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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節

  我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誰知我一站起身,林曉程竟也一臉關切的從屋外走了過來,他的表情竟比子夜還要焦急,一見我醒了,便跑過來拉我的手。
  我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急忙退了幾步,躲開了他,對子夜喊道:「這是怎麼回事?不用把他綁起來的麼?」
  林曉程聽了這話,連忙解釋了剛才的情況,順便也說了他患病的原因。當初警局裡,他與陳柒的關係最好,兩個人都信仰基督教,也都較為正直,故此說的話也就比一般同事多了些。陳柒出事的那天晚上,他與陳柒一同下了班,到警局附近的一家飯店吃飯。
  吃完時有個長相清秀的少年突然走到他們面前,道:「兩位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做警察的,要不要算一卦,問問前程?」
  本來基督徒不信這類算命問卜的事情,但是那少年看起來很是古怪,林曉程便想看看這少年在玩什麼花招,少年就這樣被他們留下了。
  少年先問了兩人的八字,又看了兩人的手相,推算了沒多久,那少年便將二人的一些經歷,比如抓罪犯的細節,平時的一些隱秘心事,都說了出來。
  少年推算的內容之準,實在超出了兩人的想像。這自然也引起了他們的警惕,於是便開始詢問少年的一些情況。
  三人聊了大概一個小時後,林曉程居然開始昏昏欲睡了,可是當時才八點多,按平時,這正是他最精神的時候……
  過了沒多久,林曉程便失去了所有感覺睡著了,或者說是昏倒了。他再醒來時,已經快半夜十二點了,可是陳柒已經不在了。
  於是他便打了個電話給陳柒,想知道陳柒到家了沒有,陳柒的手機居然關機了,林曉程當時以為陳柒已經睡了,便回了家。
  入睡後,林曉程便開始做夢,起初是夢到那位清秀少年對著他念一些怪異的咒語,咒語念完,他開始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逐漸上升。
第二十七章 出體現象
  上升了大概幾十秒後,他在空中翻了個身,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還躺在床上,他平時也看到過不少靈異故事,自然明白這是著名的魂出相外現象。
  意識到這一切時,他便開始拚命地往身體裡「游」,好不容易在十幾分鐘後才游回了身體,他回到身體的瞬間,人也醒了過來。
  他摸了摸身體,發現沒有任何改變。經歷了這樣的夢境後,他也瞬間清醒了,變得沒有一點睡意,一直看書到天亮。
  第二天早晨,林曉程知道了陳柒被殺的消息。在悲痛之餘,向警局領導提起了當晚他在飯店的詭異事件。
  然而經過警局的調查卻沒有發現任何清秀的少年在飯店出現,而陳柒只是一個人先走了而已。警局領導也發現,林曉程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行為也越來越怪異。
  陳柒事件的調查進入僵局後,林曉程再次跟領導提起飯店發生的事,但領導卻認為林曉程患了極為嚴重的精神疾病,因為在得知陳柒被殺後,林曉程便開始辭職,並一直請病假。領導當然不知道,從陳柒被殺那天起,林曉程便一直在做著「出體」的怪夢。
  林曉程在夢中的境遇越來越怪異,起初他靈魂離體還需要那個少年在身邊唸咒,但大約十天後,少年在夢中消失了。
  林曉程卻依舊照樣在夢中出體,而且每次做夢都會被某種力量拉的離身體更遠些,如此一來,他回到身體所用的時間也就越來越長。
  恐懼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林曉程,幾個月中,林曉程找過心理醫生、民間的法師、甚至白雲觀的道士,但夢境依舊。
  更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回到自己身體的難度也越來越大,因為一旦有風,或者有什麼外來的影響,他的魂魄就會被吹得很遠。
  至於林曉程襲擊我的原因,則最為怪異,原來我說話的口氣、長相都和那個清秀少年很像,他居然一時間認錯了。
  聽他說完這一切,楚卿的嘴巴也張成了個O型。子夜對我道:「我先去拿你要的資料,這個病對你來說不難吧?」
  我對他道:「還行,你快去快回。」子夜拍了下我肩膀,道:「小心點。」說完,便下了樓。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很難想像,我在一小時前,才被他救了一次。
  林曉程對我道:「那咱們開始治療吧?」說完他竟躺到了床上,看樣子他是被人催眠過,且起過一些效果,故此對被催眠的姿勢很有些瞭解。
