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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節

  我一回過神就著急去看楚卿的情況,天靈子卻在這時攔下了我,指著楚卿額頭上正開始閃現的紅色圖紋,正色道:「她沒有說假話,這副身體的確不是她自己的,你們看她額頭上的那個印記。」
  那是一圈正在一點點閃現出來的紅色條紋,帶著些不可思議的光亮,在楚卿的額頭上蜿蜒著。楚卿的神情看起來還很好,事實上她只感覺眼前閃現了一大片紅光,既沒有感覺疼痛,也沒有感覺異樣。
  我很不理解,指著那圈紅色圖紋,向天靈子請教道:「這個印記是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上次你們走了以後,我就猜到你們還會再來找我,於是我在家裡翻箱倒櫃找了很久,終於找到我祖師爺留下的一本手抄本,上面記載著一些關於靈魂鎖的事情,只是年輕時候的我,一直以為那只是祖師爺信手拈來的文字,是作不得數的。」天靈子有些感慨,又說道:「根據祖師爺的說法,凡是被靈魂鎖使用過了的身體,在充斥厄運的月空下,引用天雷就可以發現痕跡。」
  「這一段文字從最初到現在我讀了不下好幾十遍,可沒有一次是理解到它的意思,直到剛剛進入若瑟堂以後,我發現在若瑟堂裡的月亮和在外面的月亮完全不一樣時,我才在心中有了大膽的猜測。」天靈子指著撒進鐵皮桶裡的白色粉末又說道:「這是我根據祖師爺手抄本中的配方所製作的,據說是可以作為引發天雷的媒介,果然不假。」
  「那現在要怎麼辦?我是說要如何幫她恢復原狀?」這個問題才是我一直擔心的。
  「那她的身體,你們找到了沒有?」天靈子問。
  「找倒是找到了,只是我們不確定可以控制住那個身體,因為據那個身體裡的靈魂的說辭,目前佔據在那個身體裡的分別是兩個靈魂,天靈大師,你看這應該要怎麼做才好?」子夜的態度也不樂觀,畢竟光是一個司徒焱已經不好應付了,更何況裡面還多了一個鬼魂,如果想要在完全不傷及彼此身體的情況下,將一切復源的話,看起來是不太容易的。
  「難不成您祖師爺的手抄本裡,就沒有記載什麼破解和補救之法嗎?」眼看天靈子陷入沉思,我還真怕從他嘴裡說出無法可循的話出來。
  可很不幸的是,天靈子卻一臉土灰色地搖了搖頭,破碎了我們最後的夢想,他表示祖師爺的那本手抄本,本身就是一本遊記,並不是專門記載法術的,所以且不要說裡面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記載,就是有,天靈子也無法確認到底能不能拿來使用,還有使用以後會不會產生什麼不好的負面後遺症,這些都是他不清楚不確定的。
  我還來不及洩氣,便看見楚卿臉上的表情有了變化,她的臉突然漲得通紅,就像是要爆炸開來一樣。
第一百七十六章 難以捉摸出的叛離
  我估計剛才天靈子的話已經被她聽了去,我們太聚精會神地在討論,一時之間竟然忘了她的情緒不能受刺激。我知道她是心裡著急,也沒有想到過著急後會產生的後果。於是我趕緊說道:「楚卿,你要控制住自己,不到最後關頭,一切都還有變數。」
  楚卿的表情看起來極為痛苦,可脹紅的顏色分明沒有減去半分,天靈子暗叫一聲不好,叫我和子夜趕緊幫忙,把楚卿抬到噴泉裡去,他說看楚卿的模樣,要是繼續下去,沒準她會把自個兒給炸了。
  我們費了半天勁,好不容易把盛滿水的大鐵皮桶,連帶坐在裡面的楚卿一起搬了下去。噴泉如今一點水也沒有,像個大坑,按天靈子的意思,是把楚卿放裡面後,盡量讓她不要憋著,要把該噴的火都噴出來,否則是要出大事的。
