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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節

  我和林美麗一起離開辦公室,在樓下上車往東城派出所開。這邊的問題只能拜託白白,說句真話吧,我挺怕白白審明輝,但我還是覺得明輝不會輕易把盜墓的事情說出去,死了六個人,他敢說出來,這輩子就只能吃牢飯。可不讓白白審我又不甘心,我總覺得雖然明輝有理有據去交代,但交代的太容易,他看上去就是個老江湖,不會這麼容易啃,我怕搞不好啃出一嘴血,所以小心駛得萬年船。
  不多久,我們來到東城派出所,瞭解過情況以後,我直想開罵,因為要幫忙的案子竟然是個小盜竊案,丟的東西只是一個包,裡面有證件和幾十塊錢!他們抓了三個嫌疑人回來,三個嫌疑人都相互指責對方是小偷。
  這種案件我閉著眼睛都能破掉,調虎離山計能找個智商高點的案件給我嗎?從心裡罵了王芸一通,我讓派出所警把三個嫌疑人分開,我親自審了他們一遍,是在不同環境審的,第一個在暗黑的審問室,第二個在會議室,第三個就在大堂外面,整個過程林美麗都跟著我,還有一個派出所警。
  審完對照過他們之前錄的筆錄,我對派出所警道:「你去會議室,你和那個嫌疑人說一句話,就說:事情已經弄清楚,審問室那個陳輝才是小偷,你等兩分鐘就可以走。說完以後,輪到跟大堂這個說,再到跟審問室那個說,都是說相同一番話,只是換個名字……」
  派出所警帶著深深的疑惑去了,我和林美麗跟著,我知道林美麗一樣很想問我為什麼這樣做?但她沒有立刻問出口。
  走到會議室外面,我和林美麗就停了下來,透過玻璃觀察裡面的情況,看著派出所警按吩咐跟嫌疑人說了一遍,然後走出來去和審問室的嫌疑人說,再去和大堂的嫌疑人說。整個過程我和林美麗都跟著,直到他完成我交付的工作問我:「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做?」
  我道:「狠狠的審,大堂那個就是小偷,你去抓他吧,把另外兩個放掉。」
  「什麼?大堂那個是小偷?你怎麼知道?」派出所警顯得無比驚訝。
  我道:「你說相同一番話,會議室那個嫌疑人聽完以後鬆了一口氣,為什麼?因為他認為總算找出真兇。審問室那個嫌疑人聽了眼角有點淚,整個人都呆了為什麼?這不用解釋了吧?和第一個大致一樣。而大堂那個嫌疑人聽你說完眼神裡閃過一絲疑惑,然後不停說謝謝,還想立刻走這是為什麼?因為他知道你說的另一個嫌疑人不是兇手,他才是兇手,否則怎會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說謝謝?很簡單的犯罪心理,一個人得以見清白的時候,第一感覺更多的是身體表現,而不是語言表現,明白?」
  派出所警恍然大悟,林美麗亦恍然大悟。
  出了派出所門口,上了車,林美麗驚叫出來道:「雨哥,你太厲害了,你就是我的神啊……」
  受之有愧,這是很初級的好不好?一千多年前的狄仁傑和包青天就玩的頭頭是道,甚至狄仁傑身邊的李元芳和包青天身邊的展昭都能順手拿來,這就欺負欺負門外漢,以及剛剛那樣的年輕的警察!在他們派出所裡的大案件,去到我們刑偵都不算什麼,我們查的案件錯中複雜的多了去:「我要是你的神,你這輩子就別想再進步,這話收回,我是你同事。」
  林美麗笑著道:「不啊,你是我組長,我領導,我大哥,嘿嘿,我們現在去哪兒?回去覆命嗎?」
  我點頭道:「對,我們回去,但不是回去覆命,我需要你幫個忙,這是我們的小秘密,誰都不能說。」
  林美麗毫不猶豫道:「沒問題。」
