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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節

  上了車,我快速往公安局開,和陳小春一起進去,我就在他的辦公座位坐等化驗結果,他手腳倒麻利,半個小時已經做了出來。結果和我猜測的一樣,金通和快遞女屍是父女關係,收到快遞當天她認出了女屍額頭左側的暗紅色胎記,所以錄口供的當時才悲傷,而他的悲傷,給了我偵查方向。
  我拿著報告就往黃局長辦公室沖,把情況說了一遍。
  黃局長感覺到事態比想像中的還要嚴重,所以親自帶隊帶了十多個人把金通請了回來開審。負責審問的當然是我,就在一號審訊室,金通坐在我對面,小馬坐在我旁邊負責記錄。金通的神色和剛剛在辦公室時區別不大,還是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真不知他哪來的自信心。
  我道:「領導,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吧!你和快遞女屍的關係我們已經查的差不多,剛剛拿你的血液就是做最後印證。」
  金通道:「我不知道。」
  「她是你女兒你會不知道?法醫報告要不要看看?」我把報告遞過去。
  金通沒有接,他在思考,過了幾秒道:「好吧,是我私生女。」
  「你私生女被殺,而且殺完屍體寄給你,這事應該衝你而來。」
  「我沒什麼可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看來你不太瞭解我們的工作,我簡單說說吧,每個進來的嫌疑犯從最開始差不多都是你這副狀態。而一次次實驗證明,最終他們都扛不住,這形成了一個悲劇,就是最終結果都一樣,卻有許多人因為扛,而失去從寬的機會。我給你五分鐘,你自己好好想想,雖然我們很多招,但你是領導,應該給你幾分面子。」說完,我立刻起來,往外面走。
  出了門,小馬立刻問我:「小雨你這玩什麼啊?」
  「玩個屁,那個小女孩雖然是他的私生女,但他和誰生的你掌握了?是哪兒人你掌握了?」還有一個關鍵問題我沒告訴小馬,就是王芸,到底王芸是幫金通還是害金通?從掌握的線索看應該是害,幫助老頭跑的人是兇手,而這個人是王芸安排的,很能說明問題!但王芸為何要做這種事?快遞女屍又是不是她所為?搞清楚這些問題前肯定無法攻陷金通,只能玩心理戰,趁中間的空檔趕緊搞清楚。我恨的是沒人幫忙,就我和小馬兩個人,如果白白在,我們能配合的很好,不用什麼都由我自己想,我沒有三頭六臂,我也很累,「不趕緊去查,順帶把他老婆請過來,還有他助理……」
  「五分鐘要再進去,我出去了誰和你一起審?」
  「我跟他說五分鐘進去就非得五分鐘進去?不進,先讓他忐忑一陣子。」
  小馬領悟了我的意思,立刻往外面沖,那時候已經快十二點,我去找陳小春,問他和李天飛偷情那個女人的情況,原來陳小春不告訴我,現在事情越鬧越大,他不得不說!我拿到名字以後趕忙返回辦公室查戶籍信息,找出這個女人,竟然發現他的老公就是金通的助理李文章。
第二百二十六章:腹背受敵
  我正想著要不要把李文章的老婆抓回來開審?向飄飄突然給我打來電話,讓我到大門口一趟。我走出去看見她和老中醫站在一起,驚訝中,她告訴我金通的眼珠有被針控的特徵,找老中醫是想幫我們弄清楚。我真忽略了這點,我給了她一個感激的眼神,連忙把老中醫帶進審問室,讓他給金通看,最後得到的結果很不好,金通真的被針控。
  重新走出公安局門口,向飄飄知道情況以後問老中醫能不能解救?老中醫說麻煩,如果不成功,人可能會腦癱,就算成功都問不出什麼話,他不會有被控制之後的記憶。
  失望的送走老中醫以後,向飄飄對我道:「事情很清楚了,這是老和尚的手筆無疑,而穴位圖資料是李綿芳所給,是他提醒我們,照這個邏輯關係,金通牽涉的案件應該是由他而起,快遞女屍就是他幹的好事。但王芸參與進來這點我無法理解,她意欲何在?為何會幫李綿芳?」
  我道:「是默契,她一直在長順,發現李綿芳動手於是將計就計,反正如果不是她出手殺了兩個人玩嫁禍,金通這個案件會很快沉下去,畢竟金通的身份擺在哪,她是混政界的人自然很會想這些。他們玩的很漂亮,不但把白白的爸爸設計了進去,還把我們和程懷火他爸都設計了進去。」
  向飄飄疑惑道:「程懷火他爸怎麼也設計了?」
  「靠我們公安局的力量能對付金通,但對付白白的爸爸會很吃力,不知道他滲透到了什麼程度。程懷火他爸過來以後就不一樣,他官更大,管你怎麼滲透,對付起來都卓卓有餘。程懷火他爸為何而來?是李綿芳略施小計,他這等於用我們的手借程懷火他爸的力量來滅白白的爸爸,你說漂亮不漂亮?」
  「我說怎麼那麼奇怪,抓了程懷火不要挾你交出王印,而要你整垮金通,原來他胃口更大。」
  「我們現在是左右為難,程懷火他爸一來,如果金通扛不下去把白白的爸爸交代出來,我們的交易會泡湯,換言之原來的佈局就會徹底流產。反過來金通扛了下來,則是我們和李綿芳的交易泡湯,李綿芳會如何對程懷火?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走過去,好累,好崩潰……」
