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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節


「實際上,到國外後你就會發現,中國教育的那一套完全行不通。」羅亦安好心地提醒:「周小姐,你今後要去留學的話,需格外注意這些差別。比如,在中國,政府常要求市民見義勇為。但在國外,見義勇為是一種罪行,甚至是一種危害國家憲法的大罪。而新西蘭對這一點處罰格外重。每年都有一批才留學或移民的華人,因為見義勇為被收押,被驅逐。」
「怎麼會這樣呢?」事關己身,周靜柔放下了矜持,問。
「國外的法律認為,不是任何人都具有執法權力。執法權力只屬於在議會監督下的特殊群體——比如警察。國外的法律同時認為:確定嫌犯是否有罪,權力在於陪審團。在嫌疑犯未被定罪前,它是享有合法公民權的市民。而你也是一個普通市民。
舉例來說,假如你在街頭看見小偷行竊,在警察為向你提出求助前,你『見義勇為』了,那你就犯了重罪,因為你私自使用了不屬於你的、不受監督的執法權——假如你手持什麼刀了棍了威脅小偷,你就犯了恐嚇罪;假如你罵了小偷,你就犯了侮辱罪;你還不能同小偷有任何身體接觸,假如你抓住小偷不讓走,你就犯了非法拘禁罪;你更不能打小偷,否則你就犯了傷害罪。如果你在國外,不幸『見義勇為』了一次,本著重罪優先的慣例,法庭可以不追究小偷犯下的輕罪,卻要對你量刑。
在新西蘭,假如小偷入門行竊,你家養的狗把小偷咬傷了,而你又沒有在牆上、門上到處貼有『家裡有狗會咬人』之類的醒目告示。你就犯了狗類疏於管理罪。你的狗會被處死,而你則要準備好給小偷大把賠款。
在美國,雖然不准你在街頭見義勇為——尤其是在警察求助前。但如果在你家裡遇到竊賊,只要你能證明此人非你邀請而來,你就可以合法的打死他。但在新西蘭,如果你在家抓住行竊的小偷,你所能做的就是告訴小偷『你坐沙發上等著,我去叫警察』。小偷願不願意坐,就看給不給你面子了。假如小偷是個新手,一驚慌跑出門外或跳出窗戶時不小心扭傷了腳,國家有個機構馬上會給他提供免費醫療,還會給他誤工補助。」
「那我的家就這樣被偷了,我的損失怎麼辦?萬一小偷攻擊我,難道我連正當防衛都不行了嗎?我在路上被搶了,難道路人視而不見,反而是正確的?」
「你和小偷兩個人在房裡,你說你正當防衛,你怎麼證明,如果你無法舉證,那你就不存在正當防衛。」羅亦安解釋說:「至於新西蘭小偷,據說他們很善於自我保護,通常,他們入屋行竊時,不僅不破壞屋主的東西,還經常幫屋主打掃房間。他們會洗乾淨髒盤子,擦乾淨玻璃、替屋主拖地,收拾房間——當然,順便也搜羅屋主的財產,打包,帶走。
萬一出現例外,小偷行竊時撞見屋主,他們不會攻擊屋主,他們攻擊自己,把自己打得鼻青臉腫,然後躺在地上等警察來。有經驗的屋主遇到這事,他們反而要賠一筆錢,懇請小偷走路——因為警察來了,有罪的可能是屋主。
此外,當你的生命或財產遭遇危險時,警察當時不在你身邊,那不是你的責任,也不是陌生過路人的錯誤——國外的理論是:你是納稅人,你納稅養了一幫警察,不是讓他們上班喝茶看報紙,下班鑽歌舞廳泡下一代。當時,警察應該在你身邊,或者說他們必須在街頭巡邏。
最後,當竊案已經發生,你打電話報警,警察勘查現場後,會給你一個表格證明你遭竊,你可以拿它追究政府責任,讓政府或保險公司賠償你的損失。」
