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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節

  「我只是闡述事實。」
  「你這是抬槓。」
  「你還真擅長倒打一耙。」
  段盈盈白眼一翻,不再理會我,我還巴不得呢,這樣我能有空四周觀察。樓梯下面就是廚房,我走進去看了幾眼,沒有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就灶台邊上有兩堆奇怪的灰燼,一小片、一小片的……
  等我從廚房出來時候,向飄飄已經找到手電筒在等,我拿過來照樓梯,同時慢慢往上走,走了幾步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段盈盈跟著,我道,「你不要上來,我怕你會破壞了現場。」
  段盈盈不忿道:「那你上去幹嘛?」
  「我查案。」
  「我難道是湊熱鬧?我就上……」
  「出人命了能不鬧嗎?」對她很無語,她總是不分場合的鬧,奇怪的是我有時候感覺她不是那樣的人,而是故意為之,「等我檢查過一遍你再上來。」
  段盈盈哼了一聲閃到一邊去,我照著樓梯繼續上,看見人滾下來痕跡,以及密集的腳印、血跡、頭髮等等,是一根黑色的長頭髮和四五根白色的短頭髮。另外還有一片紙角,體積很小,米黃顏色,很厚,應該已經有些年代,能肯定是從一本書上面撕下來的,紙上還隱隱能看出手印。而樓梯的扶手,有一道很深的抓痕,好奇怪,抓的很深,可以說入木三分,說不是人為造成的吧,它非常清晰乾淨,說是人為的吧,普通人好像沒辦法抓那麼深。
  檢查了差不多兩分鐘檢查完畢,我問向飄飄:「族長是一個人住?」
  向飄飄道:「三個人,他老婆,以及六歲的孫女,孩子在外工作。」
  「誰第一時間發現族長?如果你不清楚,最好去問清楚,然後把人找來。」
  「你意思……這不是意外?」
  「這問題我等會說,我先進一步確認。」我指了指樓梯上面道,「上面是不是族長的房間?」看向飄飄點了頭,我又道,「去把族長的老婆找來,否則我們上去不太方便。」
  向飄飄轉身走出去,段盈盈立刻往上走,沒兩秒走到我身邊道:「你是不是警察當久了有強迫症?但凡死了人都覺得不是意外,什麼有問題有疑點都是你自己想的吧?」
  我道:「我不跟你廢話,你要不回去睡覺,要不別出聲。」
  段盈盈很神奇的沒和我吵起來,而是一聲不吭,不知道在想什麼事,臉色有點怪,而她的目光盯著那幾道抓痕,比劃著自己的手。
  過了五分鐘左右,向飄飄帶回一個有六十歲左右的婆婆,她頭髮花白雙眼無神,哭的很憔悴。向飄飄應該已經跟她說過找她來的原因,所以她情緒還算穩定,讓我們想問什麼儘管問?雖然不是十分適合,但我覺得對死者最大的尊重就是讓他閉著眼睛離開這個世界,所以要找出真正死因:「婆婆你節哀,我就問幾個問題,第一,你們家燒的是柴草,你們用什麼點火?水油和紙張?你們又是什麼時候發現族長的?」
  老婆婆道:「用水油,不用紙張。發現族長是今天早上七點多。」
  「就是說昨天晚上人還很好?」
  「不知道,昨天晚上吃完飯大概八點我就帶著孫女去了新房子,我們在那邊睡,第二天睡醒才回來。」
  「就是說族長什麼時候發生的意外並沒有其他人知道?」聽見老婆婆嗯了一聲,我又繼續問,「你回來的時候門開著還是反鎖?你進來看見族長的臉色如何?身體還溫暖還是已經冰冷?」
  「門開著巴掌大的門縫,族長的身體冰冷,四肢僵硬,臉色……很白,嘴角有血已經凝固。」老婆婆不淡定起來,說著眼角就有淚出來。
  「族長長的是不是一寸多長的白頭髮?平常經常有人來你家?他們會不會上二樓?」
  「是,串門的不少,上樓是沒有。」
  「你孫女是長髮還是短髮?」
  「短。」
  「我能不能上房間看看?」
  老婆婆表示沒問題,她快速走上來帶路。
  族長的房間在二樓最裡面,窗戶開著,光線十足,能看見微塵在陽光下肆無忌憚的飛舞。屋裡很溫暖,雖然傢俱擺設等等非常老式,卻不顯得陰森詭異,可以說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我以為老人家的房間大多都很凝重,這個房間只是有一陣陣不太好聞的藥味而已。
