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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節

  這本來是個小插曲,幾個人年少氣盛,也並非以前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不久後便完全忘記了此事。
  結果本該當晚回到學校的幾人,車子在半路上卻無緣無故地爆了胎。因而沒能及時回校,只得在附近的小村中過夜,幸好易縣境內的存在經常遇到旅客需要住店過夜的事情,所以村裡有不少私營的小旅店。
  他們暫住的村子是個小村落,幾百戶人口,租給他們房子的李某是農民,幾人入鄉隨俗,也跟著很早就睡下了。
  凌晨一點左右,幾人陸續醒來,大概因地方陌生,幾人醒來後就再也睡不下了,商量之下,決定開始講鬼故事,誰講的沒意思,便去換班看車。
  這一夜並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
  第二天幾人離開,回到學校後,怪事才開始陸續出現,開始是幾人中年齡較小的張某總感覺背後有人跟蹤,然後是幾人中第一個在外守夜的李某開始低燒。
  平日經常看恐怖小說的陳家兒子開始發覺有些不對了,經過短暫的考慮後,他決定看看那個背後人影是否存在,當晚他假意上廁所,然後通過手機上的反光鏡看到背後三米處,一名身著黑衣的老太太正朝他冷笑。當他回頭時,背後卻空無一人。
  陳家兒子第二天決定回易縣,請家裡人一起商量個對策。
  在陳家兒子再三保證事情屬實後,陳某這才惶恐不安起來,只是不知如何化解,後來聽說這家人請了我與子夜過來,才忙不迭地趕了過來,想請我幫忙化解。
  我有些奇怪,便道:「那神像以前便有麼?」
  「陳家出了這事以後,我也跑去那裡看過,那神像十分頹廢不堪,看起來有些年深了。興許之前雜草比較多,平常過往也就沒怎麼注意到。」孩子父親搭了句嘴。
  「成,等我把這邊的事料理好以後,就隨你們一起去看看。」瞭解了這些後,我決定速戰速決,否則三天的時間怕是不夠我們趕回的。
  原本還想假意弄個科儀過過場,既有如此怪事,這個過場倒也能省則省,萬一這後面真有需要用到的時候,也不至材料虧空。倘若那尊神像當真是有什麼妖物寄生在那裡,那麼倒可以合理解釋這家小孩出現的這些怪狀了,看來陳道長之前對小孩的判斷也沒有偏頗,倒是我自己審視得不夠仔細。
  待百合水煮好後,我讓孩子父親將小孩用鐵鏈縛於椅子上,然後合力餵食了整整一碗的百合水,然後囑咐他們將我隨身攜帶的信香點在屋裡,除了子夜在屋裡守著以外,其他人等都不得入內或是在窗外偷看,而我則去陳家一趟。
  我這信香,實為保守的試探之舉。若孩子反應不大,證明確實沒有妖物纏身,即使有,我這信香也可以削弱妖物的能力。如果反應強烈,就可直接用殺伐科儀驅邪,因為這只證明了一件事,妖物正在困獸之鬥。何況還有子夜在屋內看視,確保了萬無一失,故我是十分放心的。
  到了陳家,我才發現原來陳家是屬於暴發戶那一類的,經濟實力相當高,聽說來央請我的陳某原是地地道道的鄉下人,憑藉著手藝活白手起家才掙下這份家業的,對神靈鬼神向來很是敬畏,家中也供奉著一位自稱平天大聖的神靈。
  自從自家兒子惹了這攤子事,陳某也請平天大聖看過陳家兒子身上的氣息,據平天大聖所言,那是法力高強的妖物所留,這妖物強悍非常,平天大聖說恐怕它也不是對手,勸陳某另請高明。
  故陳某是苦惱得很。剛在那小孩家,見我對中醫道術都較精通,心裡早就佩服得不得了,故此才求了那家主人代為引見,說無論如何也要請我來幫忙,還說如能治癒,定當重金酬謝什麼的閒話。
  我雖不看重那什麼重金,但是想到有酬謝,心裡還是高興的,這一路上又是遊歷又是調查的,可費了我不少積蓄了,好歹我也是一活人,這衣食住行,樣樣總是需要銀子打點的。
