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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節

  不過從心理層面來說,我們有了依靠,我們可以靠著彼此並肩作戰,這好像是第一回,雖然這不算真正的作戰,只是攻擊和防禦的拉鋸戰。
  雙層的法布對殭屍來說比原來難攻,它們加快攻擊速度,白煙開始熏我們,我感覺頭暈眼花,我問段盈盈有沒有這種感覺?她說她沒有,只是眼睛不太適應。
  我這是有了中毒跡象,我想拿向飄飄的血抵抗,不行,包的太緊無法拿,我只能告訴段盈盈,我像是中了毒,讓她做好準備,我這邊如果失去力量,她要帶著我走,從袋子裡面翻出向飄飄的血給我喝。
  段盈盈痛苦道:「你一百來斤,我怎麼支撐?無法支撐,你這次把我們給害死了,就算支撐過去,我們出來的時候怎麼辦?還有保護?」
  對啊,很令人絕望,但眼下只能見一步走一步:「速度加快點,配合好點,我喊,同時舉腳。」
  「好。」
  「一,走,二,走……」
  喊著喊著,我越來越暈,腳步越來越沉重,越來越不聽使喚,節奏大亂起來,好幾次都幾乎摔倒。段盈盈意識到不妥,她用手在布塊裡面掐我,疼痛讓我恢復了意識,但僅僅維持了幾秒,我呼吸顯得更加困難。我最後能想到的事情就是放開拉法布的手,我自己滑出去,辟啪倒在地上,法布留給段盈盈,這樣至少能保護她吧?
  我倒在地上,煙霧沒有那麼厚,好像意識清醒了一些,我沒有完全絕望,我摸著包裡面的袋子,摸到一個小瓶子拿了出來,不過還沒有來得及打開,人就已經沒有了意識。
  我最後聽見的聲音,除了殭屍更瘋狂的慘叫之外,還有一種不屬於殭屍的叫喊,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爸出了來。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靠坐著牆壁,嘴巴裡有濃烈的血腥味。
  我睜開眼,能看見段盈盈就在眼前,手電筒在地上,而我們在一個密封的空間內,我連忙道:「這是什麼地方?」
  「大廳另一邊,我們順利走了過來。」死裡逃生,然而段盈盈的聲音並沒有哪怕一點愉悅,反而有幾分淡淡的憂傷在裡面。
  我意識到事情不對,連忙又道:「是不是我爸?他呢?」
  「他可能……或許……我不太確定,他把它們吸引了開去,他被包圍,我聽見很慘的慘叫聲,那種慘叫聲就跟你破鬼,鬼灰飛煙滅前留下的叫聲一樣,所以……」段盈盈沒有往下說,她給我的眼神,是節哀的眼神。
第一百八十九章:蠱花
  節哀,我能節哀嗎?我爬了起來道:「我不要這麼不確定的話,我要去看看……」
  段盈盈沒有阻止我,她道:「出不去,只有進來的機關,而找不到出去的機關,除非你把牆鑿穿,一米厚,你可以試試看。你爸……原本就已經死了,你已經傷心過一次,我覺得其實現在這樣不算壞事,你不覺得很累嗎?你肯定覺得很累,他可能一樣,然後……他解脫了,在解脫前還救了自己兒子一命,閉眼了……」
  我聽完瞬間沒有了力量,有點無法相信的看著段盈盈,因為她說的這種話更接近向飄飄說話的風格,她很少這樣說話,句句在理。對啊,或許很不幸,但這個不幸不是已經早就發生了麼?我媽就告訴過我,不要太在乎,她當時沒有立刻告訴我我爸的狀況,就是不想我再多受一次傷害。
  想著想著,我已經感覺沒那麼難受,但我還是拿起手電筒四處照射,能在正面看見一個石門框,但真的四周都找不到機關。按理說這不可能啊,能進不能出,如此設計是為了什麼?
