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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節

  撐枴杖的族老道:「你先說說小根的主子是誰。」
  我用手指指向飄飄,一瞬間所有族老都大叫起來,他們明明已經想到,仍然激烈反駁,其中一個族老道:「絕對不可能,飄飄一直和小根勢同水火,飄飄怎麼可能是小根的主子?」
  「有兩個證據,第一,根叔抽的中華香煙是向小姐帶回來的,向小姐到家後出去過,說準備點什麼事,其實向小姐當時是去找根叔,讓根叔去安排一些事情,一些對我的陰謀。第二個證據,我記得族老說過一句話,說如果沒有向小姐根叔就不會有今天,大概是罵根叔忘恩負義,其實根叔是感恩戴德,至少根叔自己這樣認為。」
  「所以,族老們,這是障眼法,大家認為他們水火不容,暗裡卻並非那麼一回事,這是段小姐提醒我的,她說的一句話給我帶來解開兩個秘密的靈感,一是族長的死,一個根叔的主子是誰。而段小姐說的這句話是:我認為看見的不是她,但其實就是她,換一個概念說,我看見根叔和向小姐水火不容,但其實他們之間其樂融融,不和只是誤導大家的一種手法。」
  根叔仍然沉默,因為這個問題無論他怎麼答都要暴露。
  我繼續道:「還有,你們所有人都對我隱瞞了向小姐的身份,族譜就有她的身份記錄,開始我很奇怪為什麼每隔十多頁就會少一頁,後來才弄明白原來少的一頁頁記錄的是敦寨裡最高貴家庭的事跡。證據是這少的一頁頁都在記錄族長事跡那一頁之上,族長之上是什麼?宗族王子?公主?」我把目光轉到向飄飄身上,「是這樣嗎?向小姐,向大公主。」
  整個族堂沒有人感到驚訝,因為他們原本就知道,只有段盈盈不知道,她瞪大眼睛注視著向飄飄,半天說不出話來。
  向飄飄不驚訝,她只是難受,大概不願意我知道吧,她其實能想到我說根叔的主人的時候,就已經瞭解了這一切,她只是在慶幸,此刻她還打算抵賴:「這只是你的猜測,我們這裡沒有什麼王子和公主,我只是為敦寨做過一些好事,算是候補族老而已。」
  「如果是這樣,你從開始就不會隱瞞我,而且族老只能是男人,別忘了我也是苗族人。」我內心無比失望,因為不再是一場解謎會,而是審判會,接下來還會有一場審判,只有我和向飄飄兩個人的審判,「樊姨就不是你媽,樊姨家更不是你家,證據是你穿的衣服不合身,那是別人的衣服。還有兩個小細節,樊姨吃完飯給我們沖茶,這說明她是裝出來的冷,她當時有那麼幾秒忘了在飾演的角色身份,後來把茶端來又拿走我猜應該是你瞪了她一眼提醒了她。另一個細節,我們在族長家查現場,問完問題,婆婆走的時候對你做出一個很怪異的動作,我懷疑你以後我翻族譜關於禮儀的部分,發現是禮儀參拜的動作,只是做了一半才顯得怪異,為什麼只做一半?因為她做著發現有問題。」
  「就算你說的對,我回敦寨的整個過程都和你們在一起,沒有單獨接觸過別人,我怎麼去安排樊姨飾演什麼角色?我怎麼借用她家?我是一個月前離開的敦寨,難不成我一個月前就已經安排好?這些你不解釋清楚你說的話就不可信。」
  「錯,你並沒有整個過程和我們在一起,到樊姨家前你進過族堂,而你進去沒多久裡面就有個男人從側門跑出來,段小姐當時說了一句話,她說不對勁,男人不該走族堂的側門出來,男人必須走族堂的正門,她們哪兒就這樣等等。我當時沒有在意,我還暗想這人精神分裂,跟她有毛關係?知道你身份的時候我才想明白,他從側門出來是為了避開我們去通風報信,給你設計一個家,一個身份,而你隱瞞身份,其實是對段小姐隱瞞,而不是我。」
  段盈盈聽我說完最後一句,目瞪口呆,臉色變了幾變。
  「其實坦白說一句,你即便告訴我我都不會說出去,所以你這是作繭自縛,不過你聰明的地方在於很擅長化被動為主動。倒是苦了族長,看你的種種行為他就知道你想做什麼,但他出去說話和你出去說話,可能相信你的人更多,所以他做的一切是不得已而為之。」
