過呂陽到現在都不認為詭域是黑衣創造出來的。在呂陽的理解裡，黑衣應該是掌握了部分詭域的原理，然後以他的超強能力模擬出了一個小型詭域罷了。
　　換句話說，黑衣所處的本源世界，誰知道會不會僅僅只是巨大本源詭域裡的一個水晶球呢？
　　這一點倒是很容易理解，特別是呂陽自己也曾經有過一個這樣的水晶球，對那個水晶球裡的紅桑村來說，呂陽就是萬能的主宰。他在那個異世界裡的角色，就和現在的黑衣對這整個他所掌控著的、所謂的詭域世界的角色是一樣的。
　　只是，黑衣的水晶球數量，那是一個天文級別的數字。
　　每個水晶球裡的世界，都擁有著近乎天文數字級別的數據，從時間到空間，近乎無限。這些數據，全都存儲於黑衣的記憶之中，呂陽可以任意進入其中一個世界的任意時間和任意空間段，對黑衣的記憶進行瀏覽和梳理。
　　……
　　不知道在本源世界裡枯坐了多少年。
　　有一天，呂陽終於又找到了一些他感興趣的東西。
　　關於鳳凰和蜂的。
　　鳳凰家族和蜂家族的恩怨，呂陽已經是知道了的，蜂死去的時候，曾經對呂陽說過……
　　「如果有可能……找鳳凰……找到鳳凰家族……滅了她滿門……當然……你也可以不用為我做任何事情……」
　　當時呂陽鄭重地答應了蜂會幫她完成這一切。
　　「我承諾你，我會盡我一切所能去完成你的心願……」
　　不過，當現在呂陽在黑衣的記憶裡重新聽到他和蜂當時的對話時，卻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後面發生的事情，在黑衣的記憶中，呂陽都已經知道了。
　　四大極皇早已知道了黑衣的存在，而且也瞭解到黑衣很關注第五位極皇的產生過程，會全程觀賞恐怖校園裡發生的一切。鳳凰和秋是被四大級皇派到恐怖校園詭域裡去的，想要利用黑衣和恐怖校園詭域的連接，把鳳凰和秋送到黑衣的本源世界裡去，挾制或者刺殺黑衣！
　　這也是當初四大詭皇在進行詭皇試煉時就發現的秘密。
　　詭皇試煉詭域每天零時的時候，黑衣會親自連接上詭域的數據庫，對恐怖校園世界裡的數據進行調整，這也是鳳凰和秋唯一能進入本源世界的機會。
　　但事實上黑衣早已洞悉了他們的陰謀，所以，他臨時修改了蜂的記憶，讓蜂誤以為自己的家族和鳳凰的家族是億萬年的世仇，她一直在鳳凰的身邊是為隱忍復仇……所以臨陣反戈，幫呂陽殺死了鳳凰和秋。
　　呂陽也因此受益，成為了那次恐怖校園詭域唯一的勝出者。
　　可憐的蜂……
　　可憐的鳳凰和秋……
　　可憐的四大極皇……
　　在得知有關這一切的真正真相之後，呂陽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人與人之間、家族與家族之間、甚至國與國之間，那麼多的紛爭和仇恨……
　　誰又能知道，這一切會不會只是記憶被修改的結果？
　　黑衣很隨意的一個修改，可以讓蜂和鳳凰親如姐妹、生死與共；然後又是一個修改，兩人從此成為家族世仇、生死仇敵……
　　他可以讓四大極皇親密無間，也同樣可以讓他們相互猜忌、自相殘殺。
　　而呂陽自己，一直以為自己憑藉著超人的智慧、勇氣以及一些運氣，得以在恐怖校園詭域中勝出。誰知道，這一切，僅僅只是源於黑衣的一時興起，修改了蜂的記憶，否則……那個抱著秦玲，活活凍死的覺醒者呂陽，就是真正的呂陽自己了。
　　這一切，僅僅用『造化弄人』四個字，是遠遠解釋不了的。
　　在恐怖校園詭域若干年之後。
　　當然，這個若干年很可能是億萬萬萬年，黑衣的每個水晶球世界的流速都是不一樣的……
　　在恐怖校園詭域若干年之後，黑衣把四大極皇投入到了一個極其殘酷的詭域之中，剝奪了他們所有的能力，看著他們掙扎，然後慢慢地死去。
　　那些，都不是發生在呂陽所在位面的事情了，呂陽如果不是吞噬了黑衣，也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
　　對現在的黑衣來說，那些，也已經是很久遠很久遠以前發生的事情了。
　　一個呂陽曾經未完成的、對蜂的承諾，一個呂陽曾經不能得知的、所謂的零時的真相，他曾經是那麼的想要弄清楚答案，但弄清楚之後，感覺也只是……不過如此而已。
　　當然，除了鳳凰和秋零時大事的真相之外，呂陽也從黑衣的記憶之中查找到了很多別的、他曾經苦苦思索過卻一直不知其解的疑惑。
　　大多數這種疑惑的結果，也就是如此了，到後來呂陽甚至失去了繼續尋找答案和真相的興趣了。
　　人活著，有時候，保留一些始終尋找不到答案的疑問，未必不是一種幸福。因為這種尋找和探索，本身就是一種生活，在尋找和探索過程中的際遇，是人生最寶貴的記憶，在這些際遇的最後，那最終的結果，早已變得不再重要了。
　　當所有的疑問全部揭曉之後，人生，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就像現在的呂陽，無聊到透頂卻不知自己下一步該做些什麼。
　　伊雅倒是比他灑脫多了，直接選擇了睡大覺，一睡千年、萬年……或者永遠不醒。
　　直到她能找到再次醒來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