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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節

  我被她給盯得渾身發麻,忍不住就要後撤,誰知道就在此時,那煞魂的頭顱卻是猛的在地上彈起,張開大嘴就向著我的脖子咬了過來。
  我干!我沒想到這傢伙的腦袋居然還能咬人,這一下把我給嚇得屁滾尿流,爬起來就要逃跑,可是那頭顱來的飛快,我剛還沒有來得及轉身,就聞到一股惡臭直衝口鼻,那煞魂大張著的嘴巴就要咬到了我的脖子。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緊要關口,一桿長槍憑空而來,一下子就插進那煞魂大張著的嘴巴裡面,緊接著槍頭一轉,把她給直直的釘到那山字鏡發出的光線之中。
  就聽一聲淒慘的叫聲不斷的響起,那魂煞的腦袋被死死的釘在地上,慢慢的也變成了一堆死灰。
  這時候我已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這一場大戰下來,讓我心驚肉跳,體力消耗極為嚴重,這時候身上早就沒有了力氣。
  那蔣成濤這時候卻是提著長槍,幾步走到他師父朱人傑身邊,把他抱在懷裡,一雙虎目裡面滿是淚水,悲切無比的叫了一聲:「師父!」
  那朱人傑小腹上的傷口實在太過於恐怖了,血水不停的在裡面流出,他此時也是臉色蒼白,口中喘息的厲害,師父這時候也挪到他的跟前,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口,然後沉默著搖了搖頭。
  這朱人傑受傷太重,師父已經沒有辦法能救回他的性命了。
  蔣成濤看到師父搖頭,眼裡面的淚水滾滾而下,放聲大哭。
  這時候那朱人傑卻是望著自己的徒弟,臉上微帶笑容,輕聲說道:「哭什麼,師父我活了幾十歲了,也夠本了,人早晚不過一死,也不過早幾天晚幾天而已,不用難過。」
  緊接著他又吃力的轉過頭,向著師父說道:「師叔,成濤這孩子從小就是個孤兒,心性淳樸善良,在外面容易吃虧,我走了以後,就讓他跟著你在山上吧。」
  蔣成濤雖然叫師父師叔,可是兩人相交幾十年,關係非比尋常,這時候看他重傷將死,師父雖說心性清淡,可是此時也是忍不住的心痛,對著他點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看到師父答應,那朱人傑像是放下了心思,轉過頭望著自己的徒弟,緩緩的說道:「師父走了,莫哭,莫哭……」然後他的腦袋向後一仰,就此嚥了氣。
  那蔣成濤抱著自己師父的屍體愣了半天,然後發出一聲悲切的哭聲,師父面有不忍之色,輕輕歎息一聲,轉過了頭去。
  我看著這大個子哭的悲傷欲絕,像個淚人一般,心裡面也不好受,沒有想到這次雲南之行會讓他們師徒倆就此天人相隔,我想要上去勸勸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有坐在他的旁邊,輕輕的拍了他的肩膀幾下。
  這大個子哭了幾分鐘,然後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脫下了上衣,用衣服把他師父朱人傑的屍體綁住,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我們在山谷裡面休息了一會,這時候那小猴子黃毛也吱吱叫著在山上跑了下來,吃力的拖著那方跟它身體差不多大的山字鏡,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這次我們能破掉這個七煞陣,猴子黃毛應當算是出力最大的,我一看到它,趕緊跑了過去,把它手裡面的山字鏡給接了過來,再一看這小傢伙,現在給累的滿身是水,就像剛剛洗了澡一樣。
  它在地上吱吱的輕聲叫了兩下,似乎是想要爬到我的懷裡面來,可是它現在實在是沒了力氣,只有可憐巴巴的望著我。
  我趕緊把這傢伙給抱到了懷裡,然後走到我們的背囊旁,找出一瓶礦泉水去餵它,又給它撕開一包餅乾,這傢伙現在已經給累壞了,一陣的狼吞虎嚥。
  這時候師父也已經站起身子,望著那些棺材說道:「這七煞大陣,每一口的棺材下面都埋著無數冤魂,用這七條鐵索來供中間的煞魂吸取煞氣,現在那煞魂雖說已經被我們給消滅了,可是這七煞陣仍然煞氣沖天,必須要把這七條鐵索給斬斷,才算是真正的破了這陣。」
  聽到師父說要把那些鐵索給砍斷才能真的破掉這個七煞陣,我看了那些鐵索一眼,只見那七條鎖鏈都有我的手臂粗細,沒有專業工具,我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時候那背著自己師父屍體的蔣成濤卻是低哼一聲,臉上顯出一絲狠厲之色,手中長槍一抖,槍尖刺入一條鐵索之中,緊接著大喝一聲,槍身微轉,向上直直的挑了出去,只聽得啪的一聲,那條粗大的鐵索居然被他給一槍挑斷。
第四十三章 回山
  蔣成濤的長槍的槍頭並不如何鋒利,甚至有些駑鈍,看上去平平的,但是沒有想到這條長槍居然能在蔣成濤的手中發揮出如此威力。
