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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節

  不想喻虹似乎對把脈兩個字很是敏感,很快將手給縮了回去,一臉懷疑地看著我道:「我又沒生什麼病,不用把脈。」
  我露出笑意,寬慰她道:「你先別這麼緊張,其實呢,我估計你頂多就是個小感冒什麼的,雖然沒什麼要緊,可要是沒有處理好,也會變成大病的。」
  說到這兒,我看了下喻虹的臉色,見她緩解了不少抗拒感,便又接著說道:「這裡和外界暫時處於隔絕狀態,要是生病了,怕是不容易這麼快能出去就醫的,我雖然還只是個中醫見習師,但一直在義診,你如果信得過我的話,不妨讓我看看。」
  話說到這個份上,喻虹便緩緩地將縮回去的手再次伸了出來。我拈起兩指,搦在了她的右手脈搏處,一邊詢問她是否有感到胸口寒冷的症狀表現。
  喻虹本來對我是半信半疑的,一聽我這麼問的時候,忙不迭地點著頭,臉上神情竟信了大半,她有些著急地問道:「我是不是有什麼大問題?」
  我沉吟了半晌,便裝作輕鬆的神情告訴她道:「沒什麼大礙,只不過呢女孩子的身體一般較之嬌弱,加上長明園裡寒氣較重,你就是受了些寒,我身上倒還帶著些這類藥物,一會兒你回房後按時服用,不多日就能好了,不用擔心。」
  我這麼說,其實只是暫時安慰喻虹,也因為她對中醫不瞭解,故很容易就被我三言兩語給唬弄過去了,還滿臉高興地稱讚我的醫術好。事實上胸口寒冷,是人體陰氣極盛的表現。換句話說,通過剛剛把脈後的初步診斷,我可以斷定喻虹今天必然是撞上了什麼極不乾淨的東西。
  而且喻虹的五官臟腑之間,有一股頗為明顯的污濁陰穢之氣在上下竄動,她自己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身體的反應她多少還是知道的,在這種不明瞭的情況下,加上驚恐不安的情緒,只會導致侵襲她身體的陰寒之氣,更為凜冽。
  我本想讓喻虹在飯堂稍等片刻,待我回房配好藥再給她拿下來。後來一想,以她現在這種情況,極易被有歹心之人操控,加之想到費爾曼和老太太都不在,便讓她和我一起上樓去拿。
  剛出飯堂,我們便看到羅繁雨斜倚在門邊,正似笑非笑地望著我道:「看來,我們的神醫終於忙完了。」
  我本不想理會他,可錯身而過的時候,我的腦袋中卻竄進一道聲音來:「誤診帶來的後果,可是相當嚴重的喔。」
  這個聲音不男不女,我一怔之下,不免本能地抬頭看了一眼羅繁雨。
  羅繁雨的表情一如先前,未見任何變化。倒是已經上了兩個台階的喻虹,一轉身,看見我仍站在原地,和羅繁雨大眼對小眼,不禁有些詫異地催促起我來。
  我定定心神後,隨著喻虹一同上樓去了。
  回到房間後,喻虹站在外面等我。我找藥的時候,剛好發現包裡有一套之前向李夢然要的銀針,其實喻虹目前的情況,如果用針扎一扎,效果會比較理想。人身上是有很多穴位的,比如叫鬼床,鬼室的這些穴位,平時都是神氣在把守著的。當人體陽氣虧虛時,鬼物就會跑進來傷人。通常一般情況下,人體的陽氣不可能一下就虧虛起來,這也是我斷定喻虹今天必然是有遇到什麼古怪事情的一個主因。
