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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節

  向飄飄和段盈盈正在收拾,是段盈盈先發現我的,她冷冷撇了我一眼,繼續手裡的活,我看見她的臉有紅痕,左手用紗布包裹著,額頭青腫了一塊!再看向飄飄,她包的是右手,臉上一樣有抓痕,不過沒有腫額頭,而是腫下巴,看上去很醜,我都不敢仔細看,因為她那惡毒的目光又投了過來,活活的剮著我,令我不寒而粟。
  我咳嗽了一聲道:「發生什麼事?我怎麼沒有一點印象?」
  段盈盈道:「地震,趕緊幫忙收拾吧!」
  地震?我瘋了我才相信,這看上去就是打砸的結果,而看這兩個女人都帶傷,最有可能是她們打架。可打架打成這樣太誇張了吧?當然我不能說穿,我要裝傻,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逃避看光了向飄飄的責任,至於她的胸部為何完全沒有傷痕,這問題我要想辦法弄明白,這裡面肯定有玄機。
  我走過去和她們一起收拾,等收拾完畢把毀壞的東西都搬到門外,向飄飄的媽媽從外面走回來,她端著一隻大盤子,直接粗魯地放在桌子上,轉身走出去。我走到桌子邊上看了一眼,那是我們的晚餐,青菜臘肉糯米飯,芳香撲鼻,份量還特別足。我看著就不停嚥口水,真的餓了……
  段盈盈估計比我餓,快速奔向廚房拿碗筷,不過她只拿自己的,我鄙視了她一眼,自己進去拿了兩副出來,給向飄飄一副,自己一副,三個人沉默著吃起了晚餐,吃完段盈盈一聲不吭往門外,大概還是老習慣去散步,而因為昨晚出過那麼大的亂起,今晚我可不敢再讓她一個人去,所以追了出去……
  到巷口追上段盈盈,我道:「旁晚的時候你們是不是打過架?」
  段盈盈道:「我們幹嘛打架?為什麼要打架?都是斯文人好不好?」
  動不動就要殺人滅口的叫斯文人?那這個世界上還有暴徒?我道:「我暈過去前聽見你的聲音,你說……」
  段盈盈打斷我道:「你有正事說沒有?如果沒有你就滾回去,不要擋路。」
  段盈盈顯然是在逃避這個問題,她們還真是打過架!我轉移話題:「好吧,有個事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我……」
  段盈盈又打斷我:「那你想清楚再說,本小姐最討厭磨磨蹭蹭婆婆媽媽的人。」
  她心情看上去不咋滴,句句話帶著刺,不過我能理解,畢竟渾身是傷,不舒服!必須說的是,我原來認為向飄飄能輕易搞定段盈盈,實驗證明她們的實力在伯仲之間,除非向飄飄留了手,不然不會和段盈盈傷的差不多。向飄飄會留手嗎?我想有可能,反而段盈盈留手不可能,她這絕對是不顧後果往死裡揍的性格。
  「算了,我再想想吧!」或者現在告訴她向飄飄胸口沒有疤痕也不是好事,我要先問清楚向飄飄,否則她更懷疑向飄飄?而且還會罵我流氓,「你到底想往哪走?這敦寨事多,能不能別亂去,還有……你下午出門做過什麼?」
  「洗澡,山邊不是有個小湖泊麼?我去泡了泡。」
  「你一個人?有誰能證明?」
  「我洗個澡還要證明?我是你的犯人麼?」
  「屋子裡不能洗澡?」
  「我喜歡在廣闊的地方洗澡不行?你管得著?氣死我了,站住,保持十米距離,否則我讓你這輩子都走不了路。」
  我停住,等段盈盈走出十多二十米才跟上去,邊走邊想,她到那麼遠的地方洗澡完全不可能,她是很怕麻煩的人,她肯定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第一百章:族堂
  晚上十點鐘,整個敦寨都顯得極其安靜,尤其是位於半山的族堂,沒有傳出來敲鑼打鼓的聲音,嚎啕大哭的聲音,更沒有其它聲音。整個氛圍很是詭異,我和段盈盈都不怎麼敢走,因為之前向飄飄就說過外人不能進族堂,而現在死了人,白天還在大作法事,晚上卻安靜成這樣,如果說沒問題誰相信?要這是個陷阱,要坑死人。
  看我們停了下來,走在前面帶路的向飄飄回頭道:「按我們這的習俗,這兩個小時叫休哭,子時又再開始,在此之前族堂空無一人。」
  聰明人就是聰明人,我們稍微那麼一猶豫,她就知道我們心裡在想什麼,我們只能繼續跟著,從側門閃進族堂。
  族堂內部的整體設計很宏偉,裝飾方面精雕細琢,眼看就知道這個族堂不簡單,人丁興旺。
  只是,族堂內部的燈光吊的非常不合理,以至於偌大的族堂有的地方很明亮,有的地方則是昏暗一片。
