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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節

  「這要是打小鬼子戰死的,還算是光榮犧牲。可現在算個鳥毛?等我下了陰曹地府,見到了老師長,人家問我,趙勇德你他娘的怎麼也來了,我說我被衝鋒鎗炸膛炸死的,人家還不得笑掉大牙。」
  「只是化膿而已。」劉雨薇安慰道:「簡單的傷口發炎,我手術一下,割掉死肉,上點藥就好了,別擔心。」
  「真的只是小傷?」趙勇德允自不信。
  「老趙,你不相信劉醫生,總該相信我吧?」楊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要是都快死了,你還能吃得了那麼多東西?我記得可是三碗午餐肉,一碗蔬菜湯呀。」
  「舊社會判死刑的上菜市口之前,不也時興斷頭飯嗎?」趙勇德嘀嘀咕咕的說道。
  「我……」楊開被趙勇德弄得無話可說。
第三二六章 能源A計劃(32)
  「舊社會判死刑的上菜市口之前,不也時興斷頭飯嗎?」趙勇德嘀嘀咕咕的說道。
  「我……」楊開被趙勇德弄得無話可說。
  「別吵了,楊開你抓住趙勇德的左胳膊,不要讓他掙脫,我清理傷口的過程中可能會很疼,我怕他控制不住。」劉雨薇用酒精棉擦了擦手術刀說道。
  「嗯。」楊開說完,兩隻手便如鐵箍一般,緊緊的箍住了趙勇德胳膊。
  擦完手術刀之後,劉雨薇剛要下動手,卻又停了一下:「趙勇德,你要不要找個什麼東西塞住嘴,萬一你喊出聲來,我怕會給附近的日本人聽見。」
  看來,劉雨薇還是很細心的。
  沒有麻醉的手術,是一種非人的折磨。在這種折磨下,病人要忍受萬箭穿心般的疼痛,因此很可能會精神崩潰,瘋狂的大喊大叫,或者直接休克。
  「不用了,我能忍住。」趙勇德說道。
  他身上的彈孔傷疤,加起來也有二三十個了,有一次甚至是自己用刺刀挖出了子彈,所以對這一切,他早就習以為常。
  「還是塞住嘴吧!」為了以防萬一,楊開還是從毛毯上割下一個小布條,揉成了一團,也不管趙勇德同意不同意,就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裡。
  「唔……唔……」被堵住嘴的趙勇德眼睛瞪得老大,顯得很不甘心。
  不過很快他就沒心思去瞪楊開了,因為一絲冰涼已經貼到了他的左手,隨即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與此同時,黃色膿汁上的一塊死肉被劉雨薇硬生生的割了下來。
  這塊死肉上擠滿了小水痘,周圍還有一層膠水般的粘稠物。楊開知道,這塊肉已經徹底壞死,並且成為了細菌的集聚地,如果不割掉的話,會感染其他部位,如果整隻手都感染了十之七八,面臨趙勇德的就只剩下截肢了。
  俗話說得好,十指連心。剎那間,趙勇德便仰起了脖子,發出一聲悶哼,等低下頭的時候,他的臉上已經掛滿了黃豆大的汗珠。
  將趙勇德手上的死肉割完之後,劉雨薇又拿起消過毒的針頭,把死肉附近的黃膿全部挑開,黃膿一被挑開,那些黏糊糊的膿液頓時四散而出。看到這一幕,劉雨薇趕緊叫旁邊的九筒去拎了壺蒸餾水,反覆沖洗了十多次後,才把趙勇德的手沖乾淨。
  此刻再去瞧趙勇德的手,雖然傷疤還在,但腫塊沒了,血跡沒了,那些膿包也沒了,整體看上去清爽了許多,起碼,像是只人手了。
  「繃帶快沒了,為了留給更需要的人,我就不給你包紮了。」劉雨薇喘了口氣說道。
  「手就這麼放著,這裡溫度低,過半個小時傷口就會自然凝結,礙不著什麼事。」
  說完話後,劉雨薇又用相同的方法,幫趙勇德清理了其他幾個部位的傷口,待到一切都忙完了之後,楊開看了看手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華教授,今晚我們就留在倉庫裡待一宿吧!」楊開皺了皺眉頭說道。