  但是我也知道大凡對中醫不太瞭解的人,都對針灸有一種恐懼心理。故此,這念頭我也只是想了一想,隨後又將針包放在了一邊。以喻虹的心理承受力,我也不認為她現在有正視自己問題的信心,於是拿出了之前子夜悄悄給我放在包裡的丹藥。此時在長明園,我法術盡失,唯有這丹藥興許還能有所作用。
  喻虹倒是沒有疑惑,接過來張口就吞了一粒。見她服食後,為了保險起見,我又從包裡拿出一塊青玉遞給她,讓她好好佩戴在身上。
  這時,喻虹才露出些許不一樣的神色來:「不是普通感冒嗎?怎麼要用這個東西?」
  我愣了一下,開始尋思起喻虹前後說的話來。其實青玉在一般人眼裡只是塊普通的玉,大多數人是不知道它具有驅邪避凶的作用的,可喻虹那神色那語氣,卻很難不讓人懷疑起她來。
第八十六章 陰神出遊
  我迅速收拾好表情,告訴喻虹道:「其實在我們身體受到病痛侵擾時,這時的病痛按理論來講,也算一種邪氣。這種邪氣會導致身體氣血虛弱起來,在還沒有醫治好它的這個過程中,其實就很容易頻繁產生惡夢,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對你的治療也是相當有阻礙的。這是青玉,我暫時借你用一下,你病好以後是要還給我的,它可以幫助你穩固體內氣息,平衡各種功能,這樣晚上保準你能睡得很香甜。」
  「耶?真的呀?」喻虹聽完我的解釋,雖然她還是不太明白我說什麼,不過這塊青玉在她眼裡已經不那麼嚇人了,她的臉上甚至還有種得了寶貝的欣喜感。
  看見她這個樣子,我不禁懷疑剛剛自己的揣測是否失誤。於是便讓她早些回房休息,順便告訴她,明天由我同她一起行動。本來想讓她好好回憶一下今天的情況的,後來我還是想想作罷了。對於現在的她來講,很多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故此我決定明天和她一組,以此來探知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把喻虹的事處理完畢後,我呆呆地坐在床邊想著事情,一點睡意也沒有。整幢建築物寂靜得很,樓下的大門一直沒有響起,證明費爾曼先生和老太太都還沒有歸來。這時,我突然想起剛進長明園時,看到的那個外國女人,進來以後似乎一直就沒再見過她,不知此時此刻,她是否還在長明園裡呢。
  在這段不長的時間裡,我一直在思考長明園裡那個妖獸天俄的問題,結合長明園這個特殊的環境中,我在想有沒有可能將某種稀有物種轉化成不被常人所認可的妖怪。我記得達爾文的生物進化論中曾提到過環境對物種的影響,道教經典的書寫者也同樣意識過這種環境變化對物種的影響。從最初的陰陽混亂組合,到如今的較有秩序組合,期間有不少傳說中的事物都在這個過程中消失了。雖然達爾文的生物進化論重視有形有質容易察覺的印象,而道教重視難察覺的二氣印象,可說到底,事實上這兩者都是注重的環境影響。
  還有之前和楚卿談到的鏡像迷宮,又是怎麼一回事。我當然知道迷宮外不可能無緣無故擺放四面鏡子,這中間必然有所玄機,難道真的如楚卿所說,是鏡像迷宮的佈局關係麼?
