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現實世界，知道了柳劍豪把他是她哥哥的事情告訴了她，呂陽肯定會有些不淡定，但是，現在這一切，在他眼中，都和他自己一樣，只是個笑話。
「爸爸把一切都告訴我了……他說……他很對不起你……」柳慧接著說了下去。
「別……我早就無所謂了。」呂陽很淡然地笑了笑，他對這些事情根本沒有興趣。
周玲總是會用各種『合乎邏輯和情理』的對話，讓呂陽彷彿不是身在她記憶世界之中，就比如柳慧現在和他的對話。
柳慧欲言又止，過了好半晌之後，才終於又開了口：「哥，我是小慧，不是那個惡魔。」
「我相信你。」呂陽笑嘻嘻地看著柳慧。
「你已經成功地把她從我靈魂中驅除了。」柳慧接著說了下去。
「很好。」呂陽繼續笑嘻嘻地看著柳慧。
「哥，這不是她的記憶世界，不是那個囚禁你的牢籠，你這次是真的脫困了。」柳慧伸手拉住了呂陽的手臂，她似乎聽出了呂陽語氣中的戲謔之意。
「是啊，我真的很開心。」呂陽仍然嘻笑著，並露出一臉陶醉的表情。
第689章 隱忍
「這世上知道你被困的不只她，還有兩個人。」柳慧接著向呂陽說了下去。
「哦？」呂陽漫不經心地繼續向下聽著，反正現在的他都無所謂了。
就像有些人，連死都不怕了，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現在的呂陽連死不了都不怕了，還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一個是我，還有一個，是你的鏡像。」柳慧看出了呂陽漫不經心或者壓根就不相信的神情，但仍然繼續說了下去……
「我比你更早被困在了她的記憶世界……或者是被她稱為夾層空間的某樣東西裡面，你的鏡像，還有你所經歷的一切，我都知道。」
「但我和你不同，我能感受到她記憶世界的同時，也可以感受到現實世界，我能通過這具身體看到她能看到的一切，聽到她和你說的話，能感受到她和你說話時腦子裡的思維，能感受到她所感受到的一切，但唯獨無法控制這具身體，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
「我一直在不停地求救，可是……沒有人知道我的存在，雖然你經常會威脅她說從我體內驅除她，但你顯然沒有找到辦法，也沒敢輕易下手。」
「直到那次任務，你的鏡像從她記憶世界裡被放了出來……」
「你肯定不會相信你自己的意志力有多麼的堅強……」
「越王苟踐臥薪嘗膽也不過隱忍十年而已，而你的鏡像，為了等待這一天，隱忍了億萬萬年之久……」
「你投射在她記憶世界裡的鏡像，其實一直沒有屈服，他所表現出對她的順從和迎合，完全是為了麻痺她……他把自己完全偽裝了起來，或者是把他的本心壓縮到一個連她都無法找到的角落裡……」
「她以為，在那億萬萬年的折磨之後，他已經完全崩潰了、屈服了，她可以隨心所欲地操縱他，讓他成為她心目中那個他……但她錯了，他沒有屈服……」
「離開記憶世界之後，他一直在演戲，一直在佈局，就像那一次在金達酒店裡，為了你和伊雅，他毅然決然犧牲自己走入了夾層空間之中，這一次，他利用了她的麻痺心理趁她不備和她的神魂來了個同歸於盡……」
「她直到被毀滅，都不相信這一切是他布下的局……一個巨大的，用億萬萬年隱忍和偽裝布下的局，最終驅逐並埋葬了她……」
「在存活任務世界，他選擇離開她的記憶空間替代你的目的，僅僅是為了親手終結她，永遠地終結她，然後，和上一次一樣，犧牲他自己，解救你出來……」
「那億萬萬年的折磨，沒有讓他放棄，反而把他錘煉得更加堅韌……」
「我知道，其實，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他所表現出的一切隱忍，智慧，其實都存在於你的身上……」
柳慧終於講完了她的故事，一臉哀傷的神情看著呂陽，彷彿是在為呂陽的那個鏡像傷心。
「這故事，編得很不錯，也很感人……我幾乎都要相信了。」呂陽哈哈笑了起來。
「你如果真的放棄了，他億萬年的隱忍，他為你所作的一切努力就全都白費了……」柳慧顯然看出了呂陽根本就不相信她說的話。
「嗯，好，我一定會繼承他的遺志，好好活下去。」呂陽故作嚴肅地回了柳慧一句。
「我知道你受過的磨難，我知道你現在很混淆，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你不可以不相信你自己……不相信你自己堅韌的意志和那億萬年的隱忍……」柳慧很有些傷心起來。
「好的，我相信你的，我已經脫困了，嗯……現在我們該做些什麼？」呂陽繼續很『嚴肅』地和柳慧說著。
「現在做什麼都不重要，我只希望你能盡快找回自己……」柳慧說完這句話之後，轉身向院子的方向走了過去。
大概是想讓呂陽自己消化和思考她說的那些話。
「死婆娘！你當我傻啊？你當我真傻啊？老子以後再信你，就把『呂』字倒著寫！」
呂陽在心裡對柳慧豎了根中指。
柳慧說的那些話，呂陽左耳朵聽進去，也就順著從右耳朵溜了出去，根本沒有做任何思考，他現在對她說的所有話全都已經免疫。
他現在唯一願意思考的事情，就是現在這個斷崖院落的『詭域』，該如何尋找到生路進行破解的事情，這也是他在周玲記憶世界裡最大的樂趣所在了。
可以找回以前經歷詭域的感覺，但不擔心會死掉的事情。
呂陽不相信柳慧剛才那番話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他壓根不相信自己能有那麼堅韌的意志力……因為現在……他知道他在本體之中，但明顯他已經放棄了，周玲對他所做的一切，他只是逆來順受，也不再思考從這裡脫困的事情，甚至很阿Q地認為，那個現實世界，誰知道是不是被虛擬出來的？
所以，既然本體都已經放棄了，還能指望那鏡像一直堅持著不屈服？
扯淡！
「叔叔，陪我玩球好不好？」
呂陽突然聽到一個小女孩子的聲音，連忙抬起了頭來……
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兒正站在他面前，手裡拿著一個……球……
小女孩兒穿著白衣，整張臉死灰色，嘴唇周圍全是血，手上拿著的，分明是一個人的心臟，此刻還在不停地跳動著，並且向下滴著血水。
呂陽突然感覺著什麼地方不對……胸前涼嗖嗖的……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發現那裡被掏出了一個血洞！心臟已然不在那裡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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