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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節

  沒多久,我和程懷火又聽見腳步聲,白白要開門,我們都屏住呼吸看著距離我們眼睛只有幾十公分的紅漆門,等它打開一條兩公分的裂縫,我猛地用身體撞過去。彭一聲響,白白一聲痛哼就沒有了聲氣,而左右隔壁的燈光瞬間都打亮起來,程懷火頓時道:「白白,你沒搞錯吧,這麼不小心,把門弄壞從你工資扣。左右隔壁的戰友們,沒事,你們繼續睡,意外,意外……」
  程懷火說話的時間我已經走進白白的宿舍,程懷火說完亦走進來,關上門,我們七手八腳把白白扶到椅子上。我把刀遞給程懷火以後,衝進浴室拿盤子,把盤子放在地上,拿了一隻杯子放裡面。
  我們兩個大男人抓住一隻雞,割了它的脖子,過程很順利,雞叫不出來,掙扎了幾下咯咯咯咽幾聲已經走到生命的盡頭。我把杯子拿起來,程懷火把雞放在盤子裡,捏開白白的櫻桃小嘴,把雞血灌進去。然後我和程懷火眼巴巴盯著白白的反應,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到了第三分鐘,白白的嘴角有白色的東西流出來,嚇我們一跳,因為灌進去的明明是鮮紅的雞血,怎麼可能流白色的東西?
  我沒想明白這個問題,白白就開始了全身抽搐,好像抽羊癲瘋一樣,我和程懷火大驚失色,連忙背著白白往外面走。
  醫院的急診室門外,我和程懷火焦急地等待著白白的消息,我們剛剛討論過,程懷火覺得是我的方法出了問題,灌雞血行不通。我感覺不是行不通,可能白白吐白沫和全身抽搐是後遺症,一切等見到白白自然見分曉。
  不知等了多久,終於急診室的門打開,躺在病床上掛著藥水的白白被護士推出來,病床車後面跟著醫生,我連忙問:「醫生,病人沒事吧?」
  醫生道:「病因查不出來,她腦子一切正常,身體各方面亦一切正常。」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我想要的答案,醫院查不出病因那印證的是白白真受到巫幻所控,而這樣一來我們多了一個強力的對手。
  程懷火是不希望這樣的結果的,他對醫生道:「會不會是雞血有毒,或者病人對雞血過敏?」
  醫生用篤定的口吻道:「雞血無毒,而且過敏無論什麼程度都絕對不是你們送來時的那副狀態。」
  「那現在等於沒有結果嗎?」
  「如果你們不放心,建議你們把人送到更大的醫院檢查,我這我給不出結果。另外,她昏迷程度有點深,醒過來需要些時日,可能幾個小時,可能一天或者幾天。」
  我和程懷火都無語了,這時候病床車已經走遠,我和程懷火只能謝過醫生跟過去,和白白一起來到臨時病房。
  臨時病房裡面還有其它病人,一男一女,他們在吵架,大概吵了兩三分鐘,女的鑽進被窩裡不出來,男的氣憤的跑了出去。病房終於安靜了下來,我和程懷火一人坐在一邊觀察著白白,程懷火道:「我們要不要去找個法師回來給白白看看?」
  我道:「三更半夜你上哪找法師?等白白醒過來看看什麼情況再說吧!」
  「醫生說的話你信?你看我當時多少天才醒過來?白白這樣是我們造成的結果,我們怎麼交代?我不建議等,我去請法師,你在這守著。」說著程懷火就起身往外面走。
  我連忙叫住他道:「等等,你當是去買拉麵說買就買,法師在哪?你認識?」
  「我還真認識一個,應該還沒走吧!」看我一臉疑惑,程懷火繼續道,「是我媽叫來給我批命的,做個法催吉避凶,怕你們說些什麼我才沒告訴你們。她前天來的,說要遊玩兩天,估計還沒走,我去酒店找找,很快回來。」
  程懷火走了,剩下我一個人看著白白,我越看越感覺不對勁,但不對勁在什麼地方我又說不出來,只能一直看著,過了幾分鐘才突然醒悟。不對勁的是白白的額頭,我撞門進去以後,看見她額頭清淤了一小片,現在這一小片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奇怪啊!