  族長歎了一口氣道:「飄飄,你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你以前不這樣?還有你妹人呢?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向飄飄道:「她在外面很好,我想和金夜雨單獨說話,如果你們不介意請到外堂呆一會,我和他說完以後就會給你們交代,然後我們給大家交代,就這樣吧!」
  向飄飄這是下命令的口吻,所以族長沒有說什麼,族老更沒有說什麼,他們都轉身往外走,而向飄飄的目光投在一動不動的段盈盈身上。顯然段盈盈不想走,向飄飄亦無法讓她走,只能我開口,我道:「段小姐,如果你想解決問題,請給我們幾分鐘。」
  段盈盈道:「不行,我幾乎被你們害死,往後我自己做主,不能信任你們任何一個,要說在我面前說,否則別說。」
  向飄飄道:「你就沒有信任過任何人,除了你自己。」
  「段小姐,現在我們還是人家砧板上的肉,信任我行不行?」我這話的潛台詞是無論我單獨和向飄飄說過什麼話,只要能告訴她的我都會告訴她,段盈盈當然明白我的意思,她稍微遲疑了幾秒,還是哼了一聲才走開。我舒了一口氣對向飄飄道,「向大師你可以說了……」
  「你信我有自己的苦衷嗎?」
  「信,並且理解這種感覺,我亦因為有自己的苦衷而對不起許多人。」
  「好,我沒有信任過任何人,不過從此刻起我信任你。」向飄飄走到神台前快速拿了一根佛香用嘴一吹,佛香呼地亮了起來,被她快速插在香爐上,她嘴裡道,「此香為誓,如有破誓十八層地獄萬劫不復!」
第一百一十章:圖騰
  向飄飄如此鄭重倒令我緊張了起來,雖然或許她是設計了許多陷阱讓我踩,但是嚴格來說並沒有害我之心。她還是那個冷如寒霜冰雪聰明的她,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惜一切。她和段盈盈的區別只是在於一個親手施惡,一個借手施惡,反正都是惡人吧!我也一樣,甚至可以說,我比她們要更加惡貫滿盈,手裡背著十多條人命。
  我道:「向大師,你不必如此,只要把事情說清楚就好,如果你說的話合情合理我定當相信你。」
  向飄飄道:「潛台詞就是不合情不合理就不相信是麼?不管我說的是真是假?」
  「我感覺只要是真事它都合情合理。」
  「招魂殺人是真事,放在你們公安局合情合理嗎?你們只會覺得那是瞎扯一通。」
  我語塞,我忽然有一種特別強烈的感覺,我剛剛其實也是被利用了,向飄飄是希望我解密,希望我把一起謎底都說出來,否則如此一個牙尖嘴利勝於段盈盈的人,怎可能當時啞口無言?即便我說的合情合理,但證據其實可以反駁,證據是可以污染的不是嗎?
  我由緊張突然變的冷汗淋漓:「你和我說的事情莫不是很恐怖的吧?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不是還是設計了我?」
  「差不多,我其實有辦法令你說的話毫無說服力,不過那樣做不符合我的目的,所以將計就計,不算是設計你。」向飄飄很少見地給我一絲笑容,然後恢復嚴肅鄭重道,「我說的事情不恐怖,不會你很難一瞬間就會相信我,所以我先發誓,我說的絕對都是真話。」
  「有必要要我相信麼?和我有關?」
  向飄飄嘴裡說出一個是字,拿了兩片靈符往空中一撒,呼一聲族堂起了一陣怪風,把前面的白布吹的飄來忽去,完全把外面的視線遮擋住。而就趁這個空擋,她快速把自己的褲子扒了下來,露出她雪白而修長的大腿,在我愣神間她拿過我的手在尾指上狠狠咬了一口,擠出鮮血灑在大腿側,立刻大腿側出現一個金黃顏色的圖案。
  看清楚,天啊,夜郎王印圖騰。
  我想暈過去,怎麼回事?有兩個公主嗎?這不可能!