  段盈盈指了指我右邊道:「那裡有機關,出去是一個大廳,一個養蠱工場,外面有四個人,已經被我搞定。」
  「養蠱工場?還有人?」我好吃驚,他們是怎麼進來的?還有另外的入口?如果有為何向飄飄不知道?而讓我們從那麼危險的入口進來?我腦子一團漿糊,「你沒騙我?」
  「騙你幹嘛?你自己可以看看。」段盈盈順手在地上拿起我的包扔給我,然後才拿起自己的包道,「走吧,已經兩點鐘。」
  我把包背上,親手打開段盈盈說的機關。
  石門正面打開,寒風襲擊進來,風裡帶著淡淡的花香,和一股腥味,血的味道。
  我先走出去,沒有防備,因為段盈盈出過去,她能安全返回來,意味著外面真的已經沒有危險。
  果然,外面是一個大廳,但要比上面的兩個大廳小得多,設計亦不一樣,不平整,而是池塘狀,中間是一道拱橋,上面躺著四個男人,他們身穿黑色運動服,腰間掛著匕首,不過沒有來得及拔出來已經被段盈盈給毒倒。拱橋兩邊是花池,紫紅青三種顏色的巨花漂浮在池面上,每邊有九棵,三種顏色各三棵,加在一起是十八棵。
  而池水,是鮮紅的紅色,血的顏色,甚至那就是血,我連忙問段盈盈道:「這是什麼蠱?」
  段盈盈指了指有足球大的花球讓我看著不要眨眼睛,她從口袋拿出一根綁著紅繩的小竹子,一頭放進嘴裡吹了起來。頓時微細而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沒有節奏、沒有轉音,就一個狀態,吱……連綿悠長。而等聲音響過,我看見花球慢慢裂開,十幾朵同時進行,由繃緊到鬆弛的聲音迴盪在大廳。
  我專注於一個花球,目不轉睛看著,我發現這個花球裂開以後,裡面有許多黑絲,好像頭髮一樣牽扯著每片花瓣,讓原本足球大的花球盛開以後變大了四五倍。這還只是其中一半,另外一半是空心的,裡面慢慢有東西升起來,原本我以為是花心之類,結果是腦袋。
  沒錯,確實是腦袋,女孩的腦袋,那些黑絲真是頭髮,隨著一顆顆腦袋冒起而看的很清楚。
  我嚇的一窒,太恐怖了,這腦袋包括眼球都已經變成白色,而且會動,左右搖擺,跟花形成一體,脖子以下是花干,不是單純插在一起,而是有許多紅色小絲連接在一起。而這些紅絲上面,掛著一條一條淺黃顏色的蟲子,米粒大小,動作遲鈍,但伸縮性很強,縮起來不到半公分,伸展起來能達五公分。
  看著看著,我幾乎要吐出來,這時候段盈盈恢復了說話:「這是精蟲蠱,能遠程控制人的行為,中了此蠱無解,七天就會死,而且死而不腐。這種蠱我們大寨早就已經失傳,我只在書裡看見過記載,失傳原因是煉製起來太惡毒,需要以女孩的腦袋做引,以精血培養。」
  「這裡大概養了多久能看出來麼?」
  「這種蠱一個月能采精蟲,只要一采精蟲蠱花就會枯萎,之所以在地下室種是因為蠱花死去後會留下劇毒在空氣中,方便收集。這種毒比屍毒強幾倍,人一沾上就會在五分鐘內由外而內整體腐爛。如果把這些空氣採集出去做成煙霧彈,一枚就能殺死一公里範圍內的所有活物,包括植物。」
  我聽著感覺頭皮發麻,不過思維沒有亂:「這裡有人進來?而且在這裡養蠱,是在醞釀一場大陰謀?」
  「很明顯了吧?」
  「這東西太恐怖了,有沒有辦法毀掉?」
  「燒,但現在不能,除非一燒起來我們就能出去,否則我們要被毒死……」
  我好鬱悶,我已經從包裡拿出兩張靈符準備燒,只能又放回去:「這東西不燒,禍害很大。」
  「先弄清楚這裡面怎麼回事,找到舍利出去時再燒。」
  「亦只能如此吧!」
  我和段盈盈穿過拱橋往前走,沒走多遠,我發現了不少人的活動痕跡,有煙頭、有紙巾碎和飯盒。通道盡頭還有兩道很奇怪的輪子痕跡,我蹲在地上量了量,輪與輪之間五十公分,輪印很薄,不知道是什麼車子所造成。關鍵在於,車子進來這裡做什麼?運東西嗎?那還不如單用人力方便。
  段盈盈道:「看完沒有?趕緊往前走,盡快探清楚這是什麼地方,看能不能找到舍利,找到趕緊走,這地方肯定有人,會養蠱,而且手段比我高,我恐怕無法對付……」
  我道:「你認為這是什麼人?」
  「不知道,無法猜,往下走吧,答案可能就在前面。」
  當即的,我和段盈盈小心翼翼穿過一條長五十米左右的通道,上了石梯來到一個大廳,這個大廳如果我沒有記錯方向,有可能是在大慈恩寺那邊,搞不好我們就在大慈恩寺底下!
  大廳很雄偉,頂上掛著許多黃顏色的法布,上面抄的還是經文,畫的還是血腥圖案。地上則立著一座座高一米左右的佛像,各個模樣不一樣,但有共通點,就是表情沒有一個是慈祥的,都非常凶狠!而半空的石壁,有像櫥櫃一樣的石窟,一面玻璃之隔的裡面擺的不是佛像,而是人的骨架,或者更貼切的說是和尚的骨架,蠟黃的顏色,盤腿坐著,做著佛手,身上還披著紅色的袈裟。
  我正看著,忽然段盈盈拍了拍我的肩膀,用手一指遠處道:「那邊的石窟沒有骨架,有兩個紅色的盒子……」
  我順著段盈盈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直覺告訴我這有可能是我們要找的舍利。我快步走過去,就要到的時候忽然腳下一滑,一聲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往腳下看,薄薄的灰塵下竟然是玻璃。我蹲下來用手抹了抹灰塵,能看見下面的狀況,是一個類似於地牢一樣的空間,這是密室,有門可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