  房間裡面很和諧,沒有打鬥痕跡,沒有人來人往的雜痕,沒有什麼不對勁,除了黑色老衣櫃。衣櫃門開著,古銅鎖和鑰匙掉在地上,看上去衣櫃被匆忙打開過,沒有來得及鎖上人已經匆忙走了出去。衣櫃分三層,上層放的是書本和一些盒子,下層放瓶瓶罐罐,不太好聞的藥味就從這些瓶瓶罐罐滲出。中間層是抽屜,兩邊兩個上了鎖,中間一個開著,裡面有只盒子,上面有塊金布,面料很滑,做工精細,上面繡著一隻藍色牛頭,把它打開,有疊痕,應該曾經用來包過什麼東西。
  我問老婆婆:「婆婆,知道不知道這個抽屜原來放什麼東西?」
  老婆婆搖頭:「櫃子只有族長有鑰匙,平常不讓我們碰。」
  向飄飄道:「我猜應該和那些瓶瓶罐罐有關,有毒藥所以不讓碰。」
  我把金布拿在手裡疊了疊道:「這快布明顯用來包過東西,婆婆你知道不知道包的什麼東西?就這麼大,扁的……」
  老婆婆搖頭,我稍微產生了幾分失望,帶著這種失望繼續到處觀察,大概持續了兩分鐘才把金布放回去,轉身下樓。
  客廳裡,我把之前撿到的紙片拿出來對向飄飄和段盈盈道:「這片紙應該是一本書其中一頁的下角,看手印位置和手印的深淺程度,很應該是爭搶過程中硬撕下來的,所以才有扯痕,纖維才會大範圍的變形。而撕口朝下,很可能就在樓梯上面撕的,拿書的人走後,撕書的人走前,因為位置更低所以慣性往下扯……」
  段盈盈搶過紙片道:「這一小片東西能看出來如此之多的內容?你蒙我呢?」
  這女人是在找茬,無視!我把紙片拿回來,目光投向向飄飄,發現她臉色瞬間變的極其難看,彷彿突然被人從背後捅了一刀似的,她有氣無力道:「金布包的可能是族譜。」
  到我臉色難看了起來,如果向飄飄沒猜錯,真是族譜,我可想看這東西,會不會是有人不想我看所以要殺掉族長?如此說來族譜有很大的秘密了?
  「族譜不會那麼兒戲把族譜鎖衣櫃裡面吧?」段盈盈從我手裡拿過金布在翻,接著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臉色也忽然糟糕了起來,她目光彷彿冷電般射到向飄飄的身上,持續了兩秒隨即轉移開去,把金布還給我,「如果真是族譜,什麼人會跟族長要族譜?又為什麼要族譜?」
第九十八章:鬼爪
  我搖著頭往外面走,出了門左右勘查,發現很不對勁,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不對勁在什麼地方,是族長家沒掛花碗。今天是有人死了的第八天,但昨晚還算第七天,而且還屬於最後一晚,碗還不能取下來。我連忙轉過身問傻傻愣愣站在屋裡的老婆婆:「婆婆,你們家的花碗呢?是你拿走的麼?」
  老婆婆幾秒才反應過來,說了聲不是她拿走的不在了嗎?她快步走出來一看,她自己都傻了眼,門樑上只掉著繩子,花碗失去蹤影。
  很突然的,段盈盈驚叫起來道:「我知道怎麼一回事了,碗如果是昨晚就已經丟了的,按這裡的習俗這就是對死人不友好的行為,昨晚又是第七天,頭七頭七死了最可能回魂的一天。肯定是死人的魂回來想看族長最後一眼,剛好碗沒有了所以惱羞成怒殺了族長,證據是樓梯扶手的抓痕,人肯定無法抓成那樣,只有鬼爪能。」
  段盈盈的分析還算比較有道理,不過族譜是怎麼回事?鬼魂為何偷族譜?我提出自己的質疑以後,段盈盈又道:「鬼魂不是偷族譜,是剛好族長拿族譜出來自己看,聽見樓下有聲音,所以櫃子門來不及關就衝出房間,然後在下樓梯的過程中與鬼魂狹路相逢,族長下意識用族譜拍過去,鬼魂抓住族譜撕下一小片,然後殺了族長。」
  「生堆硬砌,胡言亂語,方謬之極。」這句話出自向飄飄的嘴巴,我以為她是找茬,因為段盈盈的推理並非如此,只是漏洞不少而已,還不至於方謬之極。後來我才知道她是不得不這樣說,她說完轉向老婆婆,「婆婆你先回族堂吧,不要聲張,我們會弄清楚怎麼回事。」
  老婆婆面對著向飄飄做了一個奇怪的姿勢,然後才轉身離開。
  向飄飄對段盈盈道:「段小姐,希望你下次說話前先分清場合,不要嚇到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