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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節

  砰砰砰的敲門聲驚得我一下子真的醒來,才知道剛才看見的都是在做夢。
  額頭上真的搭了一張帕子,敲門聲還是頑固的在響,還伴有矮冬瓜拉破鑼似的吼聲:「沐風、沐風快開門。」
  舉止遲鈍的我,慢吞吞起來,頭還昏昏沉沉的不清醒。
  待稍稍站定,頭腦清醒,驀然想起剛才在夢境中老爸的樣子。
  心裡咯登一下,來不及去開門,就衝進老爸的房間。
  老爸沒有在房間裡,一縷太陽光從窗口斜射進來,我才恍然大悟現在是大白天因為我高燒,糊里糊塗忘記了時間,我們已經中考完畢放假了。
  大白天老爸一般不會睡覺,是我把時間顛倒了。
  苦笑一下,去給矮冬瓜開門。
  拉開門,他丫的就心焦火燎的嚷嚷道:「快去,阿秀的屍骨找到了,是你爸爸找專業打撈隊撈起來的。」
  「真的?」我驚喜大叫道。
  矮冬瓜一本正經的點頭道:「嗯,杉樹林回水沱。」
  我跟矮冬瓜走幾步,想起阿秀的發卡,也不知道是阿強送的,還是阿班送的,更或者是楊家那個送的,反正我得帶上親自給她別在頭上希望能化解她心中的怨氣。
  阿秀的屍骨殘缺不全,脖子斷裂,耷拉在維繫的神經血管上,眼珠子已經被魚啃食掉,留下的是兩隻黑洞洞的眼眶,手臂肌膚也是被魚,跟螃蟹啃食露出森森白骨。
  我穿戴好爺爺留給下的道袍,帶著附近的村民給阿秀做了一場隆重的法事,以期能順順順利利的超度她。
  阿秀是被殘忍殺害的,兇手是黃三刀。
  派出所求助縣城警力,縣城警方帶來一隻吐著半尺長猩紅色舌頭的警犬。
  警犬憑著那只發卡的氣息,在黃三刀家裡的床底下找到一件血衣,還有一把藏在夾牆縫隙中的殺豬刀。
  阿秀報仇了,黃三刀死了。
  他死有餘辜,在癩皮三發現昏迷的阿秀被扔在那片野杜鵑花盛開的坡地時,他丫的為了嘴巴快活,去找到黃三刀。
  黃三刀早就對阿秀垂涎三尺,苦於沒有機會接近現在得來是不費吹灰之力,在得意忘形之際,承諾給癩皮三一顆豬頭作為報酬,讓他保守秘密,在實施了自己的獸行拋屍在回水沱之後他後悔了。
  心裡不踏實的黃三刀,最終還是決定除掉癩皮三安全些,這樣在隔了幾天的一個深夜騙了癩皮三去杉樹林想殺他滅口。
  沒想到癩皮三失足跌倒跟皮球似的骨碌碌滾下河坎,碰在一塊凸起的鵝卵石上昏死過去。
  黃三刀離開杉樹林,以為癩皮三已經死了,卻在第二天看見他偷自己的豬頭也許還被變成厲鬼的阿秀追殺,如此他害怕了,來學校找我,求幫忙驅鬼。
  我老媽就是這樣無辜搭上性命的。
  這是我的推測,矮冬瓜佩服得五體投地,可是世事難料阿秀的故事沒有完,恐怖還在延續。
第36章 阿秀的故事(三)
  阿秀從怖寒鎮失蹤將近一個月以來,各種猜測都隨同她的屍骨打撈起來那一天埋葬在地下了。
  怖寒鎮沒有誰再敢主動提到阿秀的名字。
  楊家拒絕阿秀入祖墳,原因都心知肚明。
  阿秀雖然死得慘,但是同情的沒有幾個。
  在這個信息閉塞,思想觀念十分守舊的地方,人們一致認為,阿秀是不乾淨的女人,遭玷污了清白都是她自己的過錯。要不是長得一副妖媚樣,又怎麼會死在男人的手上?
  不乾淨的女人,自然是不能進楊家祖墳的。
  她被埋葬在村東那片亂墳崗裡。
  矮冬瓜問我怎麼沒有說到癩皮三是怎麼死的。
  癩皮三昏死在河坎下,不用說也能猜想得到。
  在黑漆漆的夜空下,一雙煞白的手從河裡伸出來,把癩皮三拉下河餘下的情景我不用細緻描述,想都想得到他最終的下場。
  阿秀埋葬之後,我最氣不過的是那幾個神秘術士。
  要不是爺爺臨終前一再的叮囑別去找麻煩,特麼的就拼了這條命去找他們理論。
  怖寒鎮好似一個夏天都在下雨,嘩嘩的雨聲淹沒了整個世界,我心中祝願,但願雨能沖刷走曾經殘留下的罪惡,留下來的是一片潔淨的空間。
  可是雨就像是故意沖怖寒鎮來的,突然間跟天被無聊的壞蛋捅了一個窟窿,那雨氣勢洶洶、沒完沒了的下。
  霎時間河水暴漲,河水混濁翻滾在不大的河床裡,就像一頭怪獸想要衝破河堤,吞噬掉河岸兩邊的一切生物。
  大人們披蓑衣赤腳奔跑在河邊,忙著修築堤壩,預防洪水氾濫成災。
  小孩子則提了一個巴籠跟撮箕去稻田缺口排水撈魚。
  我跟矮冬瓜玩鬧的時代已經過去,現在得替大人分擔點。
  我們倆想去找楊靈兒,看要不要幫忙什麼的。
  因為下雨,楊奶奶風濕病犯了,只能捲曲身子捲縮在床上,即使那樣稍微動一下,她就疼痛難忍,叫苦連天。
  楊靈兒爸媽都出去了,家裡就她跟奶奶。
  楊奶奶捲縮著身子,老眼不好使的她凝望著窗外黑風黑雨的天,心裡隱隱有一種不祥之兆。
  在她所經歷的歲月裡,怖寒鎮還從沒有出現過如此惡劣的氣候。
  厚重的被褥搭在她身上,還是感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