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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節


「第三把刀。」羅亦安嚥下口中的漢堡,指點著,讓小蓮取下。
「那不行,大侄兒,你再換一把?」
「好,第九把。」
「大侄兒,你再換換?」
「崔叔,我發脾氣了哦,這是最後一次,倒數第三把。」
崔叔樂呵呵的跑近貨架,先把羅亦安要的那把刀取下來,又把羅亦安曾點過名的兩把刀分別挑出,叮囑小蓮:「這兩把刀,額外標價,第一把標7000元,第二把標5000元,去找個盒子,把它們好好裝起來。」
羅亦安氣極,端起可樂,一飲而盡,孩子氣的說:「崔叔,我再挑兩把。」
崔叔大方的一擺手:「行,剩下的你都拿走也沒問題。」
一手提著三把藏刀,一手夾了個大包裹,羅亦安滿腹怨氣地回到公司。這幅模樣倒把劉亞波嚇得噓若寒蟬,他匆匆打了個招呼,此後,整個下午找不見人影。
羅亦安苦熬到了下班鈴響,隨著人潮湧入大街上,本想直接前往酒店交脫貨物,立刻解開心中謎團,然而,手裡提的另三把藏刀提醒了他,羅亦安只好搭上了車,先回家一趟。
半路上,羅亦安接到了電話,「小安子,我今天陪客戶,不回家吃飯了」——譚彩玲現在越來越有家庭主婦的潛質,連回不回家都要主動提前打招呼。
電話裡傳來幾個雜音,那時譚彩玲身邊出現的驚訝聲。一個男聲插入,酸溜溜地說:「譚經理,這麼快就找見管你的人了?哈哈哈……出來聚餐還要請假啊,沒想到,譚經理還有這麼聽話的一面……」
電話裡傳來了譚彩玲的回罵聲,羅亦安無心聽下去,淡淡地回了聲「知道了」,便掛了電話。
才幾天的工夫,譚彩玲對羅亦安就產生了一種畏懼,只是她本人還沒意識到這點。羅亦安不能忍受對自己勞動成果的不尊重,尤其是當他辛辛苦苦做了一桌菜卻無人喝彩時。那時,他會在譚彩玲回家後,清清楚楚表達自己的不滿,然後,不給譚彩玲辯解的機會,獨自回房進行自己的研究。幾次過後,譚彩玲學會了尊重,每次不回家都要提前打招呼,以免羅亦安白辛苦。
尊重自己的小房客,沒搞錯嗎?——這疑問在譚彩玲心中常一閃而過,隨即,她會這樣安慰自己:都在一個屋簷下,搞什麼冷戰?何況,他做的飯又那麼好吃,這些尊重權當是自己對廚師的必要禮節。
一個人吃飯沒胃口,回到家的羅亦安打開冰箱,想找點吃的填飽肚子。
原本冰箱裡的主流應該是方便麵,但自從羅亦安來了之後,譚彩玲染上了買菜的嗜好,經常乘午休時間逛大超市,買回的時蔬、水果塞滿了冰箱,這些都不讓羅亦安掏一分錢。用譚彩玲的話說:「喂只小狗是喂,喂個小男人也是喂。到餐館裡找個陪吃還要花錢,那小男人常給我做好吃的,陪我吃飯、聊天。算起來,房租、水電費、伙食費才有幾個錢,我還賺了呢。」
自那之後,冰箱裡方便面就絕跡了。
羅亦安餓的前胸貼後心,也找不見一點速食食品,只好歎著氣,放棄了搜尋工作。
餓著肚子想事是最痛苦的,羅亦安轉動著遲鈍的腦袋,躺在沙發上,將事件的前後盤算了一遍,終於忍不住好奇心的折磨:「罷了,無論如何要問個明白,他們不說,我來捅破這層窗戶紙。」
羅亦安自沙發上一躍而起,衝到自己房間,將那個金屬盒裝入隨身包中。想了想,又把攝像機內的資料倒入u盤中,裝在西裝口袋,夾起那個包裹走出了房間。拎起降魔杵,稍加考慮,又輕輕將它鎖入抽屜。
麗都假日酒店的電梯緩緩停在29層,這一層有專門保安守衛,羅亦安在電梯口聯絡了總統套房內的詹尼,便被引入了房間。