  這時候只見蔣成濤大踏步而走,手中長槍不停揮起,砰砰聲之中把那地上的七條鐵索全部給挑斷了開去。因為師父朱人傑的死,這大個子蔣成濤的心中憋著一口惡氣,直到把那七條鐵索全部個挑斷以後,他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氣。
  我一看他的兩條手臂由於用力過猛,現在不停的打著哆嗦,兩手的虎口處鮮血淋漓,滴答滴答不停的順著槍身滴下。
  我趕緊在包裹中給他找來繃帶,纏到他的手上,這大個子沒有說話,只是感激的對我點了點頭。
  我們在山谷中吃了點東西,現在那七煞大陣已經被破,我們也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山谷之中,簡單的收拾一下,就向著山下走去,只是現在師父身體虛弱的很,蔣成濤要背著自己師父,只有我背著背囊,不過還好,下山就不用帶這麼多東西了,我只留了一點能夠支撐我們下山的食物和水,也不算太沉重,只是還要扶著師父,這老頭現在臉色蒼白的嚇人,讓我不住的擔心。
  等我們走出山洞,山中清風吹拂,鳥語之聲傳入耳間,回想剛才的一場惡戰,居然有隔世之感,這時候天已經到了下午,我們一路不敢休息,現在每個人的體力都消耗嚴重,要是天黑之前走不出這大山,那可就麻煩了,還好一路順暢,等我們走出大山的時候,剛好日掛西山,還不算晚。
  其實早在山腰我就看到山腳下有不少人,還有幾輛車,等我們剛出現在山腳,那些人一下子就圍了上來。
  我認出裡面有在山下安排我們的那個中年人,還有送給我們背囊的兩個武警,這時候他們跟在一個年齡稍大的男人後面,向著我們快步的走來。
  我一看前面的男人約有五十多歲,鬢角隱有白霜,身材魁梧,走起路來龍行虎步,他幾步走到師父跟前,一臉關切的問道:「師叔,怎麼樣?」
  師父看到這個男人,對著他點了點頭,說道:「亞星,你也來啦。」
  那男人攙扶著師父,說道:「之前在海南,今天中午剛趕回來,這裡的事情怎麼樣了,您有沒有受傷?」
  師父聽到他的問話,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說道:「我沒事,將養幾天就好,只是人傑卻被那煞魂給偷襲了,已經去了。」
  聽到師父說那朱人傑不行了,這個被師父叫做亞星的男人臉色一變,轉頭望向那背著自己師父的蔣成濤,幾步走到他的跟前,望著朱人傑的屍體長久沉默不語,臉上神情悲慼,一揮手,旁邊就走過來兩個武警戰士,將那朱人傑的屍體給抬了起來。
  我趁著這個空檔,向師父問道:「師父,這人是誰。」
  然後師父告訴我,這人名叫朱亞星,正是這個神秘部門的主要負責人,也是一代國術大師,練的是陳氏太極拳,這個神秘的部門專門負責處理一些詭異事件,所以裡面的人都是有些特殊能力超越常人的存在,師父和朱人傑與他合作多次早就相識多年,師父後山那滿洞的好酒都是此人給送的。
  我們被他們簇擁著上了車,來到了一個小縣城,在山裡面折騰了兩天,我早就累的渾身疲軟,爬到床上就睡了過去。
  等到第二天醒來,才發現那朱人傑的屍體已經被放在一口棺材裡面,被武警們給抬上了車,蔣成濤由於要回去處理師父的後事,所以要跟著那朱亞星一塊回去,暫時的要跟我們分別,這時候那朱亞星走到師父跟前,對他說:「師叔,那我們就先告辭,等我安排好人傑師兄,再去山上看你。」
  師父對著他點了點頭,這時候我也走到那大個子蔣成濤身邊,看著他沉默不語,滿臉傷心之色的望著自己師父的棺木,想要拍拍他的肩膀來安慰他,可是這傢伙的身子是在太高,我只好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想要安慰他兩句,卻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這個大個子為人憨厚,雖然跟我差不多大,可是總是恭恭敬敬的叫我師叔,在山裡面又幾次救了我的性命,這時候看他如此難過我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這大個子這時候卻是轉過頭來對我咧嘴憨厚一笑,轉身走上了汽車,我在後面對他大喊:「安排完了你師父的後事,趕快來找我們呀,我在山上等你!」
  等他們走了,沒過多久,那個我一開始見到的中年男人便安排我們去機場,只是在回去的路上我卻怎麼也提不起興致來,無聊的坐到座位上,拿出胸口的那只潔白如羊脂的狐形玉珮,越看越覺得這東西不簡單。
  而且我還發現,至從我帶上這個玉珮之後,我胸口那個奇怪的道人頭像的胎記,也就是師父說的老君印記已經變得越來越淡,到現在幾乎已經很難分辨出來。
  我用手撫摸著這塊玉珮,感到她上面傳來的滑膩觸感,想著這個玉珮曾經救了我幾次性命,又想起那個在我夢中出現的白衣女子,突然驚覺她和這方玉珮肯定有著極大的淵源。
  我摸著這塊玉珮,忍不住在心裡面輕輕的呼喚:「是你嗎?」
  過了好久,我感覺到手裡面的玉珮微微發熱,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的腦中響起:「是我。」
  聽到這個聲音,我忍不住的激動起來,在心裡對她大喊著:「你快出來呀,讓我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