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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節


羅亦安與以前的試驗品區別是,他腦中有了一個「翻譯芯片」,但這「翻譯芯片」不僅具備翻譯功能,培養箱外的人可通過這個芯片瞭解羅亦安的感受,並控制羅亦安的思維與情緒。這讓他熬過了開始那最難熬的幾天。
相當於30年的時光過去了,羅亦安僥倖活了下來,培養箱內的液體漸漸排出,白大褂們緊張地看著這一切,等待最後結果的顯示。
第15章 僥倖
羅亦安恢復知覺聽到的第一句話是個白髮老頭說的。「去,拿根針扎他一下,看看他有沒有變白癡?」
羅亦安用清晰的嗓門回答:「不用紮了,我可以肯定自己不是白癡」。
周圍的人發出一聲歡呼,那白髮老頭清了清嗓子,開口說:「我是菲利普長老,保羅說你的運氣格外好,他說的不錯,年輕人,你有著令人嫉妒的運氣。」
羅亦安目光轉向那白髮老頭。愛因斯坦?——這是羅亦安的第一印象,菲利普長老留著一頭亂糟糟的白髮,典型的猶太面孔,長相簡直是個翻版愛因斯坦。
菲利浦長老滿意地打量著,嘖嘖稱奇:「羅,你太出色了,這是我見過的最完美的肌肉,最完美的身軀,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你太不善於隱藏自己了。天哪,我真為那些女孩子們擔心。」
羅亦安從培養箱裡邁步出來,赤裸著身體問周圍的人要衣物。並著急地問:「我的臉,我的臉沒變吧,我可不想變成一個誰也不認識的人。」
一名白大褂遞上一面鏡子,羅亦安急忙接過,舉在眼前打量自己的臉。
臉還是那張臉,可總感到臉上多了點。細細一琢磨,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有些不一樣了:能看到以前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能聽見以前所聽不到的聲音,包括自己健康有力的心跳,那如同千百條河水流動而發出嘩嘩巨響的血液循環。仔細觀察,雖然臉上的每根肌肉還在原位,但它們都洋溢著春天般的生機與光彩,再配上線條更加柔和的五官,整副面孔充滿男性魅力,確實有點不像原來的自己。
這……這還是自己的身體嗎?羅亦安感覺自己快瘋了。那種只可意會無法言傳的感覺讓他驚恐的蹦起來,哪知他這一跳,竟然躍起足足兩米多高。『咚』的一聲,羅亦安目瞪口呆的跌做在地上,木然的抬起雙手,眼前是一雙雪白得近乎透明小手,皮膚白嫩,光滑細膩,彷彿一把抓下去可捏出水來。
他慌張的爬起身,左右張望。
「羅,我們秘族的宗旨是隱秘,在茫茫人海裡追尋並探索我們先祖的遺跡是我們唯一的目標和樂趣。世俗的一切已經與我們無緣,相反,過多地參與世俗的一切,對我們是一種痛苦。羅,你必須知道隱藏自己,這樣你才能獲得快樂」,菲利浦長老感覺到羅亦安的驚詫,好心指點著。
羅亦安甩甩頭髮上的培養液,竭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接過別人遞上的衣物,邊穿邊問:「為什麼?」
「羅,我們有一套手法強化肌肉內臟、優化基因。這使得我們擁有遠超常人的壽命。然而,我們最大的悲哀就在於此。每個生活在世俗社會裡的人,最終都免不了悲慘的命運:他們慢慢地看著身邊熟悉的人一個個變老、離他們遠去,自己卻無能為力。如此生活上百年,每交往一個朋友,他們都會不由自主地想到生離死別的場景,那心痛與悲哀是常人難以想像的。