  據陳某介紹,陳家兒子剛發生這情況時,陳某就帶著他,去了當地一著名的相士家中。相士在當地頗有名望,被當地人稱為「卦先生」。曾為多人看相,無一不准,方圓十里內有家中親人中邪之類病症著,也多請相士前去治療。聽說那家孩子之前也去了卦先生那裡的。
  可當陳某及其兒子見到了卦先生,那人一臉皺紋,皮膚黝黑,全然沒有仙風道骨的意思,當時陳某並不看好此人。只是礙於情面,還是說了事情經過由來。
  卦先生見了陳某後先是皺眉,而後對陳某說了些「所襲之氣,乃邪氣也,若存不厚……」之類的話,經過一番詢問後,卦先生告訴陳某,他的兒子可能惹上了妖物,而這個妖物十分厲害,而他的兒子則是大福大貴之人,這妖物暫時不能將他怎樣,不過待到他氣衰時,就難說了。
  陳某雖不看好卦先生,但見卦先生講的頭頭是道,也頗為信服,趕忙請卦先生賜教一個禳解的辦法。
  卦先生連連搖頭表示他只是個相士,這驅邪的法術他並不精通,不過他從陳某的面相上可以看出,說是不日之內自然有人來搭救陳某,並取出一隻玉辟邪給陳某,令他兒子日夜不得離身,可保半月內平安無事。
  陳某聽了卦先生的話,反到擔心,又帶兒子去了幾處道觀寺廟,請了十餘種護身符器。自那一天以後的當晚,倒是沒有再做惡夢高燒了。陳家兒子以為身子好全,忘卻了卦先生的勸告,竟將那玉辟邪當成了四處炫耀的寶物,寄於網上售賣給了他人,以換得錢財買了個Ipad2。
  玉辟邪送人之後,陳家兒子總覺得全身無力,不思飲食般地日漸消瘦起來。過了大概三四天,陳某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卦先生的話不能全信,這塊玉卻肯定不簡單,陳家兒子想把玉要回來,卻已是沒有可能了。於是這次陳某再也不敢大意,趕緊按照卦先生的預言,尋訪當地高人。
  可陳某只是一粗人,對數術一竅不通,找人求救全然摸不到門路,要不是那家孩子遇突發事件,陳某也無法見到如今的我。事實上,在央請我之前,陳某已經循著那家父親,找到了白雲觀,觀裡的陳道長也一力向他推薦我,故此他才又折回縣裡靜待我的到來。
第六十二章 平天大聖
  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了為什麼陳道長讓我一同前去的緣由了,原來正兒八經的苦主在這兒呢。只是,這陳某也未免太容易輕信他人了,陳道長在白雲觀的輩份並不高,算不得什麼德高望重之輩,可陳某竟然如此相信他所言,真是讓我汗顏呀。
  聽了陳某人粗略介紹,我自知此事不同以往,應是比較棘手的。況子夜需留在那小孩家以防不測,不能離開。而我單身一人,卻是需要幫手的。只是與我熟識且相交多年的知己好友,大多現在行蹤不定,恐怕難以遠水施援,一時間我倒有些一籌莫展。
  正瞎想著,已經到了陳某家門外,可他家門外卻立著一個身影看起來頗為熟悉的人。我定眼一看,竟然是阿松,心頭一喜忙道:「你怎麼來了?」
  「我原是到白雲觀探訪故人,沒想到聽陳道長說你也在這兒,小弟自從杭州一別後,就心急得很,怕是等不了三天的歸期,想著要助大哥一臂之力,便趕了過來。」阿松笑了笑,看著我也很是熱絡地應道。
  我沒有多餘的思考去想,阿松的到來其實是和玄壇黑虎一樣的湊巧,只是眼下我確實需要一個助手,阿松算得上是一個絕佳人選。至於其他的事,稍後再議即可。
  「臨行前,陳道長還送了一面護心鏡給我,說是到時有用,看來我此時來得當真是時機剛好呀。」阿松笑著同我一起走進了陳家,稍待片刻後他又說道:「在你們回來之前,我已經用觀氣術搜羅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有魑魅魍魎在陳某家附近,附近十幾米內也經觀氣術探察了一遍,有些許遊魂,但並不是陳家兒子說的老太太。」
  觀氣術又稱察氣觀象術,本是道教為觀察萬物氣息所有的一門功法,後有道門中人發覺此書可補照妖寶鏡準備工序繁多之短,又可補其他道術見物才能識形之差,便將此術歸在了驅邪道術之中。