女人的思維是發散性的,不久,聊天的話題已天南海北。蘇雪不甘寂寞,用笨拙的英語,連比劃帶示意,也參與到話題裡,為大家介紹家鄉的風光。金慧珠不時要求兩女,將話中的詞彙用漢語表達出來。然後生硬地鸚鵡學舌。
此後,雖然三個女人間仍存在著巨大的交流障礙,但羅亦安已被她們排除在外,連話也插不上嘴。
「好了」,羅亦安拍了拍手,打斷了她們的話頭:「看你們聊的這麼熱烈,我就先去休息了,樓上還有三間空置的客房。周小姐、蘇小姐,你們累了,可隨意選一個房間休息……對了,不要觸碰窗戶,上面裝有警報系統,房間的溫度可以通過空調調節。」
羅亦安在用韓語與金慧珠交流了幾句,便起身上樓。
雖然羅亦安插不上話,但他不在,幾個女人也很快失去了聊天的興致。不久,蘇雪、周靜柔便在金慧珠的帶領下,挑選自己的睡房。金慧珠也是初次進入這套別墅。
以前,史潘森等人借住於此,讓整套房屋充滿了男性風格。史潘森搬走後,劉秋卉尚在國外,譚彩玲便堂而皇之的住了進來,她將羅亦安的個人物品全搬入這套別墅,二樓上唯一相同的兩個套間被譚彩玲佈置成自己與羅亦安的臥室。如今,那唯一帶有女性色彩的臥室裡,已住進了金慧珠。另三間客房雖然屋內設備齊全,但卻久無人住。
金慧珠等人在各個房間轉悠,一一測試過房間內的各設備完好程度後,周靜柔挑了間擺滿各種外文書籍的客房,剩下的兩套房間,一間擺滿了各種野外登山設備,另一間則擺放了傑恩收集來的各國刀具。蘇雪嫌那間擺滿登山設備的房間裡有一股男人的汗味,無奈之下只好住進了那掛滿刀劍的客房。
深夜,蘇雪被一種奇怪的聲音驚醒,那聲音若有若無,若斷若續。她披衣而起,自床頭抽出一把馬來西亞蛇形劍,悄悄打開房門,從門縫中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
那聲音突然高亢起來,聲音中帶著說不盡的愉悅,道不明的纏綿,講不清的舒暢,婉轉入雲,行到最高處嘎然而止,尾音顫顫,令人心癢難耐。
第49章 情慾
聽了這聲音,蘇雪只覺得兩腿發軟,小腹一熱,一股熱流湧出,心跳加速,臉頰發燙,猛地拉開門,探出頭去,尋找聲源。
過道裡,依門站著一個黑影,蘇雪吃了一驚,剛一揚起手中的蛇劍,藉著路燈的餘光,蘇雪看清了——那是周靜柔。只見她兩頰潮紅,星眼迷離,仰靠在門上,急促的喘息聲細微可聞。
「才醒?」周靜柔大口大口的喘了幾下,故作平靜的問。
話音才落,羅亦安的房間裡再度傳出了斷斷續續的呻吟聲,突然間,蘇雪明白了這是什麼聲音。
「這兩人真夠鬧的,那金小姐都叫了半小時了,還在叫」,周靜柔說完閃身進了屋內。
蘇雪一陣口乾心跳,只覺得兩腿站立不住,腦海中滿是淫糜的幻象,她閃電般的縮回頭,緊緊關上房門,身體靠牆緩緩的癱坐在地上。
金慧珠的呻吟聲越來越高亢,不知不覺間,蘇雪的手伸向了自己的RF,有生以來,情慾的浪潮第一次湮滅了她……
第二天,當蘇雪從夢中驚醒,豁然發現,屋內陽光高照。急慌慌看看表——明顯已趕不上第二節課了。她一邊奔向廁所,一邊給同學打電話,讓她們代為請假,這是她第一次缺課。
第一次,這一天,她有著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進入富人居住區,親身享受奢華的生活;第一次住上別墅;第一次聽到一位女人近在咫尺的吟唱她的歡悅之歌;第一次……