因為這個原因,羅,隱秘就成了我們的保護色,當周圍的人漸漸衰老時,我們悄無聲息地離去,或者偽裝死亡,以避免目睹悲劇的發生。羅,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迴避周圍好奇目光是唯一減輕痛苦的方法,做一個默默無聞的普通人多麼有樂趣。」
羅亦安面上神色不動,心裡卻暗暗發出恥笑之聲。這些話,如果在羅亦安剛開始接觸秘族的時候說,他還能夠相信,但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羅亦安已經明白:幾千年傳承過後,尤其是在秘族引進外來人才後,秘族的宗旨已悄悄地發生了變化。秘族現在感興趣的是掌控——掌控人類世界的發展,以此獲得巨大的財富與權勢。
或許秘族中還有寥寥無幾的幾個人思念先祖的榮光,但這樣的人太少了,以至於影響不了秘族方向的轉變。而路德失蹤後,改革派在秘族裡已不佔優勢。正趨向於保守的秘族,現在已顯露分裂的兆頭,而分裂的源頭就是保羅與菲利普。這兩個不是遺族的元老,現在正計劃著發展自己的勢力。
「聽說,世界歷史上,有著『神秘的七個人』的說法」,羅亦安問:「在歐洲中世紀的時候,有一個人曾飄飄忽忽,在歐洲的歷史上忽隱忽現存在了四百年,20世紀末期,人們才在數幅繪畫作品中偶然發現了這個人的形象,在四百年的歷史中,這個人一直以相同的面貌出現在各位繪畫大師的畫面中。
據說,是這個人發明了鐘錶的陀螺儀,使鐘錶可以戴在手腕上,陀螺儀的技術原理,數百年來人們一直搞不懂。美國開始太空計劃時,為了解決太空艙的平衡問題,科學家曾想盡了種種辦法,一個偶然的因素使他們採用了陀螺儀,太空技術由此得到飛躍性發展,人們這才開始研究陀螺儀的原理。
在中世紀時,陀螺儀的誕生沒有任何科學基礎,也沒有任何理論依據,它憑空而來,並迅速得到應用,實在令人難以想像,更加令人難以想像的是,在中世紀大瘟疫時代,這個人數次神秘出現又神秘消失,現代研究發現,他神秘出現的地點,正是瘟疫最為肆虐的地方,而他消失之後,瘟疫的傳播逐漸減弱。對於這個人的存在人們有很多猜測,秘族不可能沒注意到這樣一位神秘的人。」
第16章 茫然
菲利普長老歎了口氣,說:「不錯,他是我們秘族的一位長老。」
羅亦安再問:「那麼達芬奇呢,是不是秘族都有強烈的藝術愛好,喜歡與畫家接近,或者以畫家的身份作為掩飾。達芬奇的畫隱含黃金分割率,在當時,沒有任何理論支持的情況下,他還超越當時的科技水平,畫出了直升飛機與潛水艇的草圖,這個人是不是秘族的人?」
菲利普長老笑而不答:「羅,你要想知道更多的秘密,你現在的身份顯然是不夠的,請記住,不恰當的好奇心會害死人的。」
羅亦安這時已穿好了衣服,憨笑著,掩飾說:「對不起,請原諒我的冒失。」
菲利普寬容的接受了羅亦安的解釋,親切地說:「年輕人總是對世界充滿好奇。但是,羅,你馬上會到西門長老的手下工作,而他又是個很嚴厲的人,你必須善於控制你的好奇心,還有,你必須會隱藏自己,明白嗎?」
這話看似普通的關心,但羅亦安卻覺得別有深意。
「我很茫然,菲利普長老,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當我遇到困難時,我可以尋求你的支持。」
菲利普長老得意地笑著,像個百年的老狐狸:「羅,你認為,這裡的這個島嶼就是秘族的所有嗎?」
「我想不可能,這個島嶼更像一個藏身處,不是研發中心,也不會是總部。」羅亦安回答。
「正確,你認為我們在偏僻的遠東,設立這樣一個基地是為了什麼?」
「難道,你們是為了開闢第二實驗室?」
「正確。組織的情況這幾年變化太大,有些已超出了我們的掌握。歐洲已變得不適合我與保羅待下去。為此,我們給自己安排一處避難所。羅,這個荒無人煙的小島就是我們安排的另一個實驗室,慢慢地,我們會把部分實驗儀器轉移過來。羅,希望你能在蓬勃發展的中國給與我們大力支持,當然,我們的回報就是對你的全力支持。」