  我還以為她會去想合法不合法的問題,大概她就從沒有想過我會讓她幫忙做些不合法的事吧,比如幫我去證物房拿串鑰匙出來。我其實有想過用其它辦法開門,不過好像不太方便,我可不是白白,我不會開,找其他人開那不安全,所以我只能冒險拿鑰匙。
  回到公安局後面的小街道,我停車告訴林美麗我要拿的是什麼東西,她聽我說完以後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不過一樣沒有多問,而是快速下車走進去,借口她自己會找,比如說拿什麼去化驗怎麼著怎麼著,順手把鑰匙那麼一順,神不知鬼不覺。
  我在車裡抽著煙等待著,十分鐘不到,林美麗就神色自若走出來,上車把一串鑰匙遞給我道:「這是哪的鑰匙?我們去哪?怎麼會在段盈盈的旅行包裡?」
  我道:「這說起來比較複雜,同時不重要,所以暫時不說吧,我們走,去找羅素寧。」
  林美麗嗯了一聲,沒有再問,這種白癡借口也就能拿來騙騙她這樣的人,拿來騙白白,肯定百份之一百蠢到極致。
第六十二章:乾屍
  我啟動車子開出去,去到花園以後,我停車在車裡寫下一堆問題,把紙張遞給林美麗道:「等會你去找羅素寧,就問這些問題,我去左右隔壁看看,我們十五分鐘以後回到這裡匯合。」
  林美麗接過我遞過去的紙,看了幾眼上面列的問題,疑惑道:「這些不都問過了嗎?」
  我點頭道:「是問了,我想看看她的回答是不是一樣。」
  下了車,我看著林美麗走進大樓,又等了一陣,算計著林美麗已經到了羅素寧家,我才快速走進大樓,往七樓爬,找到相應的房子,趁四周沒有人,快速地用段盈盈的鑰匙把門打開,結果剛走進去一步,我就瞬間驚呆了!
  我滴神啊,客廳中間的桌子上面竟然昂躺著一具四肢僵直,眼球凸起的男性乾屍。他的皮膚臘黃中帶點暗紫的顏色,看上去就和我在三星巖上面看見的乾屍一樣,而且好像就是那個盜墓賊的領頭人。
  我想暈過去,我說段盈盈怎麼死活不跟我說清楚這是什麼東西,原來是一具乾屍,我真要被她給玩死!
  可是,盜墓賊的領頭人怎麼在這裡?我能想到的是栽贓?最大的栽贓!
  但栽贓好像有點不合理,因為如果是栽贓,兇手肯定會想辦法通知我們警察才對,否則這個栽贓就完全沒有意義。然而,現在的結果是兇手並沒有想辦法通知我們警察,從而讓我們發現這個屋子的秘密,手裡握住更多控告段盈盈的證據。按照這個邏輯推理下來,只有一個解釋合理,就是兇手的目的只想段盈盈無法對警察解釋清楚從黃誠家出來以後,中間的時間她去了什麼地方。這樣一來段盈盈無法洗脫清白,而如果段盈盈說清楚去向,問題會更嚴重,所以段盈盈不會說。
  事實上,兇手應該是不希望段盈盈說,畢竟這種事很嚇人,很不可思議,鬧太大以後這小地方就會一直被各種部門的眼睛盯著,不利於他們行事。如果這種推理成立,這絕對是很高明的一招栽贓,我真的很想很想見見這個兇手到底是何方神聖,如此聰明,把局設的如此滴水不漏,人才啊。
  現在,我得想辦法破壞這個素未謀面的人才設的局,弄走乾屍,直接在室內毀屍滅跡肯定不行,就算我願意做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要先準備多少工具?屠夫刀,台虎鉗,絞肉機,搾汁機,微波爐,拷機,還有化學藥水和清潔劑等等,而且很可能會留下許多現場痕跡。
  所以我寧願冒險運送到外面埋掉,不過這要等到三更半夜才能行動,我希望在等待的過程中不要出問題。
  我找出一張床單把乾屍包起來放到床底下,然後去廚房米缸後面的垃圾桶裡翻出一個黑色袋子,拿在手裡感覺挺重,打開看,是一個很精美的盒子,已經有些年代。神奇的是我研究了好久都不知道怎麼打開,但能確定裡面裝著東西,搖動時會發出碰擊聲,就不知道放的是什麼,我倒是想爆拆,最後忍住了沒動手……
