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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節

  「冷嗎?」我驚疑,四下看看,伸出胳膊護住她繼續往深處走。
  樹影斑駁,光線黯淡,一地的白色刺目也顯眼。
  這些白色的是衛生紙,也有煙頭、撲克牌跟少量的小食品塑料袋比比皆是。
  我見過這些白色的衛生紙,老爸老媽房間裡有,在我們這種懵懂無知的年齡裡,對生理、性、還不太理解,好奇絕對是有的。
  我在想這一地的衛生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學校放假,後門樹林裡一度成為那些野鴛鴦的苟合之地也不知道我這個猜測是否正確,反正我們繼續往前走時,白色衛生紙幾乎沒有了,偶爾有一兩個煙頭,再往下走就沒有看見煙頭了。
  前面縱深處就是木屋,木屋裡堆滿各種殘肢斷體的泥菩薩。我緊張起來了,挺了挺脊背,極力保持淡定的神態,護住簌簌抖動身子的靈兒邊走邊看。
  後面的矮冬瓜是大氣不敢出,時不時踩斷落在地上的枯枝,也嚇得他低聲詛咒或者嘟噥一句什麼髒話。
  我印象中的木屋,是孤零零矗立在空地中央的。
  可是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不是木屋,而是被掀了屋頂變成只有幾根木頭柱子聳立的木屋架子。
  那些堆積在木屋裡的泥菩薩四下散亂的丟棄在木屋的周圍。
  在四根木柱子的中間有一個黑乎乎的圓洞,在圓洞的旁邊有一個跟石磨盤那樣子的蓋子,
  這是怎麼回事?木屋裡有暗洞?我們走過去探身看向黑洞黑、一股股陰冷的風從洞裡衝上來,隱約有一股淤泥的味道。
  楊靈兒對黑洞不感興趣,她蹲身在看石磨盤蓋子。
  「沐風,你看看。」
  我轉身看去,石磨盤蓋子上有隱形圖案圖案是那種飛鳥走獸,還有一些看不懂的另類文字。
  這是什麼東西?我不懂,也從沒有聽大人們講過但是我卻感覺不太妙,看看天色已晚,不能繼續耽擱,木屋已經被破壞,抓鬼計劃再次以失敗告終。
  我對他們倆說:「撤。」就再次牽住靈兒的手,轉身就走。
  矮冬瓜胖啊,來的時候磨磨蹭蹭的,離開的時候他是呼哧呼哧的跑。
  進來各種猜測,自己嚇自己,出去是順風順水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唯一不可思議的是,塗春蘭拋下我們居然一個人跑路了。
  學校門口沒有人,我們只能苦笑一下,趕緊的回家。
  去找到隱藏在暗處牆角下的車時,我們愣住了,塗春蘭的自行車好端端的在那放著,她是怎麼回去的?難不成想一輛車不能乘三人,良心發現故意把她的自行車留下給我們?
  不管咋說,塗春蘭這次算是做對了,我對她的看法也稍稍改變了些。
  但是,我們在回到家時,卻意外的得知,塗春蘭沒有回家。
  不但如此,我回家時,也沒有看見苟老實。
第53章 禁地封印
  精於算計的人都在忙,忙著做所有的事,無暇顧及其他。
  閒得無聊的人很多時候都在想別人,想某人在做什麼,去了哪裡?
  我在想苟老實,想塗春蘭,想那在樹林中被掀翻屋頂的木屋。最後還是把注意力集中在苟老實身上,他究竟還是被我給整得不行,偷偷跑回他那個狗窩去了?