原來如此,以保羅與菲利普為代表的人,現在已準備另起爐灶了。
「羅,我們的探索者數目並不多,總共才四人。經過我們生化培養的探索者只有你,因為完成這樣一套生化培養手續,是很昂貴的,成功率也不是很高。作為一個合格的探索者,西門卻不會讓你閒著。你以後會接到很多任務。我希望,你在完成任務後,再給我們準備一份匯報材料。」
羅亦安很奇怪,說:「數千年的時光裡,你們還沒有把該探索的東西探索完嗎?」
「羅,人再經過改造,畢竟是血肉之軀,在大自然的威力之下,個人的能力再強悍也算不了什麼。在過去,我們曾前仆後繼的進行了多次探索,我們為此遭受了重大損失。最近以來,我們已將精力用到了探險輔助設備的研發。據我所知,馬上就有一艘新的深海潛艇建成。羅,我們馬上就要第十一次探索百慕大深海下的金字塔。
最初的幾次探索百慕大深海下的金字塔,我們是全軍覆沒,並損失了兩位長老。這次的探險,西門已全力以赴。知道我們新培養出一名探索者後,他一定會要求你加入這次行動。羅,這次培養你,我採用了新技術強化你的腦部,你的大腦已開發到了60%,你具有這世界上最好的記憶力,多看,多記,把記下來的東西都告訴我們。」菲利普長老說。
羅亦安被這番話弄得心頭惴惴不安,自己現在所瞭解的秘族,都是他們想讓自己知道的,從菲利普長老話中可以獲知,自己所瞭解的僅是冰山一角:「保羅長老告訴我,你是研究部門的負責人,難道他們搜尋所獲,你竟然無法接觸?難道他們也有一個另外的實驗室?」
菲利普長老歎了口氣:「羅,坦白的說,當初秘族的創立者並不是亞特蘭蒂斯中的高層人員,甚至不是智力高絕的人員。他們獲得的知識甚至不足以解釋自己手裡的工具。多年以來,秘族的先驅一直在尋找、在破解,在原始狀態下,有時候他們的一次尋找與破解,需要花費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時光。
後來,秘族引進了外來人員,並採用了『委託加工』手法,秘族把自己的發現透露給特定的人選,讓他們進行研究,並通過研究成果賺取大筆利潤,以此支持彌足繼續探索與發現。千百年來,也有人在研究成果出來後,卻不願把成果與秘族共享,這時,秘族出動了隱蔽者,奪取了發明,消滅了隱患——這就是歷史上某些時段,某些科技無緣無故失傳的原因。
當然,也有部分研究者願意繼續研究秘族的科技,他們往往進入組織,最終成了組織的研究者。然而,一個奇怪的現象是:即使那些進入秘族的研究者是當時最優秀的科學家,一旦他們進入秘族之後,他們的能力便快速下降。往往是『委託加工』者研究出來的東西,而我們一無所獲。我們因此懷疑,探索者或許向我們隱藏了什麼——這樣做他們會獲得更大的利益。
多年以來,這個疑問常纏繞在我們心間,但探索者是一群生活在世俗的人,我們一直無法插手。於是,我們就產生了一個想法,藉著強化探索者本領的名義,我們搞到了數套探索者的記憶,而你就是我們培養出的第一位探索者。羅,保羅與我、還有這些研究者的意思是:你將是我們派出的尖兵,為我們解開謎團。」
看著菲利普掌控一切的神情,赤裸裸的向羅亦安提出要求,羅亦安用膝蓋也能想到,腦中那芯片一定還有其他作用。略一沉思,羅亦安反問道:「菲利普長老,你今年高壽?」
「101歲,怎麼了?」
第17章 傳位
羅亦安嘿嘿一笑:「我找到答案了。幾十年前,你或許是最優秀的科學家,可幾十年後,你不能保證還是最優秀的。所以,簡單的說,就是你的知識老化了。你有多少年沒有知識更新了?……」
這話如同晴天霹靂,在菲利普耳中轟響,靜默了片刻,菲利浦一擺手,匆匆向外面走去。周圍的白大褂緊緊尾隨,一眨眼,大廳裡變得空蕩蕩的,只剩羅亦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