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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節

  「切,瞧你那猴樣,不是比我還心急麼?」我不禁有些失笑起來,可轉念又一想,此番阿松不遠千里而來,怕並非只是單純為一探訪故人這般簡單吧。
  「未知,不過聽說白雲觀也在此次受邀名單中,依我看,這一次的胡宗大會,怕是各方英豪齊聚奪寶的意思要多一點。」子夜搖了搖頭,一臉心事地應道。
  「來來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飯剛一吃完,陳道長便領著一名僧人走了過來。
  站在陳道長身邊的是佛門僧人,俗名叫藍昭通,隱居在四川山中有數年光陰了。這人年少時曾學過奇門遁甲之術,後遇佛門高僧,對佛家禪理起了仰慕之心,因此便投在高僧門下做了名僧人。
  據說他的師父精於佛理,也懂得一些不知來源的奇異法術,雖然不如傳說中天眼通般玄妙,但也可以驅邪避凶。藍昭通隨師學藝數年,已經頗得其師一生大半的本領了,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
  此次胡宗大會,藍昭通的師門也在應邀之列,但其師已過花甲,本無意赴會。然而偶然起卦占驗天下大事時,卻發現此次胡宗大會將有異寶現世,恐生變故下,才派遣藍昭通代為前往查探。
  一番寒暄後,我們幾個人也算有了些認識。根據陳道長的安排,他將帶著我、阿松和藍昭通等人,一同參與這胡宗大會,而子夜推說身子不適,留下看守白雲觀,其實當時我也狐疑了一陣,子夜大概是不想參與這等熱鬧,索性隨便撿了個借口推搡罷了。
第六十七章 胡宗大會
  白雲觀後山土樓離觀內挨得極近,故此我們倒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的妙處。大凡自五湖四海來參會或是來湊熱鬧的人士,都擠進了白雲觀內。
  藍昭通是具有武術功底的人,因而即使連日趕路至白雲觀,臉上也未露半分疲憊之色。此時距胡宗大會尚有兩天,陳道長說我們就在近處,倒不用著急,可在當天再去會場也不遲。
  子夜忙著協助陳道長安排來觀內稍作休息的人仕,阿松也忙著琢磨遁甲天書,我一個人倒顯得有些無所事事了。只是,我的心中依然記掛著黃蜂等人,從來到白雲觀再至楚卿、李夢然的突然離去,已有十來天了,黃蜂他們沒有打電話過來,我這邊一點兒消息也沒有,也不知道王兆春是否平安,還有社團那三個高層可有下落了。
  於是,我給子夜打過招呼,便溜下白雲觀,尋了一處網吧,上網查探一下消息,順便看看我那幾個中醫QQ群的動態,不過卻沒什麼發現,倒是郵件裡有一封來自靈協會的活動邀請函。
  當時對於「靈協會」這個組織,我還是稍有些瞭解。這是一個由網友聚會、探討靈異事件的民間組織,它的現任會長叫林峰。一年前我們就認識了,並且保持著聯繫,在知道我精通醫術又擅長道法後,林峰便邀請我加入這個靈異調查組織,也就是靈協會。
  當時我沒作考慮便答應了,原因是這類網絡組織一直很多,大多只是一些網友聚會的組織,不會真的去調查什麼靈異事件,故我認為加入之後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這次林峰發來的邀請函,說明了此次活動的詳情,大概就是讓我作為嘉賓,陪同見證林峰及幾位靈協會會員參與調查北京一所著名的鬼樓。
  看完信息後,我給林峰回復了短信息。
  接著,我又匆匆地下了線,在回白雲觀途中,用手機撥打了一下楚卿和李夢然的電話,好幾聲嘟嘟以後,傳來的竟然是對方不在服務區的系統自動回復。
  我歎了口氣,決定等胡宗大會以後,再到北狼茶室探探情況。