  我思考了一陣,無果。便從隨身攜帶的行李中,翻出一個羅盤,說起這羅盤可有點名堂了,那是我爺爺在世時,據說跟隨師傅學成出師時,師尊贈送的,後來爺爺病故,又留給了我,對我來說,有很重要的意義。據說,這上面還殘留著我爺爺驅動法術時的強大靈力,只可惜,我一次也沒成功與它搭上線。
  這些還都是爺爺在世的時候,告訴我的。可惜後來爺爺死了,也沒留下一言半字的,結果這羅盤放在我身上,當真成了一個擺設。
  我將羅盤取出後,調整好磁針的位置,然後便在整幢建築裡遊走起來,甚至在老太太和費爾曼先生提起的間隔樓層中,還停留得稍微久一點,但是磁針毫無反應。接著,我拿著羅盤又朝樓下地窖老太太的房間走去,就在我剛踏進地窖時,羅盤上的磁針突然劇烈地顫抖起來。我一驚,忙將想向前的腳又縮了回來,站在地窖門邊打量著裡面的一切。
  因為正常情況下,羅盤上的磁針在平穩放置下,一般是不會顫抖的。如果它一直顫抖的話,便是附近有事物影響了磁針的表現,也就是說附近或者有磁性物質,也或者附近有遊魂,厲鬼或大量死屍。
  我站在門邊一會兒後,磁針竟停了下來。而後我只要稍向前一步,那磁針又開始劇烈顫抖起來。可是整個地窖大約只有三十平米左右,一眼就能望盡全部,我的觀氣術在這裡又全然失效。故此,雖然我的視力在夜晚還算不錯,倒也瞧不出什麼究竟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身後,也就是老太太房間所在的位置。那裡似乎傳來了嘎吱的一聲,就像是有人從房間裡面向外,旋開了門柄。我站的地窖位置離老太太房間位置不足幾米遠,又是在半夜,那種感覺真是難以想像得很。
  我沒有轉過頭,只是憑借聽力和眼角餘光,隱隱約約看到背後老太太房間的門被斜開了一條縫。
  此時的我,作為一個正常人,不禁汗毛都豎了起來。
  而且我手中羅盤上的磁針,正指著我身後那個方向,劇烈顫抖著。
  我沉下了呼吸,轉過了身子,卻看到老太太房間的門被『當』地一下緊緊關閉起來,然後有一個被拉長的身影消失在酒窖到樓梯的拐角處。
  我幾乎想也沒想,緊跟著身影向樓上奔去。在剛上九樓後,我便僵在了那裡,只見喻虹披散著頭髮,穿著睡衣兩眼無神地搖晃在附近,對於我的存在也視若無睹。最詭異的是,在喻虹房間門外,天貓正癱坐在地上,完全是一副已經嚇呆的表情!
  我蹲在了天貓身邊,拚命大喊他的名字,最後無奈的我只得狠狠抽了天貓幾個耳光,這才把他給打醒過來。
  「啊——」
  恢復清醒意識的天貓,看到面前悠悠轉轉的喻虹,再次拚命慘叫。
  「出什麼事了?天貓,你冷靜點!」無奈的我只得擋住天貓的視線,強行讓他的眼光對上我,這樣才稍微讓他安靜下來。
  當天貓從驚懼中緩過神來後,一手揪住了我的胳膊,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一手指著我背後,語無倫次地大叫:「有,有鬼!」
  我扭頭看了看身後毫無知覺意識的喻虹,又轉頭向著天貓笑道:「你做惡夢了吧?哪裡有鬼?」
  「有鬼!」天貓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喊,「難道你沒看到嗎?那鬼上了喻虹的身了,就在那裡,就在那裡。」說到這兒,天貓指著我身後喻虹站的位置,自己卻不敢抬頭。
  我歎了一口氣,道:「天貓,你看仔細點,喻虹並沒有鬼上身,她現在只是夢遊而以。」
  「我不信!」天貓的聲音異常堅定。
  瞧他這副模樣,倒讓我哭笑不得起來,心想:真要是鬼上身了,還能留你這條小命在嗎?
  於是我用過扳過天貓抗拒的雙手,讓他認真看清楚,道:「真的,你好好看看,她現在就是夢遊的狀態,故此才會沒有清楚意識,晚飯的時候她才請我給她看了病的,難道你不相信我的醫術麼?」
  天貓從我那堅定的語氣和鼓勵的表情裡,似乎恢復了一點信心。雖然他仍很害怕,卻也抬起眼皮打量喻虹來,到後來天貓也敢走到喻虹面前搖頭晃腦起來,見她果然沒什麼反應,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唉喲個喂,原來真是夢遊,剛可把我嚇死了。」
  「剛怎麼了?你不是在房裡睡覺嗎?怎麼在這兒。」我一邊注意喻虹的情況,一邊詢問天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