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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2節

  給我的感覺就是,兩顆有呼吸的頭正在專注查看那顆沒有生氣的死人頭。
  死人頭就是頭套燈飾。
  靈兒跟矮冬瓜端詳茶几上的人頭燈飾看得太專心,都沒有注意到我的出現。我一把拿起人頭燈飾,他們倆才驚覺中驚叫一聲,反應過來是我,兩人爭先恐後的講述出在頭套燈飾鋪中生的事。
第506章 老闆
  矮冬瓜在看頭套燈飾,他小心翼翼拿起,用指頭去磨蹭,想接觸感悟點什麼來。忽然,一股粗氣來自右邊,他回頭,來不及考慮,呼地粗重的氣息撲面而來。
  昏暗的光線中,緊張侷促的他,被眼前突然出現的面孔驚得一跳。在眼前,一張凹凹凸凸不平整酷似麻子凹坑的臉上,兩撇掃帚似的粗眉,炯炯有神能看人看到骨子裡的犀利眼,特別是那張臉上的皮膚,看著跟頭套燈飾很是相近的仿真皮那麼有韌性不易碎裂。
  「你……」矮冬瓜囁嚅中,故作輕鬆的把捏拿在手裡的頭套燈飾輕輕放下。
  「喜歡,就買。」乾淨利落,鏗鏘有力,聽這位老闆的口吻矮冬瓜是非買不可。人家這麼對他,也是有根據的,他丫的進了店舖,就在裡面無所事事轉悠了好一陣子,這會神經病的去拿起一顆頭套燈飾,愛不釋手的把玩,老闆豈肯饒他白看不買。
  雙方安靜的對持幾秒鐘,老闆不容他有退讓的餘地,手腳麻溜,一張精美的包裝紙跟一個做工精細的盒子已經送到矮冬瓜面前。
  矮冬瓜感覺喉嚨干,嘗試好幾次想讓自己鎮定一下,可就是沒有那麼容易。終於,呆了一下之後,才從喉嚨裡滾出三個字:「多少錢?」
  矮冬瓜兩口子的經濟大權都是高靜在打理,哪怕是他買一根不起眼的蔥,也得按部就班請示一下老婆大人。這會要喊他拿出幾百乃至上千買一顆天價頭套燈飾,這無疑就是要了他的老命。
  矮冬瓜哆嗦著,把渾身上下都摸了一遍,好不容易才摸出一把皺巴巴的零票。老闆看也沒有看捏在他手掌心的零票,顧自的在忙碌打包頭套燈飾。
  「你看,我就這麼點,能買你的燈飾嗎?」矮冬瓜嚥下憋在咽喉裡的一口氣跟唾沫,鼓起勇氣,把手臂伸過去到老闆的眼皮下。伸過去那會,不經意間瞥了一眼老闆那陰測測似乎帶著冷笑的眼眸,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突然想縮回手,卻感覺手臂僵硬不聽使喚就那麼舉在半空中。
  老闆掃了一眼矮冬瓜手掌心裡的零鈔,面色變得無比陰霾。他皮笑肉不笑打著哈哈道:「哥老倌真會看玩笑,就你這幾張毛票也想買頭套燈飾?」
  矮冬瓜急得滿身是汗,手掌心也密密麻麻的出汗不止。他能感覺到鼻尖有水漬在流動,抬手一抹,滿手都**的。胖人汗多,他暗自自嘲,沖還虎視眈眈盯著他的老闆咧嘴一笑掏出手機。
  「滴滴。」按動手機的聲音,少頃,矮冬瓜謹慎的接起電話,試探一下接電話的是誰,在確定是靈兒之後,張口就想大倒苦水。猛不丁的看老闆還在,急忙摀住話筒對老闆說:「我身上的錢不夠,喊朋友給我送錢來,你趕緊給我打包好。」
  老闆聽矮冬瓜的話,也是半信半疑。這許久以來,這可是第一筆生意,他可以從中抽取那麼一點微不足道的利潤。這是我在後來推測的,老闆不是老闆,他也是打工的。
  老闆在前台包裝頭套燈飾,矮冬瓜跟靈兒訴苦,無非就說是我勒令他去頭套燈飾監視人的,結果不小心把人家的燈飾摸髒了得買。
  靈兒聽矮冬瓜這麼一說,豈能不管!加上因為小殭屍的事一直在跟我慪氣,這次可是報復我的好機會,如此她帶上錢去了頭套燈飾買下這顆仿真頭套燈飾。
  頭套燈飾沒有什麼不好,做工精細,打眼一看栩栩如生,就像真的人那樣轉動眼珠子。我提捏著頭套燈飾,不自覺的聯想到有一部電影叫做死寂的恐怖電影,裡面就是木偶殺人。
