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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節

  趙勇德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些舉止奇怪的人,目瞪口呆了良久。等到楊開欣慰羨慕的拍了拍他肩膀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有些結結巴巴的開口問道:「指戰員,這是咋回事?你們剛才到底咋啦?怎麼一個個自言自語的,嚇死人啊。」
  楊開並未多講什麼,只是指了指那只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狐狸屍體。
  眾人都輕鬆的破掉了狐狸大仙的幻術,神智都清醒了,注意到楊開腳下的狐狸屍體,紛紛圍攏上來,看著人身狐狸腦袋的怪物,搖頭歎息:「從頭到腳,都是這隻狐狸搞的鬼。」
  「是啊。」楊開點點頭:「不過,再大的困難,也都被我們給剷除了,我相信,我們的隊伍一定會所向披靡,無往不勝的。」
  「這正是我想說的。」這個時候,少不了九筒幽上一默,改善一下大家的心情:「這只活了千年的老狐狸精,都被我們給搞死了,我倒是想看看,這大興安嶺還有什麼東西,比這隻狐狸精的年紀還大。」
  「我倒是不這麼認為。」陳天頂搖了搖頭:「大興安嶺,是一個人類很少涉獵到的地方。裡面,有太多太多的謎語,太多太多的東西沒有被人類所注意到。所以,我們的路程,肯定會越來越艱難。」
  楊開也贊同的點了點頭,長長的歎了口氣。
  當他的目光,落到房門外那一片密密麻麻星光上的時候,立刻渾身打了個機靈,一把將卡賓槍扛在了肩膀上,大吼一聲:「隊伍立刻集合!」
  眾人好像早有準備一般,立刻整頓裝備,排成隊伍。
  楊開一聲令下,隊伍便跟著楊開,走出了這座低矮的廟宇。
  一陣淒慘的冷風,不斷的呼嘯著,似乎在警告著他們,他們以後路途的不平凡。
第二一五章 夜襲祥瑞鎮(1)
  遠處山巒起伏,片片白雲覆蓋在樹梢的最高處。楊開抬起頭,看了看遠處的景色,微微一笑。
  他能感覺到,大興安嶺特有的氣候環境影響到了現在,已經越來越弱,起先胸口沉悶的不適感也慢慢消失了。這也意味著,這段長達五天,其凶險程度卻堪比五年的神秘旅途將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告一段落。
  不知為什麼,想到這一點,楊開的心情就特別的舒服。他下意識的去摸上衣兜,卻發現兜裡空空如也。稍稍呆了片刻,這才頹然歎了口氣。
  「你是在找煙?」華伯濤走到楊開身邊,擠了擠眼角說道。
  「是啊,我這人有兩個壞習慣,那就是心情好地時候要抽煙,心情不好的時候也要抽煙。」楊開摘下鋼盔,往盔簷上吹了口氣。
  「瞭解。」華伯濤點了點頭:「但凡男人,都有這個癖好。心情好的時候抽煙,是為了助興。心情不好的時候抽煙,則是為了緩解壓力。只是用煙來助興,倒也罷了。用煙來緩解壓力,可不是個明智之舉喲,殊不知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越陷越深,輸的不是別人,就是自己。」
  聽了華伯濤的話,楊開眉頭一蹙,隨即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在華伯濤的耳邊輕輕說道:「知我者,華教授也!」
  「錯!」華伯濤微微一笑:「真正知道你內心世界的,只有你自己。不過從觀察中我能發現,你的煙癮,比之在軍統初見的時候,可大了不少。」
  「呵呵,這可由不得我!」楊開搖了搖頭:「您沒覺得嗎?從降落到蘇不拉湖的那一刻開始,我們的種種遭遇,就像是在做夢,不,做夢都不帶這麼離奇古怪的。山魈,白蚺,獵人墳,林場,哲羅鮭,還有青眼妖狐。這一切……這一切就彷彿你,我,還有大家,其實都是一群什麼都不知道的過路人,誤打誤撞,進入了這個原本不屬於我們的世界。而這個世界,充滿了血腥和死亡,一個不慎,就會全軍覆沒,玉石俱焚。但出人意料的是,我們竟然成功的闖過了這些阻隔,並且一個不落的活了下來。幸運,這他娘的豈止能用『幸運』兩個字來形容呀!」