  還有吊在梁頂的大香圈,排列都非常古怪,而因為全部都點燃了起來,落的滿地香灰,處處都是煙霧。再加上處處是白色帳幔遮擋住視線,越往靈堂走我就越是汗流浹背。而且聽著巨大的白蠟燭燃燒發出的滋滋聲,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總感覺要出點什麼事。
  我看了一眼走在我旁邊的段盈盈,感覺她和我一個想法,她不自覺地挽住我的臂膀,發現我在看她,她隨即又放開,裝出一副很勇敢的模樣。
  很突然的,走在前面的向飄飄停住腳步,我幾乎撞了上去,幸好收住,我道:「怎麼了?」
  向飄飄道:「你帶工具沒有?」
  「不用吧,我又不解剖。」
  「那……」向飄飄用手一指一排白色的帳幔後面道,「你們進去,我年齡和族長的法事想沖,我不能面見他,我到門外等你們。」
  向飄飄出去以後,我撥開了帳幔,就那一秒我想尖叫起來。
  我滴媽呀,我竟然看見三個一米二三高,紅臉蛋,穿花綠衣服的紙人,她們就站立在帳幔後面,靈堂正面,眼睜睜看著我。段盈盈倒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走在前面小心翼翼穿過紙人,來到正靈堂,這裡煙霧環繞的更厲害,只能隱約看見一口棺材。而棺材左右兩邊,各自有一隻大花草圈,圈中是白紙,左邊寫著漆黑的壽字,右邊寫著紅色的靈字。
  棺材後面是巨大的神台,三四米長,一米三四高,上面整齊的排放著九個香爐,中間一個最大,滿滿的佛香插在上面。兩邊的依次要小上一號,插的是一米多高的白蠟燭,十幾根一起在燃燒,發出陣陣的滋滋聲。而神台後面是神塔,寬五六米,高四五米,上面密密麻麻排列著許多神牌,看著去既莊嚴又恐怖。
  段盈盈道:「別再亂看,只有兩個小時,你趕緊開工。」
  我說了一聲好,從口袋拿出手電筒走近棺材,蓋子沒有蓋上,照進裡面,首先看見一張白布,掀開白布才看見安靜地躺在裡面的族長。這是一個六十多歲年紀,頭髮花白的老人,我只看了一眼他的神情,我就頭皮發麻了起來,因為他臉上竟然笑容,我以為那種死法會很痛苦,竟然有笑容,真的詭異。
  我用嘴巴咬住手電筒,拿起族長的手查看,兩隻都看了一遍,死後被剪過指甲,但之前的指甲應該不太長,能肯定樓梯上面的鬼爪不是他所留,就是說不可能是他自己為了保護族譜而自殺。不過,我在他的右手看見一個很特別的地方,他的右手拇指腫脹的很裡面,裡面好像還有濃。
  段盈盈道:「這有不對勁麼?」
  我把電筒吐出來,空出嘴巴道:「不像不是砸的或者壓的,你幫我照手電筒。」
  段盈盈接過手電筒,我空出雙手輕輕的去按族長身上的各個關節部位,包括肌肉組織,很奇怪,非常奇怪,竟然沒有任何骨折痕跡,除了手指之外亦沒有其它地方有腫脹的情況。族長從樓梯滾下來,跌跌碰碰肯定會有損傷,事實卻不是這樣,這說明什麼?說明族長可能沒有滾過樓梯,但樓梯又確實有滾痕,難道是我看錯?
  我準備再仔細檢查一遍,忽然有個聲音從後面飄進來:「有東西來了,趕緊躲到神台後面。」
  是向飄飄的聲音,語氣很急速,所以我和段盈盈立刻反應過來,往神台後面躲,才剛進去,段盈盈又走了出去,邊走邊對我道:「白布你沒蓋好。」
  對啊,我真忘了這事。
  手電筒我早就已經關閉,無法給段盈盈照路,幸好沒出什麼意外,她蓋好回來和我一起剛在神台後面躲好,我們就感覺一陣勁風吹進來,幔帳被吹的四處飄散,蠟燭的火苗啪啪亂響。
  這來的是什麼?肯定不是人,因為向飄飄說的是有東西來了,很明確,是東西。
  我心怦怦怦亂跳,目不轉睛看著外面,就這會風又大起來,蠟燭直接被吹滅,四周昏黃的燈光一眨一眨,辟啪的燒壞好幾盞,整個族堂的光線顯得更加昏暗,完全看不清楚什麼情況。不過能聽見很奇怪的聲音,是很重的呼吸聲,就彷彿電視電影裡那些殭屍的呼吸聲一樣,呼呼呼,無比嚇人。
  坦白說,我很想打開手電筒看清楚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我不敢。
  而且好像也沒機會,風剛平靜下來就聽見外面敲起猛烈的銅鑼聲,人聲沸騰中,正大門咯吱一聲被打開,一陣陣唸唸叨叨的聲音飄了進來:「冥冥玉皇大帝玉尊,一斷天瘟路、二斷地瘟門、三斷人有路、四斷鬼無門、五斷瘟路、六斷披盜、七斷邪師路、八斷災瘟五廟神、九斷巫師邪教路、十斷吾師有路行,自從老師斷過後,人來有路,一切邪師邪法鬼無門,若有青臉紅面人來使法,踏在天羅地網不容情,謹請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這是怎麼回事?我們來的時候大門外面明明沒有其他人,怎麼忽然間湧出那麼多人?他們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