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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節

  所以,殺了毀墳辱屍的張敏,姦殺殺母仇人的女兒,似乎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事實上,報仇卻沒有呂陽想像中的快感,他有時候又覺得,這些被他折磨殺死的人,反而也算是另一層面上的無辜者。
  比如張敏,她毀墳辱屍是在認識呂陽之前,而之後,呂陽和她之間的關係似乎已上升到朋友的層面,朋友雖然是朋友,但毀墳辱屍,無論如何,在網絡小說中都是無法容忍的奇恥大辱,是一定要血債血償的。
  只是……呂陽總覺得這裡面什麼地方錯了,但究竟是什麼地方錯了,他又想不清楚。
  對了,網絡小說中的反角,似乎都被描寫成了極其惡毒之人,十惡不赦,所以殺掉他們自然大快人心,不會出現呂陽現在的徘徊。
  但是……事情真的就是那樣子的嗎?
  這唐婉,和她僅僅一面之緣,她究竟是好是壞,呂陽並不清楚,但只是因為她父親殺了他母親,所以他就必須以最殘忍的手段虐殺了她,這裡面,似乎也……
  這種仁慈,好像不太符合呂陽在網絡小說中看到的主角性格,身為一名主角,就應該殺伐果斷才是,哪怕是多一點的仁慈和猶疑都會被讀者們所唾棄。
  或許是經歷了如此多的詭域,內心仍然保留著一絲最初的善良吧?
  呂陽覺得,現在的他,正一點一點地迷失,正一步一步滑向一個無盡的深淵,卻又無法阻止這一切。
  他的思緒突然飄回了目睹母親被殘忍殺害的那一刻,他的心也再次變得痛苦起來……
  如果付出一切,仍然不能阻止死亡的降臨,我將甘願從此永墮黑暗之中!讓這整個世界、六道輪迴、宇宙虛空為你陪葬!
  自從發下這個誓言之後,他就沒有了回頭路,內心的善良,必須被一點點清除。
  就是這樣嗎?
  朦朦朧朧的山頂之上,呂陽終於看清楚了一些東西……
  是一個人影,在山頂的朦朧之中緩慢匯聚,然後回轉過了身來。
  認清這個人是誰之後,呂陽全身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是個女人,三歲那年的橋上,坐在軍車裡的女人!
  「你竟敢殺我女兒!?你不僅殺了她,還摧毀她做人的意志!你可知道你闖下了多大的禍事!?你知道你將為此付出的代價嗎!?」女人厲聲向呂陽喝斥著,身上的威壓盡現,壓制得呂陽身體根本無法動彈,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就在某一瞬間,呂陽身上壓力一輕,顯然是女人在向呂陽表現了她的強大之後,想要聽呂陽說上幾句。
  呂陽很奇怪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裡,看樣子好像是落在了唐婉母親的手中,顯然是姦殺唐婉的事情現世現報了,只是他實在沒想到這一切會來得這麼快。
  這軍車上的女人,也算是當初殺害田巧慧的幫兇了吧?雖然她沒有動手,但她很冷漠地目睹了這一切,而且很明顯她是『下下棋殺殺人』唐澤的女人,如果要報殺母之仇,這女人必須在名單之中!
  但是,現在的形勢好像有些不太有利……
  不知道為何會被挾持到這裡,也不知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而且這女人如此強大,聲色俱厲之下,呂陽連反抗之力都沒有,又如何談報殺母之仇?
  呂陽心中突然生出些很絕望的感覺來。
  是不是姦殺唐婉的事操之過急了?以至於打草驚蛇,把自己過早地暴露在了這些強者的面前……
  「給我個理由!我給你個痛快!否則,你會日日夜夜經受無比的酷刑懲罰,永無解脫之日!不要考驗我的耐心!」女人見呂陽不開口,再次雷霆大怒,連周圍的空氣都發出碎裂的聲音。
  「你個賤女人,去死!」呂陽雖然沒搞清楚狀況,但絕不會輕易把殺母之事說出來,一旦說出來,報仇之事將更加的遙遙無期了。
  雖然現在已經陷入了絕境。
  「你認識我?」女人被罵之後,倒是平靜了下來,她看出了呂陽眼中燃燒的熊熊怒火,彷彿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這讓她不免有些疑惑。
  「你個賤……」呂陽突然向女人衝了過去,雖然拳刃無法取出,但他仍然猛地一拳揮砸向了女人的面門。
  他的拳頭在距離女人面前大約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就像被突然固化的空氣給凝滯住了一樣,再想上前哪怕一毫米都不可能。
  女人伸出手,抓在了呂陽揮來的拳頭上,輕輕一捏,呂陽的手指骨寸寸碎裂,鑽心的疼痛從手上傳來,疼得呂陽臉色慘白,大汗淋漓。
  果然詭階之後,不在一個層面上的詭士,根本就沒有爭鬥的可能性。
  這女人尚且如此強大,她背後的唐澤、唐逍又是如何強悍的存在?
  呂陽心中的絕望更加濃烈了……
  報仇,似乎已經成為一種奢望。
  「啪啪啪啪啪……」
  女人衝上前來,雙掌揮舞,在呂陽臉上打了幾十個耳光,打得他腦袋轟嗚,眼前金星直冒,但仍然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不知何時,身邊的景物再次發生了變化,朦朧的山頂消失了,呂陽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地牢之中,赤身裸體被捆縛在十字架上,就好像受難的耶穌一般。
  女人站在他面前不遠處,而女人身後,是幾名身穿白大褂,手提金屬箱子的男子。
  「交給你們了,務必問出他殘害我女兒的真正原因!」女人向幾名白大褂男子說了一下,又深看了呂陽一眼之後,轉身走入了不遠處的朦朧之中。
  「放心吧!」幾名白大褂男回了女人一句,打開了手中的箱子。
  箱子裡面,是各種各樣精巧而奇特的金屬器械,這些冰冷的器械,似乎在無聲地述說著各種殘酷。
  然後,地牢裡傳來了一陣陣的慘叫。
  呂陽的慘叫。
  ……
  呂陽大叫了一聲,從躺著的樹枝頂部直起了身來,他發現全身大汗淋漓,就彷彿做了一個很恐怖的惡夢一樣。
  但是惡夢的內容,他卻是什麼也記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