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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節

  面對如此纖弱,惹人愛憐的女子,就是鐵石心腸也該軟化了。
  道長爺爺卻不為所動,看他右手拂塵一擺,化做漫天銀絲,已朝那女的頭上捲去霎時、電閃雷鳴,颯然刮得面皮生疼,再看道長爺爺手中拂塵根根倒立如刺,隨之一道霹靂從天而降「啪啦」一聲,實實在在打在那女的頭上。
  女的慘叫一聲,一頭黑髮變成波浪捲,猙獰可怖的本來面目嚇得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看她氣勢洶洶伸出爪子撲來,我急忙躲避,其實不必要躲避,我的前面就是道長爺爺,別笑我膽那是小意思的本能反應。
  只聽見道長爺爺斷喝一聲「著。」出手一按,一道閃爍金光的符令已然貼在魔鬼惡靈的頭上。
  女的頓時化成一顆沒有肌肉的枯骨,我親眼看見塗春蘭從枯骨頭顱飄了出來,她含淚衝我一笑,然後施施然的飄出了暗穴。
  道長爺爺在離開時,再次用封印封死暗穴入口,學校禁地的木屋中,他也封印上這才帶著我回李家大院,一路上,他告訴我道:「沐風,你現在已經長大,我應該告訴你一些事。」
  道長爺爺要告訴我的事,也是我從牆壁縫中發現的秘密。
  道長爺爺說,我基本功不夠紮實才會讓邪物有機可乘。
  要做到,人劍合一,劍隨意動,意到劍到。
  絕非易事,所謂之劍術集大成者,只要能達到心神合一,跟人劍合一融為一體,即便是無劍無招,手中無劍,也能達到心中有劍,心神到處,為劍,謂之神、謂之尊、謂之聖,此乃駕馭桃木劍的精髓之要領。
  聽道長爺爺一番後,我如夢初醒,幡然醒悟。
  眼看要到家了,道長爺爺忽然停下來,就著月光我看見他此刻的面色非常凝重雙手撫我肩,鄭重其事道:「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我只能送你到這兒,你無需對自己有多高的要求,只要遵循我剛才授予你的手法要領,就足夠了。」
  「不,道長爺爺我跟你去道觀,學到你的本事才好。」
  道長爺爺鬆開我的肩,搖搖頭道:「知道我為什麼跟你爺爺還有那個苟逼師父分開嗎?」
  「為什麼?」
  道長爺爺歎息一聲道:「我們雖然同門學藝,卻得不到同等的對待。只因為我跟你苟逼師父是外姓弟子,才不能得到師父的垂青,學了一些皮毛功夫,那時候,我們頑皮,羨慕嫉妒恨你爺爺,之後發展到偷窺監視你爺爺的一舉一動,還設陷阱搞你爺爺之後被師父發現,我跟你苟逼師父被逐出師門,我去投奔了道觀,你苟逼師父成了流浪漢。」
  「呃。」道長爺爺的話,完全顛覆了苟老實的話,他們的話究竟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這些對我沒有特別重要的意義,關鍵是,道長爺爺說我不能跟他走。
  他當初只是答應爺爺帶我進道觀嚴加管教,沒有要傳授我道術的意思。
  道長爺爺走了,離開時,他說道:「你在怖寒鎮人們的心裡已經死了,最好的辦法是離開這裡,另去他處。」
  雖然我不明白道長爺爺為什麼要那麼說,但是有一種直覺告訴我。
  當時我跟矮冬瓜一起,韓閻王追逐我們。
  之後在暗穴中困了長達十個小時之久,跟道長爺爺出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凌晨2點鐘。
  那麼矮冬瓜跟其他人一定以為我已經死了。
  是被暗穴中的怪物吃掉了,更或者是失蹤了。
  要是明天他們看見我然後會怎麼樣?
  李家大院在怖寒鎮人們的心裡就是一個陰森,不可踏足的鬼院,要是我特麼的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他們特定會把我當成怪物化身來看。
  還有一個僥倖的想法,那就是我可以解釋。
  解釋我是迷路找不出口,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還是會被人們當怪物來看,因為進入暗穴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出來的,比如塗春蘭。
  塗春蘭的事是一個意外,可是我怎麼才能解釋得清楚告訴她得家人,她已經安息到地府報道,說不定哪天就輪迴為人了?
  怖寒鎮的人們雖然迷信多餘其他地方的人,但是他們怎麼可能相信我的話。
  別忘了,我在怖寒鎮人們的眼裡就是一個毛沒有長齊的毛孩子。
  也許我真的應該離開李家大院了。
  臨走時想去看看矮冬瓜。
  矮冬瓜在夢中哭泣,口裡呢喃我的名字:「沐風,早知道我不要你進去。」
  潘叔叔屋裡有燈,我驚訝的看到,他屋裡也有一張爺爺的遺像。
  「老爺子,我無能啊!沒有保護好沐風,讓你失望了。」
  鐵骨錚錚的漢子,淚流滿面在跟一張遺像說話。我很想衝進去,對潘叔叔說「我沒事,好好的。」
  突然,潘叔叔扭頭看我站的位置接著看他走了出來,我矮身躲藏在他們家門口的萬年青下。之後看他張望了一眼四周,就轉身回去了。
  我也去看靈兒。
  奇怪的是,我所經過的地方都是靜悄悄的,沒有雞鳴狗叫之聲。
  在怖寒鎮這種地方,狗、貓都很少的,因為人們忌諱貓驚屍。
  即使這樣,為數不多的狗們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會嗚嗚哀叫。
  這種哀叫不是正常哀叫,而是看見了在村野間遊走的靈魂。
  人與死人之間的區別在於一口氣。
  可是人與死人相同的是,他們也有屬於自己的空間。
  我在深夜離開怖寒鎮,李家大院成為一座名副其實的鬼院。
  我在離開時,把空間讓給了甲乙丙丁四護院。
  同時也在李家大院門口設置了結界,沒有誰可以進,甲乙丙丁也不能出來傷害人。
  何去何從?仰望霧沉沉的天際,漫無目的朝前走。
  我的落腳點暫時無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