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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節

  我現在沒有多關注她的變化,而是在想女瘋子。像我們這種陰陽師,本不應該管人間俗事,可這些俗事偏偏要主動找上門。
  不管了,我把小殭屍鎖在雜物間。隨口叮囑一下靈兒只是注意小李陽,其他的不用擔心。
  靈兒無視我的話,直接問矮冬瓜:「高靜在家嗎?」
  矮冬瓜說:「在的,只是她這幾天好像感冒了,不願意出門。」
  感冒是要傳染人的,靈兒好像沒有聽見,作勢要走在我的前面出門,她要把小殭屍跟其他亂七八糟事,統統丟給我。
  我把小殭屍丟在雜物間。雜物間有一把新近開光的桃木劍,諒他也沒有那個膽量去觸碰,雖說他也悄悄隱藏在暗處,看我開光桃木劍。
  開光的桃木劍是有殺氣的,我想小殭屍是不會輕易去碰吧!這次把小殭屍扔在雜物間,也沒用之前那種武斷的做法,用鐵釘把他掛著,而是就像丟一件暫時不需要的雜物,丟在裡面轉身就走。
  一路上,矮冬瓜簡單給我講述了生在女瘋子身上的事。
  女瘋子是矮冬瓜的鄰居,他說從沒有看見過有男人進出他們家,估計是單親媽媽帶一孩子。
  瘋子的世界我們不懂,但要是瘋子真的有一天,突然從屬於她的那個世界中突圍出來,願意講述生在她身上的故事我想或許可以好好的溝通一下。
  在矮冬瓜的帶引下,我很快看見了女瘋子。
  她是蹲的在地上,不斷畫一個圈。黑色的圈,就像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在那十分猙獰粗劣的黑色線條中間,是一顆頭。女瘋子不知道從那找來跟血一樣顏色的塗料,把那顆頭的脖子部位塗抹得一片血紅,看著多少令人觸目驚心。
  以我的角度看女瘋子她沒有像矮冬瓜說的那樣處於清醒狀,而是半瘋癲狀,在認真專注的做自己的事。
  我跟矮冬瓜默默無語帶在女瘋子身後足足有十分鐘,最後還是矮冬瓜忍不住咳嗽一聲,驚動了正專注凝視繪製出來的作品巨大黑洞的女瘋子。
  女瘋子回頭看我,那雙眼睛中充滿哀怨,求助,可憐,嘴角抽搐一下,吐出一句讓我大吃一驚的話:「救救她。」
  女瘋子口裡的她就是失蹤已久的女兒嗎?
  我默不作聲的靠近女瘋子,即使靈兒在我也會毫不在意的捏去嘗試接觸一下女瘋子。我用心念去感應女瘋子的內心世界,這樣子做很危險。說不定我會被女瘋子強大,癲狂的內心世界搞崩潰。
  那麼我就不會有醒來的日子,就會像無數個瘋子那樣沉溺在屬於他們那個空間的世界裡。
  但是我敢肯定的是,女瘋子癲狂世界中有一角屬於正常人應該有的思維。也就是憑那麼一點,我沒有退縮,而是跨前一步搭手在女瘋子的頭部。
  頃刻間,一幕旋轉的黑活脫脫就像女瘋子繪畫出來的黑洞,把我深深的吸引下去。隨著黑洞的延伸跟旋轉到處於度加強,我看見了,也嗅聞到一股股刺鼻的血腥味,還有無數顆懸掛在牆壁上閃爍冷幽燈光的頭套燈飾。
  怎麼會是頭套燈飾?還沒有等我反應過來,一聲淒楚的歎息,一聲哀叫,求饒,乃至源源不斷的哭泣蜂擁進我的聽覺中。一聲聲的刺耳噪音,見縫插針侵入我的腦神經細胞,我的頭嗡嗡作響,週遭的環境也瞬間生了變化。
  我能清晰的聽見尖利牙齒深深刺入血肉出的咀嚼聲,能感受到地獄般的冰冷跟寒氣。一雙血紅色的眼,就像窺看到我的存在,稍稍有有點大的動靜,一股沖天戾氣瞬間包容住我。令人無法正常呼吸,嘩嘩……這是鐵鏈出的響聲,我不能繼續堅持了,得盡快從感應的恐懼中醒來。
  可事與願違的事,我不但沒有醒來,好像還被什麼東西深深吸引住難以自拔中。
  霎時間,我就像一個可憐巴巴被囚禁的囚徒,在一種不可抑止神秘力量的牽引下,朝死亡邊緣靠近。
  我在感應中,矮冬瓜應該有所作為的,他不能傻乎乎的看我一步步深陷下去。這個時候,我忽然無比清醒,矮冬瓜憑什麼斷定,女瘋子是在喊我?而不是喊她曾經喜歡過的男人!