  「不要說喪氣話,我們還有一條路可走,日落前救出程懷火,這個局就能解開。有件事我沒告訴你,現場找到的靈符有點怪,像是我師傅的東西,但又不像。」
  「什麼意思?你不要嚇我,林振堂用的靈符你看過沒有?什麼模樣?」
  「沒,項鏈有線索麼?」
  「暫時沒有,等程懷火的老爸來了問問,先搞清楚項鏈的來源,比如是買的還是家傳的,如果是家傳的,誰給他的,如果是買的,在哪兒買的,這些都可能有情況!其實已經有其它人在查這個事情,去金銀首飾的店裡問,既然程懷火把這個東西留下來,肯定是和這個東西本身有關。」
  「金銀首飾,你是說段柏德?」
  「不是,段柏德已經離開了這裡,其實我也不知道,都有可能吧!」
  「我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找上面,要做好最壞打算。」向飄飄歎了一口氣道,「其實還有一條路可走。」
  「放棄程懷火嗎?」我想是,向飄飄那聲歎息就是最好的提示,「想都別想,絕對不行,我絕不會放棄朋友,這輩子不會,下輩子更不會,否則我今天能放棄他,明天就能放棄你,放棄段盈盈,甚至放棄我的家人。這不應該是我幹的事,還是那句話吧,我可以死,但必須站著死。你去吃飯吧,然後找個旅店休息,進房間以後給我打個電話,我把號碼寄下來,有事了給你打電話。」
  向飄飄應下來,我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了我才返回辦公室,坐在椅子裡發呆。原來我特想快點弄清楚金通這裡是怎麼回事,現在完全沒有了動力,很煩躁。中午飯都沒有胃口吃,一直在辦公座位呆著,直到小馬回來。
  小馬帶回來兩個人,金通的老婆以及李文章,雖然已經沒有了意義,但工作還是要按程序做,我先審了金通的老婆,最後發現白忙活一場,她什麼都不知道,只能把她放掉。
  李文章後審,我問的很直接,問他知不知道金通有私生女?他說不知道,但從眼神能看出來,他知道,他死扛不說,我一時間也沒辦法。這可不是普通人,沒那麼容易攻陷,或者說有恃無恐吧,他們心裡很清楚,會有人撈他們出去。我是真想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徹底斷了他們的想法,然而我不能,這很無奈。
  我和小馬剛從審問室出來,看見了黃局長和陳彬,他來問進度,問我搞定金通沒有?就要到兩點鐘,程懷火的老爸就要來,他明顯開始著急,我說還沒有,他開口就是一頓臭罵,要和陳彬親自去會一會金通。我回了辦公室,坐下來大哥大就響了起來,是我媽的來電,問我們這邊的情況如何?我說還好,其實很不好,不想她擔心而已!
  還差一分鐘到兩點,程懷火的老爸已經到來,他身穿深黑色的西裝,皮鞋擦的很亮,髮型梳的很滑,臉黑著,渾身煞氣。他和程懷火的模樣很像,不過神情卻截然不同,程懷火是整日嬉皮笑臉哪一類,而他則是嚴肅到恐怖哪一類,說話嗓門還特別大。他剛走進辦公室大門就問我找到人沒有?我說沒有,他又問有什麼消息?我說沒有,他手在我辦公桌上一掃,辦公桌上雜七雜八的東西立刻散落一地,他怒目圓瞪道:「你配當刑警嗎?這都已經多久?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這地方才多大?就一個小縣城……」
  我不知如何回答,畢竟跟一個怒火中燒的人沒有道理可言,關鍵是心虛,明明知道怎麼回事卻無法告訴他。
  看我不回答,程懷火他爸更凶了起來,一拍桌子道:「啞巴了嗎?」
  我道:「其實不是沒線索,在失蹤現場有找到一條項鏈,就他平常戴的項鏈,有個小玉珮,我想知道這項鏈是家傳的還是……?」
  「那是他外婆的遺物,跟這個無關,你查過你們這裡跟玉器有關的人沒有?」
  「有同事在查。」
  「你們只有一套方案嗎?地毯式搜索不會?」
  「那要領導安排。」我不敢看他的眼睛,繼續又道,「他外婆的情況我能問問麼?」
  就這時候,陳彬神色慌張衝進來告訴我金通在廁所自殺,讓我趕緊叫救護車。我嚇一跳,立刻打電話,打完往廁所沖,黃局長在廁所,蹲在其中一個廁格門前目光呆滯看著廁格裡面。
  廁格裡面是金通,他坐在馬桶上,兩腳伸直,兩眼翻白,雙手摀住自己喉嚨,不過他不是割了自己的喉嚨,而是吃了毒藥,從他臉色能看出來,臉色是紫黑色,嘴巴流出烏黑的鮮血。
  這還叫個屁救護車,已經斷了氣!
  程懷火的老爸也走了進來,看見金通的死狀,他用腳輕輕撞了撞黃局長,黃局長才反應過來,立刻站起來敬禮說了一句領導好,程懷火的老爸罵道:「我好個屁,我兒子人呢?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告訴你,他是在你手裡出問題,後果你自己想吧!」說完沒等黃局長回答,他指了指裡面的金通道,「怎麼回事?」
  黃局長機械道:「自殺。」
  「我知道是自殺,我是問這毒藥怎麼來的?你們把人抓回來的時候不搜身嗎?手銬呢?上廁所為何開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