  可剛回觀裡,便聽阿松說,在我出去沒多久,觀內的飲食用水居然都被人下了毒。我一聽驚得是一身冷汗,忙詢問起陳道長和子夜等人的安好起來。聽說中毒的人大多是即將參與胡宗大會的隱士,陳道長和子夜倒是沒事,只不過兩人現在已是手忙腳亂得很。
  我當下忙趕去正殿幫忙,他們兩人都不善解毒,而精通醫術的道觀師長們也外出還未歸來,故見我回來甚為高興,忙讓我先去查看藍昭通的情況,聽說他毒發的較常人厲害些。
  來到他的廂房,我發現藍昭通的四肢已經開始發黑,且感官能力也下降了不少,雖然身上沒有其他痛苦的地方。聽陳道長說,藍昭通隨身倒是帶著些救命解毒的尋常藥品,在初發現中毒時已經吃了些,只是如今耽在我眼前的他卻已經近乎昏迷的狀態了。
  陳道長憂心不以地在一旁說道:「我也略知一點醫術,剛剛為他診脈後發現藍昭通的脈搏極為正常,全無中毒的可能,可是他的模樣卻顯然是快不行了,我就納悶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我見了藍昭通的病情,神情放鬆了下來,笑了笑道:「這是極少見的一種沙虱之毒,因為它和其它沙虱稍有不同,所以其毒你們不認識也是很正常的。想來是有人故意想用此毒破壞此次胡宗大會呀。」說完,我當下去附近農家買了一隻白鵝來,取了些鵝血,給藍昭通喝下一點,又在其身上的要穴處塗了一點,兩三個小時過後,藍昭通便痊癒了。接著,我又讓陳道長與子夜用此法幫助觀內其他中毒之人療治。
  鑒於此次事件,原本定於兩天後的胡宗大會再次被提前至當晚舉行。接到消息後,暫在白雲觀稍作休整的眾位參會隱士,開始分批向大會所在處前行。
  胡宗大會所在,往往要在會前佈置迷陣,令在山中的路人獵戶不能靠近。民間所說之鬼打牆,大半是此類迷陣在作怪。此類迷陣不算高明,但對不懂玄門秘術的尋常人物卻非常好用。
  旁人若要靠近,必身上帶有胡宗之請貼,又或身懷奇術,也可自由出入迷陣。胡宗請貼實際也是胡宗的一種符文,可以克制胡宗一些尋常法術,如身懷請貼,狐火迷陣等小法術則會全然不起作用。
  這次大會提前得匆忙,胡宗尚未佈陣,因而這一路行來倒還算通暢。
  來到會場,此時已經有不少正道玄門弟子前來,與陳道長相熟的已不下十數位,每每見面難免不了客氣寒暄一番。陳道長一邊含笑回禮,一邊叮囑我們,叫我們務必緊跟其身後,千萬不要走落下,省得被高手們察覺出我們身上有別於胡宗的特殊氣息。
  天色已經完全黑暗,此時一名身著紫衣的方相舉著火把,來到了眾人中間,前面好一大通廢話,無外乎就是現在官場上常見的客套開場白。一想到在場的大多都屬於狐仙人形,我這心思不禁又怪異起來,總覺得自己反倒成了旁人眼中的妖怪一般。
  紫衣方相的前言大概是說得差不多了,便見他凝神閉目念起咒施起法來。我正待向陳道長詢問時,卻見站在中間的紫衣方相竟昏厥了過去。在場也有略通醫術的幾人診脈之下,竟查不出是什麼原因。
  端詳了半天,陳道長開始與在場的其他諸位正道玄門弟子商議,覺得昏厥的那人如果繼續這麼耗下去,恐怕有丟掉性命的憂患,大家既是一起來的,自然不能互相拋棄。幾人商量之下,都認為老華山派的北斗卻厄術流傳極廣,幾人都有些涉獵,是驅除體內邪氣的極好道術。且此術需七位道人合力,現在算一算,剛好人數足夠,因而可以一試。
  本來我很想自告奮勇上前診治一下的,可陳道長攔下了我,說這種場合不適合我冒然露面,加上還有一個在暗處下毒使壞的歹人,故此我便靜了下來。
  北斗卻厄術是老華山派自古流傳的一套借助北斗七星正人內息的道家陣法,這一陣法對一切體內邪氣都有驅除作用,只是需要人數頗多,如遇急症,則很難湊得起人數。陳道長幾人商量妥當後,由七人靜心養神,開始著手準備為紫衣方相驅走邪氣。
  這時,原本昏厥過去的紫衣方相突然醒了一會兒,指著他身子正前方的一個小土丘吱唔了一陣,終究什麼也沒說出來就又昏了過去。
  陳道長取出信香,遞給我和阿松一人一塊,讓我們含在嘴裡,並示意我倆去那小土丘上稍作查看。我和阿松對視了一眼,便緩緩地向那小土丘靠了過去,心裡卻在打著鼓:難不成那所謂的寶物就埋在這裡?