  楊開說到末了,竟越來越激動,隱隱有了些不可控制的跡象,甚至連軍營裡的粗口都爆出來了。
  「哼,要是今天還走不出這裡,我的精神鐵定要崩潰。」楊開將鋼盔重又戴在了頭上。
  「另外,華教授,我還想反駁您一句話。煙和酒,可是男人的寶貝。雖然有『舉杯消愁愁更愁』的句子,但也有『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的千古佳話,這首賦是誰說的來著,讓我想想。」楊開揉了揉太陽穴,做深思狀。
  「對了,我想起來了。」他忽然恍然大悟:「就是那個曹操,設立摸金校尉的丞相,陳老闆的祖師爺們以前的帶頭大哥。」
  「帶頭大哥?」站在後面的陳天頂,怎麼聽怎麼覺的彆扭。
  「難道不是嗎?」楊開反問了一句:「摸金校尉是曹操手底下的小官兒,他們挖墳盜墓,可都歸曹操管,這不是帶頭大哥是什麼。」
  「這……」陳天頂眨了眨眼,沒再說話。
  「好了,楊開。一切都過去了,翻過這道山嶺,就會看到蘇不拉湖,過了冰湖,再走一段路,祥瑞鎮就朝著我們招手了。」華伯濤遠眺著說道。
  「嗯,我知道。剛才的感歎也是因為這件事。」楊開說道:「要不我怎麼會摸煙呢,那是高興地呀!只可惜,湮沒了,這地兒荒山野嶺,也沒個店舖營生。」
  「我口袋裡還有半截煙,想要嗎?」華伯濤神秘的笑了笑。
  「你還有?」楊開愣了片刻,隨即一臉的不信,他可不信,這個不嗜煙酒的老教授還會藏私。
  不過華波濤接下來的舉動立馬顛覆了楊開的思維,因為這位老教授的確慢吞吞的摸出了半截煙來。
  之所以是半截煙,是因為這支煙從中間被掐斷了,斷口處還有燒灼的煙灰,煙屁股上的商標很顯現。『哈德門』三個大字楊開看的清清楚楚。
  「這不是我的煙嗎?」楊開瞪大了眼,叫道。
  「在喇叭口之前是你的,但在喇叭口之後就是我的了。」華伯濤得意的揚了揚手裡的半截煙,打了個啞謎。
  經他這麼一說,楊開頓時明白了,原來這還是在喇叭口的帳篷外,自己發給華伯濤的那支煙,當時華伯濤的確說自己不喜歡吸煙,只抽了一半就滅了。楊開也沒在意,還以為剩下的煙被華伯濤給丟了,沒想到華伯濤不但沒丟,反而小心翼翼的保存在了口袋的最深處。
  「快,點上。大家一人抽一口,解解悶。」念頭閃過,楊開激動地說道。而九筒,趙勇德這兩個煙鬼,也同時眼睛一亮,歡天喜地的聚攏了過來。
  怎料楊開剛準備有所動作,華伯濤捧煙的手就縮進了懷裡:「別動歪心思了,這半支煙可不能給你們。」
  華伯濤鄭重其事的說道。
  「為什麼?」楊開驚訝的說道,在他的印象裡,華伯濤可沒陳天頂那麼市儈摳門,而華伯濤現在的表情,也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成分在內。
  難道這半支煙裡,還有什麼驚天的秘密不成?
  「華教授,給老趙我嘗一口吧!就一口,行不?在這破雪地裡折騰了五天五夜,嘴巴都淡出個鳥來了,等到了祥瑞鎮,我賠你一整條哈德門。」趙勇德吞嚥著唾沫,拍胸脯打包票說道。
  「我說一不二,不能,就是不能,沒有商量,沒有計較。」華伯濤將煙塞進了口袋裡,謹慎之餘還別上了扣子,生怕趙勇德這個莽撞漢子去搶似的。
  「華教授,你總要說出原因吧?」楊開苦笑。
  「原因,很簡單。」華伯濤笑了:「這半支煙在你們的眼裡,只是半支煙。但在我的眼裡,卻是走出大興安嶺後唯一的一件紀念品。」
  「紀念著我們的友誼,團結,小……還有那些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華伯濤面現欣慰的說道。他本來想提及狼王小黑的,但忽然想起還有陳天頂這個不知情者在旁,只得半途改口,換了其他的措辭。
  「什麼紀念品,煙不就是用來抽的!」趙勇德算是急了,他可不懂這些門門道道,繞彎子的東西。
  「哎,老趙。」楊開一句話喊住了趙勇德。
  「就按華教授的意思辦的,你是武人,自然不明白。但睹物思人,可是學究們習慣的調調。」