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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節

  飯局吃到這兒,我們也都差不多了,起身向好客的主人道過謝以後,便向來時路走去。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好在一路比較平坦,而且我的夜視能力也還不錯,倒也沒什麼打緊。
  就在剛拐出一條幽深小巷時,突地從四周湧出五六個人來將我和少年團團圍住,就著不是十分明亮的街燈,我們看清了為首的正是剛剛在小樓裡盛氣欺人的醉酒男人。此時他大概是邀約了幫手前來滋事的,眼看著他們手裡都提著鐵棒,我心裡一緊,目光如矩地盯著他們不動聲色。
  「各位好興致啊!」少年還是悠閒地打著招呼。
  「臭小子,敢叫老子出醜,今個兒老子不把你收拾得爹媽都不認識才怪。」醉酒男人探出一個頭朝少年吼吼著。
第四十章 奇特的少年怪異的故事
  「唉,你這人怎麼這麼沒有慧根呢。」少年歎了歎氣,一副我超然我自得的表情。
  「少廢話,大家給我打。」醉酒男人一揮手,他身後的胡朋狗友就蜂湧而上。
  我此時已經是擺好陣勢準備大打一場的,卻見少年移到我身邊悄悄耳語著:「大哥不用動手,一切是小弟源起,皆由小弟來善後。」
  聽他這麼一說,我倒也放鬆下來。雖然還不能知道這少年的底細是什麼,不過剛剛的情形我可是看得很清楚,那可是上乘的道家拳術,講究以意行氣,以氣催力,在觸敵前的一瞬間發動,具有較強的穿透力,往往可對內臟造成傷害的。
  剛剛少年那看似淺淺的一拍,其實蘊藏了深厚的內力吧,才能叫那醉酒男人當場痛苦的蹲了下去,這個本事可是我萬萬不及的。
  看我放鬆下來,少年這才不緊不慢地進入到那五六人的包圍圈中站定,微笑地看著眾人卻並未出手。那幾人明顯愣了一下,便生龍活虎地提著棍棒狠狠地瞄準了目標敲下去。而少年反背著雙手在身後,只是躲閃並未還手,從容之間還有一份淡定,彷彿在與幾個毛頭小孩子嬉戲一般。
  「唉,你們這個速度也太慢了。」時不時地還能聽到少年象戲耍一樣地跟他們說著話聊著天,我好笑地靠在角落裡看著他們一群人慢慢玩。
  幾個來回下來,那幫人是連衣角也沒沾上少年的邊,倒是自己累得喘個不停,反觀少年還是那副清風拂柳的模樣。
  「算了……」
  少年聽得醉酒男人的聲音,便停下身子轉過身來望著我微笑道:「你看,我說很好解決的吧?可是你一向喜歡的和諧方式?」
  與此同時,醉酒男人從懷裡掏出一柄飛刀向我所站的方向擲了來。我忙出聲提醒少年:「小心!」在我說話的同時,少年已經以極快的速度將那柄直射過來的飛刀給攔腰截住了。其實就算少年不去截,我也是能夠閃開的,雖然我不會武功,不過這點躲閃的本事還是有的。
  看到少年伸手截住了飛刀,醉酒男人及同夥明顯臉上一喜,我正暗自猜測有什麼古怪時,卻見少年僅僅是皺了皺眉後,便將飛刀遞回給醉酒男人道:「這玩意兒容易傷人,還是不要隨便拿出來把玩的好。」
  醉酒男人愣愣地接過飛刀後,卻發現手臂再也無法抬起來了,疼得直叫喚,同伴一瞅這個陣勢也知道自己肯定不是眼前這少年的對手,便慌亂地摞下狠話,扶起醉酒男人一陣風似的逃得無影無蹤。見此,少年也只是輕輕地笑出了聲,並不作追趕。
  笑著笑著,少年突然臉色一變。我大驚忙走上前去察看:「怎麼了?」
  「沒事,剛中了他們的暗算。」少年擺擺手,示意我不用緊張道,並輕輕地掀開右手衣袖,右上臂有一個幾乎看不太清楚的小紅點,小紅點的周圍有一圈淡淡的青色。
  隨即我想到剛剛那群人面露喜色的一種表情,可以肯定這必是某種有毒的暗器,在射發飛刀的時候打過來的,只是未曾及防罷了。我忙伸手想要去搭少年的脈搏診斷一下,卻被少年不著痕跡地迴避開去。我愣了一下道:「雖然我的醫術不怎麼樣,不過你這傷怕是有毒,我先給你做一下緊急處理比較好。」
  「無妨,這點小傷不礙事的。」退後一步,少年再次將衣袖放下,淡淡地告辭著:「只是眼下小弟我怕是不能陪大哥你一起遊玩了,他日有緣,必會重聚。」
  「你這人……」我心裡是比較憂心他的傷勢,只是見他拒絕的姿態比較明顯,我倒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都是萍水相逢,便道:「那好吧,不過你這傷得盡快醫治才行,可不能再擔耽。」
  「謝謝大哥關心,這事我自會料理,咱們後會有期。」說完,少年拱手告別就大踏步向另一端走去。
  我一人在原地琢磨了好一會兒後,便也朝著我的目的行去,這地方位於一條酒吧街上,此處緊挨著西湖區黃龍路恆勵賓館附近。
  杭州市內黃龍體育中心附近的酒吧街,我幾年前曾來過一次,當時因事來杭州。暫住了大概月餘,每日只是陪朋友出入酒吧。離開時,竟也未看西湖一眼。