  我比林美麗先回到車裡,等她回來以後我們直接回公安局,那時候除了小馬之外沒有人在辦公室,而且小馬只是回來帶東西,不久又匆匆跑走了出去,直到午飯時間都沒有回來。我是和林美麗一起吃的午飯,吃完了我讓她去找白白,跟白白學習經驗,我留下來坐鎮辦公室。當然我對林美麗說的是謊話,她人剛走沒多久我也悄悄溜了出去,打三蹦子直奔飛來湖。
  飛來湖是長順縣城的一個小風景區,整個區域綠樹成蔭,景色宜人,因此早晚都有許多人散步遛狗跳舞等等。而大中午的時間,太陽那麼惡毒,那是一個多餘人都沒有,除了秦雁回,他彷彿早知道我會來似的,站在橋頭下面的一顆柳樹下等待著,我走近到身邊,他先開口道:「是小女娃讓你找我?」
  我道:「她已經授權,所以你可以對我說了吧?你是什麼人,她是什麼人?到底發生什麼事?」
  秦雁回捋了捋鬍子道:「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關鍵是她是什麼人,你要知道,好吧,這很像是廢話,她是……要是放在兩千多年前,你們家是他們家的僕人。」
  「她真是公主?夜郎王皇族公主?」我是終於等到了嗎?吃驚和激動的同時,我警惕了起來,太巧了,這不會是騙子吧?為什麼兩千多年來沒出現過,現在卻出現?我連忙道,「你說這樣的話,有什麼證明?」
  「你問小女娃,問我幹嘛?這是你和小女娃的事,這是你們的命,我的任務已經算完成,我明天就走,你們最終命運如何靠你們自己把握,已經與我無關。」
  「你不能這樣不負責任,至少你要告訴我到底是什麼人想段盈盈死?」
  「想她死直接殺了就好,何必大費周章設計一個局?」
  「那對方想幹嘛?拖住她,拖住我,對皇陵下手?」
  「我不能都告訴你,這樣你們都會毀滅,現在好,有點逐鹿的味道,我喜歡看這樣的戲。」秦雁回捋了捋鬍子,笑的高深莫測,「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太相信相士,無論這個相士是男是女,是美是醜。走吧,想辦法盡快救小女娃出來。」
  「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兩千多年來相安無事,這些人卻同時在近期出現?」
  「天意使然,從你們村寨洗頭那塊地方被挖就已經注定了一切,你父母不該用邪術,不過也有小女娃的責任。」
  秦雁回的見解和我一樣,如果不用邪術可能就不會有那麼多麻煩,但不用邪術又達到理想效果幾乎不可能,所以這是命,我已經想通,我現在更關心的是未來,而不是執著於過去!我道:「你怎麼知道這些事?」
  秦雁回有點不悅:「你要我說多少遍?我說沒有我不知道的,只有我想不想知道的。」
  「你真是一個禍害。」說完,我隨即轉身走人,不是問題已經問完,而是我想問的秦雁回肯定不會回答,我何必自找苦吃?
  坦白說吧,我已經有點相信段盈盈是夜郎皇族後裔,當然僅僅是有點,除非她給我真憑實據,夜郎王的刺青以及主墓室聖匙,不然我仍然會防範她,而不是為了完成歷史任務不去考證,就因為這樣,我興奮不起來,激動不起來。
  回去公安局前,我找了一個公話亭給我父母打電話,把剛知道的一切告訴他們,他們聽完當然大吃一驚,但很快又冷靜下來,最後我媽給我的意見是小心求證段盈盈的身份,畢竟這太不能令人相信,至於皇陵的安全,他們讓我不需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