  就在我目瞪口呆的時候,向飄飄已經穿上褲子,我的心忽然一陣揪痛,這女人就像跌落人間的天使一樣,在我面前扒了褲子我竟然沒有往重要部份看一眼,我甚至連她的小內內什麼顏色、什麼款式都沒看清楚,真是作孽,還是男人不是?我真想利用我掌握的推理能力,把我是男人這個論證給推翻。
  不過可不要誤會向飄飄這是恬不知恥的行為,實在是這個褲子有問題,圖騰在大腿上,從下撩起褲管夠不著,只能脫了褲子。而因為時間關係還不能讓我轉過臉磨磨蹭蹭的脫,然後再讓我轉回來仔細看清楚,我們就只有那麼幾秒時間,靈符燒完怪風也就隨即消失,外面又能看見裡面的狀況。所以她是不得已而為之,我比較佩服她的是,她整個過程都是臉不紅耳不赤,倒是我一臉尷尬。
  我拿了一張靈符包住我無辜受傷的尾指,咳嗽了一聲道:「你身上怎麼會有這個圖騰?」
  「這個圖騰從我有記憶起我已經伴隨著我,我問過我父母這是為什麼?我爸告訴我這是家族印記,家族的每一個長女都有,可能你會很奇怪我是上哪學的道術,我師傅其實你認識……」
  我心裡大驚,衝口而出道:「秦雁回?」我腦袋亂啊,秦雁回不是和段盈盈一夥的嗎?怎麼成了向飄飄師傅?而且還是先認識的向飄飄?那秦雁回到底是誰?
  看我眼神中有質疑,向飄飄繼續道:「我說的是實話,我從五歲開始跟秦雁回學道術,到十二歲出師,他告訴過我許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我的家族,我的命運,我的使命,我爸是默許的,因為就是他找來的秦雁回教我的道術,所以告訴我的應該是真話。」
  我擺手道:「等一等,我有點亂,秦雁回原來告訴過我一句話,他讓我不要相信相士說的話。」
  「這沒錯,原來我是相士,但剛剛發了誓給你看了這個圖騰我已經不是相士,至少此時此刻我不是相士,我是公主,真正的公主,我不和你說?是你認為段盈盈是公主,我和你說你不會信我。」
  好亂好亂,我下意識從口袋掏出香煙點燃一根,猛猛吸了幾口理清頭腦才道:「我想問幾個問題,第一,秦雁回都跟你說的你的家族命運使命之類都包含什麼內容?第二,你去廣順懷著怎樣的目的?是秦雁回讓你去還是其它人讓你去?第三,你胸口的傷疤為何能徹底消失?第四,你在山裡擺的陣是否有問題?」
  「我先回答第一個,從把我帶走教我道士第一天秦雁回就告訴我,他說有人會搶我們祖上的東西,而這個東西別人不搶我還不能要,只要別人搶我就必須搶,話很難理解,不過這是原話。接下來他說的是,搶要有實力,所以我要教你道術,至於怎麼搶,自有天命。」
  「家族命運使命就這幾句話?」
  「對,雖然看似簡單,但裡面暗藏玄機,我的家族是什麼家族我知道,搶祖上的東西自然就是夜郎王的東西,比如王印,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有皇陵,而且夜郎王印在什麼地方沒人知道,只知道被埋了起來。後來我出師走的時候秦雁回告訴我一句話,他說我這些秘密只能告訴一個人,一個男人,然後他把那個人的生辰八字告訴我,他說我會遇上這個人,我要和這個人合作,把原本分離的陰和陽結合在一起,把不該存在的東西徹底毀滅,這就是我的使命,而在這個過程中會出現許許多多好人壞人會道術會邪術等等的強人,如何處理看我自己,完成不了,滅族。」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個男人是我了。我想知道的是,你出師的時候十二歲,所以秦雁回和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十一年前?」
  向飄飄點頭給了我答案,我背脊骨陣陣發涼,怎麼可能?秦雁回十多年前已經算出今天所發生的事?靠譜嗎?我感覺不靠譜。不過我總算明白向飄飄剛剛說的話,她說我很難一瞬間就會相信,我簡直是完全無法相信:「向大師,這個我真的無法相信。」
  「他確實有這個能力,我和他的差距是毫不起眼的微塵和浩瀚宇宙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