蘇雪衝進衛生間,周靜柔早已在此,她正站在鏡前擺出各種姿勢,衝著鏡子做出各種表情:忽而哀怨,忽而竊喜,忽而脈脈含情,忽而顧影自憐。
「這是你每天早晨的功課?」蘇雪夾緊了腿,咬牙切齒的問:「還有多少表情?你還要做多久啊?」
周靜柔橫了她一眼:「馬桶空著呢,都是女人,有什麼難為情的?忙你的吧。」
蘇雪顧不得爭執,直奔馬桶而去。周靜柔收起了表情,整理著身上的衣服,遺憾的說:「可惜沒有換洗的衣服,只好穿這身穿過的衣服了。」說罷,她翹起蘭花指,一個個撥拉著洗手台上的香水瓶,說:「天呢,她有多少個女人啊!這裡的香水有七、八瓶,嗯,都不是便宜貨。」
周靜柔隨手拿起一瓶香水,往自己手腕兒、耳根後、腋下噴灑著,還不忘不了鏡中擠眉弄眼。
蘇雪坐在馬桶上,舒暢的長處一口氣,饒有興趣地看著周靜柔的表演,問:「你想成為其中一個嗎?」
周靜柔放下了香水瓶,抬起手腕兒聞了一下,自言自語的說:「奇跡,這是蘭蔻的奇跡,我喜歡奇跡。」
周靜柔在鏡前轉動著身體,尋找著最能體現魅力的姿態,對著鏡子說:「每個女人,在她的一生中的某一刻,都會遇到幾位命中注定相逢的男人,那一刻,你種下玫瑰,收穫的就是鮮花;種下蒺藜,收穫的就是木刺。幸福的女人都愛惜自己,她們總是讓命運向有利於自己的方向轉折,所以她一生幸福。而不幸的女人都是受虐狂,她們的選擇總是讓自己經歷風雨。」
周靜柔伸出手,讓那枚藍鑽在晨光下躍動光芒,自得的說:「聰明的女人都知道怎樣讓男人心甘情願——小妹妹,教你學個乖:對於某些男人來說,他們經濟充裕,與他們交往,你越斤斤計較越會因小失大。相反,如果你顯得大度一些,他們會認為你是同類人,他們才會與你平等交往……瞧,這就是收穫,你拿的那點煙錢,怎趕上它的十分之一?」
周靜柔昂起頭,娉娉婷婷走出衛生間,留下蘇雪坐在馬桶上發呆。
等蘇雪收拾打扮好,走下樓梯,在碩大的客廳一角,餐桌上已擺滿了早餐。羅亦安擺弄著一台筆記本電腦,雙指如飛敲打著鍵盤。周靜柔坐在餐桌的另一頭,用蘭花指夾著一個麵包片,優雅的小口小口的咀嚼著。
餐桌邊還有一把空椅,女主人呢,蘇雪遲遲疑疑地走進餐桌邊。周靜柔只顧維持自己的形象,沒有任何表示。羅亦安一邊擺弄著電腦,頭也不抬的說:「請坐,吃飯吧。」
「金小姐呢?她去上班了嗎?」蘇雪的話脫口而出,腦海裡還迴盪著那斷斷續續的呻吟聲,紅霞上臉,她低下了頭。
「哦,長途旅行,她很勞累,我讓她多睡一會兒」,羅亦安頭也不抬,平淡地說。
桌上的麵包機發出清脆的鈴聲,一片烘烤得焦脆的麵包跳了出來。蘇雪掃了一眼桌上的早餐:有牛奶、果汁、火腿,還有一盤麵包片,兩個饅頭。
一盤煎蛋擺在面前,盤中的雞蛋只煎了一面,另一面蛋黃、蛋清還是流質。
望著這半生不熟的雞蛋,蘇雪一陣噁心。對面的周靜柔卻一手捏著塊麵包片,另一手拿餐刀在煎蛋上嫻熟的攪拌著。蘇雪用下巴沖那片烤好的麵包片猛做暗示,希望周靜柔幫忙做個示範。周靜柔推辭不過,淑女般的放下手中的麵包片,取出那片烤好的麵包,用餐刀熟練的在麵包片上塗抹黃油、果醬。
羅亦安高高舉起中指,重重的落在筆記本的Enter鍵上,然後默默地盯著屏幕看了數秒鐘,伸手關閉了電腦。
「收工,開始吃飯。」他發出了一聲歡呼。
羅亦安與蘇雪同時向餐桌伸出手,周靜柔手腕輕輕一轉,抹好的麵包片微微調轉方向,正對羅亦安。蘇雪縮回了手,羅亦安的手繼續前伸,落在那饅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