  塗春蘭到現在還沒有消息,也許有消息,她已經回到縣城去了,只是他們覺得沒有必要告訴我這個半大孩子。
  木屋究竟是誰掀翻的,看得出有人迫不及待地想找到什麼東西,更或者是木屋地下有可怕東西想破土出來。
  再往深處想,苟老實拉肚子那麼厲害,他是想到什麼辦法緩解的。
  尼瑪,我怎麼老是苟老實、苟老實的?前幾天不是特恨他,還想把他攆走的現在卻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到底不應該那樣整他才是,畢竟是爺爺的師弟,我李沐風的師父。
  手指頭一下一下點在床沿邊,豎起耳朵聆聽,總是在假設苟老實會突然敲門唧唧、是蟋蟀蹲牆角的叫聲,擦擦是房樑上蛀蟲啃食木頭的聲音。風放慢腳步,狡猾的不讓我聽見,卻不小心碰到樹枝發出怕打的清脆響聲。
  黃三刀那條狗跟苟老實一樣,賴在我家裡已經有半月了,不時發出跟孩童夢囈似的低吠聲。
  南瓜花裡的蟈蟈,有節奏的叫聲嘹亮打得遠有穿透力,很像是在窗口。
  不知道我是被蟈蟈的叫聲搞得睡不著,還是一直在想苟老實,沒有看見他心裡空落落的感覺搞得沒心思睡覺我起來了,不是因為餓,肚子裡有東西的,是苟老實給我做的蔥油餅,一個飽嗝喉嚨裡還冒出油香。
  我去看了苟老實的臨時房間,看得出他走得匆忙,屋裡凌亂,還有一股子汗臭味。
  我從沒有仔細的去想一個人,哪怕是老爸老媽,還是爺爺在以前總覺得他們是無所不能的大人,不應該是我們小孩子關心的,可現在我卻一直在想苟老實,想他會不會因為拉肚子跌進茅坑爬不起來。
  這樣想我害怕了,急忙去找來老爸用來捉黃鱔用的煤油燈點燃,就那麼提著去看茅坑。
  還沒有進茅坑,老大一股子刺鼻的臭味,讓我不得不捏住鼻子半進的姿勢,一手撩開遮蓋在茅坑的塑料布煤油燈忽閃的火苗把茅坑裡面的角角落落照得真切,沒有苟老實,沒有寄生物。
  在苟老實來我家時,他用一種特製的粉末撒在茅坑裡,把那些蠕動的寄生物都搞死了,寄生物的屍身化成一灘水融化進糞水中。
  黃三刀那條狼狗見我起來,搖頭擺尾的蹭蹭地跟隨在身邊,煤油燈轉向映照到它的臉綠瑩瑩的眼睛,像極了狼,嚇得我暗自一驚,急忙掉開煤油燈往門口走。
  走幾步,回頭看煤油燈沒有照到的地方黑漆漆的,蟈蟈因為我的攪擾,暫時停止了鳴叫。
  就在這時距離我幾尺遠的柿子樹下,傳來咯吱咯吱咯吱,就像有一根粗壯的繩子在摩擦樹丫枝,想到繩子,就聯想到柿子樹上的吊死鬼,哇靠!霎時頭髮根都豎起來,老子掉頭就走,哪還敢繼續去看。
  就在我忙亂的朝門口走時,身後傳來苟老實那渾厚帶磁性的嗓音「小子,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苟老實。」喊聲中充滿驚喜,卻又遲疑停步,故作傲氣的看向在柿子樹下用一根粗壯繩子蕩鞦韆的苟老實。
  暗黑的看不見他的臉,只是安繩子一下一下的晃動,就像真的有人在搖晃「苟老實,是你嗎?」我究竟不敢繼續前去,只是把煤油燈舉得最高限度,然後就著燈光,朝前探看。
  繩子不動了,具備靈性一般,在我的探看下,跟蛇那般靈活從柿子樹枝椏上滑溜下去。
  「哼,敢跟我鬥,你就不怕我搞你?」是那只爺爺養的吊死鬼在作怪。
  其實我可以進爺爺那間黑屋子裡,把鎮壓四角鬼奴的符咒都燒掉,這樣可以給他們自由爺爺都已經不在了,留著他們也沒有什麼用處,不過聽苟老實說,要歸還他們的自由還得等我成年,確定要離開這裡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