  我搬了張小凳子,坐在床邊,摸了摸他的脈,隨後問道:「你這幾個月裡除了做夢怪異,有沒有其他的怪異經歷?比如便秘?頭痛等?或者你的情緒有沒有比較大的變化?」
  林曉程見我不做催眠,表情頗為失望,他想了一下,道:「總感覺眼睛有些乾澀,容易發怒,一發怒就會更容易做那些夢,而且頭常常發暈。」
  我想了想,對一旁的楚卿道:「神婆,你有什麼辦法沒?」
  楚卿一臉無辜的道:「大人,我只是對靈魂學說有那麼一點點的瞭解而已,他的這個情況,用水晶催眠法治療更好吧?」
  她的回答讓我很是無奈,我心裡暗自想到:這壓根就不是什麼靈魂問題。看來這小丫頭對網友說會什麼中醫,也是扯的。
  我沒去理她,從背包裡取出了一根放血針,對林曉程道:「我現在針刺你的兩個穴位,給他們放血,先緩解你的頭暈問題。」
  林曉程肯定沒有被人放過血,此時一聽放血,也有些緊張,我安慰他道:「馬上就完了,你坐起身來,不會很痛。」
  林曉程雖然不願被放血,此時卻也沒了辦法,只得站起身來,我拿著放血針,極快的給他在百會、腦戶兩個穴位上放了血。
  血一出來,楚卿便取了些紙巾遞給我,道:「快止血吧。」
  我心裡雖對她滿是鄙視之情,卻也不緊不慢的道:「百會是人體至高正中的穴位,又叫泥丸宮,是咱們身上三條運輸陽氣的重要經脈和督脈會合的地方。腦戶也是督脈上的穴位,在中醫學裡,它是督脈進入人腦的大門。給它們放血,是為了調節陽氣,給腦部散去熱邪,緩解頭暈的,你見過有一放血就用紙巾按上的嗎?」
  我說話時態度較為緩和,實際是想諷刺一番楚卿,不想她竟出乎我意料的沒皮沒臉,聽完我的介紹,立刻大叫道:「神醫啊,你的意思是,他的病被你治好啦?」
  我沒料到她居然沒發現我的諷刺之意,無奈之下,只得道:「服了你,你身上帶錢了嗎?去附近中藥店抓90克獨活回來。買藥的錢,我以後還你。」
  楚卿想來很不願去買藥,站在一邊愣了一會,才轉身下樓。下樓前還說了句:「那等我回來,你要教我怎麼治這個病哦。」走到樓梯口時又轉過身來頓了頓:「還有,下次不要這麼故作正經地教育別人,我承認自己對中醫確實瞭解得不夠深,但是也沒有你想得那麼差的,可別小瞧我。」說完嫣然一笑,這才一蹦一蹦地快速走下樓去買藥。
  一聽到她這麼說,我也才知道原來剛剛她是有聽懂的,只是沒有立馬翻臉而以,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見她下了樓,便從背包裡取了些藥丸,交給林曉程,道:「你的情況,是因為五臟中的肝受到了刺激,雖然刺激的原因還不清楚,但是很明顯,這股邪氣導致了你肝中元氣的虛弱。肝收藏著人體的三魂,如果它的元氣不足,三魂就會一直上升,以至於讓人有魂魄出體的感覺。這些藥丸都是我用珍珠粉、當歸、熟地黃半、人參、酸棗仁、柏子仁、犀角、茯神、沉香加上辰砂打成粉做的,可以將你的三魂拉回肝中。這個叫做平肝潛陽。服下後睡一覺,你的出體症狀便可消失了,若是你不相信我,現在可以感覺一下,你的頭舒服些了吧?」
  我說完,便將藥丸遞向了林曉程,不想我的手才一遞出,他竟突然從床上跳起,將我的手一拽,隨後又極快的一扭。
  此次他的動作,比之前更快,我幾乎還來不及反應,便被他按到了床上,他掰開我的手,拿出藥丸,嘿嘿笑了兩聲,用一種異常興奮的口氣道:「這裡面真的有珍珠嗎?」
  我的手臂一陣劇痛,自然無法起身反抗。剛才我見他一直沒有說話,便覺得極為古怪,不想這竟是發瘋的前兆,現在楚卿和子夜都不在,子夜自然不回再折回來了,而楚卿也才剛剛出門,想必也沒有那麼快回來的。
  我會被這瘋子殺死麼?我心裡想著。
  我正要全力反抗,卻只覺得手臂一鬆,林曉程居然就這麼鬆開了我。我帶著疑惑起了身,而他一臉感激地看著我,道:「我的頭真的不暈了,連反應也快了很多,你看……」說著,他又朝我揮了揮拳。
  我下意識的躲到了一邊,道:「我只是用放血法緩解了你督脈上的壓力,咱們的每個臟腑,都有一股主管它們運行的氣。肝上的這股氣,咱們且稱之為肝氣。你的肝氣目前還沒有恢復,所以必須吃藥。吃完了睡一覺,便好了。」
  林曉程此時已經體驗到了我的治療效果,自然不會遲疑,只是看了看藥丸,便放進了嘴裡吞了。吃完後他吐了吐舌頭,道:「太難吃了。」
  我上前為他診了脈,道:「這藥有安神效果,你長期處於精神緊張狀態,恐怕吃了後會睡上個大半天,一會煮的獨活湯是幫你驅除肝氣中的邪氣的。這樣喝上幾次,你便能痊癒了。」
  林曉程聽了我的解釋有些頭大,必然是不懂我這邪氣二字的含義。我又對他解釋道:「所謂邪氣,不是指鬼神一類的東西,咱們人平時生存在這個自然界,很容易受到自然變化的影響,中醫把這些影響歸為六大類,分別是風寒暑濕燥熱,另外還有些特殊的外來刺激,這些刺激有人就稱之為鬼神,但事實上它的包含範圍也很大,中醫統稱那些外來的致病原因為邪氣。」
  林曉程聽完我的解釋,嘴裡似乎又小聲重複了遍我的解釋,才對我道:「原來如此,你的意思是,我中了一種邪氣,才會引起那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