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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節

  看來屍婆跟牛頭料定我會被惡狗嶺的惡狗撕咬來吃掉,才會放心的離開。
  魂體們在我的吆喝下,起身,對我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尊敬得跟什麼似的,一致表示要追隨我。
  我擦,老子這是來救人的,怎麼感覺就像是在人世間玩大哥大的把戲。我把玩著這顆令眾惡狗們聞風喪膽的石頭,定睛看,是一顆心形石。
  矮冬瓜渾身上下都是血,是狗王的血,他脫下衣服滿頭滿臉的抹。
  丫的,他忘記了咱在陰間,把抹在臉上的黑灰抹掉了。圍攏在我們身邊的魂體,驀然發現他不是魂體,而是一枚有著體溫活生生的人,都瞪大眼睛步步緊逼想要佔據他的本體。
  「住手。」我手捏心形石頭,大喝一聲道:「去去,他是你們能要的嗎?」、
  眾魂體見我發怒,急忙卑躬屈漆的退後。
  矮冬瓜朝我投來感激的眼神,苦笑一下道:「沐風,老子這輩子都欠你的,看吧,這條命都是你的了。」
  「你個笨豬,怎麼把臉上我用符咒畫的黑灰給抹掉了?要不是這樣,他們也不會想要欺負你吧!」
  矮冬瓜聽我這麼一說,才恍然大悟,不敢再多嘴,只是跟在我身邊,遮遮掩掩的怕被更多的魂體發現。他瞥看了一眼我手裡的石頭,奇怪的嘟噥一句道:「狗王肚子裡怎麼來的石頭?」
  我低頭看,搖搖頭道:「不清楚,不過這顆石頭能嚇住那些惡狗還真不錯。」說話間,把石頭送到鼻息下嗅聞,「唔,好大一股屍氣。」
  這時從戰戰兢兢地跟隨在後的魂體中站出來一個人,此人精瘦得太誇張,除了皮囊剩下一張皮的感覺,加上被惡狗撲咬一陣,身上是血跡斑斑,好不狼狽的糗樣。
  他跟我保持距離,一直拿眼睛看我手掌心握住的這顆石頭,動動嘴,終於鼓起勇氣說道:「如果我沒有看錯,這是一顆屍犬石。」
  屍犬石,我聽說過沒有看到過,幼時聽爺爺說在遠古時代,戰亂連連,災禍不斷,餓殍,腐屍遍野。那些呆在樹林中的野狗,就以腐屍為食。
  每一撥野狗群中都有一隻巨型身軀龐大的狗王。
  狗王專門吃腐屍的食指,因為食指的怨氣最重,狗王是要凝聚沖天怨氣來鎮壓狗群卻不知,有一天它會被我的斬妖匕首給刺殺死。
  沖天怨氣在狗王肚子裡形成一顆石頭,這就是屍犬石?