  就這麼想著不經意間,頭皮一麻,手指捏住的頭套燈飾匡啷掉在地上。
  看我也被嚇了一跳,靈兒冷笑一聲,起身去找電插板,說是要體驗一下頭套燈飾的魅力。
  矮冬瓜躬身拾起頭套燈飾,悄聲問:「老大,你看出問題沒?」
  「毛線,我說喊你去監視,沒有讓你真帶一顆頭套燈飾回來吧!」說實在的,我還是在心疼買頭套燈飾的錢。
  矮冬瓜不樂意了,撇撇嘴,滿腹委屈道:「我老婆都沒了,你還吝嗇買頭套燈飾的錢?」
  他這話刺人,也耐人尋味。人家一個大活人都沒了,我還特麼的在想買頭套燈飾的錢,由誰來報銷!唉!真是的。
  我坐下,手指一下一下的點茶几,耳畔傳來靈兒絮絮叨叨的抱怨,跟找東西傳來的細碎噪音。眼睛看向矮冬瓜問道:「老闆有什麼異常?」
  矮冬瓜堅決的口吻道:「沒有什麼異常,純粹就一做生意的嘴臉。」
  正說話呢,門口傳來敲門聲。聽敲門的節奏,我猜是老廖。老廖最近可忙了,據說接了一筆大業務,專門幫安裝防護欄的活兒。
  帶著手套在搞插線板的靈兒領先一步去開門。
  灰撲撲的身影,熟悉的氣息,果然是老廖。
  他穿一身舊得只差沒有加上補丁的工作服,高大的身板有些單薄。一張瘦條臉上,栽著一些不很稠密的鬍鬚,由於臉色顯出一種病容似的蒼白,看著整個人都沒有精神那樣。
  「沐風你在?」渾厚的嗓音依舊,眼睛卻失去了以往的神采。老廖一定遇到了什麼事,我示意他坐下,然後把頭套燈飾往身後挪了一下。
  「生什麼事了嗎?」在大雜院,知道我的人,遇到不好辦的事都悄悄來找。從不會像面對一般算命擺攤那樣,搞得風生水起大張旗鼓,生怕沒人知道那般刻意惹人在意。
  我比較崇尚低調,也不會像某一些騙人錢財的江湖術士,更或者是街頭巷尾那些個神婆,掛一簾子達到招攬買主的效應。所以,在大雜院,但凡知道我身份的人,都是悄悄來安靜的離去。
  老廖不是外人,更加無需客氣,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儘管講來。
  傳聞說老廖接了一筆大業務是真實的,這件事也只是在大雜院裡傳播,一般還是具備真實性。
  老廖說這筆大業務的老總很不錯,他的疲倦,是累的。老廖說著,眉頭一展,眼窩裡都帶著笑意笑吟吟的攤開手,遞給我一張折疊好的紙片。
  「這是什麼?」
  「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不動聲色拆開折疊好的紙片,紙片上註明動工時間跟奠基時辰,旁邊還附帶了一張半身像。
  我看半身像,眼微紅……心裡不由得一怔,暗自道:「此乃赤脈侵睛乃大凶之兆。」
  我手指定在半身像前,試問老廖此人是誰。
  老廖說是老總,並且說明,目前他就在這位老總名下做事。話畢,老廖還神秘兮兮的告訴我說,這位老總的愛人我認識。
  「別賣關子,告訴我她是誰?」說話間,我鄭重其事的再次看了一眼半身像。氣宇軒昂,口鼻方正,一副土財主的范兒,可惜……我把紙片重新折疊好,遞給老廖,繼續剛才的話題追問道:「她是誰,還不告訴我。」
  老廖,老實巴交的樣子搓搓手道:「這個,我也是無意間聽老娘們說的,她就是吳惠市的老闆娘。」
  吳惠市老闆娘,跟眼前這位半身像老總是夫妻關係?我心中沉吟,沒有做聲。老廖緊巴巴的問我有什麼問題,我歎口氣道:「如果,是他本人找我,我定會如實告知。可惜的是,你是多管閒事,這件事我不好下定論。」
  老廖嗨嗨一笑,習慣的大手在頭頂摸了一下道:「是哦。我也是替他擔心,悄悄要來半身像幫問一下。」
  我手指輕輕把紙片展開來,點了一下其中註明的奠基時間,跟修建房舍的點道:「有人幫他看了?」
  「嗯,據說是一位正兒八經的茅山道士,老總還特意去了豪華酒店請客,聽說還送了一個好大的紅包給這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