  奇怪的捫心自問,我這是想擺脫什麼?
第504章 大雜院趣聞
  感應在恐懼景象中,其實跟夢境極其相似。在夢中的人,往往會很真實的感覺到自己置身在空曠的環境中,滿腦子都是驚惶與懼怕。那種無法套用語言來說得清楚的孤獨無助,層層疊疊無邊無際的包圍著置身在此惡劣感應中的我。
  我被某一種神秘的力量牽引,直覺自己並不是一個人在,而是有一群影子般的幻影圍繞在其中,認真的看,幻影變幻無常,時而變化成霧氣,我在霧氣中尋找熟悉的人。
  沒有靈兒。
  沒有矮冬瓜。
  更加沒有小李陽。
  晦暗的天空下,一大片單調的色彩,我很不喜歡這種灰色的單調色彩。
  我看見前面一條路上捲縮著一看似弱不禁風的女人。女人蹲在地上,給我很熟悉的舉動,她在畫圈圈。瞥看一眼女人,我的心莫名一跳,她不就是那個女瘋子嗎?
  不對,我明明是在感應她所知道的一切,為什麼現在成了身外人?女人有感覺來自身邊的動靜,緩慢也機械的扭動一下肢體,她抬頭,散亂的絲紛紛從兩側滑下,露出一雙無比驚恐的眼眸,以及一張比白紙還白的面孔。
  她突然幽幽哭泣起來,嗓音沙啞,在努力伸出手去撕裂喉部下面的東西。在撕裂中,我聽見一陣卡嚓嚓,骨頭碎裂的聲響傳出,血腥味瞬間瀰漫開來。
  我半跪的姿勢撲向前,幫她摀住喉部涓涓冒出來的血,她苦笑一下……淒美的笑意道:「他只吃身子,會把頭留下。」
  「誰?」我相信這個就是答案,可就在我認真專注的詢問時,有感覺手一空,一股溫熱的液體噗一下飛濺開來,我眼前的女子頓時化作一縷血紅,同時耳畔傳來尖利的噪音。
  噪音是矮冬瓜的手機鈴聲,而導致頭噪音的原因,則是靈兒突然來的電話。
  脫離開跟女瘋子的感應範圍,我本能的看手。手乾乾淨淨的,手指甲修剪齊整,沒有血,耳畔失去了那種特殊氛圍中的孤寂冷清。女瘋子還在畫,矮冬瓜說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懂她畫的是什麼東西。
  我說要是他能看懂,那我豈不是該金盆洗手了!
  靈兒來電話說家裡被小殭屍搞得一塌糊塗,我叮囑矮冬瓜把女瘋子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後急匆匆的往家裡趕。一路上滿腦子都在想一件事,那就是從瘋女人那兒感應來的畫面究竟是幾個意思?
  感應中的女人,那張無比淒苦的臉,跟那句無可奈何的話,時刻響徹在耳畔。
  頭套燈飾有問題!那麼我又有什麼證據去證明人家有問題,單憑我感應來的感覺去告人家,未必有人會相信。不管怎麼說,我還得趕回家看看情況。
  大雜院。
  靈兒氣呼呼的坐在沙上,有高靜陪伴在旁,小李陽在地上拾起一顆玉米往瓶口裡塞。這還是作為母親的靈兒,教授的最佳數學題,她說小李陽在拾起一顆玉米,就會有記憶記住,然後再拾起一顆又記住,長此下去,他就會變得很聰明。
  靈兒看見我,急忙起身,對我說了一句:「小殭屍快死了。」在我知道的情況中,靈兒是巴不得小殭屍死的,她這會好像很在意小殭屍的生死問題。
  「怎麼回事?」我問道。
  靈兒點頭聲明道:「不是我搞的,別什麼都賴在我身上。」
  高靜看我回家來,抱歉道:「你們忙,我還得趕回家去做飯,矮冬瓜回家就喊肚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