  太神奇了,難怪那些野狗們在屍犬石出體時,會嚇得四散逃開。
  此人對這裡的情況好像很熟悉,並排跟我走在最前面,右邊是矮冬瓜,左邊就是他。
  他自報姓名叫:「鬼師,說無數次想逃脫惡狗嶺,無數次被捉住送到這裡,他以為今天必須要在惡狗嶺魂飛魄散的,結果遇到我出手殺死狗王取得屍犬石,鎮壓住群狗才得以獲救。」
  我在想,人世間因果循環生生不息,不知道此人是做什麼的,為什麼他會無數次被遣送到惡狗嶺來。
  惡狗嶺,漫山遍野都是殘肢斷腿,血淋淋的場面,在我們浩浩蕩蕩的經過此地時,卻沒有看見一條惡狗出現。那一雙雙隱藏在暗處的狗眼,閃爍綠幽幽的光芒,我能想像得出,它們醜陋凶殘的樣子。
  不知道野貓林的那些狗會不會怕這顆屍犬石。
  矮冬瓜一直沒有吭聲,默默無語的做了鬼師的忠實聽眾。
  鬼師說下一站就是陰間第五站,金雞山。
  金雞山峰,兩道嶺,筆直的山峰就要一點一點的爬過去,形象的比如,就要從雞背爬到雞冠上,只有翻過這金雞山才能到達酆都城。
  而惡狗嶺跟金雞山是魂體們必須要經過的兩道關口,只有過了這兩道關口才可以成為鬼魂。
  看鬼師能說會道的,想必他在人世間也不是省油的燈。仔細一問,果然是的,他鬼師在人世間就是一盜墓賊。之所以知道屍犬石,也是這個原因。
  他特後悔這一輩子怎麼就選了盜墓賊這一倒霉的行業,要是早知道有這麼一個因果報應的循環鏈,倒不如出家做和尚唸經多行善事的好。
第258章 牛頭傳說
  在前往金雞山途中,鬼師給我講了一個故事,話說在很遙遠的時代,有個老倌養了一個兒子。兒子小的時候倒還乖巧聽話,長大了就好吃懶做,天天東遊西逛,偷雞摸狗,因此名聲很臭。
  這老倌很生氣,就把兒子喊到面前來開口就罵道:「你這個丟人鬼,今後再丟我的臉,我就打死你!」
  兒子說:「爹,要臉換不來肉吃!再說了,沒有臉還可以不用天天麻煩洗臉。」他這話把老倌氣得差點沒有吐血。
  在後來,年老體衰的老倌實在是沒有能力繼續管教兒子,就歎口氣道:「想我一輩子殺狗宰牛,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不爭氣的畜生?」兒子沒有理睬老倌是否安好,照樣我行我素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如此下來,老倌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終於,老倌死了。
  老倌死後,他兒子更是無法無天,由偷雞摸狗到拉牛拉馬,從殺人放火到劫村奪寨,最後成了一方霸主。成為霸主的他,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一天,這位不可一世,橫行霸道的霸主在大擺「五牲「宴,突然闖進一個破衣襤裳,腳跛眼瞎的落魄老道對守門的嘍囉說:「聽說你們家霸主不要臉,可否問一下他能不能把臉賣給我?」
  這世上什麼都可以賣,卻從沒有聽說還可以賣臉的,老道的話,守門的自然認為是瘋話,一番譏諷辱罵。
  老道卻不生氣,還從破破爛爛的道袍裡摸出一錠銀子低聲下氣道:「求門官通報一下,如果此等生意做成,我還另有重謝。」守門的不是為了老道這一錠銀子去通報,而是覬覦老道道袍裡那沉甸甸更多的銀子去告訴他的霸主說門口有一位不知好歹的瘋癲道人,想要買他的臉,並且還說應該這樣,他惡狠狠的對霸主比了一個殺的手勢。
  霸主聽守門的這麼一說,來了興趣,想一個人的臉怎麼可能賣,看來的確是一個瘋癲得神經錯亂的老道。
  霸主想殺了老道取來銀子,卻又想先趁酒興耍他玩玩,就對守門的說讓他進來。
  如此老道隨同守門的進入大廳,滿大廳都是霸主的狐朋狗友這些狐朋狗友平日裡燒殺搶掠,壞事做絕,沒有一個好東西。
  看落魄老道進來,霸主瞇眼,醉醺醺的走到老道面前,舉起酒杯道:「你不是要買我這張臉嗎?可否告知出多少價錢?」
  老道不卑不亢,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道:「一分錢一分貨。」老道的話一出,惹得滿堂大笑,宴席的氣氛隨著老道的參與,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霸主噴著滿嘴的酒氣,晃了晃頭道:「是嗎?那我要二千兩金子,你能給我,我就把這張臉賣給你。」
  老道追問一句道:「此話當真?」
  霸主斬釘切鐵道:「當真。」
  「口說無憑,立據為證如何?」老道咄咄逼人的樣子,倒不像是瘋癲來的。
  霸主怔了怔,爾後仰脖把酒飲盡,啪地把酒杯摔在地上大怒道:「此杯為證,碎了無法癒合。」
  老道微笑點頭。提出一個要求,那就是先剮臉皮後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