  後勤窗戶的門雖然是鎖的,但從高高懸掛的窗戶上可以看出,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黑色是可以作為掩護,可面對這個摸不清方向的大壩,荷槍實彈的日本哨兵,還有隨時都會竄出來的變異怪獸,乘夜而行的舉動實屬不智。
  「嗯,想必大家也累壞了。」華伯濤說道:「好好睡個安穩覺吧,比什麼都強。」
  「那就這麼決定了。」楊開點了點頭說道:「華教授,陳老闆,你們挪一下位,在倉庫的最後面睡覺,兩個傷員,還有篝火之類的也移到那裡。」
  「為什麼?」華伯濤問道。
  「倉庫的卷葉門雖然是鎖死的,但為了防止意外事情發生,守夜還是必須要有的。還是老規矩,我,九筒,獨眼龍,三個人輪流換崗,石頭你負責看護張道長和趙勇德。之所以讓你們把睡覺的地方挪到最後面,是害怕一旦前面發生了戰鬥,你們也有個緩衝的時間。況且子彈無情,在後面比在前面好。」楊開解釋道。
  「既然你都已考慮好,那我就不多說了,總之,注意安全。」華伯濤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和陳老闆也會留個心眼,不會給你拖後腿的。」
  「對了,華教授,有件事我想請教一下你。」楊開目光閃爍的問道。
  看到楊開的眼神不對勁,華伯濤立馬意識到了什麼,當即換了副嚴肅的面孔:「什麼事情,你說!」
  「那個東西,現在會不會已經爬出隧道了……」楊開小聲的說道。
  他的聲音很小,但卻不亞於一條驚悚恐怖的死亡訊號,讓原本笑容滿面的眾人立馬韁在了當場,數小時前喝下去的熱湯,也化成了一滴滴冷汗,濕透了後背。
  楊開說的很隱諱,但大家都知道,他所指的那個東西是什麼東西。
  「可能吧!」沉吟了片刻,華伯濤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解釋:「我希望它不會走出隧道,如果走出隧道的話,就要看各自的運氣了,如果碰到了日本人,對於日本人就是一場噩夢,如果碰到了我們,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場噩夢。」
  「畢竟,它只是個為了進化,而不斷攝取有機物的怪獸,在它的眼裡,沒有青紅皂白,只有活生生的獵物。」華伯濤說道。
  「半夜三更的,說這些東西做什麼?」關鍵時刻,陳天頂出來打了個圓場。
  「陳老闆,我不是危言聳聽,我只是有點擔憂。」楊開皺了皺眉說道。
  不知為什麼,他忽然有些心緒不寧。
  「把你的擔憂放回肚子裡吧。」陳天頂笑著錘了錘楊開的胸口:「我知道你小心,但今晚就不用了,我覺得這間倉庫很是安全,日本人不會發現我們,那個怪物更不會發現我們。所以呀,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心大膽的睡一覺,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好不好?」
  「好吧!」楊開也不想攪了大家的興致,當下點了點頭。
  畢竟,好好地睡一個安穩覺,看似簡單,但對小組來說,卻是十分奢侈的。
  「這就對了。」陳天頂說完,向楊開揮了揮手:「走,陪我去把紅色集裝箱裡的被子床褥拖出來,找幾條乾淨的給大家鋪上,我可是盯著它們好久了。」
  集裝箱裡的被子很多,楊開和陳天頂來回了兩三趟,終於在倉庫後打了一排的地鋪,如此寒冷的天氣,這一床床棉被,對小組來說,的確是個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