  剛在遠處觀望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實際上紫衣方相指認的這個位置極為怪異,附近都是一片平地,只有這裡很明顯高於所有的平地,可從泥質土壤外觀來看,又不像是新添土壤而成。
  我們來到了土丘上方,開始探查是否有怪異之處,可是除了發現有幾處怪異的靈秀之氣盤繞飄蕩以外,並沒發現其他怪異。半個小時以後,我們決定挖挖看。在用鐵鏟向下挖了大概十幾分鐘後,便挖到了一個檀木箱,上面刻有四聖花紋,盒子外面還封了道不知名的神符。
  「兩位小道友,切勿打開!」人群中藍昭通突然聲如洪鐘地說道,倒嚇了我一跳。
  「藍大哥,這是為何?」阿松抬眼向藍昭通望去。
  「這盒子太過怪異了,為防有詐,最好還是帶回觀內再探查得好。」藍昭通之所以這麼說,我倒是能理解,他是想等陳道長為紫衣方相療傷完畢後,再作打算。
  只是人群中卻有些持反對意見的人,他們表示若盒子中有什麼異物,帶回白雲觀再打開,只怕會傷及他人。倒不如趁現在大家都在場的時候打開,萬一有什麼變故,大家也好商議。
  雖然出聲反對這人的聲音,讓我聽來備感討厭,不過他說的話倒是不錯的,於是我徵得另幾位在場長輩的同意,將盒子放在十幾步外,從地上取了塊乾土,交給阿松,讓他抖手打爛了盒子上的神符。
  可盒子此時卻沒什麼異象,我稍待了幾分鐘,便又找了一塊大的石頭,正準備讓阿松將那盒子上蓋給打下來時。蓋子卻突然自動打開了,一股紅煙從盒子內升起,停在了半空中,似乎正帶著冷冷的眸光打量著在場的一干人等。
  就在我與眾人怔愣間,這股紅煙以它為圓心,突然向擴散出一圈污濁的臭氣,而後它自己便嗖地一下直衝上了雲霄,不見了蹤影。
  那圈污濁的臭氣開始向我們襲來,好多玄門弟子都抽出了隨身攜帶的法劍,他們大概以為是什麼妖怪,抽出法劍想也不想地就向那污濁之氣砍了過去,結果只聽得啪啪啪一連串的響聲。
  污濁的臭氣消失了,躺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圈死老鼠。
第六十八章 鬼樓探秘(1)
  「這是陷阱麼?」人群中有人喃喃自語,一臉驚愕地竊竊私語著。
  我沒有說話,而是從阿鬆手中接過一把軟劍,奔了幾步,衝到檀木箱跟前,使勁地將它攔腰切成了數段。而這檀木箱竟如人受了傷一般,在被我軟劍劃傷的碎片間隙中,卻流出了許多白色汁水。
  而此時,陳道長等人也施法完畢,遠遠地看見檀木箱有異,便飛奔了百十步過來,我只覺得背後一陣勁風襲來,下意識地便側身讓開了身體,這股勁風從我側面一路向前掃了過去,竟將那碎裂成好幾段的檀木箱猛然掀翻,推出了五六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