  我這次來杭州,所帶的現金很少,銀行卡裡也沒什麼錢,來這裡自然不是為了喝酒,只是來找一個在這做少爺的朋友。少爺是對酒吧服務員的別稱,不知從何時起,有了這麼個稱呼,聽來倒也較為有趣。
  我下了公車,步行了一會兒,到了酒吧街附近的超市。比較不巧的是,我的手機沒電,幸而我記得那朋友的電話,便用超市裡的公用電話打給了他。電話通了一會兒,便被掛斷了,如此反覆幾次,我被這情況弄得有些焦急起來,若是這朋友聯繫不上,我恐怕要露宿街頭了。我又試了數遍,仍是一直被掛斷,也許是那朋友在忙?想到這裡,我只得又上了公車,試圖找個有網吧的車站下了,在QQ上給他留言。
  車走了大概一個小時,終於被我找到了一家網吧,上網後,我給那朋友留了言,決定在網吧過一夜,天亮了再去找他。
  我漫無目的的上了會兒網,便閉眼休息了,這網吧雖未必安全,對於我這樣的窮人來說,倒也無需擔心被盜,現金被我藏得極是嚴密。而且小偷也未必會對我有興趣吧。
  大概是我近來過於勞累,竟睡到天亮才醒,醒來時那朋友仍沒有回我的信息,只是有個陌生人給我發了段較短的故事。
  故事的大概內容是:幾年前有個少年,他從一出生,便有種能看到鬼物的能力。所謂鬼物,並不是指人的靈魂,而是指各類黑暗中的怪物,比如喜歡拿著袋子,到處散佈死亡信息的畢。長有四隻眼睛,肉味鮮美的金等等。
  這個少年幼年時期,因為這種能力,倍受歧視,他生在一處山村,家鄉的人覺得他十分不詳,曾經幾次想害死他。幾次遇險之後,少年的父母將他送去了縣城。少年長大後,考上了大學,但因為他性格憂鬱一直沒什麼朋友。
  直到一次網友聚會,他遇到了一個安靜的女孩,我們姑且稱之為靜。兩人逐漸熟絡之後,確立了關係,因為少年出身貧窮家庭,靜的父母起初並不同意他們在一起,但靜和少年的感情很深,堅持之下,靜的父母也就妥協了。
  靜畢業後去了城市的另一邊工作。兩人因為工作地點相隔較遠,一周只能在一起一天而已。畢業半年以後,少年發現女孩身邊出現了個鬼物。女孩自然是看不到的。少年怕嚇到女孩,也就沒有把這點告訴女孩,只是翻閱相關書籍,想辦法為女孩驅除鬼物。這個鬼物的樣子,很像個醜陋的老太婆。牙齒黑黃,頭髮蓬亂。
  隨著鬼物跟隨的時間變長,女孩的身體也越來越差。少年用了很多辦法,都對鬼物無效,少年的脾氣也越來越急,常常和女孩吵架。發脾氣。(因為擔心,又沒有辦法,所以人就會失去理性,容易急躁)而靜也開始和他有了隔閡,慢慢的疏遠了少年,且開始背著少年給其他男孩打電話。
  某個週日,靜突然說要去外面打個電話,說完便出門了。少年察覺了不對,就在後面尾隨。隨後少年發現靜在講電話,而且面帶微笑。他二話不說,搶下了電話。聽到對面是一個男人在說些調情的話,而且很是露骨。少年怒不可遏,抽了靜一巴掌,便離開了,不久後他們正式分手了。
  大概一個月後,女孩病倒了,而且樣子變得極像那個老太婆。少年也在靜快要病危的時候出現,拿出了一些藥物,給靜灌了下去。靜的家人雖然極力阻攔,但還是沒有成功。靜喝下藥物後,開始不斷地嘔吐。少年雖然救了靜,但他們的感情已經無法恢復,少年也因為行為怪異,被靜的家人更加的厭惡。不久後,少年便失蹤了。
  我看完這故事,便去查那陌生人的資料,卻發現這人連網名都是空白的。我揉了揉眼睛,心中想到,莫非這少年與我有什麼關係麼?
  我便在回復中打了幾個字:「朋友,請問你還在嗎?」
  半晌,那空白網名的人發了一個笑臉過來。我忙又說道:「你這故事還真有趣,不知道那少年後來去了哪裡?發生了怎樣的離奇境遇呢?」
  「呵呵,傳聞這少年後來出家當了道士。」那人答道。
  「這好好的一個年輕人,怎麼就去當了道士呢?」我倒是比較能夠理解少年去當道士的心情,大概是傷心到了極點,對世間也心灰意冷起來,想遠離煩擾俗塵吧,只是聽來這故事的少年應該年齡不大,這有大好的青春前途卻去當了道士,未免在一般人眼裡有點惋惜了。
第三卷
第四十一章 爵色酒吧
  「當道士有什麼不好?天和先生以前不也在道教廝混過一段時間嗎?」
  此言一出,雖然出乎我的意料,倒也沒讓我有太多驚訝,遂笑道:「看來這位朋友對我挺瞭解的。」
  「天和先生威名遠播,這點小事不算什麼。」那人頓了頓又道:「不知天和先生對故事中的鬼物有什麼獨到的見解嗎?」
  「據說畢是一個小孩,喜歡拿著漂亮的口袋,口袋裡裝著成千上萬隻的眼睛四處閒逛,看到他的人大多都會被它殺死;而金是一個肉球,它的四面各長著一隻眼睛,可以飛、可以殺人也會被殺,它的肉質非常鮮美,當然這也得有上好的廚藝才成。」我笑了笑,繼續敲擊著鍵盤。
  就這樣,我與那人便一問一答地聊著故事裡的一些內容與細節,很快就到下午三點了,我扭了扭有些酸痛的手臂道:「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有時間再聽你說有趣的故事。」說完便加了對方好友後,到前台結賬離開了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