  我走出病房去找醫生問,白白送來時額頭是不是有傷口?結果醫生的答案讓我大吃一驚,她說白白的額頭一直很好,沒有傷口。我只能問他如果被撞淤青了不用藥的情況下傷口多久會消除?結果我得到的答案是看個人體質以及受傷程度,一般來說需要至少一周。
  回到病房,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白白肯定有問題,撞淤青了額頭到我們送她來醫院整個過程最多十分鐘。十分鐘就能消除淤青是神功護體麼?顯然不是,鬼或者法護體我卻信,當時傷的不是她,而是身體裡的另一個,自然她變回自己以後就沒有了傷口。可能有點難理解,但這個猜測最為合理,要確定需要問我媽,或者問白白本人,但我最希望的是程懷火帶回來的法師,不是騙子,能給我們答案。
  半小時以後,接近凌晨四點鐘,程懷火從外面回來,帶來所謂的法師,我以為法師會是個像秦雁回那樣的老頭,或許像神婆那樣的老奶奶,至少都是一個中年人,結果卻是一個少女。
  沒錯,真是少女,二十一二歲的年紀,一米六四六五左右的身高,蛋型臉,丹鳳眼,身材稍微有點豐滿,短碎發,身穿純白色的運動服,白色的鞋子,背著一隻白色的小包,除了頭髮之外身上全白。而且身上還有一股很奇怪的氣質,藐視的氣質,對一切藐視的氣質。
  在我驚呆的狀態下,程懷火咳嗽了一聲介紹道:「向小姐,這位是我同意金夜雨,躺在床上的是白白,剛剛已經和你說過。」
  向飄飄目光落在病床上,沒有說話,程懷火轉而給我介紹繼續道:「這位是向飄飄向小姐,向法師。」
  我道:「你好,向小姐。」
  向飄飄沒有理會我,她靜如空靈般藐視了我,逕直走到床邊,左搭在白白的額頭上,閉上眼右手在掐算,幾秒後拇指突然停在中指上,左手放開,右手保持著手勢反過來,拇指和中指扣落在白白的鼻下,食指和無名指落在白白的額頭,整體往下劃,剛好食指和無名指劃過白白的眼睛。
  就這瞬間,白白猛地睜開眼,是那種睜的巨大的睜,當場把我和程懷火嚇的跳開一步。
第五十七章:失憶
  隨著向飄飄的手指挪開,白白的眼睛又神奇般閉了起來,彷彿由始至終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而是我和程懷火出現了幻覺一般。
  向飄飄轉向我道:「頭髮。」
  「啊?」我一臉不解,我還在思索我看見的事情是不是幻覺。
  「給我頭髮,一根。」
  「我的嗎?」
  「人話你不會聽?速度拿來。」
  向飄飄很凶,無論是神色語調還是眼神都令人有一種被冷幽幽的槍口對準了的感覺,這才是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少女,竟然有這種亡命之徒的氣勢,我拜服,同時不敢怠慢,連忙忍痛拔下一根頭髮遞過去。
  向飄飄把我的頭發放在自己的手心,嘴裡默默念了幾句咒語,隨即我的頭髮在她手裡燃燒了起來,辟里啪啦的微細響聲升了起來,她竟然不感覺痛,臉色如常,靜如處子,那一臉冷峻的神色,令人不敢對視。我需要說的是,她長相相比起來要比段盈盈差,但是氣質上要優勝於段盈盈,如果說段盈盈是那種美在外在的美女,那麼她就是美在內在的美女。
  頭髮在向飄飄的手心燒剩一點黑灰,她把黑灰用力拍在白白的額頭上,白白隨即整個人發抖起來,鐵架的病床被她抖的左搖右晃,咯吱咯吱咯吱響個不停。而病房角落裡那個女人,明顯是被打擾到了,腦袋探出被窩看了我們一樣,看見白白的狀態,受擾變成了受驚,猛地就掀翻被子,拔掉插在手裡的輸液,花容失色的衝了出病房。
  就這時候,白白猛地坐起來,張嘴就吐,她吐的不是血,而是白色條狀的東西,像蟲,但消失的非常快,瞬間已經化成煙霧飄散,所以我沒有看清楚。我目光轉到程懷火身上,用目光詢問他,結果他給我的答案是搖頭,他亦沒有看清楚。而他的眼神給我的內容是,震撼,無限震撼。
  白白吐完以後大口大口呼吸,然後才恢復意識看我,看程懷火,又看向飄飄,再看四周的環境,她的眼神充滿了疑惑和茫然,就彷彿一個還不韻世事的孩童,忽然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一樣,她好像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她道:「我怎麼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程懷火驚訝道:「啊?你自己不記得?」
  白白搖頭,目光落在最靠近她的向飄飄身上,我以為向飄飄飄會替我們回答,結果她轉身就往外面走,招呼都不打一個。
  等向飄飄出了門,白白問:「那女人是誰?」
  程懷火沒回答,他對我道:「你回答,我去送人,很快回來。」
  「我去送,你回答。」說完我就追了出去,我不是逃避面對白白,把困難留給程懷火,而是剛剛向飄飄做法用的是我的頭髮,而且隨便那麼一弄白白就醒了過來,還要科學幹嘛?我要問清楚其中的奧秘,所以我主動去追。幸好向飄飄走的不是很快,我轉出病房跑了十幾步已經追上,我道,「向小姐請留步。」
  向飄飄沒有留步,繼續走,嘴裡道:「天機不可洩露,莫問。」
  哎,跟秦雁回一個樣,我沒開口已經知道我要問!我道:「向小姐,我不能不問,因為你剛剛用了我的頭髮。」
  「既然如此,我給你一個回答,但僅此一個,你頭髮有靈力。」
  「什麼?我頭髮有靈力?」
  「就此別過,有緣會再見,無緣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