  就在我們將她放進去兩分鐘左右,只見楚卿的身體蹦發出一團極耀眼的火光,我們都不由自主地撇開眼睛,那火光太刺激了,我們根本沒有辦法正面面對。
  『轟』的一下,等我們轉過頭來的時候,噴泉的四壁被燒得烏黑不說,就連上方主體上的十二生肖造型都被衝擊得塌掉了,這時噴泉正中心露出一個不規則形狀的黑洞出來,我想這或許是之前在下面暗中操縱機關的人,沒有想到的吧。
  既然捅出了入口,我和子夜都很想下去看看情況,但又不放心楚卿一個人在上面,天靈子表示他可以留在上面照顧楚卿。他這麼一說,我倒放心不小,畢竟天靈子還是很厲害的,有他在的話,比我和子夜守著要強太多了。
  分好工以後,我和子夜就先後從那個破損的洞口,將身體慢慢地探了下去。這時閉著眼睛的楚卿突然無意識地大吼起來:「小心洞裡的大白蛇……」
  這一吼可嚇了我們三個人一跳,天靈子看了看她的情況,隨後向我們表示她只是虛耗精元過度,並無大礙,好好地睡一覺便可以恢復了。而我卻不禁為她這句呢喃失笑起來,看來她還是對我之前講的那個故事入迷得很,連睡著了都還掛念著那條蛇。
  其實重慶在我的印象裡,一直是一個神奇的地方。由於地理環境特殊,在抗戰時期,修建了不少防空洞和地道,這些構造已經成為當今時下人們乘涼的好去處。
  而我和子夜已經完全進入洞裡,這裡看起來像是一個被廢棄很久不用的發電廠,它的前身依稀看得出防空洞的痕跡,也許是抗戰時期遺留下的,也有可能是近代手工鑿造而成的。
  除了一些擺放著破舊生銹的發電機以外,洞裡的四周牆頭上還有各式各樣的旋轉按鈕,不知道是幹嘛用的,我們也不敢隨意觸碰,只是猜想是否這裡便是噴泉控制台的中心,因為我看到有一排的按鈕已經跳閘損壞了,而且損壞的程度還比較新,應該就是楚卿那次噴火造成的。
  其實這裡基本上沒有可晃的必要,它的面積並不寬廣,只有幾十平米左右,而且還沒有門窗,想來剛剛我們下來的地方,必然有某個按鈕操縱出入口的開啟。這麼一想,我突然發現之前讓瑪麗亞修女去打開噴泉放水開關一事,有了蹊蹺。要不就是還有別的開關,要不就是瑪麗亞修女就是那個暗中操縱機關的人。
  「出來!」
  正瞎想著,耳邊卻傳來了子夜的怒斥聲,我一轉頭,發現他正對著一角落吼著。
  楚卿噴火似的衝擊不僅撞壞了噴泉及其部分控制按鈕,所以我們剛下來時,根本什麼也看不清,好在上面的天靈子想到了這一層,下來前給了子夜一個打火機,打火機的光芒雖然微弱,但查看這巴掌大點的地方卻是不成問題的。
  既然子夜發現有人躲在這裡,我也戒備地望著那個角落。好半天才從那裡鑽出一個腦袋來,與我所想得差不多,噴火事件是對方沒有料想到的,對噴泉所造成的損壞也是意外中的意外,所以這個人恰好被困在了裡面。
  當這張臉逐漸出現在我們面前時,我不禁大吃一驚,這個人居然是李夢然。
  見是李夢然,子夜迅速又拿著打火機仔仔細細地查找了一遍,因為在子夜的認知裡,李夢然是和羅繁雨一起失蹤的,既然李夢然現現在這兒,羅繁雨必然也在附近不遠處。
  「怎麼是你?」經歷過了真假楚卿的鬧劇以後,我的心臟已經強鍵了許多,只是看著李夢然,我仍然止不住在心底感歎,這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在我們意料之外的呢。
  「不錯,是我。」李夢然見被我們逮了個正著,倒也坦坦蕩蕩地承認了,言語間也沒有絲毫的扭捏。
  「羅繁雨呢?」子夜在一旁喊道。
  李夢然輕輕一笑,沒有說話,只是依然如往昔般看著我。
  雖然李夢然和我的交情一般,但我還是頗感痛心,我又問道:「為什麼要做這種事?能給我個理由麼?」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只能說,我這麼做自然有必須這麼做的理由,但這個理由卻不能告訴你,即使告訴了你,也不會被你所理解,所以我不打算浪費這個精神。」李夢然應道。