所謂總統套房,其實是酒店內最大的綜合性商務套間,它由功能齊全的幾個大小套間組成,可以把隨行人員全部安排在一起,滿足多種商務用途。當然,能攜帶龐大隨行人員及保鏢的客人都不在意幾個錢,總統套房內常陳設豪華。羅亦安一進屋內,立刻被屋內擺放的藝術品吸引住。乘著保鏢入內通報的時機,他緩緩地在房間踱著步,找尋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基本上都是贗品,除了那俗不可耐得鍍金茶具、以及隨處可見的鍍金物——這麼大房間,竟只有金子是真的,其餘全不真」,羅亦安搖頭歎息。
一陣女子的笑聲傳來,羅亦安一扭頭,不知什麼時候,套間的房門悄無聲息地開了,在詹尼的陪同下,那個在店裡出現的老人挺著筆直的胸膛,緩步向羅亦安走來,每個步伐都標準的像尺子量過一樣。無形間,給羅亦安莫大的壓力。
羅亦安恭恭敬敬的遞上禮品盒:「先生,這是你購買的物品,請查收。」
第7章 震驚
詹尼突然開口,用清晰而流利的漢語說:「羅亦安先生,請把收據拿出來,我們把尾款付清。」
羅亦安心內震驚,臉上卻不敢流露半絲詫異,邊將盒子遞過去邊揚著手上的收據:「請先把尾款交給我,我點收之後,就把這收據交給你。」
詹尼接過了禮品盒看也不看就扔到了沙發角落裡,招手示意:「羅亦安先生,請坐。」
一疊美鈔擺在茶几上,羅亦安拿起來點了點:「數目正確,這是收據,請查收。」
三人都坐下來,老人目光炯炯打量著羅亦安。屋內一片沉寂,羅亦安不知該怎麼開口。「那只打火機……」羅亦安費力的擠出這幾個字。
「stop,我們沒時間廢話。」那老人揚起食指,用英語威嚴地說。
詹尼變戲法似的拎出一個棕黃色路易威登的公文包,打開攤在茶几上。
一疊疊碼放得整整齊齊的美鈔躺在箱內,張張都是百元大鈔,綠瑩瑩的散發出微微的油墨香。
「一百萬美元」,詹尼解釋說。
那老人隨即從脖子上取下一條項鏈,輕輕地放在鈔票堆上。
「我的名字叫保羅」,老人自我介紹說。
羅亦安瞥了一眼那條項鏈,歎著氣從脖子上解下那條撿來的鉑金項鏈,放在那堆鈔票上,放在那條項鏈旁——兩條項鏈幾乎一模一樣,花紋、款式如此近似。
老人充滿深情地看著羅亦安放下的那條項鏈,眼睛濕潤,許久,才顫抖著伸手拿起那條項鏈,湊在眼睛前仔細觀察。
「是路德的項鏈,兩百多年了,我們可算找見了。」
羅亦安也毫不客氣地拿起老人那條項鏈,仔細觀察。這條項鏈,與他那條唯一的區別是項鏈墜上的船影顯得比較清晰,細細一數,上面是十隻船帆。而羅亦安原來那個大圓牌上只有三艘船影,還若隱若現比較模糊。
「還有什麼?」老先生輕輕地把那條項鏈放在茶几上,張口詢問:「應該還有其它的東西。」
羅亦安從背包裡取出日記盒,簡短地回答:「就這些了。」
老人深深的看了羅亦安一眼,說:「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準備得很齊全,我很喜歡。」
十多天的時間,筆記本的書頁已經發黑變脆,字跡模糊不清,稍一用力,整頁的紙便變成片片蝴蝶,窸窸窣窣地飛落一地。
「這是最近幾天才打開的」,老人說。
「是的,我的好奇心很重,比如:日記本上第一個日期是1795年4月12日,然而這各項鏈墜竟然是金屬銠製成——1795年的金屬銠?可能嗎?」羅傑坦然地回答:「我心中很好奇,我希望所有的疑問都能獲得答案,這正是我來這裡的目的。」
「好奇心有時是會害死人的」,老人感慨道。
羅亦安模仿著老人的語氣回答:「1795年的金屬銠項鏈墜,再加上這個日記本的秘密,售100萬美元真是廉價啊,不過,加上我的疑問,這價錢也很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