  觀氣術雖說來簡單,修行起來卻十分艱難,若天賦一般,修煉十年才有功者也有不少。子夜的修行是有底子的,聽阿松如此講來,不禁讓我對他的來歷又多了一層認知,至於我的觀氣術,與他們路數全然不同,此當後話了。
  陳某之前看我臉色神情,已知事情棘手,心中不免有些急躁。直到見了阿松的到來,便趕緊地應承我們,說如果能幫他把問題解決,願意出兩萬元來酬謝。
  隨後我們在陳家見到了陳某的兒子,他稱這幾日自己並沒有發現什麼怪異的情況,只是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壓在頭上,頗為沉重且不舒服的感覺。且同居室的家人都或多或少沾染有此等症狀,但看見黑衣老太太的還是只有陳家兒子。
  我想了想,讓陳某去藥店買些陳皮、甘草、桔梗回來,然後泡水給他兒子喝喝看,看情況如何。而我則與阿松一起分析討論事情的進展:我推測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眾人的心理作用,由於陳家兒子侮辱了神靈,導致眾人心裡一直隱藏著害怕報應的恐懼,使得眾人生了病。
  另一種可能則是要傷害陳家兒子的魑魅魍魎十分強悍,知道有高人過來,故意隱藏行跡,想等眾人放鬆以後再出來收拾陳家兒子。本來卦先生給的玉辟邪確實是個好物件,拿來驅邪避凶不成問題。沒想到這陳家兒子竟然貪圖身外之物,就這麼給弄沒了,當真也是可惜了卦先生的一番心意。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我沒有說,當時他還在懷疑陳某只是想見識一下道士驅邪的樣子,所以借兒子之事為由編了個故事把他們找來。如果是這樣,陳某花的價錢未免太高了。當然仔細想來,我這懷疑也沒有邏輯的,畢竟父母都是疼惜子女的,沒有人願意拿這種事來開玩笑。
  討論一番後,我認為還是要實地探測一下才能知道事實與真相到底差距多少。於是,我讓買藥回來的陳某留守在家裡,將錄音機調好放到兒子房內,並囑咐陳家兒子睡覺時躺在躺椅上,無論聽到什麼也不要移動,更不要睜開眼睛。
  臨走前,我將錄音機留在了躺椅邊。阿松被我派去尋訪之前為陳家兒子看相的卦先生那裡,而我則去了一趟神像和古怪大洞處。
  結果,當我到了那裡,除了看到一個大洞以外,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神像。不知是由於陳家兒子等人完全對神像沒有印象,還是因為易縣本身就很大,陳家兒子等又不太記得路線,我只得折了回來。
  回到陳家,阿松還沒有歸來,趁著這個空隙,我便在陳家房子附近打上一圈赤粉、硃砂與雄黃混在一起的粉末,名赤粉以線繩沾過後,在牆上輕彈線繩,留下印記,有驅邪避凶的效果,這個作用雖不大,但可以看出是否有魑魅魍魎接近過房子。
  沒一會兒,阿松也回來了,帶回的消息一如之前陳某告訴我們的是一樣的。
  下午一點左右,我和阿松決定一同去北京找陳家兒子,當日同去遊玩的幾名友人再瞭解一下情況。第一個被我們找到的是和陳家兒子同宿舍的同學小張,小張稱他第一次感覺到有人跟蹤是在幾人從易縣回來的第二天,他不像陳家兒子那樣大膽,一直不敢回頭看,自從陳家兒子從老家回來後,那種背後有人的感覺就再沒出現過。之後我又和他談了些道教基礎理論,並告訴他了一些護身神咒,要他不要害怕。
  之後我又與第一天回來就開始低燒的李某瞭解情況,李某稱自己並沒有發現什麼怪異的情況,只是覺得第一天回來後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壓在頭上。至於其他幾人都只是覺得身體變得沉重,除此之外並無異狀。
  於是我也分別給了幾人些陳皮、甘草、桔梗,讓他們回去泡水喝,看看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