  「這是你為自己在找借口吧,首先我的想法並不能由任何一個人替代,即使那個人自以為很瞭解我;其次,如果你害怕我會因為沒有理智的判斷,而扭曲你的辯駁,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李夢然和楚卿完全是不同的性格類型,其實之前對於說服楚卿,我還是有相當大的把握的,可現在目標對像若換成了李夢然,說實話我沒什麼把握,因為我清楚一件事,李夢然和我有相類似的地方,我們都比較堅持自己的主意,有自己的獨特見解,而且一般還不太容易被他人說服。
  「你這個人我是知道的,特別會說話,不過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告訴你理由的。」果然,李夢然的立場堅定得像即將自我犧牲的烈士一般,雷打不動。
  隨後我們三人又重新回到了地面上,我把其中會發生的各種可能性都猜測了一遍,可沒有一個能夠合適地讓李夢然套用。子夜準備搜她的身,卻被李夢然攔了下來,她很不客氣地指責子夜有可能意圖不軌,這一責問當下就讓子夜的臉沉了下來,雖然很難看,他也不方便再動手做什麼了。
  「那我來搜吧,既然你這麼瞭解我的為人,自然應該知道我是不會亂來的。」我笑了一笑,一句話就將李夢然剛才拿來搪塞我的話,又給她堵了回去。
  「走開,不許碰我!我身上什麼都沒有。」李夢然被我這麼一堵,是又氣又急的惱怒模樣。
  看她接連退後了好幾步,倒像是真的怕我來搜她的身似的。其實我也就是這麼一說,並不會真的去搜她的身,我只是見不得她那平靜安穩的模樣,心想若是能讓她亂了方寸,或許有助於我們尋找突破口吧。
  「這個說不好吧,你一不肯告訴我們緣由,又不肯讓我們搜身,為了我們自身的安危,這個其實挺難辦的。」我故意露出為難的表情,可腳下和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我甚至已經拽住了李夢然的雙手,將她雙手反向押在了背後,制住了她。
  「你……」李夢然掙扎半晌,卻沒有逃脫我的束縛,畢竟以她一介女生的氣力而言,想要徒手對抗我,還是很難的。如果她剛才用銀針的話,那這會兒敗下陣的肯定就是我,當然說不定那會兒上陣的就會是子夜了,反正若是論功夫,子夜一定可擒得住她。
  「我們一路走來都是在並肩做戰,你到底有什麼難處,是不能攤子開來說的?」我見時機差不多,便又重複問了一次。
  李夢然恨恨地瞪著我,估計她已經弄明白了我這些舉動背後的想法,就在我以為她要妥協下來的時候,竟然從她眼中發現一抹決絕的表情,這種表情讓我微微一愣,大腦在接收到這個信息的同時,我還在回味著:就這麼丁點兒大的事,她至於麼?
  一道人影已經越過我,衝到了李夢然的前方,那是子夜,只見他伸出手直接鎖住了李夢然的喉嚨,逼迫她不得不張開了嘴,這時一顆小丸子從她嘴裡滾了出來。
  天靈子驚奇地看著這一幕,自言自語地戲謔道:「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毒藥?」
  子夜將小丸子剝碎,然後放到鼻翼間聞了聞,才表示說這並不是毒藥,而是某種可以致人昏迷的東西,至於昏迷以後的副作用他也不是很清楚。
  「大姐,你還真是嚇了我一大跳,我還以為你要自殺呢。」見此,我騰出一隻手抹了一下額上溢出的汗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